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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危机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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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唬得魂飞魄散,铁青脸哭骂道:“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好好的宝玉就让这些妖精勾引坏了,快,找人把那小蹄子拿来。”

    宝钗忙红脸道:“姨妈,刚袭人姐姐的话我也听不懂,不过想来是不好让人知道的,姨妈还是想办法暗中处置吧。”

    王夫人惊醒,忙道:“正是这话,我就先回去了,刚那事你们可别忘了。袭人,你以后看好了宝玉,我必不负你。”袭人乖巧应了。

    宝钗和母亲送王夫人出去,王夫人回到自己屋子,名人找回金钏,果见金钏神色闪烁,更信了三分,屏去众人,一巴掌打倒金钏骂道:“作死的小娼妇,今儿你做了什么,好不要脸面!”

    金钏大惊失色,哭道:“太太说得什么,奴婢并没做什么呀?”

    王夫人冷笑道:“收起你那浪样,给谁看呢。今儿你和宝玉做了什么,一个黄花闺女贼不成贼的勾引少爷,被袭人撞着了,你还有脸哭。”

    金钏大惊,这才知王夫人说的意思,眼神一冷,泣道:“奴婢冤枉,今儿奴婢原是去园子玩,在沁芳闸花丛碰见宝玉和袭人在那花丛抱在一起,奴婢吓得叫了一声,那袭人就跑了,宝玉拉着我说不让我说出去,我就说本就是不该的事情,我不会说,后来我就走了,再没别的事情。”

    王夫人冷笑道:“你倒会倒打一耙,你一个姑娘家怎知那事情不该,可见就是你。”说着唤了金钏儿之母白老媳妇来领她下去。金钏儿见王夫人脸如寒冰,收了眼泪起身冷笑道:“今天才知道太太和那袭人的真面目,好一个慈悲的太太!”说着含羞忍辱的出去了。

    王夫人气得摔了几个茶杯才出了气。却从没想过好歹袭人也是十六七岁的女孩了,怎么会不懂那些儿女事,袭人地倒打一耙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第二日便传来金钏在大观园跳井的消息,还真应了袭人编造的那句“金簪子掉到井里头”,不过金钏在死之前去看了袭人,冷笑着对她说“你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袭人当时也害怕了一下,但不久听说金钏死了才松口气,总算自己和宝玉偷情的事情被遮过去了,只是偶尔想起金钏那比刀锋冰雪还冷的眼神也是心惊。宝玉根本不知金钏为何死,掉了几滴泪很快也就忘了。

    宝钗倒卖好给王夫人,把自己不穿的衣服给了金钏两套装裹,果然赢得府中上下一致好评。黛玉知道了心中感叹,一个花样女孩死了还被人利用,不禁心寒。暗暗送了些银子给他们家,也只尽自己的心吧,并未让人知晓。等春纤报给她其中内情后,更是对贾府痛恨无比,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丹书铁卷再不能任他们为恶了。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原当宝玉是个天真清白的,此时才知宝玉早已不是当年的懵懂的少年了,因此对他也更冷淡了

    五月殿试,林逸飞如愿拿下状元,圣上对其格外看重,竟直接封其为顺天府尹,官阶不过三品,却权力极大,且可直接上殿面君。虽然有人质疑,可都让皇上压制住了,那忠顺王犹为气愤,再想不到京畿要务被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小子得了去,原顺天府尹是个庸官,已被自己收买,没想竟出了这茬,看来自己真失算了,暗骂林海死了都整出个儿子和自己作对,那前些时制造舆论的方法看来行不通了,只好再想。

    黛玉从心里为哥哥高兴,在大观园里过得也不错,常常和惜春妙玉一处,除了宝钗宝玉偶尔来潇湘馆聒噪,也没其他烦恼,只那丹书铁卷终究打听不出来。

    时光如水,展眼已是六月中旬了,这日朝堂异常热闹,因为今年淮河汛期竟是提前到来,江淮官员应对不及时,一时竟冲毁许多堤坝,成了大患。皇上又怒又急,命朝臣推举人前去赈灾。这样事虽是个肥差却也是危险活,官员们谁愿去灾区受苦,你推我我推你,那忠顺王却是眼睛一亮,出班道:“万岁,臣倒有一合适人选。”

    皇上眯起眼睛心道这老狐狸莫非想借此去淮河做些动作?忙道:“爱卿要保举谁啊?”

    陆浩天道:“臣保举北静王,众所周知北静王年少有为,颇有贤名,想来定能治好水患。”

    水岩一怔,原道忠顺王会保举他的门生,也好给自己在民间树立良好形象,不妨他竟把这好机会给了水溶。倒是合了他的心意,不禁微微点头,朝臣们惯会察言观色,都纷纷附议。水溶乐得应承了。

    下朝后皇上和太子、水溶、林逸飞在御书房讨论赈灾事宜。看差不多了水溶才皱眉道:“今儿那忠顺王行为颇为怪异,不知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皇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皇上叹口气道:“朕也知道今儿的事出人意表,所以心里不那么塌实,那老狐狸还是有几分谋略的。”

    水泽笑道:“咱们有那么多暗卫,那老狐狸身边又有咱们的人,怕什么?”

    水岩一瞪眼:“你怎可如此轻敌,凡事都有意外,你就能保证一切都掌握手中,如果真那样,咱们早就找着切实证据抓了忠顺王了,还用在这儿瞎猜。”

    水泽脸一红,忙躬身道:“是儿臣毛躁了。”

    水岩哼了一声。林逸飞忙道:“太子说得倒也有一分道理,皇上放心,臣等定会看紧那忠顺王的。好在现在水清和柳无心都是咱们的人。”

    皇上揉揉眉心道:“好了,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下去吧。”

    几人告辞,水泽自回太子府了,逸飞笑向水溶道:“你后儿就走了,也不去见见妹妹。”

    水溶拱手道:“有劳林兄了。”

    逸飞一笑,直接去贾府接黛玉回家。等黛玉到家时水溶早在林府了,黛玉见面忙道:“溶哥哥,你这次要去多久啊。”一路逸飞早说了详情。

    水溶一叹:“这要看情况了。”

    黛玉有些不舍道:“溶哥哥可一定要小心啊。虽然事关重大也要量力而行,别逞强才好。”随即想起朝堂之事,又道:“而且这次是忠顺王提出来的,我怕他背后下黑手暗算你,你可多带些侍卫。还有我看书说水灾后常出疫情,溶哥哥可不要掉以轻心。”

    水溶眼前一亮,目光如电,笑道:“黛儿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忠顺王没准就是想路上刺杀我呢,即使不是也可能从中破坏赈灾事宜,到时没准我就得个玩忽职守的罪过。不过既猜着了我就不怕了。倒是黛儿可一定要小心那府的算计,如今你家正蒸蒸日上,难保那王夫人不出暗招,她惦记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冲黛儿的模样她也不会善待你的。还有就是你哥哥的心之所向已明显,那忠顺王没准也会想从你这儿下手的。”

    黛玉心下温暖,点头道:“我知道的,溶哥哥放心。”

    水用蹙眉道:“真舍不得黛儿,要分开那么久。”

    黛玉脸上飞起淡淡流霞,垂了眼帘,密密的眼睫蝶翼似的轻颤着,娇羞无限。水溶看的心动,情不自禁握住黛玉的柔荑。暖暖的温度让黛玉身子一震,不禁抬起头来,见水溶正深情款款凝望着自己,眼里似容纳了外面如火懂得阳光,灼热地燃烧着,又似溶进了溪水的清透,缠绵地流淌着,让她一时也痴了。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散了二人的身边蒸腾的暖意,逸飞快步进来,面带焦急道:“溶弟,出事了。”

    两人顾不得害羞,忙道:“怎么了。”

    逸飞道:“刚咱们监视忠顺王的暗卫贺风回来了,身受重伤,只说了忠顺王近来会在京城做一件大事,却实在打听不出来。然后就去了。”

    什么!水溶惊起,那贺风是暗卫中风影堂的副堂主,轻身功夫出神入化,传递了消息无数,没想到折在此时。水溶自是惊骇难过,拧眉道:“看来这陆浩天是要有大动作,怎么柳无心和水清都没消息。”

    逸飞叹道:“已经传消息给他们了,一会也该有信传来了。”

    果然不多久有暗卫来说那两人接没听到消息,只是水清说忠顺王要他近两月别离开京城,却没说原因。

    水溶修长的敲着桌案道:“看来这事得着落在水清身上,莫非忠顺王想纠结义忠亲王残部,可这应该是早在水清投靠他时就了了的事。他为何不让水清离开京城?”

    逸飞和黛玉也想不出来,逸飞叹道:“罢了,还是由我和太子去打听吧,你也别操这心了,只管把赈灾一事办好就就行了,我就不信那忠顺王真能在咱们眼皮子地下掀起大风浪来。”

    水溶苦笑,知道逸飞再安慰自己,因为如今他们连忠顺王的目的都搞不清,查起来一点方向都没有。那忠顺王如今表面平静如水,越是如此那底下暗流越深,如今也只有寄希望于逸飞和太子了。

    带着对黛玉的不舍,对形势的担忧,水溶满含牵挂地终于走了。黛玉换了男装亲自和哥哥送了他走,眼看着车马远了,黛玉才落下泪来。彼时绿柳含烟,清莲如水,俱染相思。

    黛玉又在家住了一日,不愿给哥哥添麻烦又回了贾府去了。可是那心却被水溶带走了,几年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虽然只是去赈灾,可因着魑魅犹在,魍魉当路,有谁知前路如何。黛玉夜中每每抚竹沉思,才知原来自己与水溶已经情深如此,再也无法割舍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那远在江南刀光与风雨里的水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七月初保龄侯史鼐迁了外省大任,贾母因舍不得湘云,便留下了她,本要再给她安排住处,奈何她非要和宝钗住在一起,贾母也只得罢了。那湘云整日里和宝钗宝玉腻在一起,倒是常常绊住了宝玉,黛玉好笑之余也觉清净了许多,她和哥哥出孝时奉父亲遗命也没回祖籍,二人只在林府请了亲友,并“遥祭”做个样子罢了。

    这日探春偶然起兴,要办个诗社,恰巧贾母送了黛玉和宝玉各两盆海棠花,探春见了便定此题目。姐妹众人做了回诗,评起来黛玉的新颖纤巧,宝钗的大方浑厚,各擅胜场,偏探春话语中推崇宝钗,不得以李纨判了宝钗为盛,宝玉虽不满却也没话说,黛玉不过当个玩意,也不在意,但也不免感叹探春的势力和宝钗的虚伪。尤其宝钗天天满口无才便是德的说教,如今竟如此注重输赢,可见是太矫揉造作了。

    姐妹们正理论着,就见凤姐笑着走进来道:“你们倒清闲,可怜我就是跑腿的命。”

    众人忙让座,凤姐笑道:“我可是请你们来的,今儿前几年那刘姥姥拎了点时下鲜果鲜菜的来串门子,不知怎么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就留下了,听她说话特风趣就让我来叫你们姐妹也开开心。呶,果真你们是尊贵的,连这老祖宗都想着你们。”

    湘云笑道:“不过是乡下人,有什么见识?”

    凤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那向下新鲜事多了去了,还有那民间笑话你们也是听不着的,今儿可要开眼界了。平时总说外面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一个篾片相公,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白得了一个女篾片了,还不乐去。”

    姐妹们大笑,宝钗笑道:“偏凤丫头嘴最是促狭,什么笑话都能说出来。”

    探春等笑着点头,凤姐眼神闪了闪笑道:“宝妹妹寒碜我呢,你们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的,比我强多着呢,我不过世俗取笑罢了,你们那书上的故典雅俗共赏比我强多了。”

    黛玉心下好笑,宝钗也太过要强了,凤姐大她许多,怎么在她嘴里竟成了凤丫头了,连长幼都不分了,看凤姐那神情也是不高兴的,只不好说罢了。

    来到贾母屋子,见一个精神矍铄的乡下老妇正坐在地上的脚踏上说话,脸如干菊,神态有些忸怩,说话声音甚是洪亮。

    贾母笑呵呵听着,见他们姐妹进来指着老妇道:“这是刘姥姥,算起来还是咱们亲戚,你们也见见。

    众姐妹好奇打量着刘姥姥,笑吟吟见过。那刘姥姥忙不迭站起,手都没处放,瞅着贾母道:”老太太使不得,她们千金小姐的,我当不起。“又到:”真个老太太有福气,看这哥儿姐儿的都跟天上的仙女仙童似的,比那画上的还好看。“

    贾母笑道:”我老了,都不中用了,眼也花,耳也聋,记性也没了。你们这些老亲戚,我都不记得了。亲戚们来了,我怕人笑我,我都不会,不过嚼的动的吃两口,睡一觉,闷了时道难得有这些孙子孙女儿陪着顽笑。“刘姥姥笑道:”这正是老太太的福了。我们想这么着也不能。“贾母道:”什么福,不过是个老废物罢了。“说的大家都笑了。

    那刘姥姥虽是个村野人,却生来的有些见识,况且年纪老了,世情上经历过的,知道这些大户人家很少知道乡野事,便寻出许多乡下趣闻来说,连黛玉宝钗等都未听过,觉得比那瞽目先生说的书还好听,都听得聚精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