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曲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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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龙黑色的奔驰轿车转弯抹角，开进翠微湖边上一所独门独院的别墅里。翠微湖十几年前还不过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大水泡，即使是穷人也不愿意住在这里。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城市的发展，水泥和预制板盖起的高楼铺天盖地，想要拥有一片绿色就成了十分奢侈的事。后来，独具眼光的开发商相中这片城中湖，盖起了成片的别墅，自然能够享受这片闹市中的山水美地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了。
“陈兄弟，这里没来过吧？”江海龙毫不掩饰他的得意。“这里一般人不知道，知道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陈浩然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也就微笑不答。
别墅的院子很大，三层的白色宫殿式建筑的前面是一块很大的草坪，上面栽了不少的花树，红花锦簇，绿叶婆娑，相映生辉，一片生机盎然。别墅里亮着柔和的灯光，不是有轻柔的音乐隐隐传出来。但大多数的屋子都挡着纱帘，影影焯焯能看见不少人影在来回的晃动。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稳，一个门童模样的小伙拉开车门，弯腰行礼：“江总好！”
江海龙用鼻子哼了一声，将车钥匙交给他，问道：“客人们都到了吗？”
门童：“只有李局长还没到。”
江海龙不满地骂了句：“这个李秃子，摆什么臭架子，每次都迟到。”
门童：“梁小姐，在二楼菊花坞里等你多时了。”
江海龙挥了挥手，门童将车开走。
陈浩然好奇地问：“李秃子是谁？”
“市证监局局长李志学嘛！”
陈浩然吃了一惊，他虽然没见过李志学，但作为金融证券的，难道连自己该谁管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江海龙神秘的问。
“不知道！”陈浩然老实地回答。
“这里是生意场，也是权力场。许多在公司里、政府里办不成的事，在这里都能办成。这里是翠微路8号。你总听说过了吧。”
陈浩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早就听说坊间有传言，那些社会上真正有身份、有钱人的人早已经不在去夜总会一类的地方谈生意和消遣，他们有自己的会所和俱乐部，那里才是顶级人物的聚会所。当然市里除了翠微路8号，还有方圆小居和金雅博等几个巨商富豪以及政府高官们时常聚会的场所。
江海龙带着陈浩然走进一楼的大客厅，百余平米的大厅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摆着几组高档的真皮沙发，墙角、沙发的空隙间点缀着翠绿的盆栽斑竹。厅里的灯光明亮，几个打扮入时，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看到他们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晚礼服，梳披肩长发的女孩走过来，笑道：“江总，今天怎么来晚了，映雪姐姐已经等的发脾气了。”
江海龙一笑：“他们那些人都去哪了？”
黑裙长发女孩笑道：“江总还问哪！迟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等不及了，带着自己的伴上楼去了。”她化的很好看的眼睛在陈浩然身上转了几转：“这位先生以前没见过，是初次光临吧！要不要我领这位先生先看看。”
旁边坐着的几个女孩都痴痴地笑着，不说话。
江海龙看了一眼陈浩然，意思是这个女孩还行吗？
陈浩然也没什么心理准备，慌乱之中，就点了点头，不过自以为还算沉稳，这样的场面虽然以前没来过，但基本可以应付自如。
江海龙对柳倩说：“这位是陈经理，我的好朋友，你怎么对待我，就怎么对待他，只要他满意，我不在乎花钱。”
柳倩连忙答应，而且还亲昵地挽住陈浩然的手臂，含笑说道：“江总你放心，我一定让陈先生高高兴兴的。”
江海龙对陈浩然说：“你先跟柳倩去逛逛，她对这里很熟，什么都懂，有不明白的她能告诉你。我先上去找人谈点事，一会我回来找你。”
别墅的大厅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显得有点凌乱，男男女女们的窃窃私语和低声调笑，不时传的满屋子到处都是。
柳倩笑了笑：“这里挺吵的，陈经理，有没有兴趣陪我到后面花园里坐坐。”
陈浩然早就感到屋子里实在是有些憋闷，橘黄色的灯光和红粉相间的氛围让人有种压抑和暧昧的感觉。当然，更可能的是陈浩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环境，这里与外面娱乐城、舞吧、歌吧、洗头房那些地方的赤裸裸截然不同，这里就是那种所谓“情而不淫”的地方，有一种清高自诩的高雅人，来这里只为调情而不为宣淫，或者只是以谈情为借口，来寻找宣淫的目标，不一而足，无法尽述。
这里的女子大都也是做肉体生意的，换句话说，是既卖吟也卖情，关键看客人的喜好。但有一点是会馆中的规定，在会馆里只可谈情，不可宣吟。所以，这里的女子看起来大都规规矩矩，温文尔雅，甚至文学历史、财经商贸、旅游烹饪无所不通，但她们绝不会在会馆里与客人发生身体接触，这里只不过是个谈生意的场所，而不会有交易，真正的交易都是在外边的某个地方。
别墅后的花园不大，曲折的白色回廊围绕着一个方圆不大的人工水池，汩汩的水流正从地下的水口喷出，形成了一道泉眼。回廊的顶上爬满了绿色的藤类植物，宽大的叶片把回廊覆盖的满满的，淡黄色的菊花状吊灯从花园的墙角射过来，落在回廊的大理石地上斑斑点点。
柳倩优雅地一伸手，笑道：“这里安静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陈经理请坐！”
陈浩然这点起码的礼貌和规矩还是懂的，伸手拉开一把椅子，让柳倩先落座。
柳倩微笑点头落座，道了声谢，说道：“陈经理，你想喝点什么？”
陈浩然其实不知道在这里该喝什么，只好说：“客随主便！”
柳倩灿然一笑，向别墅方向打了响指，一名十六七岁的服务生，闻声跑了过来，对着柳倩亲切地说：“倩姐，有什么吩咐？”
柳倩：“今晚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离开了，这位陈先生是江总的好朋友，我们得好好照应。”
服务生：“好的，倩姐。”
“给陈先生来杯白兰地！”柳倩向陈浩然看了看。
陈浩然微微点头。
不大一会，服务生端上水果，给陈浩然面前放了一杯白兰地，给柳倩面前放了一杯颜色暗红的酒，大概是干红之类的葡萄酒。然后，退回到别墅的门前，离他们远远的。
柳倩轻轻地喝了一小口酒，笑道：“陈先生和江总很熟吧？”
“这个你也能看出来？”陈浩然不置可否的反问。
“当然看得出来，江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但他这个人不轻易抛头露面，就是再怎么重要的客户，都是他手下人带着到我们这里来，一年之中，他亲自陪着来的也没有几个。”
陈浩然微笑不语，心里却是吃了一惊。
“陈先生，是干那行发财的？”柳倩轻启朱唇，甜甜一笑。
“我是搞金融投资的。”陈浩然只含糊的一答。
“原来，陈先生是炒股票发财的啊！那以后还得请陈先生给推荐几只赚钱的股票了？”柳倩的眼睛一亮。
陈浩然只当是她在开场面上的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哦，对了陈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柳倩快人快语，直言不讳，本来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都心照不宣，没必要遮遮掩掩，爽快点倒更容易被人接受。
“今晚不方便，我和江总还有事相谈，还是改天吧。”陈浩然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还不想弄的太张扬。
“既然陈先生今晚没兴致，我给你弹奏一曲如何？”柳倩很会察言观色，这种地方的女孩更不会投怀送抱。
回廊的一角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仿古书桌，桌上被一块绸布蒙着，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柳倩轻盈地走过去，解开绸布，里面是一张深褐色的古筝。她又从小巧的皮包里拿出一根金色的带子将头发拢到脑后，然后在水盆里净了手，轻轻坐在琴桌旁。
“陈先生，想听什么曲子？”柳倩回眸笑道。
“那就弹一个你最拿手的吧！”
柳倩略一沉吟，手指在古筝的丝弦上轻轻扶动，一曲悠扬的乐音袅袅飞出。春江碧波，江流浩荡，花影婆娑，月华如昼，夜色空濛。一派江南好风景。陈浩然的思绪随着乐曲飘来荡去，仿佛置身于春夜朗月当空的大江边。
曲终绕梁，余音未散。
陈浩然由衷赞叹道：“好一曲《春江花月夜》！”
柳倩脸上惊喜一现，高兴地道：“陈先生听出这是《春江花月夜》？”
陈浩然一笑：“以前大学的时候上音乐欣赏课是听过。我这个人老气横秋，就是喜欢这古典一点的东西。”
柳倩莞尔一笑，又坐回到桌子边，带着一点忧郁地说：“说实话，我在这里给很多人弹过古筝，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我弹的是什么。你是这个月第一个知道我弹的曲名的人。”
陈浩然：“别人不像我这样瞎逞能，知道了也不说。”
柳倩抿嘴一笑：“你还挺谦虚！”
“我听你古筝弹的很好啊！怎么…怎么…？”陈浩然琢磨着则样措辞。
“你是不是想说，弹这么好的琴，为什么还给人陪酒女郎。”柳倩涂着淡红色唇膏的薄唇在月光下一动一动，像是两片春天盛开的花瓣。她顺手将头上的金色丝带摘下，看了一眼陈浩然，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又说道：“你心里想：这个漂亮女人是不是还可以陪男人睡觉？”
“不，不，柳小姐，你别误会！”陈浩然连忙否认。
“你不必不好意思，其实你就是说出来，我也不会介意。我们干这一行的，难道还怕别人说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柳倩只卖艺，不卖身，只卖情，不卖吟。明确了这一点对我们都有好处，如果陈先生有别的想法，我倒是不介意为你牵线搭桥。”柳倩微笑着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生气或不快的意思。
“这样我感觉就很好。”陈浩然也松了一口气。
“陈先生，可要吃些东西？”柳倩关心的问。没等陈浩然回答，她一招手，那个一直站在别墅门边的服务生已经拖着托盘过来，麻利地在桌子上摆上苏杭点心、扬州小菜以及一壶绿茶。
“陈先生，请不必客气。费用江总都已经付完了。”
“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价位？”
“怎么和你说？就那我们今天来说，我陪你弹琴、聊天还有这顿夜宵，我算起码得四五万吧。”柳倩毫不在意，随口而说。
陈浩然心里颤动了几下，嘴角微微地一咧。他心里对有钱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识，尽管这认识是如此地充满铜臭气，但钱对于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气味的，江海龙找小姐聊天花的四五万又与贫民百姓为孩子治病所花的四五万又什么区别。说回来，很多教育人的话都是扯淡，一些官员满嘴说的都是“钱不是万能”，但骨子里却是“没钱是万万不行的”，而实际中，却干得是权钱一体化的勾当。
“陈先生你在想什么？”柳倩含笑问道。
“我在想我乡下的父母。”陈浩然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这个明艳的、笑靥如花的脸庞。
“我父母都是乡下人，他们种地很辛苦，但他们一年到头也就能赚几千块钱，那还得
老天爷赏脸。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一顿饭就花掉几万块，他们会骂我败家子。”
柳倩扑哧一笑，说道：“连我都觉得你在败家了，何况你的父母，如果你是我老公，我会骂你个狗血喷头。”
陈浩然开玩笑道：“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我可是给你送钱来的。”（未完待续）
江海龙黑色的奔驰轿车转弯抹角，开进翠微湖边上一所独门独院的别墅里。翠微湖十几年前还不过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大水泡，即使是穷人也不愿意住在这里。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城市的发展，水泥和预制板盖起的高楼铺天盖地，想要拥有一片绿色就成了十分奢侈的事。后来，独具眼光的开发商相中这片城中湖，盖起了成片的别墅，自然能够享受这片闹市中的山水美地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了。
“陈兄弟，这里没来过吧？”江海龙毫不掩饰他的得意。“这里一般人不知道，知道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陈浩然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也就微笑不答。
别墅的院子很大，三层的白色宫殿式建筑的前面是一块很大的草坪，上面栽了不少的花树，红花锦簇，绿叶婆娑，相映生辉，一片生机盎然。别墅里亮着柔和的灯光，不是有轻柔的音乐隐隐传出来。但大多数的屋子都挡着纱帘，影影焯焯能看见不少人影在来回的晃动。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稳，一个门童模样的小伙拉开车门，弯腰行礼：“江总好！”
江海龙用鼻子哼了一声，将车钥匙交给他，问道：“客人们都到了吗？”
门童：“只有李局长还没到。”
江海龙不满地骂了句：“这个李秃子，摆什么臭架子，每次都迟到。”
门童：“梁小姐，在二楼菊花坞里等你多时了。”
江海龙挥了挥手，门童将车开走。
陈浩然好奇地问：“李秃子是谁？”
“市证监局局长李志学嘛！”
陈浩然吃了一惊，他虽然没见过李志学，但作为金融证券的，难道连自己该谁管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江海龙神秘的问。
“不知道！”陈浩然老实地回答。
“这里是生意场，也是权力场。许多在公司里、政府里办不成的事，在这里都能办成。这里是翠微路8号。你总听说过了吧。”
陈浩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早就听说坊间有传言，那些社会上真正有身份、有钱人的人早已经不在去夜总会一类的地方谈生意和消遣，他们有自己的会所和俱乐部，那里才是顶级人物的聚会所。当然市里除了翠微路8号，还有方圆小居和金雅博等几个巨商富豪以及政府高官们时常聚会的场所。
江海龙带着陈浩然走进一楼的大客厅，百余平米的大厅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摆着几组高档的真皮沙发，墙角、沙发的空隙间点缀着翠绿的盆栽斑竹。厅里的灯光明亮，几个打扮入时，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看到他们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晚礼服，梳披肩长发的女孩走过来，笑道：“江总，今天怎么来晚了，映雪姐姐已经等的发脾气了。”
江海龙一笑：“他们那些人都去哪了？”
黑裙长发女孩笑道：“江总还问哪！迟到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等不及了，带着自己的伴上楼去了。”她化的很好看的眼睛在陈浩然身上转了几转：“这位先生以前没见过，是初次光临吧！要不要我领这位先生先看看。”
旁边坐着的几个女孩都痴痴地笑着，不说话。
江海龙看了一眼陈浩然，意思是这个女孩还行吗？
陈浩然也没什么心理准备，慌乱之中，就点了点头，不过自以为还算沉稳，这样的场面虽然以前没来过，但基本可以应付自如。
江海龙对柳倩说：“这位是陈经理，我的好朋友，你怎么对待我，就怎么对待他，只要他满意，我不在乎花钱。”
柳倩连忙答应，而且还亲昵地挽住陈浩然的手臂，含笑说道：“江总你放心，我一定让陈先生高高兴兴的。”
江海龙对陈浩然说：“你先跟柳倩去逛逛，她对这里很熟，什么都懂，有不明白的她能告诉你。我先上去找人谈点事，一会我回来找你。”
别墅的大厅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显得有点凌乱，男男女女们的窃窃私语和低声调笑，不时传的满屋子到处都是。
柳倩笑了笑：“这里挺吵的，陈经理，有没有兴趣陪我到后面花园里坐坐。”
陈浩然早就感到屋子里实在是有些憋闷，橘黄色的灯光和红粉相间的氛围让人有种压抑和暧昧的感觉。当然，更可能的是陈浩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环境，这里与外面娱乐城、舞吧、歌吧、洗头房那些地方的赤裸裸截然不同，这里就是那种所谓“情而不淫”的地方，有一种清高自诩的高雅人，来这里只为调情而不为宣淫，或者只是以谈情为借口，来寻找宣淫的目标，不一而足，无法尽述。
这里的女子大都也是做肉体生意的，换句话说，是既卖吟也卖情，关键看客人的喜好。但有一点是会馆中的规定，在会馆里只可谈情，不可宣吟。所以，这里的女子看起来大都规规矩矩，温文尔雅，甚至文学历史、财经商贸、旅游烹饪无所不通，但她们绝不会在会馆里与客人发生身体接触，这里只不过是个谈生意的场所，而不会有交易，真正的交易都是在外边的某个地方。
别墅后的花园不大，曲折的白色回廊围绕着一个方圆不大的人工水池，汩汩的水流正从地下的水口喷出，形成了一道泉眼。回廊的顶上爬满了绿色的藤类植物，宽大的叶片把回廊覆盖的满满的，淡黄色的菊花状吊灯从花园的墙角射过来，落在回廊的大理石地上斑斑点点。
柳倩优雅地一伸手，笑道：“这里安静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陈经理请坐！”
陈浩然这点起码的礼貌和规矩还是懂的，伸手拉开一把椅子，让柳倩先落座。
柳倩微笑点头落座，道了声谢，说道：“陈经理，你想喝点什么？”
陈浩然其实不知道在这里该喝什么，只好说：“客随主便！”
柳倩灿然一笑，向别墅方向打了响指，一名十六七岁的服务生，闻声跑了过来，对着柳倩亲切地说：“倩姐，有什么吩咐？”
柳倩：“今晚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离开了，这位陈先生是江总的好朋友，我们得好好照应。”
服务生：“好的，倩姐。”
“给陈先生来杯白兰地！”柳倩向陈浩然看了看。
陈浩然微微点头。
不大一会，服务生端上水果，给陈浩然面前放了一杯白兰地，给柳倩面前放了一杯颜色暗红的酒，大概是干红之类的葡萄酒。然后，退回到别墅的门前，离他们远远的。
柳倩轻轻地喝了一小口酒，笑道：“陈先生和江总很熟吧？”
“这个你也能看出来？”陈浩然不置可否的反问。
“当然看得出来，江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但他这个人不轻易抛头露面，就是再怎么重要的客户，都是他手下人带着到我们这里来，一年之中，他亲自陪着来的也没有几个。”
陈浩然微笑不语，心里却是吃了一惊。
“陈先生，是干那行发财的？”柳倩轻启朱唇，甜甜一笑。
“我是搞金融投资的。”陈浩然只含糊的一答。
“原来，陈先生是炒股票发财的啊！那以后还得请陈先生给推荐几只赚钱的股票了？”柳倩的眼睛一亮。
陈浩然只当是她在开场面上的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哦，对了陈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柳倩快人快语，直言不讳，本来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都心照不宣，没必要遮遮掩掩，爽快点倒更容易被人接受。
“今晚不方便，我和江总还有事相谈，还是改天吧。”陈浩然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还不想弄的太张扬。
“既然陈先生今晚没兴致，我给你弹奏一曲如何？”柳倩很会察言观色，这种地方的女孩更不会投怀送抱。
回廊的一角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仿古书桌，桌上被一块绸布蒙着，里边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柳倩轻盈地走过去，解开绸布，里面是一张深褐色的古筝。她又从小巧的皮包里拿出一根金色的带子将头发拢到脑后，然后在水盆里净了手，轻轻坐在琴桌旁。
“陈先生，想听什么曲子？”柳倩回眸笑道。
“那就弹一个你最拿手的吧！”
柳倩略一沉吟，手指在古筝的丝弦上轻轻扶动，一曲悠扬的乐音袅袅飞出。春江碧波，江流浩荡，花影婆娑，月华如昼，夜色空濛。一派江南好风景。陈浩然的思绪随着乐曲飘来荡去，仿佛置身于春夜朗月当空的大江边。
曲终绕梁，余音未散。
陈浩然由衷赞叹道：“好一曲《春江花月夜》！”
柳倩脸上惊喜一现，高兴地道：“陈先生听出这是《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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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倩莞尔一笑，又坐回到桌子边，带着一点忧郁地说：“说实话，我在这里给很多人弹过古筝，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我弹的是什么。你是这个月第一个知道我弹的曲名的人。”
陈浩然：“别人不像我这样瞎逞能，知道了也不说。”
柳倩抿嘴一笑：“你还挺谦虚！”
“我听你古筝弹的很好啊！怎么…怎么…？”陈浩然琢磨着则样措辞。
“你是不是想说，弹这么好的琴，为什么还给人陪酒女郎。”柳倩涂着淡红色唇膏的薄唇在月光下一动一动，像是两片春天盛开的花瓣。她顺手将头上的金色丝带摘下，看了一眼陈浩然，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又说道：“你心里想：这个漂亮女人是不是还可以陪男人睡觉？”
“不，不，柳小姐，你别误会！”陈浩然连忙否认。
“你不必不好意思，其实你就是说出来，我也不会介意。我们干这一行的，难道还怕别人说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柳倩只卖艺，不卖身，只卖情，不卖吟。明确了这一点对我们都有好处，如果陈先生有别的想法，我倒是不介意为你牵线搭桥。”柳倩微笑着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生气或不快的意思。
“这样我感觉就很好。”陈浩然也松了一口气。
“陈先生，可要吃些东西？”柳倩关心的问。没等陈浩然回答，她一招手，那个一直站在别墅门边的服务生已经拖着托盘过来，麻利地在桌子上摆上苏杭点心、扬州小菜以及一壶绿茶。
“陈先生，请不必客气。费用江总都已经付完了。”
“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价位？”
“怎么和你说？就那我们今天来说，我陪你弹琴、聊天还有这顿夜宵，我算起码得四五万吧。”柳倩毫不在意，随口而说。
陈浩然心里颤动了几下，嘴角微微地一咧。他心里对有钱人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识，尽管这认识是如此地充满铜臭气，但钱对于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气味的，江海龙找小姐聊天花的四五万又与贫民百姓为孩子治病所花的四五万又什么区别。说回来，很多教育人的话都是扯淡，一些官员满嘴说的都是“钱不是万能”，但骨子里却是“没钱是万万不行的”，而实际中，却干得是权钱一体化的勾当。
“陈先生你在想什么？”柳倩含笑问道。
“我在想我乡下的父母。”陈浩然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这个明艳的、笑靥如花的脸庞。
“我父母都是乡下人，他们种地很辛苦，但他们一年到头也就能赚几千块钱，那还得
老天爷赏脸。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一顿饭就花掉几万块，他们会骂我败家子。”
柳倩扑哧一笑，说道：“连我都觉得你在败家了，何况你的父母，如果你是我老公，我会骂你个狗血喷头。”
陈浩然开玩笑道：“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我可是给你送钱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