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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生为一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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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姑娘的精气很弱,怕是被这鬼纠缠了很久。”扶桑环顾了一眼四周,整间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扶桑离开床榻,走到别处。

    梳妆台上有一面大铜镜,镜面打磨的很光滑,能清清楚楚的映出人脸来。扶桑扫了一圈,目光落到台子上的一串红玛瑙手串上。

    那串玛瑙颗颗圆润饱满,色泽亮丽,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扶桑拿起来,手串很重,她颠了颠,随后放下。那头马姑娘已经醒了,小光屁颠颠的跑过来,“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东西了。”

    扶桑摇摇头,小光也看到了那串玛瑙。咦了一声,然后拿起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人家姑娘的首饰,搁下吧!”扶桑转过身,朝着床榻走去。

    马姑娘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好歹能睁眼了。马老爷眼眶红了一圈,“闺女,你醒了,可要喝点水?”

    “爹,我还活着?我莫不是已经死了?”马姑娘眼泪直掉,想想花季一般的少女,眼看着大婚在即,如今病入膏肓也实在是一件不幸。

    马老爷的夫人大约是得知了事情,从后院赶来,一进门瞧见自己闺女睁开眼也是铺天盖地的大哭,扑过去抱着闺女就是嚎。

    扶桑和小光就站在原地,旁观这一幕。小光拉拉扶桑的袖子,“凡人都是这样吗?很喜欢哭?”

    扶桑答不上。人都是喜欢哭的,开心的时候要哭,不开心的时候也要哭。但有时候绝望到了极点反而掉不下眼泪。她忽然有些羡慕这个马姑娘,虽然命悬一线,可是双亲仍然守在病榻前。

    而她生下来就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将尚在襁褓中的她丢在扶桑花海之中,沿途经过的人没有一个肯收留她。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后来婆婆才出现然后将她带回了寒山寺。

    于她来说寒山寺就是她的家,婆婆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从前她也没想过会有离开寺中的那一天,可是除了亲情之外还有一种情愫更加叫人欲罢不能。

    马夫人最先清醒过来,擦着眼泪跪着移到扶桑面前,“姑娘,你是我们马家的福星。你要多少钱,我们都能给你。只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愿意拿命来换!”

    “用我的!我反正活够了,只要能救我的女儿,我死都行!”马老爷也跟着跪着过来,夫妻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此时诚恳的跪在扶桑面前。

    “你们先起来,我没说不救她。”扶桑扶起他们,“不过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救不回你的女儿,我不负责。”

    马老爷面有难色,正犹豫着,反而边上的马夫人气急败坏,“都到这时候了你这个老头子还在犹豫什么?难道钱财就比不过姑娘的性命吗?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你不说,我来说!”

    “我说就是,能有什么比得上女儿的性命。”马老爷下定了决心终于和盘托出。原来街上那些人说的并不是假的,两个月前马老爷出海做一桩生意,在归途中碰上了一座冰山。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要凶多吉少,结果堪堪擦过躲过一劫。马老爷却发现冰面上有一具尸体,尸体被封在冰中,但不知道什么手上的那部分冰块已经化了。那是一具女尸,按照冰下模糊的布料大约推断都是春秋时期。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千年,但尸体却没有一点腐坏。

    女尸手上戴着一串红玛瑙,那个时期按理说应该是没有这样色泽的首饰,红玛瑙一颗颗一样大小,红如血的颜色格外鲜丽。马老爷想到了未出阁的女儿,尽管知道这手串是死人的遗物不太吉利,但当时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摘了下来。

    “我回来之后起先忘了这件事。然而小女在查看礼物的时候发现了这手串,竟也像着魔一样爱不释手。我没法子,只能由她去了。”

    “后来怪事就出现了。小女突然就病了,起先只是头晕,到后来就开始昏迷,最初只是昏迷一会儿,可到了现在竟然整日整日的不睁眼睛,人也慢慢消瘦下去。我心里就有了怀疑,怕是问题出现在那玛瑙手串上。可是不管我怎么把这玛瑙手串丢出去,第二日它总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梳妆台前。”

    扶桑若有所思,自古以来都有人愿意发死人财。盗墓者有无数,但是墓中凶险,最值钱的殉葬品一般都是尸体身上。可这中殉葬品在尸身上放了太久,吸入了太多阴气,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件冥器。

    活人若是佩戴了冥器太久,只怕会适得其反,慢慢耗损了阳气。这玛瑙珠串来的诡异,倘若那具女尸真的是春秋时期的人,这珠串到了如今也是一件实打实的冥器了。

    马姑娘又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扶桑脖子里一直带着一个小葫芦,她从葫芦里倒出丁点粉末撒进香炉之中。然后往里头丢了一块安神香,随后搁在马姑娘床边,“这香可保马姑娘暂时无虞,我虽然不能马上找出救她的法子,但保她性命我还是有把握的。”

    老夫妻感激涕零,当下命人整理了房间给扶桑和小光。扶桑还特地请求马老爷派人去一趟渔村告知那婆婆一声,以免婆婆担心。

    回到客房之后,扶桑将玛瑙珠串搁在桌上。小光一直兴致高扬,拿起来不停地看,“扶桑,我觉得这东西也好熟悉。”

    她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喷出来,“你大约是太久没有来过岸上了,觉得什么都熟悉。看见男子觉得熟悉,看见手串也觉得熟悉。”扶桑并未放在心上,她倒是担心马姑娘,“虽说能保她性命,但是长期以往马姑娘耗损了心神,即便活过来也要终生泡在药罐子里了。”

    小光没心没肺,往床上一躺,“你们人真是奇怪,总爱操心这些和自己无关的。在我看来,还是要活的自私些好,不然多没意思。”

    扶桑摇摇头,轻点了一下小光的额头,“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很自私的大小姐,斤斤计较!既然活着自然就不可能只为自己一个活着,总有许多事情是你要顾虑的。”

    “不想懂。”小光听不明白索性转身闭起眼睡觉了。

    扶桑也不曾放在心上。那时候她绝不会想到单纯如小光,上辈子却也是活的那样艰辛。那样的命途坎坷,不过是因为没能自私的替自己考虑一回,不过为了所谓了大义牺牲了全部。

    以至于死的时候怨气冲天,竟然化作了海妖。

    趁着小光睡着的功夫,扶桑命马老爷找来了朱砂黄纸一类东西。她画符的本领连婆婆都赞不绝口,不过她的符纸都是在朱砂中加了自己的指尖血,所以比较耗费灵力。

    扶桑画了二十几张符纸,自己留下来十张。拿了五张给马老爷让他贴在马姑娘的床头,还有五张则是贴在层层包裹住玛瑙珠串。随后扶桑又要了一大串阴线和一把银铃铛,她将铃铛用银线穿起来,再用棉花堵住了铃铛确保不会发出声响。

    随后在房里布下一个小小的阵,最后将玛瑙珠串放在里面。

    做完这些后她精疲力尽的瘫软在椅子上。窗外景色萧条,只能看见一地的落叶,扶桑看着看着眼皮就逐渐耷拉下来。

    她做了一个梦。漫山遍野的野花,青草翠绿,微风拂过。身着粉色的姑娘提着一个木盆,朴素的衣裳遮不住姑娘曼妙的身姿。

    姑娘在前头奔,一头长发被吹得散开,“你瞧,春天到了!这漫山遍野都是花香!”

    后头不紧不慢的跟着一个男子,也是最简单的布衣,笑声低沉可却带着宠溺,“你慢些,回头摔了又怨我!”

    “就怨你!如果我要是摔了,那都是你心里不在乎我,没有及时救我。”姑娘回过头,可是面容却始终模糊,只能听见那清脆的嗓音,“我要你一生一世眼里就只有我一个。倘若将来你负我,生生世世你都过得不好。”

    “好,我发誓,这一生一世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画面一转,夜里漆黑,宫殿巍峨。姑娘身穿红色嫁衣,头上是翠珠环佩,她声音梗塞,背对着男子,“你千万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他日后悔了再不能挽回。”

    男子紧紧捏着拳,他离那姑娘只有一步,可是他知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他再也不能上前抱她了。他沉默不语,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眼眶湿润,姑娘心字成灰,“范蠡,今日一别,永不再见。”

    窗外的风猛然变大,扶桑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她做了一个梦,可是梦里的场景竟然全部忘了。扶桑摇摇头,“定然太累了。”她起身去关窗。

    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阵法里,玛瑙透过符纸红的发光,那颜色亮丽如血。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是鲜血染就的,只是就只有那么一小会儿,等扶桑回头时候一切又恢复如初。

    扶桑困意全消,便去闹小光,“快醒醒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小光哼哼唧唧的,好久才揉着眼睛醒过来,“我好困,睡得不踏实。”

    扶桑喝了一口茶笑她,“你还叫睡得不好?闭着眼睡得不省人事,说出这样的话真叫人发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