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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说服士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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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士燮的坐不住了,刘备心中立马就是生出了一丝喜色,但刘备也不是普通人,很快便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激动,表面上愣是看不出半点不妥。而法正更是一脸的讶然,就这么看着士燮,惊讶地说道:“士大人难道还认为赵青会放过交州?”

    “呃!”听得法正的反问,士燮也是不由得一愣,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他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地认为,只不过,跟荆州、豫州毗邻的还有其他州郡,所以士燮想象中,赵青应该看不上交州这块蛮夷之地才是。

    虽然士燮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法正却仿佛已经看穿了士燮的心思,立马就是摇头摆手地叹道:“士大人!虽说和荆州、豫州毗邻之地还有不少,但就目下而言,交州才是赵青最适合攻打的州郡!所以赵青接下来所要谋图的目标,定是交州!”

    法正如此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决断,也是再次令得士燮脸色一白,竟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过士燮毕竟也不是普通人,很快也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了口气,然后对法正问道:“孝直何出此言啊?”

    “士大人请听小子慢慢道来!”法正此刻也是一改之前的态度,整个人瞬间就是变得自信起来,令得士燮也是不由自主地换了一种眼光来看待法正。

    法正也是清了清嗓子,随即说道:“赵青先是讨伐董卓,后又攻取荆州,虽说传闻赵青这两战都是出奇制胜,但我相信赵青也必定不会是毫无损失!加上现在赵青也只是刚刚拿下荆州,荆州各地还等着赵青去整合,若要再向外扩张,赵青也是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

    “而与赵青毗邻的几处,首先便是益州刘焉!刘焉经营益州虽然才几年的时间,但早已经将益州给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加上入川之路艰险,赵青定不会去攻打益州!”

    “其次便是扬州,扬州是鱼米之乡,粮产丰富,若是攻占扬州,对赵青的确是极为有利!但扬州牧刘繇乃是汉室宗亲,而且声名远播,赵青若是没有什么借口,却是很难像攻打刘表那样对刘繇出兵!”

    “兖州地处四战之地,而且境内各方势力十分复杂,赵青若是攻入兖州,倒是有可能拿下兖州,但却是很难守得住兖州!且不说北方的曹操、东面的陶谦,就算是西面的董卓也有可能会蠢蠢欲动!相比之下,留下兖州,可以对董卓有牵制作用,就算赵青看不清楚这一点,他手下的戏志才也一定能够看得明白!”

    法正如此侃侃而谈,却是将荆州、豫州两地周边毗邻的对手一个个全分析了个遍,每说一处,士燮的脸色就是凝重了几分,等到法正最后说完了,士燮也是脸色变得漆黑一片。正如法正所言,这算来算去,貌似也就只有交州才是赵青唯一能够动手的目标!

    且不说这交州之地乃是士家立根之本,单单是这种被人小觑的无视感,就让士燮极为不舒服。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交州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他赵青想要来攻打交州?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士燮说出这番话,也是同样斩钉截铁,话语中透着浓浓的自信。也难怪,士家在暗中控制交州也不是这一年两年的事情了,以士家对交州的控制程度,可以说士家就是这交州的土皇帝,那也是绝不夸张!士燮若是想要动用力量全力抵抗,整个交州每一分力量都将被彻底发挥出来!

    对于士燮的自信,法正却是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士大人,有信心自然是好事,但过度的自信,那就变成了骄傲!古语有云,骄兵必败!士大人自认能够抵挡住赵青的兵马,却不知道赵青的铁骑究竟有多强!”

    听得法正这么一说,士燮也是心里头立马咯噔了一下,先前脸上那满满的自信,转眼就是消散得一干二净。使劲咽了口口水,士燮便是对法正说道:“还请孝直明言!”

    这一下,士燮与法正的位置却是一下子就掉转了过来!先前分明还是法正虚心向士燮求教,可这不知不觉当中,士燮对待法正却是用上了求教的口吻。

    法正却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板着脸说道:“赵青行伍出身,就先说说他麾下的精兵强将吧!赵青当初在陈郡担任郡守时,麾下就有两万有余的精兵!帐下大将已然有黄忠、典韦两员悍将!此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除了这两人之外,赵青还有不少厉害的战将,于禁善于用兵,张辽精通突袭,乐进更擅搏杀,宋宪酣战当先!除此之外,诸如张柏、吴京、廖化、张彪等人,更是数不胜数!从洛阳回来,赵青被任命为豫州牧,以雷霆之势收服豫州各郡,手中兵力更是扩充到四万之多!还有从洛阳带回来的西园禁军,更是精兵!讨伐董卓之后,赵青也是急于扩充兵力,等到他开始攻打荆州的时候,麾下兵马已然有六七万之多!天下各方诸侯,能够与赵青相提并论者,只怕唯有董卓了!”

    法正这一言一语,说得士燮那是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更是虚汗直流,先前那信心满满的表情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法正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诚然,之前小子也曾说了,赵青因为攻打襄阳,必定有所损失,而且要收服荆州各郡,也不可能派出太多兵马。但以交州之地,想来赵青也用不着派遣六七万大军来攻打交州了,只需四万,不,三万兵马,应该就能将交州给攻陷吧!”

    三万兵马来攻陷一个州郡,听起来倒是有些像天方夜谭,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士燮却是很清楚,法正这话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交州地处南疆,地广人稀,而且蛮夷偏多,以至于整个交州的兵马加起来只怕也只有个三四万之多。又要分守交州各个州郡,这无形中又是将守城力量给分散了不少!士燮不可能学刘表那样,将整个交州之地的守军都集中到一起,因为士家子弟遍布整个交州,士燮根本不可能放弃任何一地!这样算来,赵青的确只需要派遣三万兵马,加上有悍将领兵,交州就完全无法抵挡攻势!

    见到士燮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法正反倒是不急了,只是看了一眼刘备,便是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见到法正的眼神,刘备也是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同样没有再多言。三人都没有吭声的意思,一时间,这大厅内的气氛又是变得尴尬、凝重起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等了有将近半个时辰,终于,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响起,却是来自于士燮。只见士燮的脸色一下子就是变得灰败一片,长叹一声,苦笑着摇头对法正说道:“孝直大才!士燮佩服!孝直既是明了,就还请孝直告知这解决之法吧!”

    士燮毕竟不是一般人,话都说道这一步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是被法正的话给绕到圈子里了!虽是如此,但眼下却是不容得士燮发怒,士燮也只能是认栽,主动向法正求教了。

    而见到士燮终于是肯退让了,刘备也是越发心中狂喜,忍不住转过头望向了法正,果然!有一个谋士在身边相助,做起事来真是事半功倍啊!

    再看法正,对于士燮的请求,法正却只是淡淡一笑,转眼又是摇起了头,笑着说道:“士大人!这外面磨刀霍霍,刀光剑影,今日这交趾却是一度变成鸿门!实在是令小子不敢多言啊!”

    “啊?”士燮却是一愣,有些听不明白法正这话的意思。

    见到士燮的模样,法正倒也不急,嘴角微微一笑,突然,张口就是大声叫喊了一声!这喊声响起得突然,别说是士燮了,就算是法正身边的刘备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在大厅外面埋伏已久的士武与士徽早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只是顾忌着里面的士燮,只能是强忍着不敢轻举妄动。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从大厅内突然响起的一声惊呼,也是令得他们吓了一跳,当即士武和士徽都是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一扬手,对左右喝道:“冲进去!”

    “杀啊!”随着士武与士徽的这异口同声的呼喝,那埋伏在周围的上百士卒一下子全都涌进了那大厅之内,口中更是高呼着喊杀声!只是当他们冲进了大厅,却是一下子全都愣在了当场,因为他们都是看到在大厅内,士燮、刘备与法正三人全都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副主宾尽欢的架势,哪里有半点变故迹象?

    而引起这一变故的法正,此刻则是笑眯眯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着望向了士燮,伸手朝着那些呆若木鸡的士卒指了指。而士燮此刻则是脸色极为难看,他当然猜得出这些突然冲进来的士卒是怎么回事,特别是看到那混在士卒当中想要躲避的士武与士徽,简直差点没有把士燮给气死!当即士燮就是用力一拍面前的案几,张口怒喝道:“混账!你们想干什么?造反不成?全都给滚!滚出去!滚出去!”

    这最后三个字从士燮口中嘶喊出来,甚至还有些变音的程度,足见此刻士燮心里头是多么的愤怒!之所以没有直接对这些人出发,主要是也是因为士燮知道,真正的主谋是自己的弟弟和儿子,他又不可能真的去重罚他们,只能是暂且记下这笔账,日后再找他们算账!

    被士燮这么怒喝,那些士卒哪里还敢有别的举动,一个个都是抱头鼠窜,刚刚冲进来的速度挺快,这回逃出去的速度那是更快。

    很快,整个大厅内又只剩下士燮、刘备和法正三人了,刚刚那几乎将整个大厅都给挤满的拥挤,转眼又是变得如此空旷,让人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沉默了片刻之后,士燮又是深深吸了口气,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直接就是迈开步子,从自己的主位上绕着走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法正的面前,定住了片刻之后,张手便是拱手一拜!

    被士燮这样行此大礼,法正也是连忙将身子朝旁边一让,算是躲开了这一礼。开玩笑吧!就算是不论官职,从这学者的辈分,法正在士燮面前那样只是一名小辈!如何当得起士燮这样的当世名人一礼?

    而不等法正推脱之言说出口,那士燮则是继续躬身说道:“交州之地危在旦夕,百姓苦于一片太平乐土而来此,还请先生看在交州百姓的面上,赐予士燮一个应对之策吧!”

    先生?堂堂交趾郡守!交州士家的家主!天下名士!这样一个士燮,竟然会主动称呼一个无名小辈为先生?这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话才是!

    “士大人!如此却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还请士大人速速请起!请起!”法正也不是那种没有轻重的人,当即便是连忙将士燮给扶了起来,他还真的不敢去受士燮这样一个天下名士的大礼!

    士燮却是固执的很,任凭法正如何劝说、搀扶,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对着法正,大有法正不开口,他就一直长拜不起!

    “士大人!既然如此,那,小子就托大了!”见到士燮心意已决,法正倒也是很快便接受了士燮的大礼,随即便是对士燮说道:“士大人无非便是想要求能够保住交州的安危?小子此刻倒是有一计,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士大人想要抵挡赵青,光是一方肯定是不够的,不如,与人合作,共同抵挡赵青!如何?”

    “先生之意是,玄德公?”士燮的眼神终于是从法正的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的刘备上,只不过士燮的眼中却还是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表情,望向刘备的目光都也是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