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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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网络上有个小子挺狂，因为自己得了癌症，而写了一本书，书上说了很多牛逼的话，无外乎没把癌症放在心上云云。尽管谁的青春都没有比他更狂，但他还是死了，死的挺牛逼的，至少嘴上没服过软。
手术室的大门在关闭的那一刻起，门旁的红灯就亮了起来，红灯上面“进行中”的字样提醒所有人，此刻里边正有一位病人在与死神搏斗。
陈浩然靠在门边站着，他没办法使自己安静地坐下，他担心手术台上钱淼的状态，刚才她的精神好像不太好，会不会影响手术的效果？
钱教授倒是安静地坐着，两眼穿过走廊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扭曲的树枝，整个人像是尊雕像一动不动。
也许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开了，钟教授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看了门口的众人一眼，径直走向钱教授。
钟教授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哀伤，他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道：“老钱，对不起，我已经无能为力。”
钱教授哆嗦着嘴唇问道：“你说什么？”
钟教授：“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没法做切除手术，根据现在的情况，我想她的时间不多了。”
钱教授嘶哑着声音道：“真是这样？”
钟教授点点头：“我想是的，真的很对不起。”
钱教授茫然道：“我该怎么办？”
钟教授道：“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治疗下去，做手术，把长了癌细胞的组织一块块切除，当然这只是缓解，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无论如何也切不干净。然后就是化疗，控制癌细胞的扩展速度。未来极有可能还要做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这个不能确定，总之，只要发现癌细胞转移就要切除相应的部位，直到病人支持不住。”
钱教授凄惨地一笑：“照你这么说，这人还能叫人吗？这不都切零碎了吗？”
钟教授点点头：“差不多了，病人很痛苦，太受罪，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治过来，所谓人财两空。”
钱教授：“那第二是什么？”
钟教授：“放弃手术治疗，采用保守疗法。”
钱教授：“你是说回去等死吗？”
钟教授叹了口气，默认了对方的说法，他悄悄地道：“与其痛苦地求生不得，倒不如安安静静地离去的好。老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介绍来的，我才劝你一句，别治了，白花钱，孩子太遭罪了。”
钟教授把钱教授拉到一边，低声说：“医院里有很多事，你们不懂，孩子这个病，不手术可能还会多活一阵，真要是手术的话就完了。”
钱教授叹息了一声：“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我想征求女儿的意见。”
钟教授同意，带他消毒，换好衣服进入手术室。
手术被暂时终止，在旁边的隔间里，钱教授见到了已经苏醒了的女儿。
钱教授低声呼唤：“淼淼！”
钱淼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父亲，下意识地一笑,轻声道：“爸爸！”
钱教授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泪水落到了女儿的手上。
钱淼此时思维清晰，当第一眼看见父亲挂满泪水的脸的时，她就已经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钱淼微弱的声音：“爸，我想回家。我不喜欢呆在这里！”
钱教授垂泪点点头，说道：“好，我们早点回去。”
钱淼被推回病房，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清醒，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好像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问题。
此时，陈浩然才明白，钱淼真的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他看不出钱淼有多悲伤，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地躺着，有空的时候玩玩手机，或者对着窗外的秃枝发上一会呆。
钱淼还要住上几天的医院，等腿上的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
钟教授似乎对钱淼的无能为力很是愧疚，他拿着钱淼的病理报告专门去请教了其他在京大医院的专家同行，结论无疑是一致的。
钟教授把最后的结论告诉了钱教授，沉默了一会说道：“听天命，尽人事，就别太悲伤了，还是让孩子高高兴兴的为好。”
几天后，返回江城的火车上，钱淼靠在父亲的怀里，她有些发烧，脸红扑扑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钱淼：“江城真冷啊！”
钱教授和陈浩然对视了一眼，火车上有暖气，感觉暖烘烘，一点也不冷。
钱教授拿出一件衣服盖在女儿的身上，说道：“一会就到家了，家里暖和。”
钱淼微微一笑：“家里？家里真好！”
陈浩然坐在他们对面，他有些恍惚，几个月前的钱淼是那么的具有青春活力，她的画作总是让人感受到生活的快乐，可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年，几个月的工作，她竟然已经游走于生死的边缘。他顿时有种世事无常的感慨。
到了江城，莫瑶瑶已经等在火车站台，她也通过关系把车开进了车站。
陈浩然背着钱淼从车上下来，莫瑶瑶一把抓住钱淼的手，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
几个人相见的气氛很沉重。莫瑶瑶开车把他们送到家，仍然是陈浩然把钱淼背上楼。
钱淼爬在陈浩然的背上，她已经是那么熟悉这个脊背，在北京的日子里，他背过自己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
突然，钱淼低声笑了几下，轻轻拍了拍了陈浩然的肩头。
陈浩然回头问道：“怎么了？”
钱淼笑道：“我想起你第一次背我的时候，我还很不愿意。”
陈浩然想起，那一次，钱淼坚持要自己上楼，最后她还是同意自己背她。
钱淼叹了口气，笑道：“我想我再也不能自己上楼了。你得一直背我了。”
陈浩然突然鼻子发酸，他明白钱淼的意思，生命在渐渐流逝，上楼对她来说也许成为奢侈。
陈浩然勉强笑道：“别瞎说，等开春，我带你你去凤凰山郊游！”
钱淼向往地闭上眼睛：“凤凰山，真美啊！”她突然笑道：“那时候，你背着我登山，可就惨了！”
莫瑶瑶勉强笑道：“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去。”
今年的春节过的晚，出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就已经快三月份，因为陪钱淼去北京治病，陈浩然打工也成了泡影，虽然莫瑶瑶那里一直让他去上班，但马上就要开学，莫瑶瑶的公司离的太远，来回很不方便。
其实，陈浩然不想去还是有一个想法。他认为自己并不适合这样一个工作，工作的内容与自己的所学并无关系，之所以，莫瑶瑶同意聘用自己，那是因为有钱淼的关系，可是现在，钱淼的病情并不稳定，谁都知道，钱淼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个时候，他就更不想去麻烦莫瑶瑶。
陈浩然回到学校，因为临近开学，学校的宿舍也都开放，早回来的学生可以提前住进来。
一天黄昏，安若来找陈浩然，这是两个人在医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安若好像又瘦了，不过模样长的更秀丽了，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有股明星的派头。乍暖还寒，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映衬着冰天雪地，像是一朵盛开的红山茶。
安若好像刚刚哭过，眼角还带着泪痕。
宿舍的拐角处，陈浩然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安若笑笑：“好好的，哭什么！外面风大，吹的眼睛疼。”
陈浩然：“你还骗我，你的脸上还有痕迹。”
安若潇洒地晃了晃满头的长发，笑道：“咱们别争了，我找你有事。”
陈浩然：“什么事？”
安若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父母劝我出国留学。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和我谈这个事。”
陈浩然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但还是说：“出国是好事啊！”
安若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难道不清楚，这是他们要把我们分开。”
陈浩然笑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和我一起留下，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国。”
安若突然笑道：“这还差不多，我想你和我一起出国，我有这个打算，但我还没有向我父母提出来。”
陈浩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摇头道：“安若，你别开玩笑，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怎么能出国？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安若坚定道：“陈浩然，我希望你能为了我，暂时放弃一下自己的自尊，我想争取我们两个一起出国。”
陈浩然傻了，他盯着安若，好像不认识一样。这样的未来，从来就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让安若父母为自己出国提供资金？听起来，很可笑，前不久，安若的妈妈程月兰还跟他谈了一次，明确表示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农村小子和女儿谈恋爱。
当然陈浩然还暂时不准备把与程月兰的谈话对安若说。沉默了一会，陈浩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安若，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我不得不跟你说，你这个想法，你父母不会同意，理由很明显。再者，我本人也不同意你的想法。”
安若很是惊讶，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就是因为你的自尊受到了损害？”
陈浩然双手扶在安若的肩头，认真地道：“第一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第二这和自尊不自尊没关系。”
安若道：“如果我父母同意帮你出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陈浩然的脑子很乱，最近一切的事情都很乱，钱淼的病恶化的很快，让人看着揪心，自己的工作也无着落，新学年的学费、生活费还是个很大的问题。而他与安若的感情也正在遇到更大的阻碍。
陈浩然：“安若，你让我想想，这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安若：“好吧，我也不想逼你，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两人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地散步，过了年以后，气候已经在悄悄地变得柔和，阳光充足的地方，积雪已经开始融化，空气中已经能味道清新的泥土气息，充满生机的春天已经不在遥远。
“真是太快了！我们认识半年多了，到九月份就一年了。安若轻声地道。
“是啊!像做梦一样。”陈浩然感慨着。
安妥站住脚步，突然热辣辣地眼神直盯着陈浩然，在他的脸上不断地寻找着。
陈浩然将头侧过去，避开安若的目光。
“浩然，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在小镇上我们在一起。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当时也说过，我是完全自愿的，我不需要你对我承诺什么。”
陈浩然看着安若，经历过世事的安若，比以往更加沉着。他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没错，安若看起来温柔怯懦，但骨子里体味却有一股宁折不弯的狠劲，她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退缩。而且他还体味到安若火一样的爱情中另有一番深意，那就是对父母的反抗。这反抗如此坚决，如此不顾一切，让他感到很是不解。
安若：“我爸妈，特别是我妈，一直都希望我能和市委严书记的儿子处对象。严书记的儿子大二之后也将去留学，他们也希望我也能去。”
陈浩然低头听着。
安若：“可是我对他没有兴趣，至于出不出国，我也不是太在意，如果你实在不想，我也可以不出国，留在国内和你在一起。”
陈浩然内心在流泪，他悲伤的是，自从和安若正式相处以来，一直是安若在妥协，在牺牲。以安若的家庭条件，她本可以过的很惬意，根本不用为生活发愁，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富有的女孩，却强迫自己学着去做饭。为了满足男友的自尊心，不敢穿的那些好看而昂贵的衣服，为了几百元的生活费而要忍受男友的误解。她图的是什么？她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如今，她为了自己，竟然要放弃出国的机会？这让他怎么能心安下去。
陈浩然沉重地说：“安若，你不用为我付出太多，这样我的心很不好受。”
安若笑道：“我付出了很多吗？那你怎么报答我？”
陈浩然无言以对。
安若挽住陈浩然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既然我对你那么好，那你就加倍爱我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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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网络上有个小子挺狂，因为自己得了癌症，而写了一本书，书上说了很多牛逼的话，无外乎没把癌症放在心上云云。尽管谁的青春都没有比他更狂，但他还是死了，死的挺牛逼的，至少嘴上没服过软。
手术室的大门在关闭的那一刻起，门旁的红灯就亮了起来，红灯上面“进行中”的字样提醒所有人，此刻里边正有一位病人在与死神搏斗。
陈浩然靠在门边站着，他没办法使自己安静地坐下，他担心手术台上钱淼的状态，刚才她的精神好像不太好，会不会影响手术的效果？
钱教授倒是安静地坐着，两眼穿过走廊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扭曲的树枝，整个人像是尊雕像一动不动。
也许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开了，钟教授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看了门口的众人一眼，径直走向钱教授。
钟教授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哀伤，他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道：“老钱，对不起，我已经无能为力。”
钱教授哆嗦着嘴唇问道：“你说什么？”
钟教授：“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没法做切除手术，根据现在的情况，我想她的时间不多了。”
钱教授嘶哑着声音道：“真是这样？”
钟教授点点头：“我想是的，真的很对不起。”
钱教授茫然道：“我该怎么办？”
钟教授道：“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治疗下去，做手术，把长了癌细胞的组织一块块切除，当然这只是缓解，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无论如何也切不干净。然后就是化疗，控制癌细胞的扩展速度。未来极有可能还要做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这个不能确定，总之，只要发现癌细胞转移就要切除相应的部位，直到病人支持不住。”
钱教授凄惨地一笑：“照你这么说，这人还能叫人吗？这不都切零碎了吗？”
钟教授点点头：“差不多了，病人很痛苦，太受罪，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治过来，所谓人财两空。”
钱教授：“那第二是什么？”
钟教授：“放弃手术治疗，采用保守疗法。”
钱教授：“你是说回去等死吗？”
钟教授叹了口气，默认了对方的说法，他悄悄地道：“与其痛苦地求生不得，倒不如安安静静地离去的好。老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介绍来的，我才劝你一句，别治了，白花钱，孩子太遭罪了。”
钟教授把钱教授拉到一边，低声说：“医院里有很多事，你们不懂，孩子这个病，不手术可能还会多活一阵，真要是手术的话就完了。”
钱教授叹息了一声：“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我想征求女儿的意见。”
钟教授同意，带他消毒，换好衣服进入手术室。
手术被暂时终止，在旁边的隔间里，钱教授见到了已经苏醒了的女儿。
钱教授低声呼唤：“淼淼！”
钱淼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父亲，下意识地一笑,轻声道：“爸爸！”
钱教授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泪水落到了女儿的手上。
钱淼此时思维清晰，当第一眼看见父亲挂满泪水的脸的时，她就已经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钱淼微弱的声音：“爸，我想回家。我不喜欢呆在这里！”
钱教授垂泪点点头，说道：“好，我们早点回去。”
钱淼被推回病房，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清醒，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好像在思考什么艰深的问题。
此时，陈浩然才明白，钱淼真的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他看不出钱淼有多悲伤，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地躺着，有空的时候玩玩手机，或者对着窗外的秃枝发上一会呆。
钱淼还要住上几天的医院，等腿上的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
钟教授似乎对钱淼的无能为力很是愧疚，他拿着钱淼的病理报告专门去请教了其他在京大医院的专家同行，结论无疑是一致的。
钟教授把最后的结论告诉了钱教授，沉默了一会说道：“听天命，尽人事，就别太悲伤了，还是让孩子高高兴兴的为好。”
几天后，返回江城的火车上，钱淼靠在父亲的怀里，她有些发烧，脸红扑扑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钱淼：“江城真冷啊！”
钱教授和陈浩然对视了一眼，火车上有暖气，感觉暖烘烘，一点也不冷。
钱教授拿出一件衣服盖在女儿的身上，说道：“一会就到家了，家里暖和。”
钱淼微微一笑：“家里？家里真好！”
陈浩然坐在他们对面，他有些恍惚，几个月前的钱淼是那么的具有青春活力，她的画作总是让人感受到生活的快乐，可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年，几个月的工作，她竟然已经游走于生死的边缘。他顿时有种世事无常的感慨。
到了江城，莫瑶瑶已经等在火车站台，她也通过关系把车开进了车站。
陈浩然背着钱淼从车上下来，莫瑶瑶一把抓住钱淼的手，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
几个人相见的气氛很沉重。莫瑶瑶开车把他们送到家，仍然是陈浩然把钱淼背上楼。
钱淼爬在陈浩然的背上，她已经是那么熟悉这个脊背，在北京的日子里，他背过自己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
突然，钱淼低声笑了几下，轻轻拍了拍了陈浩然的肩头。
陈浩然回头问道：“怎么了？”
钱淼笑道：“我想起你第一次背我的时候，我还很不愿意。”
陈浩然想起，那一次，钱淼坚持要自己上楼，最后她还是同意自己背她。
钱淼叹了口气，笑道：“我想我再也不能自己上楼了。你得一直背我了。”
陈浩然突然鼻子发酸，他明白钱淼的意思，生命在渐渐流逝，上楼对她来说也许成为奢侈。
陈浩然勉强笑道：“别瞎说，等开春，我带你你去凤凰山郊游！”
钱淼向往地闭上眼睛：“凤凰山，真美啊！”她突然笑道：“那时候，你背着我登山，可就惨了！”
莫瑶瑶勉强笑道：“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去。”
今年的春节过的晚，出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就已经快三月份，因为陪钱淼去北京治病，陈浩然打工也成了泡影，虽然莫瑶瑶那里一直让他去上班，但马上就要开学，莫瑶瑶的公司离的太远，来回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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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黄昏，安若来找陈浩然，这是两个人在医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安若好像又瘦了，不过模样长的更秀丽了，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有股明星的派头。乍暖还寒，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映衬着冰天雪地，像是一朵盛开的红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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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什么事？”
安若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父母劝我出国留学。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和我谈这个事。”
陈浩然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但还是说：“出国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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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笑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和我一起留下，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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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坚定道：“陈浩然，我希望你能为了我，暂时放弃一下自己的自尊，我想争取我们两个一起出国。”
陈浩然傻了，他盯着安若，好像不认识一样。这样的未来，从来就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让安若父母为自己出国提供资金？听起来，很可笑，前不久，安若的妈妈程月兰还跟他谈了一次，明确表示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农村小子和女儿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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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像做梦一样。”陈浩然感慨着。
安妥站住脚步，突然热辣辣地眼神直盯着陈浩然，在他的脸上不断地寻找着。
陈浩然将头侧过去，避开安若的目光。
“浩然，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在小镇上我们在一起。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当时也说过，我是完全自愿的，我不需要你对我承诺什么。”
陈浩然看着安若，经历过世事的安若，比以往更加沉着。他知道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没错，安若看起来温柔怯懦，但骨子里体味却有一股宁折不弯的狠劲，她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退缩。而且他还体味到安若火一样的爱情中另有一番深意，那就是对父母的反抗。这反抗如此坚决，如此不顾一切，让他感到很是不解。
安若：“我爸妈，特别是我妈，一直都希望我能和市委严书记的儿子处对象。严书记的儿子大二之后也将去留学，他们也希望我也能去。”
陈浩然低头听着。
安若：“可是我对他没有兴趣，至于出不出国，我也不是太在意，如果你实在不想，我也可以不出国，留在国内和你在一起。”
陈浩然内心在流泪，他悲伤的是，自从和安若正式相处以来，一直是安若在妥协，在牺牲。以安若的家庭条件，她本可以过的很惬意，根本不用为生活发愁，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富有的女孩，却强迫自己学着去做饭。为了满足男友的自尊心，不敢穿的那些好看而昂贵的衣服，为了几百元的生活费而要忍受男友的误解。她图的是什么？她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如今，她为了自己，竟然要放弃出国的机会？这让他怎么能心安下去。
陈浩然沉重地说：“安若，你不用为我付出太多，这样我的心很不好受。”
安若笑道：“我付出了很多吗？那你怎么报答我？”
陈浩然无言以对。
安若挽住陈浩然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既然我对你那么好，那你就加倍爱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