10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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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皇宫。长公主宫室。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提起了收复瑶国的话头？”沐云奇问道。
这天深夜，长公主特召了沐云，避开所有耳目，私下里来自己的宫室中，无端提起了收复瑶国一事。沐云并不似陈欲章胸中无半分城府，听得长公主这话的一瞬已是明白，那瑶国地处大宁边陲、恁的偏远，况且自古偏安一隅，对整个大宁格局并无半分野心，这也是历代大宁皇帝放任了瑶国自成一体的缘由——放任不管不会形成半分威胁，山遥路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去收复，也对大宁国势并无甚么实质的帮助，又何须多此一举？长公主没来由的提起了这一话头，真实的意图一定不在于收复瑶国、强大宁之国力这么简单了。
“沐云果然好生聪慧，甚么心思都瞒不过你。”长公主掩嘴轻笑道：“或许，我该敬称你一声……素衣宗主？”
沐云略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静静望着长公主。可须臾之间，她的神色便恢复了平静——她心中早有预计，按照朝中厮混人们的深沉心机，总有人迟早会发现了自己是江湖组织素衣宗主的这一事实，朝中女官的掩护身份，不过是能多撑得一日算一日罢了。
只是，发现了这一事实的人是长公主而不是旁人，或许会让这局面更为棘手一些。毕竟这天性冷酷、心狠手辣的女人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何等布局，哪怕聪慧如沐云，心底也是全无半分把握。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无论怎么躲避也是躲不过去，沐云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问道：“我是素衣宗主一事，与那收复瑶国之事，可有甚么关联？”
长公主又是掩嘴妖媚一笑，沐云看得心里一颤——那上扬的凤眼和钩子一般的嘴角，若落在寻常男子的眼底，不知真会勾去了多少人的心思和魂魄，长公主的这一手段，已是不知在朝中为她笼络了多少门客了，早已形成她骨血之中的习惯了。沐云听得长公主娇声道：“宗主大人，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呀。”沐云此时恁的庆幸自己不是男子，面对着长公主的这副姿态，还能保持镇定的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长公主看起来柔弱娇媚，时时刻刻需人照料保护，但心底拿主意的果敢决毅，又岂是寻常男子所能比拟的？比如她接下来的这一番话，那娇柔的声音之下，其实质又不知是何等的冷酷了：“我近日收得一情报，瑶国国内生出了事端。那瑶国长老自出使邻国归国之后，不知怎的，炼出了一种狠毒无比的蛊术，似采集了瑶国深山间独有的数十种剧毒植类，淬炼出阵阵黑雾，那黑雾会叫一种本休眠于深山见的远古飞甲虫登时间苏醒过来，若寻常人被那甲虫咬上一口，便会在数个时辰之内丢了性命。”
“这一情报，如何能帮我？”沐云问道。
“宗主大人，可不要再瞒了，我早已知道，素衣观测我大宁腐朽不堪、烂入脊髓，早就一门心思的策划着反宁大计。要反我大宁，陈欲章岂不是首当其中要解决的一个障碍？”长公主的面庞之上始终带着巧笑，似是她现下里找沐云讨论的，是如何豢养一只乖巧的金丝雀鸟这般美妙小事，而不是如何残酷的取了一个人的性命：“陈欲章骁勇，在整个大宁境内威望甚高，要在平日里设计取了他的性命，虽不是不可能，却会引起了无数人的反感，只怕会平白多生出许多事端。我思来想去，唯有让陈欲章奉了为大宁收复瑶国之命，深入瑶国境内，再由你去利用那瑶国现下里的诡异情形，让陈欲章在莫名之间就丢了性命，才是上上之策。”
“长公主既是已把我查得这般透彻，自然也已知道，我与那陈欲章之间是何关系。”沐云再问道：“为何会觉着我是执行此计的合适人选？为何会觉着……我愿对陈欲章下手？”
“呵，宗主大人，只怕我对你的了解，已是比你想象的更多。”长公主的笑容始终不褪，似是对此事成竹在胸，自信沐云一定会应承了此事：“我知素衣早已有意遣你去暗杀陈欲章，那一次你也去了，只是到了最终时刻，却脱不开女子心肠太软的天性，到底是没能下手。难道你回了素衣之后，没有面对着重重的压力？难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对未能实现素衣最高所求一事，没有半分的自责和后悔？”
长公主这一番说罢，真叫沐云默默无语了——句句实情，道出了沐云心中的辗转所想，叫沐云哪还能有一言半句能够反驳于她？
所以长公主不出所料的看到，沐云对于自己的安排，到底还是艰难的点了头。长公主的笑容里，更添了一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得了。
话说回瑶国境内。
沐云由陈欲章拼死护着，才总算是留着一条命站到了瑶国长老殿堂前的台阶之上。她怔怔的回头望去——眼前一片尸横遍野，那些陪了她一路、护了她一路的年轻将士们，此时都已惨死在诡谲的黑雾之中，再也没有重新站起、看明媚阳光能冲破这黑雾的一日了。
在出行至瑶国以前，沐云所掌握的信息，也不过就是长公主所告知她的那些。她哪里会想到，还有更多的诡异残酷，是长公主未曾言明的？她又如何会有半点准备，眼前会面对如此惨烈的一番景象？
沐云本以为，瑶国境内的飞甲虫数量寥寥，需由她设计引陈欲章入了陷阱，才能费心结果了陈欲章的一条性命。她万万没有想到，看长公主那成竹在心的模样，分明对瑶国境内的情况了解得透彻，是诚心让整一支军队的年轻将士们来白白送死，只为了取陈欲章一条性命。
这样的手段，是何等的残酷狠辣！想来那长公主，竟才是最最盼望大宁一朝塌了台的人啊！
沐云不解这是为何，现下里她也没有心思去想。一件件惨烈命案的发生，让她本来一片混沌的心情越来越明晰了——当一个个鲜活生命在她身边接连倒下的时候，她无比的笃定，那些时刻，哪怕豁出了她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愿那倒下之人会是陈欲章。
理智上，她是素衣的宗主，她有责任应承了长公主平白提供给她的、那足以解决掉陈欲章这个巨大阻碍的机会。可是真当这样的时刻迫在眉睫了，沐云这才发现，她并不是自己平日里所认定的理智之人，第一次她做不到结果了陈欲章，实则已经昭示和决定了，无论是现下的这第二次机会，还是以后更多的第三次、第四次……她永远也不会做得到。
当沐云正挣扎了理顺了自己的心意时，陈欲章忽地在须臾之间，飞身挡在了沐云面前，高声喊道：“沐云别看！”只是这一句，竟有可能会成为陈欲章在这世上的最后发声了。
更令人心痛和遗憾的是，陈欲章这拼着自己性命发出的最后声响，到底还是晚了。沐云并来不及闭上双眼，就已经看到，那黑雾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他是何种的形象，但是却能清楚的望见他那一双眼已不似人类，竟是最毒蛇眼一般的血红！在沐云的眼睛和他那一双蛇眼对上的一刻，沐云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霎时间蹿便了她的全身，从躯干直到每一根手指的末端，让她的整个身子突然觉得像石块一样发沉，一股求生的本能让她惊恐的想要喊出声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句之后，让她更为惊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和陈欲章一样，都已不能再从嗓子里发出半点声响，仿佛正在逐渐的失却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掌控权。
那黑雾中的人影逐步的迫近，渐渐走到沐云和陈欲章的身前了。沐云瞧着他那长袍加身、头戴鹿角状盛大银冠的隆重打扮，以及那发须皆白的沧桑模样，心下了然，这便是那本应智慧无双、德高望重的瑶国长老了。想来是他在淬炼剧毒植类的过程之中，自己本来的肉身也日夜浸淫其中，吸纳了太多的毒素，竟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炼成了最大的剧毒之蛊！所有的毒素汇聚在他的一双眼内沉淀下来，竟变作了毒蛇之王眸子的模样！
那迫近的瑶国长老手中，只持了一柄雕刻着繁复植被花纹的小小银制匕首，他整个人都是苍老瘦削的，看上去并无太多的气力支持他足以与还当壮年的陈欲章发生一番激烈搏斗，可是他脸上的镇定神情说明，他无比笃定这种搏斗的情形是不会发生的，因为看过他一双毒眼之后的石化反应，已开始让陈欲章和沐云的周身都逐渐动弹不得了。
陈欲章眼睁睁瞧着，那长老连牵动一下面部的神经、做出一副冷酷笑容的气力都懒得废，只是对着沐云高高扬起那一把小匕首来，下一刻，便可轻松结果掉沐云的性命了。陈欲章拼命的想要活动开自己的双臂双腿，却发现当真是无能为力，他救不下沐云了。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那长老都吃了一惊的动作——他拼着自己全身的气力汇聚起来，咚的一声，让自己整个人狠狠摔向了沐云的方向。
那样可笑，那样狼狈。
可生命的最后一刻，人生的最后一个选择，无论如何，他想要向着沐云的方向，哪怕只靠近少少的半点距离也好，也有意义。
大宁皇宫。长公主宫室。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提起了收复瑶国的话头？”沐云奇问道。
这天深夜，长公主特召了沐云，避开所有耳目，私下里来自己的宫室中，无端提起了收复瑶国一事。沐云并不似陈欲章胸中无半分城府，听得长公主这话的一瞬已是明白，那瑶国地处大宁边陲、恁的偏远，况且自古偏安一隅，对整个大宁格局并无半分野心，这也是历代大宁皇帝放任了瑶国自成一体的缘由——放任不管不会形成半分威胁，山遥路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去收复，也对大宁国势并无甚么实质的帮助，又何须多此一举？长公主没来由的提起了这一话头，真实的意图一定不在于收复瑶国、强大宁之国力这么简单了。
“沐云果然好生聪慧，甚么心思都瞒不过你。”长公主掩嘴轻笑道：“或许，我该敬称你一声……素衣宗主？”
沐云略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静静望着长公主。可须臾之间，她的神色便恢复了平静——她心中早有预计，按照朝中厮混人们的深沉心机，总有人迟早会发现了自己是江湖组织素衣宗主的这一事实，朝中女官的掩护身份，不过是能多撑得一日算一日罢了。
只是，发现了这一事实的人是长公主而不是旁人，或许会让这局面更为棘手一些。毕竟这天性冷酷、心狠手辣的女人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何等布局，哪怕聪慧如沐云，心底也是全无半分把握。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无论怎么躲避也是躲不过去，沐云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问道：“我是素衣宗主一事，与那收复瑶国之事，可有甚么关联？”
长公主又是掩嘴妖媚一笑，沐云看得心里一颤——那上扬的凤眼和钩子一般的嘴角，若落在寻常男子的眼底，不知真会勾去了多少人的心思和魂魄，长公主的这一手段，已是不知在朝中为她笼络了多少门客了，早已形成她骨血之中的习惯了。沐云听得长公主娇声道：“宗主大人，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呀。”沐云此时恁的庆幸自己不是男子，面对着长公主的这副姿态，还能保持镇定的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长公主看起来柔弱娇媚，时时刻刻需人照料保护，但心底拿主意的果敢决毅，又岂是寻常男子所能比拟的？比如她接下来的这一番话，那娇柔的声音之下，其实质又不知是何等的冷酷了：“我近日收得一情报，瑶国国内生出了事端。那瑶国长老自出使邻国归国之后，不知怎的，炼出了一种狠毒无比的蛊术，似采集了瑶国深山间独有的数十种剧毒植类，淬炼出阵阵黑雾，那黑雾会叫一种本休眠于深山见的远古飞甲虫登时间苏醒过来，若寻常人被那甲虫咬上一口，便会在数个时辰之内丢了性命。”
“这一情报，如何能帮我？”沐云问道。
“宗主大人，可不要再瞒了，我早已知道，素衣观测我大宁腐朽不堪、烂入脊髓，早就一门心思的策划着反宁大计。要反我大宁，陈欲章岂不是首当其中要解决的一个障碍？”长公主的面庞之上始终带着巧笑，似是她现下里找沐云讨论的，是如何豢养一只乖巧的金丝雀鸟这般美妙小事，而不是如何残酷的取了一个人的性命：“陈欲章骁勇，在整个大宁境内威望甚高，要在平日里设计取了他的性命，虽不是不可能，却会引起了无数人的反感，只怕会平白多生出许多事端。我思来想去，唯有让陈欲章奉了为大宁收复瑶国之命，深入瑶国境内，再由你去利用那瑶国现下里的诡异情形，让陈欲章在莫名之间就丢了性命，才是上上之策。”
“长公主既是已把我查得这般透彻，自然也已知道，我与那陈欲章之间是何关系。”沐云再问道：“为何会觉着我是执行此计的合适人选？为何会觉着……我愿对陈欲章下手？”
“呵，宗主大人，只怕我对你的了解，已是比你想象的更多。”长公主的笑容始终不褪，似是对此事成竹在胸，自信沐云一定会应承了此事：“我知素衣早已有意遣你去暗杀陈欲章，那一次你也去了，只是到了最终时刻，却脱不开女子心肠太软的天性，到底是没能下手。难道你回了素衣之后，没有面对着重重的压力？难道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对未能实现素衣最高所求一事，没有半分的自责和后悔？”
长公主这一番说罢，真叫沐云默默无语了——句句实情，道出了沐云心中的辗转所想，叫沐云哪还能有一言半句能够反驳于她？
所以长公主不出所料的看到，沐云对于自己的安排，到底还是艰难的点了头。长公主的笑容里，更添了一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得了。
话说回瑶国境内。
沐云由陈欲章拼死护着，才总算是留着一条命站到了瑶国长老殿堂前的台阶之上。她怔怔的回头望去——眼前一片尸横遍野，那些陪了她一路、护了她一路的年轻将士们，此时都已惨死在诡谲的黑雾之中，再也没有重新站起、看明媚阳光能冲破这黑雾的一日了。
在出行至瑶国以前，沐云所掌握的信息，也不过就是长公主所告知她的那些。她哪里会想到，还有更多的诡异残酷，是长公主未曾言明的？她又如何会有半点准备，眼前会面对如此惨烈的一番景象？
沐云本以为，瑶国境内的飞甲虫数量寥寥，需由她设计引陈欲章入了陷阱，才能费心结果了陈欲章的一条性命。她万万没有想到，看长公主那成竹在心的模样，分明对瑶国境内的情况了解得透彻，是诚心让整一支军队的年轻将士们来白白送死，只为了取陈欲章一条性命。
这样的手段，是何等的残酷狠辣！想来那长公主，竟才是最最盼望大宁一朝塌了台的人啊！
沐云不解这是为何，现下里她也没有心思去想。一件件惨烈命案的发生，让她本来一片混沌的心情越来越明晰了——当一个个鲜活生命在她身边接连倒下的时候，她无比的笃定，那些时刻，哪怕豁出了她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愿那倒下之人会是陈欲章。
理智上，她是素衣的宗主，她有责任应承了长公主平白提供给她的、那足以解决掉陈欲章这个巨大阻碍的机会。可是真当这样的时刻迫在眉睫了，沐云这才发现，她并不是自己平日里所认定的理智之人，第一次她做不到结果了陈欲章，实则已经昭示和决定了，无论是现下的这第二次机会，还是以后更多的第三次、第四次……她永远也不会做得到。
当沐云正挣扎了理顺了自己的心意时，陈欲章忽地在须臾之间，飞身挡在了沐云面前，高声喊道：“沐云别看！”只是这一句，竟有可能会成为陈欲章在这世上的最后发声了。
更令人心痛和遗憾的是，陈欲章这拼着自己性命发出的最后声响，到底还是晚了。沐云并来不及闭上双眼，就已经看到，那黑雾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他是何种的形象，但是却能清楚的望见他那一双眼已不似人类，竟是最毒蛇眼一般的血红！在沐云的眼睛和他那一双蛇眼对上的一刻，沐云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霎时间蹿便了她的全身，从躯干直到每一根手指的末端，让她的整个身子突然觉得像石块一样发沉，一股求生的本能让她惊恐的想要喊出声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句之后，让她更为惊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和陈欲章一样，都已不能再从嗓子里发出半点声响，仿佛正在逐渐的失却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掌控权。
那黑雾中的人影逐步的迫近，渐渐走到沐云和陈欲章的身前了。沐云瞧着他那长袍加身、头戴鹿角状盛大银冠的隆重打扮，以及那发须皆白的沧桑模样，心下了然，这便是那本应智慧无双、德高望重的瑶国长老了。想来是他在淬炼剧毒植类的过程之中，自己本来的肉身也日夜浸淫其中，吸纳了太多的毒素，竟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炼成了最大的剧毒之蛊！所有的毒素汇聚在他的一双眼内沉淀下来，竟变作了毒蛇之王眸子的模样！
那迫近的瑶国长老手中，只持了一柄雕刻着繁复植被花纹的小小银制匕首，他整个人都是苍老瘦削的，看上去并无太多的气力支持他足以与还当壮年的陈欲章发生一番激烈搏斗，可是他脸上的镇定神情说明，他无比笃定这种搏斗的情形是不会发生的，因为看过他一双毒眼之后的石化反应，已开始让陈欲章和沐云的周身都逐渐动弹不得了。
陈欲章眼睁睁瞧着，那长老连牵动一下面部的神经、做出一副冷酷笑容的气力都懒得废，只是对着沐云高高扬起那一把小匕首来，下一刻，便可轻松结果掉沐云的性命了。陈欲章拼命的想要活动开自己的双臂双腿，却发现当真是无能为力，他救不下沐云了。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那长老都吃了一惊的动作——他拼着自己全身的气力汇聚起来，咚的一声，让自己整个人狠狠摔向了沐云的方向。
那样可笑，那样狼狈。
可生命的最后一刻，人生的最后一个选择，无论如何，他想要向着沐云的方向，哪怕只靠近少少的半点距离也好，也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