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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坦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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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远山说什么也没想到,他离开家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大女儿车祸住院,二女儿被女婿杀死,女婿也上吊自杀。人生之大悲痛莫过于此,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要遭到这样的报应,如果报应到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报应到两个女儿的身上?

    孟远山刚一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总算他久经风浪,心理素质过硬,才勉强支撑,匆忙料理的国外的事,连夜飞回上海。

    公司的行政部经理道机场迎接,简要汇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案件基本已经查清,莫思远自杀前承认杀害二小姐。

    孟远山脸色铁青,心中悲痛无比,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也死了,现在还追究这个有什么用?他长长叹了口气,一双老眼顿时泪水模糊,整个人一下老了十几岁。

    孟远山问道:“欣雨的事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欣雨与欣瑶不和,他早就知道,他三个子女之间将来必然存在财产的分割问题,这个问题,他还没想好,他想在继承人选定之后,在考虑其他问题。对于欣瑶暗中收拢公司的权力,他也察觉到了,但他心里有数,公司早晚是要交出去的,不是欣雨,就是欣瑶,早点让他们熟悉公司的业务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对于欣瑶的举动,他就当没看见。

    可是,这次事件发生,虽然欣瑶已死,但欣雨的车祸也让他心存疑虑,他不得不怀疑,欣雨的车祸与欣瑶或者莫思远有关.

    行政经理道:“这个公安局和交通部门已经出了结论是一般性的交通事故,肇事的这个人是个公务员。”

    孟远山没说话,公安局这个结论,让他的心情多少轻松了一点,毕竟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如果欣雨的车祸是被欣瑶害的,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可真就是一败涂地了。

    行政经理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远山看了出来,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行政经理道:“大小姐出车祸的录像我们在公安局都看到了,还真不愿那个司机,人家开车正常行驶,大小姐从人行道上,斜穿过去,当时下着大雨,风也很大,可能是雨伞挡住了大小姐的视线,所以没看到有车过来。”

    孟远山点了点头:“公安局也是这个结论吗?”

    行政经理道:“基本差不多,认定那个司机没有责任,当然赔偿还是必须的,那只是道义上的了。”

    孟远山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公安局已经做出了结论,我看应该是真实,公正的,至于赔偿就不用了,我们还能付得起医药费,你回头跟公安局说一下,我们放弃赔偿。”

    行政经理连忙答应。

    孟远山问道:“欣雨那里,一直是骆峰在照顾?”

    行政经理似乎大概知道孟欣瑶和骆峰的事,连忙说道:“骆峰是大小姐出事第三天赶来的。为小姐清了全上海最好的医生,听说医疗费的押金0万,也就是他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孟远山怒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猪脑子吗?欣雨被撞了,需要钱来救命,公司里那么多的钱,你们就不能给她送过去?为了几十万这么点钱,耽误了病情,我这几百亿的资产还有个屁用?”

    行政经理无奈地低下头,半天才说道:“当时发生了很多的事,大家都懵了,谁也没反映过来,再加上二小姐和莫经理都不在,我们都做不了主啊!”

    孟远山怒吼道:“以后别再跟我提那个畜生!”

    车里一时默然,孟远山也觉得自己对这些手下发脾气有些不合适,发生这样的事,责任不在他们,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做董事长的人,应该负首要责任。作为父亲,他没有协调好几个子女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互相争斗,这才酿成内乱。他过多地干预儿女的婚姻,致使国俊和欣雨离家出走,就是欣瑶嫁的丈夫,又何尝不是贪图孟家的财势。作为董事长,他没有即使平衡公司的权利关系,在经营商上把权利过多地集中到了自己的亲属的手中,大权独揽,权利过大,为争夺家产埋下了祸根。

    面对家庭纷争,亲人离去,孟远山也在反思这自己,他看到几个属下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就缓和了语气,问道:“骆峰一直都在医院里?”

    行政经理突然如梦初醒,叫道:“孟总,我差点忘了,今天是大小姐做手术的日子,本来一开始就想告诉你的,结果一说别的就忘了。”

    孟远山一下也紧张了起来,说话也有点颤抖,说道:“快,快,不去公司,去医院!”

    到了医院,孟远山紧张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被几个属下驾着才下了车。几个人连搀带扶,把孟远山带到了手术室外,冰凉的,长长的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门上的红灯亮着,显出几个字“手术中”。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是在靠近手术室的门外有一张椅子,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个男子听见有脚步声,缓慢地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行政经理连忙跑过来,说道:“骆先生,孟总回来了。”

    骆峰这才站起来,眼光冷冷地看着孟远山。

    孟远山步有千斤你,缓慢地来到骆峰的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伸出手拍了拍骆峰的肩头,深深地谈了口气,显得无比的寂寥。

    骆峰倒是觉得孟远山有些可怜,说道:“孟叔叔,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欣雨还有希望。”

    孟远山在也站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摇头哭着道:“如果欣雨再有个三长两短,要我这个糟老头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孟远山一哭,众人都不知所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骆峰道:“手术已经开始了,他们都是上海最好的医生,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相信医生。”

    孟远山突然叫道:“只要能治好欣雨的病,花多少钱都行,中国治不了,就去美国,那里的医生好!”

    骆峰感觉孟远山的神智有些时常,也是说道:“孟总,你别着急,现在欣雨的病不能耽搁,也来不及去美国,等欣雨好一些,可以考虑去美国治疗。”

    行政经理这帮人也过来帮着劝解,过了好一会,孟远山才渐渐安静下来,他回头向行政经理道:“你去给国俊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她妹妹现在生死未卜,让他赶快回来。”

    看着几个属下分头去办理事情,走廊里就剩下自己和骆峰,孟远山真的不知道该向骆峰说些什么。

    孟远山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手哆嗦的厉害,点了几次火都没有把烟点着。

    骆峰见状,拿过打火机替他把烟点着。

    孟远山感激地向骆峰点了点头,闷着头猛吸了几口。

    过了良久,孟远山道:“骆峰,说实话,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恨我。”

    骆峰看着孟远山,没有说话。

    孟远山道:“作为父亲,我的确不合格,我没有把欣雨放在女儿的位置,去关心她,呵护她,让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欣雨的母亲死的早,后来我有忙于做生意,我真的没怎么关心和照顾她。但是,请你也理解我,作为一个掌管这几百亿资产,几千人的大公司的董事长,我必须为整个公司,所有股东和这几千人的生计负责,他们都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这份工作的工资去养家糊口,我不能轻易地就让公司倒掉,所以,如果欣雨是未来的接班人,我希望他的另一半,应该是一个人能对她有所帮助的人。请原谅我的直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最佳的人选。”

    骆峰笑了笑:“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在这社会上,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角色,比如你既是父亲又是董事长,欣雨既是女儿又是接班人,我既是欣雨的男朋友,又是一个打工仔。一件事,从这个方面看你是错的,但从另一个方面看你可能又是对的,就看你喜欢那个方面了。我和欣雨喜欢我们自己,而你喜欢事业和董事长这个方面,所以我们和你很难谈得拢。”

    听着骆峰言语中的讽刺意味,孟远山并不生气,而是笑了笑,说道:“是啊,你说的对,你们都和我需要的不同,国俊也和我不是一个想法,他和安若去了美国,远走高飞了。欣雨和他哥一样,和我不同说不到一起去,这不即便是在我身边,也离的远远的。”

    骆峰听出了孟远山自嘲之下的无奈,本来很多事,就无法面面俱到,所谓大成若缺。

    孟远山看着骆峰,突然说道:“骆峰,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处境,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生意,那么多的钱,其实,我同样背负着拥有这些的责任。假如,现在,你就是我,你该怎么办?”

    骆峰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说不清,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说,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凡事不可强求。我记得有这么个故事,说古代有个大官,一天接到家里的一封信,说老宅的邻居盖房子多占他家的几丈的土地,官司打了很久还没判决下来,请他出面疏通一下关系,把官司打赢。”

    孟远山点头道:“占了人家的土地是不对。”

    骆峰道:“那个大官没有出面去疏通,只是给家里人回了信,信上只是写了一首诗。万里修书为道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谁见当年秦始皇。很多东西本来都是身外之物,南方控股现在是几百亿的身价,但在全国,乃至世界,也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公司而已,何必要那么在意,难道要为了一个公司要闹到家败人亡吗?要知道家和万事兴,我不认为一个缺少温暖和人情味的家庭,能够把家族的企业很好地传承下去。”

    孟远山连连点头,骆峰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家和万事兴”,家庭里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拼得你死我活,像是仇人一般,那么作为家族企业的基础就已经先烂掉了,最后的崩塌只是早晚的事。

    孟远山尴尬地笑道:“骆峰,你说的很好,虽然你不会做生意,但听你一席话,却是深得商道的精髓,孔老夫子一个‘和’真是了不得啊!”

    骆峰听到孟远山夸奖,脸上一红,说道:“我可不懂做生意,我当兵的时候,老兵告诉我们你一定要信任的你的战友,你不信任自己的战友,你早晚会被干掉。危险来临的时候,你只能应付前面的敌人,你的后面,要靠你的战友来掩护。因为,我信任所有我认为值得信任的人。”

    孟远山听的入神,他没想到骆峰会有说出这些道理,这些道理看似完全与经商不相关,但是仔细想想,又是商道所崇尚的,“天道酬勤,人道酬善,商道酬信,这个信字就是经商的根本啊!”

    孟远山突然想起,问道:“我听说,小雨住院要做手术,需要二十万元,这钱都是你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骆峰点了点头。

    孟远山道:“他是谁?我以后要登门去谢。很惭愧啊!枉费了我的亿万家财,女儿生死之间,却拿不出一分钱来。”

    骆峰道:“这个人你可能也认识,欣雨以前在他那里工作过。”

    孟远山想了想说道:“莫非是腾龙集团的陈浩然?”

    骆峰道:“正是,其实我能有什么办法,第二天就必须缴纳二十万的手术定金,我那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筹到那么多的钱。所以我向陈总求援,他立刻把钱打了过来,欣雨才能这么快地手术。”

    孟远山感叹不已,说道:“久闻大名啊!听欣雨说过很多次,她也对陈总钦佩不已,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之才。等欣雨好了之后,我带着女儿亲自登门道谢。”

    骆峰心中暗想,陈浩然也刚从上海离开,如果不是这件事,以孟氏家族的势力估计也看不上陈浩然吧。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等待,时间倒是过的快些,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孟远山的几个属下看见董事长与骆峰聊的投机,也没有打扰,都远远地站着。

    这时,手术室的门一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