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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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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一看了眼驾驶座的男人。对方并没有挽留他,在他提出要回家后很爽快的表示要当司机。

    能够不走路,自然是好的。特别是当他发现,他呆的那个房子离家并不近而周围并没有交通车时。

    总之,左京这个人很奇怪。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然而骨子里却是个偏执狂。

    从他自称为赌徒,还吧性命当赌注来看。似乎惹上了一个麻烦的角色。

    瞟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巨汉,那个巨汉从初见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戴着墨镜,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单从气势还有身上那挥散不去的铁锈味来看,不是普通的保镖。

    相反于巨汉,自称为他哥哥的男人是个让龙一喜欢不上来的角色。

    兄弟都用户愚吕来命名,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在户愚吕后面加个兄或弟来区别。感觉上,不像称呼反而是户愚吕这个存在的附属品一样。

    “chichi……小鬼,你还真沉得住气呢……”户愚吕兄靠近龙一,在他耳边暧昧的说道。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就算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没用。

    龙一瞟了眼对方,没应声。

    从开始到现在,对方都在不懈努力的寻找龙一发怒的话题。没有一次成功,反而这是头次被龙一算是正眼的一眼扫过来,之前可是直接当了空气。

    “你的口不干么……”终于龙一厌倦了对方的喋喋不休。总是用能吓哭孩子的口气说一些让人害怕的话,龙一非但不中招,还觉得对方能够在听众不捧场的情况下说这么久,真是耐力十足。

    左京忍不住的噗嗤一声,又用干咳带过。感受到哥哥的怒气和杀意,户愚吕弟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沉默着。

    龙一无视了对方狰狞的面孔,对这种声色厉荏的角色,听他说话就跟看云朵一样,不用认真。

    户愚吕兄终于舍得闭嘴了。

    用了一个半小时,车才到了龙一家的街道路口。左京快一步下车,给他开了门,龙一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的走下车。车的底座很高,他是半跳着下车的。

    太阳已经半下山,染红了地平线,也映红了龙一半张脸。面无表情的精致小脸,看着几分森然。

    这也是气质问题。

    有点眼色的都会在看到青岛龙一的第一眼后,远远的避开。

    他就像是特别的存在,到哪里都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和那淡淡的如同空气的威慑感,越靠近就越明晰。

    明晰了却又更神秘。

    龙一走到家门口,左京的车已经离开。他打开门,照样没有通报一声的抬腿往二楼走,却被闻声出来的妈妈给堵住。

    “让开。”龙一冷淡的道。满脸焦急的朋子在看到龙一平安回家后,本来放松的心情在听到这声冷淡的话后,又充满忧虑。

    “龙一……”朋子大概永远都学不会看懂儿子的拒绝,她过去用力的抱住他,整个人松懈般的瘫软坐在地上。

    早上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朋子就在担心。长子习惯性的逃课,管了也没用,最起码对方还会知道回家不是。可是这次,竟然是夕阳降至都没见到人影,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腿脚冰凉,她打了丈夫公司的电话,又准备出去找人时,龙一回来了。

    后怕终于消失,却是更深一层的担心袭来。

    有了开头,就有了习惯。

    她在害怕。

    所以抱着龙一,什么都说不出来。大概父母都是这样,嘴上说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实际上对那些叛逆的反而更上心。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孩子众多的家庭里,更受宠的反而是旁人口里的逆子。

    因为投注的心血更多,所以就更加关注。也更加上心。就算孩子做了多么让父母伤心的事情,不到最后,他们最疼爱的还是这个孩子。

    无怨无悔的付出。

    从补习班结伴回来的明子和正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妈妈抱着龙一阻在玄光,摸摸的流泪。

    又做了什么事?明子和正一互看一眼,却也习惯了不去问父母,惹得他们更忧愁。

    家里有个特立独行的孩子,其他孩子会很早熟。起码总是显得木讷和交际惨淡的末子正一,也学会了识时务。

    晚餐时,餐桌上的气氛很压抑。青岛政次在接到妻子电话时,还在加班。听到龙一很晚还不会来的消息,总是心神不宁。幸好儿子还记得回家。

    当然,这是对比下的欣慰。

    但回到家后,他的不悦直接表现在绷着一张脸上。

    抿着妻子倒的酒,摸着酒杯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朋子和正一吃着饭,都有些胆战心惊,唯独当事人吃的很香,还比平常吃多了半碗。

    “龙一。”青岛政次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看着长子。性情温和的他,终于还是做不来严父的形象,更无法大声呵斥自己的儿子。

    龙一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刻意剩下的半条秋刀鱼。

    他习惯将喜欢的菜留在最后干吃。

    “你……”青岛政次对着冷淡的长子,说话时都有些不利索,但还是问出了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就是闲逛。”龙一只蹦出了四个字。

    青岛夫妻交替个无奈的眼神。

    明子带着忧虑的眼神看着龙一,道:“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爸爸妈妈很担心你。”

    相比于明子和正一都上补习班,龙一时常翘课根本就没报,就算乖乖上课了,下午四点半也该回到家了,毕竟龙一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

    龙一点点头,算是回答。不过做不做,可说不准。

    正一一边吃饭,一边偷瞄自己的哥哥。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和哥哥正常说过话了,这对于有盲目兄控情结的他而言,并不容易。现在还是会忍不住关注哥哥的一举一动。

    对于男孩子来说,有一个强壮的会打架,而且作风大胆还不惧怕父母师长的哥哥,当然会崇拜之。

    正一也在烦恼着如何跟哥哥拉近距离。但是龙一实在太冷淡了,正一再多的气,半年里也给消散完了。可是,赌完气之后该如何收场……嗯……他拉不下面子道歉。

    而且,自己的哥哥似乎也不需要他的道歉。从来都是那样的冷淡。

    龙一洗完澡就先上楼,他习惯坐在窗台,对着微弱的月光看书,过人的夜视能力让他不需要灯光辅助。

    但也因为他这个危险的习惯,让操心的父母给本来没有护栏的窗台,加了一层极为坚固的不锈钢栏。

    正一洗完澡后进了他们共同的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自己几乎一模版刻出来的少年,以优雅自然的姿势坐在窗台,对内的腿曲起,对外的腿平放。手里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文字书,看得入神的模样,在月光下像是沉思的王子一般。

    就算这场景多常见,正一还是会在看到的第一眼,看得着迷。

    他的哥哥是最好的。身体强壮、人又聪明。如果能更对他不那么冷淡,就更加完美了。正一有些沮丧的想着。

    不过应该不可能的吧。

    他更加沮丧了。打开灯管,他有着丧气的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有些低落的写着那些自己看起来很简单的作业。

    他没有看到,背地着的兄长,一直在偷瞄他。频率很高,几乎两分钟一次。

    可惜迟钝的弟弟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发现这个让他欣喜如狂的事实。

    龙一目光更多的停留在弟弟那半干的红发上。

    会着凉的。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明天起来又头痛了怎么办。

    可是很早以前就告懈自己不要和弟弟太过亲近的龙一,烦恼之余还是做不来亲自去给弟弟擦干头发。

    直到忍不住了,龙一会去弟弟的柜子里翻出比较吸汗的干净衣服,丢到认真复习的弟弟头上。

    “擦干净。水会滴到地板的。”龙一冷淡的说着,眼睛并没有离开内容晦涩的书本。

    而被打断思路的弟弟,颇为委屈的嘟嘴。但还是乖乖的拿起衣服擦头发,想着待会又要烫衣服和晾衣服,就更加委屈了。

    哥哥总是拿最贵最容易起皱的衣服让我擦头,绝对是嫌我骚扰他。

    正一如此想着。就更加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