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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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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渐长唯独这点不好,人不似少女的纯真烂漫,看待人和事都会变得很功利。

    因而,辛夷觉得自己并不可爱。

    不过唐季绅不愿意直面回答,她不好再问下去。

    她勉强地笑道,“我们回去招待客人吧!”

    唐季绅牵着辛夷的手一起走回去,从容镇定地招待饭店里的客人。

    黎妍儿心细地发现辛夷不对劲,“她们是不是说了你什么?”

    “一些八卦而已。”

    辛夷并不当一回事,她早习惯别人冷嘲热讽。

    若是那点话就能伤着她,心都要碎成渣。

    黎妍儿自然能从辛夷的话语中听懂苦涩,心底狠意泛起。

    要是那帮人不来作乱,辛奶奶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选择最狠绝的割腕方式来自杀。

    从葬礼回去后,黎妍儿看到坐在沙发的江怀瑾和小糖宝,画面融洽温暖。

    江怀瑾正笨手笨脚地帮小糖宝扎头发,扯得小丫头的头皮发疼。

    小丫头的脸都要皱成苦瓜脸,还一个劲地吹彩虹屁,“爸爸,你第一次扎头发的手法特专业。下次你动作再轻一点,我相信会做得更好。”

    “好!”

    江怀瑾摆弄麻花辫的彩珠,上下打量后觉得仍是不太对称。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想要解开麻花辫重新再扎。

    小糖宝见状,赶紧捂住脑袋保护头发,“爸爸,你已经做得很好,我先上楼看书了。”

    要是再揪下去,她不知又要掉多少头发,她可不想要成为秃头妹。

    小糖宝跳下沙发,发现从外回来的妈妈,歪着圆乎乎的小脑袋喊道,“妈妈,你回来了。”

    “嗯!”

    黎妍儿看见孩子的笑脸,心中的阴霾淡去几分。

    她把手里的榴梿酥递给小糖宝,“只准吃两块,不要贪吃,小心蛀牙。”

    小糖宝高兴地蹦跳上去,有吃得不开心,脑子有毛病。

    小糖宝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块榴梿酥,踮起脚尖喂给黎妍儿,“妈妈,你先吃。”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黎妍儿亲眼看着辛奶奶去世的样子,没有什么胃口。

    小糖宝又看向沙发上的江怀瑾,“爸爸,你呢?”

    江怀瑾摆摆手,“我不吃榴梿。”

    小糖宝很是不解,这个世界还有人不喜欢吃榴梿?

    黎妍儿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我和爸爸有话要说,你上楼去吃吧!”

    小糖宝乖巧地点点头,蹬着两只小短腿哒哒哒地上了楼。

    江怀瑾走上来,担忧地询问黎妍儿,“什么事?”

    黎妍儿心思深沉地坐下来。

    她报了警,也提供资料,但仅此不够。

    恶人需要恶人来教训。

    蹙眉问道,“辛夷的爸爸借了高利贷,人走了,债留给辛夷。那帮人三天两头上去闹事,现在钱还清了,他们仍不肯放过辛夷。辛奶奶因他们来家里闹事,起了自杀的念头。你认不认识道上的人?”

    “我会处理的。”

    江怀瑾安抚地捏了捏黎妍儿单薄的胳膊,以此来表示安抚。

    她不会让他白帮忙,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领带,“我去给糖宝买吃食,恰好经过服装店,看见模特身上的领带好看,给你买了一条。”

    领带是巴宝莉的,款式有点浮华,暗红斜纹色。

    黎妍儿又补充道,“风格不太符合你的风格,比较大胆,要是你不喜欢,可以退掉。”

    “谁说我不喜欢?”

    江怀瑾快速地伸手夺走领带,仿佛动作慢一点,领带便没了。

    黎妍儿浅浅一笑。

    很快,她又收回笑容,主动疏离道,“我累了,上去休息。”

    最近几日,她都在为辛奶奶的葬礼不停地忙碌,又怀孕,更是疲乏。

    江怀瑾心底浮现一丝失落,两人住在一起,但心中始终有道隔阂,他不知该怎样去跨越。

    可能印证那句老话,破镜难重圆,即使重圆,那道裂痕仍是存在。

    毕竟,他和她分别五年,各自都有变化。

    江怀瑾的视线落在黎妍儿的肚子,失落淡去,“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黎妍儿惊奇地回过头,“你不用上班?”

    记忆中江怀瑾是个十足的工作狂,空中飞人,永远都把工作排在第一位,于是他错过她的生日,两人的结婚纪念日,情人节.......

    为此,她和他没少吵架,以至于她深深地怀疑他不爱她,周而复始。

    江怀瑾轻抚手中的领带,“江氏的困局消除,我的工作量减少,空闲的时间多了。以前我太忙了,总是忽视你。”

    黎妍儿心湖荡漾,“人总是要献谋生,再谋爱,你并没有错。”

    “工作是重要,但陪伴也很重要。新婚期仅一两年,我错过了,孩子的儿童时代,我不想再错过。”

    江怀瑾那双清眸很是坚毅。

    黎妍儿对上那双璀璨的眸子,心底坚固的冰块裂开一条小缝隙。

    脑子闪现两人争吵的样子,她慌忙地岔开视线,没有回应江怀瑾的话。

    黎妍儿是怕重蹈覆辙,不懂如何妥善地处理她和江怀瑾的关系,索性保持原状。

    可能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她对江怀瑾的要求没有那么多,减少矛盾冲突,孩子便能活在看似融洽的家庭之中。

    晚上,江怀瑾做了五菜一汤,有两个菜是黎妍儿喜欢的,三个孩子各自有喜欢的一个菜。

    黎妍儿坐在饭桌,看着三个小家伙像只小仓鼠吭哧吭哧地吃着菜,觉得保持现状非常好。

    “还是吃不了什么?”

    江怀瑾低下头宠溺地凝视黎妍儿。

    黎妍儿摇摇头,“吃了就吐,熬过三个月就好了。”

    江怀瑾听到有关于孩子们的事,双眼闪动亮光,“当初你怀他们也这样?”

    黎妍儿点点头,“吃什么吐什么,嘴巴里总是苦味,人瘦了八斤。三个月后,我忽然很想吃东西,吃什么都很香。”

    她被软禁在别墅,里里外外都有十几个保镖看穿,根本不容她出外半步。

    并且,她的手机和电脑都被没收,根本不能和外界联系,她又不可能和保镖,或者保姆交心。

    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甚至产生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

    那个时候,她可能患上孕期忧郁症。

    直至,她能感觉到胎动,清楚地感知到肚子里面孕育孩子。

    黎妍儿抽回思绪,不让自己再乱想下去,以免陷入糟糕的情绪。

    江怀瑾仍是眼巴巴地盯着黎妍儿,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有关于孩子们的事,他都想要知道,为自己错过孩子们的成长感到万般可惜。

    黎妍儿放下筷子,“没有什么好说,天底下无数女人都是那样经历过来。”

    “可她们不是你,你才是给我生育孩子的人。”

    江怀瑾郑重其事地说道,英气的眉宇笼罩着一层深情。

    黎妍儿看得心慌意乱,这样的话,她是爱听的,所以她慌忙地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去看书了。”

    她只能躲,害怕心沉沉地陷入进去。

    在她没有找到两人妥善的相处方式,不要贸然往前走一步,以免孩子们遭殃。

    黎妍儿不放心地给辛夷打电话。

    响动了很久,辛夷都没有接听。

    其实,辛夷送走所有人后,已经晚上九点钟。

    她和唐季绅回到租房收拾奶奶的东西,一回到门前,整个人都蒙住了。

    门口泼上红漆,上面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字,血淋淋的,正如辛夷流淌鲜血的心。

    她回头看着唐季绅自嘲地讥笑,“估计他们知道房子转户了,以前他们都是来屋内闹事,至少不会在门口泼红漆。”

    唐季绅只觉得辛夷的脸色尤其苍白,白得没有丁点血色,像个假人。

    “他们是谁?”

    辛夷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爸借了高利贷,那帮人就跟吸血鬼一样盯上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现在你还觉得我值的爱?”

    她想过摆脱那帮人,也报过警,找过人,结果她所谓的挣扎全都成为笑话。

    原来她那么渺小,渺小得像只蚂蚁,那些人手轻轻地捏一下,她就会死。

    最恨的是那些人拿奶奶,拿妈妈威胁她,现在奶奶走了,他们威胁的筹码终于少了一个。

    唐季绅从后面抱住辛夷,柔声安抚,“那并不是你的错,我会想办法帮忙的。”

    辛夷扭头咄咄地盯住唐季绅,“你已经买了房子,帮过我一次。现在又要帮我处理那些人,你能帮一次,帮两次,第三次呢?你总有一天会腻烦的。我们那点薄如纸张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最终我们会离婚变成面目相互憎恨的人。”

    “未来的事情,不要多想。”

    唐季绅安慰辛夷,神情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丁点波澜。

    辛夷说出话后,就后悔了。

    人家唐季绅忙里忙外,帮她处理一大堆破事,结果她还说一大堆绝情的话。

    辛夷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我唐突了,说话太过冒失。”

    唐季绅宠溺道,“没关系,我不会和女人计较。我也能理解你情绪低落,回来又看到家里被人泼红漆,不免会生气。人生气总是有个发泄的地方,我是你的丈夫,理因接受你失落的一面,难过的一面。”

    辛夷拿出钥匙打开门,屋子空荡荡的,明明几天前大家热热闹闹地包饺子。

    奶奶都八十岁,虽然坐在轮椅上,双脚却很是灵巧能够包饺子,欢声笑语的画面没有了,取而代之是寂寥。

    那种从外到内的寂寥。

    辛夷走进奶奶住过的地方,里面有股浓郁的药味,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以此来证明奶奶生活过的痕迹。

    辛夷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收拾东西,看到一个相册,她拿出来翻开看,里面有奶奶年轻的时候。

    奶奶年轻时正是个美人儿,穿着时髦的洋装烫着卷发,耳朵戴着珍珠耳环,看上去就是富人家的千金。

    有奶奶结婚的照片,有奶奶孕育孩子的照片,有她养育孩子的照片......

    一个相册记载奶奶的生平,直至辛夷翻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中奶奶和一帮人站在一起拍照,里面有个长相儒雅的男人,男人长得和唐季绅有几分相似。

    辛夷好奇地抬起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唐季绅,仔细地对比一番,出声问道,“你认识他吗?”

    唐季绅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神情惊愕了下出声道,“他是我的爸爸。”

    “你爸爸和我家有往来?”

    辛夷很是惊讶,眼睛都瞪大了。

    唐季绅为难地抿唇,“我很小出国读书,不太知道家里的事情。”

    辛夷不好再追问,因为照片中有十几个人站在一起,可能是生意场认识的人吧!

    她合上相册,朝着唐季绅感叹,“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唐季绅语重心长地回道。

    辛夷觉得这个回答好像什么都没有回答。

    有些人活着就是死了,只是拖着身躯活在世间,周而复始,一天又一天地耗下去。

    电话铃声打断辛夷思考有关于人生的哲理,唐季绅看了眼屏幕,转过身往外走,“我去接个电话。”

    辛夷瞧着唐季绅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有个习惯就是接电话都会背对着她,甚至还专门往外走。

    那是防备的下意识动作,同时也说明,唐季绅并不信赖他。

    转念一想,辛夷释然了,两人才结婚两个月半,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不信任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起身继续收拾东西,奶奶的东西并不多,其他东西早就扔了扔,烧了烧。

    等收拾好后,唐季绅走了回来,抱歉地说,“我有事要先走,你有什么事随时都给我打电话。”

    “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了。”

    辛夷随着唐季绅走出房间,乘坐电梯下到小区楼下。

    她准备送唐季绅离开,谁知在门口处又碰到那帮人,看样子他们专门来堵她。

    那个魁梧男人嚣张地走上来质问,“前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辛夷阴沉着脸,狠狠地瞪向男人,“要不是你们来家里闹一场,我奶奶就不会自杀,你们害死我的奶奶。你们还想拉着我下水,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同意。”

    “你不会以为奶奶死了,我们就不能威胁你。我们可是知道你上班的地方,明天我就去你上班的地方闹事。”

    对方气势汹汹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