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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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思考，王敏杰还是感觉滨海市重型厂改造项目对自己的威胁最大，他必须尽快不露声色地将其掩盖掉。然而，唯一不引起别人怀疑和主意的那就是，将经济新区落户到滨海市，他看了滨海市关于经济新区建设的初步规划，重型厂家属区正好也在规划区域的范围内，这样省里就可名正言顺地向滨海市投资，无论采取什么办法，解决重型厂职工的住房都不是问题。
省委书记万永波正在为经济新区的事发愁，没想到王敏杰却主动找上门来。
两个人都务实的爽快人，也就不再互相客气，王敏杰首先表明态度，一是他原则上同意将经济新区设在滨海市。他收回上次省委常委会他的意见。二是他仍然坚持推荐高崇民为景江市市长，市委副书记。
万永波仔细地听着王敏杰的话，王敏杰今天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究竟是源于什么哪？
上次王敏杰转过了一篇关于滨海市群众上访的内参，让他思量了好久，在他的心里也动摇了让经济新区落户滨海的意见，的确国企改革的滞后，严重了拖了滨海市发展的后腿，国企职工安置问题处理的不好，就存在不稳定的因素，经济新区在那里就会事倍功半。
可是，王敏杰的态度转变之快的有点让万永波反应不过来。万永波嘴上应对着，但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着。
“关于高崇民同志拟任命景江市市长的问题，我的意见没有变，高崇民同志有治理大城市的经验，对城市建设有自己独到之处。当然这个同志还存在一些不足，例如工作作风霸道了一些，工作方式生硬了一些。有时候人际关系处理的不够妥当，得罪了一些人，这也是事实。”王敏杰显然是在力荐高崇民，表达了坚定的态度。尽管他有可能进京，但在地方上他也要有自己的人，这样自己的政治势力才能不断地延伸出去。
万永波道：“崇民同志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强的，特别是在城市管理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这是他的一大优势。不过......”
万永波的欲言又止，让王敏杰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安。他看着万永波，这位从中央突然空降来的省委书记，一直不怎么和自己合拍，却处处显得与众不同。尽管到目前为止，两个人面前上还算和谐，但几次交锋下来，彼此都明白，他们并不在同一个轨道上。
万永波道：“好吧，既然是你的意见，那就拿到省委会上讨论一下，也听听大家的意见。”
王敏杰听话听音，他听出万永波对高崇民持有不同意见，因考虑到二人的关系，所以没有明说，把问题推到了常委会。
王敏杰可不想善罢甘休，进一步说道：“万书记，你知道，这次经济新区筹建，临江市和滨海市争的不可开交，已经顶上牛了。我个人的观点，无论是发展潜力还是现实基础，临江市都要比滨海市好的多，成功的把握也更大。但考虑到省内经济的总体布局和发展平衡，我还是改变了主意，最终支持了滨海市。崇民同志这几年在临江市锐意进取，成绩突出，在全省十几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中也算是拔尖的，适时提拔一下，也是对其他干部的鞭策，对那些勤勤恳恳工作干部的一个鼓舞。”
万永波似乎是听明白了，王敏杰的话没有明说，但却把经济新区落户滨海和提拔王敏杰联系到一起。王敏杰在暗示，既然他在经济新区上让步，那么高崇民任职景江市市长的事，省委书记也应该做出高姿态。
万永波点头：“是啊！得到一个有干劲儿，有闯劲儿的好干部不容易啊！党的干部政策历来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不但要看政绩，还要看党性，还要看干事做人的原则。所以，对干部的考察要全面准确，认真负责，这是对党和人民的事业负责，也是对干部本人负责。王省长，我看先不要着急，时间还来得及，这几天组织部正在对这几个候选人进行深入调查，我想不久就能得出结论、”
王敏杰见万永波软硬不吃，也不好咄咄逼人，反正对于高崇民的事，他也算是尽力了，可是这位万书记就是油盐不进，他也没办法。再说，他面前最急迫的事掩盖滨海市重型厂改造项目的事。
既然话不投机，王敏杰就主动地转换了话题，说道：“不知道，前几天，我转过来的，关于滨海市群众上访的内参，万书记看了没有？”
万永波点头道：“看到了，那么大的一个国企职工安置小区这么多年就这么成了烂尾楼，这几个亿的资金就这么打了水漂。还有那几个开发商怎么回事？难道就真的抓不回来了？外国就是法外之地，腐败的天堂，真是岂有此理。”
王敏杰笑着摆摆手：“这种外交和法律问题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目前来看那几个人逃跑的人，我们还拿他们没办法。”
万永波长出了一口气道：“既然已经闹了起来，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滨海市有什么意见？”
王敏杰摇头苦笑道：“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拖着。七八个亿的资金，他们就是有钱，也不想出啊！换了谁也不愿意。”
万永波也笑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明摆着这是个冤大头的差事，谁也不愿意做，这不成了替腐败和犯罪分子买单了吗？”
王敏杰道：“我已经听了滨海市的汇报，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涉及的购房户一千多户，那就是将近四五千人，这要是都走上街头，后果不堪设想。就那上次上访来说，不过是来了一千多人，可是围观的市民又三四千人，重型厂工人开来的大卡车把市政府周围几条街堵的水泄不通，只不过那是晚上，江帆他们处理的果断，这才暂时平静下来。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解决，否则经济新区就得挪地方。”
最后一句话，对万永波产生了压力，政治不稳定，隐患太多，当然不适合建立经济新区，他沉吟了一下问道：“省政府方面是什么意见？”
王敏杰等的就是这句话，说道：“其实，解决问题也就是围绕着一个钱字。我想省里是不是可以拨一笔款子，帮助他们把烂尾的小区再建起来，这样购房户也就无话可说了。”
万永波一皱眉道：“看来只是依靠滨海市自己比较困难，他们也没有多少的动力。省里的财政也不赋予，我的意思是，拨款可以，但款项的额度一定要控制，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同时，这笔款子不是白给的，要作为滨海市建立经济新区启动资金的一部分，以后省里支持滨海市经济新区的资金要扣除这一部分。”
王敏杰哈哈一笑：“万书记，怎么滨海市建立经济新区的事你一个人就定了，不开常委会啦？”
万永波听出王敏杰的话中有揶揄的意味，既然省里一二把手的意见统一了，那在常委会上通过也就不是难事。
万永波道：“常委会还是要开的，有你王省长的支持，还有什么问题！”
二人的谈话从来没有这么融洽，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从滨海市建设经济新区到江南省打造临海，临空经济增长点。
王敏杰的心情很好，重型厂职工上访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这涉及十几亿的大案，如果任由其发酵下去，指不定会引出什么事情，一旦儿子无法摆脱嫌疑，那么自己也会深陷其中，到那时，不用说进京供职，就是能否保住省长这个位置也难说。
现在重型厂改造项目基本落实，尽管万永波提出拨款不超过三成，那不过是他说说，自己主管这经济领域，怎么想办法也会把这个小区建好，不再生事为好。此次愉快的谈话，还有一点让他惊异，别看万永波来江南省的时间不长，又是一个中央空降的省委书记，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对江南省的了解程度让他吃惊，其在经济领域，推进国企改革，依据临海优势发展对外贸易等方面见解独到，有些观点甚至自己也没有想到。看来这位一直干组织人事的省委书记，对管理经济也不是外行。
在回省府的路上，王敏杰闭着眼睛，琢磨着万永波，万永波是从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的任上空降的，本身就是正部长级。此前他在很多省任过职，当过地委书记，市长，副省长，省委副书记，省长。他也是从省长的任上调到中央的。王敏杰不由得叹了口气，作为高级政治场合的老手，他当然明白，中央空降省委书记，对自己未必是好事，尽管这样的空降已经一种常态，但谁知道，这位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员，突然驾临江南省，到底是带着什么密旨或者尚方宝剑？
此时，万永波也陷入沉思，他来江南省差不多一年来，深感这里的局势复杂，很多工作推进艰难，干部队伍的思想感念和工作态度很成问题。刚到江南省伊始，他就轻车简从带着只带了一个秘书微服私访了很多地市，看来形势不容乐观，一些地方的党政主要领导还没有适应新的发展形势，工作拖拖拉拉，执行力很是成问题。这还是次要的，最让他担忧的是，江南省的反腐形势，各方面的消息反馈，基层的反映强烈，而他自己却很少能听到这方面的声音，好像有一道屏障把他包围起来，与世隔绝。
他曾经专门组织召开了纪委系统，公检法系统的会议，要求要对领导干部职务犯罪严管严查，绝不姑息迁就，可是从目前来看，他的指示并没有落实下去。前几天，景江市委书记郭新民的话，还犹言在耳。临江市的上访人已经被控制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有人居然敢利用公共权力打击上访群众，钳制民众呼声。
万永波由此又想到一个人，省纪委书记汪清涛，这个人的工作状态很成问题，很多事，他压着不办，不去处理，省委问一下，他动一动，似乎什么也不想做，谁也不想得罪，以这种工作状态怎么可以推动江南省反腐工作哪？
万永波感觉有些累，可是看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十一点，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他苦笑了一下，谁说当官不累，这是累心啊！这是一种熬尽心血，榨干脑汁的累，什么叫心力交瘁！这就是！
万永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在办公室里快速地走了几圈，又用冷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清爽了些。不管怎么说，必须想办法打开局面，这个头炮就从反腐开始，这第一锤就要落在临江市，他要看看高崇民到底是什么成色，到底是不是一块经得住检验的真铁，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要看看王敏杰眼中的这块铁，够不够硬。只要是真正的好干部，他倒是不介意提拔高崇民做景江市市长。
万永波由此有想到王敏杰，这个弯子转的太快，他的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踏实。应该去滨海市看看，这个轰动一时的重型厂职工上访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有名的烂尾了十年的安置小区到底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既然经济新区基本可以确定落户滨海市，那么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不能为以后的发展留下隐患。
他猛然想起，那个臭名昭著的滨海市前副市长楚望潮的案子已经审理了好几个月了，似乎进展并不大，他不相信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在滨海市为所欲为，独霸一方，楚望潮的上边还有没有人？他觉得肯定有，只是还没有浮出水面。
他正在想着，他的秘书送来一个加了蜡封的、大的档案袋，说道：“这只是景江市郭新民书记让人专程送来的，说请您过目！”
秘书离开，万永波拆开蜡封，里边是很厚的一大叠材料，还有一封很长的举报信，举报人是临江市前政府副秘书长、市建委主任戚仲翔，落款的时期就是三天前。万永波有些纳闷，这份举报材料应该由汪清涛转给自己才合适，怎么却跑到郭新民手里，看来，举报人发出的举报材料不是一份，而是同时发出了几份，汪清涛那份还没报上来，而郭新民这份却先上来了。（未完待续）
经过几天的思考，王敏杰还是感觉滨海市重型厂改造项目对自己的威胁最大，他必须尽快不露声色地将其掩盖掉。然而，唯一不引起别人怀疑和主意的那就是，将经济新区落户到滨海市，他看了滨海市关于经济新区建设的初步规划，重型厂家属区正好也在规划区域的范围内，这样省里就可名正言顺地向滨海市投资，无论采取什么办法，解决重型厂职工的住房都不是问题。
省委书记万永波正在为经济新区的事发愁，没想到王敏杰却主动找上门来。
两个人都务实的爽快人，也就不再互相客气，王敏杰首先表明态度，一是他原则上同意将经济新区设在滨海市。他收回上次省委常委会他的意见。二是他仍然坚持推荐高崇民为景江市市长，市委副书记。
万永波仔细地听着王敏杰的话，王敏杰今天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究竟是源于什么哪？
上次王敏杰转过了一篇关于滨海市群众上访的内参，让他思量了好久，在他的心里也动摇了让经济新区落户滨海的意见，的确国企改革的滞后，严重了拖了滨海市发展的后腿，国企职工安置问题处理的不好，就存在不稳定的因素，经济新区在那里就会事倍功半。
可是，王敏杰的态度转变之快的有点让万永波反应不过来。万永波嘴上应对着，但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着。
“关于高崇民同志拟任命景江市市长的问题，我的意见没有变，高崇民同志有治理大城市的经验，对城市建设有自己独到之处。当然这个同志还存在一些不足，例如工作作风霸道了一些，工作方式生硬了一些。有时候人际关系处理的不够妥当，得罪了一些人，这也是事实。”王敏杰显然是在力荐高崇民，表达了坚定的态度。尽管他有可能进京，但在地方上他也要有自己的人，这样自己的政治势力才能不断地延伸出去。
万永波道：“崇民同志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强的，特别是在城市管理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这是他的一大优势。不过......”
万永波的欲言又止，让王敏杰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安。他看着万永波，这位从中央突然空降来的省委书记，一直不怎么和自己合拍，却处处显得与众不同。尽管到目前为止，两个人面前上还算和谐，但几次交锋下来，彼此都明白，他们并不在同一个轨道上。
万永波道：“好吧，既然是你的意见，那就拿到省委会上讨论一下，也听听大家的意见。”
王敏杰听话听音，他听出万永波对高崇民持有不同意见，因考虑到二人的关系，所以没有明说，把问题推到了常委会。
王敏杰可不想善罢甘休，进一步说道：“万书记，你知道，这次经济新区筹建，临江市和滨海市争的不可开交，已经顶上牛了。我个人的观点，无论是发展潜力还是现实基础，临江市都要比滨海市好的多，成功的把握也更大。但考虑到省内经济的总体布局和发展平衡，我还是改变了主意，最终支持了滨海市。崇民同志这几年在临江市锐意进取，成绩突出，在全省十几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中也算是拔尖的，适时提拔一下，也是对其他干部的鞭策，对那些勤勤恳恳工作干部的一个鼓舞。”
万永波似乎是听明白了，王敏杰的话没有明说，但却把经济新区落户滨海和提拔王敏杰联系到一起。王敏杰在暗示，既然他在经济新区上让步，那么高崇民任职景江市市长的事，省委书记也应该做出高姿态。
万永波点头：“是啊！得到一个有干劲儿，有闯劲儿的好干部不容易啊！党的干部政策历来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不但要看政绩，还要看党性，还要看干事做人的原则。所以，对干部的考察要全面准确，认真负责，这是对党和人民的事业负责，也是对干部本人负责。王省长，我看先不要着急，时间还来得及，这几天组织部正在对这几个候选人进行深入调查，我想不久就能得出结论、”
王敏杰见万永波软硬不吃，也不好咄咄逼人，反正对于高崇民的事，他也算是尽力了，可是这位万书记就是油盐不进，他也没办法。再说，他面前最急迫的事掩盖滨海市重型厂改造项目的事。
既然话不投机，王敏杰就主动地转换了话题，说道：“不知道，前几天，我转过来的，关于滨海市群众上访的内参，万书记看了没有？”
万永波点头道：“看到了，那么大的一个国企职工安置小区这么多年就这么成了烂尾楼，这几个亿的资金就这么打了水漂。还有那几个开发商怎么回事？难道就真的抓不回来了？外国就是法外之地，腐败的天堂，真是岂有此理。”
王敏杰笑着摆摆手：“这种外交和法律问题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目前来看那几个人逃跑的人，我们还拿他们没办法。”
万永波长出了一口气道：“既然已经闹了起来，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滨海市有什么意见？”
王敏杰摇头苦笑道：“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拖着。七八个亿的资金，他们就是有钱，也不想出啊！换了谁也不愿意。”
万永波也笑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明摆着这是个冤大头的差事，谁也不愿意做，这不成了替腐败和犯罪分子买单了吗？”
王敏杰道：“我已经听了滨海市的汇报，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涉及的购房户一千多户，那就是将近四五千人，这要是都走上街头，后果不堪设想。就那上次上访来说，不过是来了一千多人，可是围观的市民又三四千人，重型厂工人开来的大卡车把市政府周围几条街堵的水泄不通，只不过那是晚上，江帆他们处理的果断，这才暂时平静下来。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解决，否则经济新区就得挪地方。”
最后一句话，对万永波产生了压力，政治不稳定，隐患太多，当然不适合建立经济新区，他沉吟了一下问道：“省政府方面是什么意见？”
王敏杰等的就是这句话，说道：“其实，解决问题也就是围绕着一个钱字。我想省里是不是可以拨一笔款子，帮助他们把烂尾的小区再建起来，这样购房户也就无话可说了。”
万永波一皱眉道：“看来只是依靠滨海市自己比较困难，他们也没有多少的动力。省里的财政也不赋予，我的意思是，拨款可以，但款项的额度一定要控制，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同时，这笔款子不是白给的，要作为滨海市建立经济新区启动资金的一部分，以后省里支持滨海市经济新区的资金要扣除这一部分。”
王敏杰哈哈一笑：“万书记，怎么滨海市建立经济新区的事你一个人就定了，不开常委会啦？”
万永波听出王敏杰的话中有揶揄的意味，既然省里一二把手的意见统一了，那在常委会上通过也就不是难事。
万永波道：“常委会还是要开的，有你王省长的支持，还有什么问题！”
二人的谈话从来没有这么融洽，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从滨海市建设经济新区到江南省打造临海，临空经济增长点。
王敏杰的心情很好，重型厂职工上访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这涉及十几亿的大案，如果任由其发酵下去，指不定会引出什么事情，一旦儿子无法摆脱嫌疑，那么自己也会深陷其中，到那时，不用说进京供职，就是能否保住省长这个位置也难说。
现在重型厂改造项目基本落实，尽管万永波提出拨款不超过三成，那不过是他说说，自己主管这经济领域，怎么想办法也会把这个小区建好，不再生事为好。此次愉快的谈话，还有一点让他惊异，别看万永波来江南省的时间不长，又是一个中央空降的省委书记，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对江南省的了解程度让他吃惊，其在经济领域，推进国企改革，依据临海优势发展对外贸易等方面见解独到，有些观点甚至自己也没有想到。看来这位一直干组织人事的省委书记，对管理经济也不是外行。
在回省府的路上，王敏杰闭着眼睛，琢磨着万永波，万永波是从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的任上空降的，本身就是正部长级。此前他在很多省任过职，当过地委书记，市长，副省长，省委副书记，省长。他也是从省长的任上调到中央的。王敏杰不由得叹了口气，作为高级政治场合的老手，他当然明白，中央空降省委书记，对自己未必是好事，尽管这样的空降已经一种常态，但谁知道，这位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员，突然驾临江南省，到底是带着什么密旨或者尚方宝剑？
此时，万永波也陷入沉思，他来江南省差不多一年来，深感这里的局势复杂，很多工作推进艰难，干部队伍的思想感念和工作态度很成问题。刚到江南省伊始，他就轻车简从带着只带了一个秘书微服私访了很多地市，看来形势不容乐观，一些地方的党政主要领导还没有适应新的发展形势，工作拖拖拉拉，执行力很是成问题。这还是次要的，最让他担忧的是，江南省的反腐形势，各方面的消息反馈，基层的反映强烈，而他自己却很少能听到这方面的声音，好像有一道屏障把他包围起来，与世隔绝。
他曾经专门组织召开了纪委系统，公检法系统的会议，要求要对领导干部职务犯罪严管严查，绝不姑息迁就，可是从目前来看，他的指示并没有落实下去。前几天，景江市委书记郭新民的话，还犹言在耳。临江市的上访人已经被控制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有人居然敢利用公共权力打击上访群众，钳制民众呼声。
万永波由此又想到一个人，省纪委书记汪清涛，这个人的工作状态很成问题，很多事，他压着不办，不去处理，省委问一下，他动一动，似乎什么也不想做，谁也不想得罪，以这种工作状态怎么可以推动江南省反腐工作哪？
万永波感觉有些累，可是看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十一点，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他苦笑了一下，谁说当官不累，这是累心啊！这是一种熬尽心血，榨干脑汁的累，什么叫心力交瘁！这就是！
万永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在办公室里快速地走了几圈，又用冷毛巾擦了擦脸，感觉清爽了些。不管怎么说，必须想办法打开局面，这个头炮就从反腐开始，这第一锤就要落在临江市，他要看看高崇民到底是什么成色，到底是不是一块经得住检验的真铁，打铁还需自身硬，他要看看王敏杰眼中的这块铁，够不够硬。只要是真正的好干部，他倒是不介意提拔高崇民做景江市市长。
万永波由此有想到王敏杰，这个弯子转的太快，他的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踏实。应该去滨海市看看，这个轰动一时的重型厂职工上访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有名的烂尾了十年的安置小区到底的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既然经济新区基本可以确定落户滨海市，那么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不能为以后的发展留下隐患。
他猛然想起，那个臭名昭著的滨海市前副市长楚望潮的案子已经审理了好几个月了，似乎进展并不大，他不相信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在滨海市为所欲为，独霸一方，楚望潮的上边还有没有人？他觉得肯定有，只是还没有浮出水面。
他正在想着，他的秘书送来一个加了蜡封的、大的档案袋，说道：“这只是景江市郭新民书记让人专程送来的，说请您过目！”
秘书离开，万永波拆开蜡封，里边是很厚的一大叠材料，还有一封很长的举报信，举报人是临江市前政府副秘书长、市建委主任戚仲翔，落款的时期就是三天前。万永波有些纳闷，这份举报材料应该由汪清涛转给自己才合适，怎么却跑到郭新民手里，看来，举报人发出的举报材料不是一份，而是同时发出了几份，汪清涛那份还没报上来，而郭新民这份却先上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