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化蝶[大奥女尊版] > 112、又是新的一年

112、又是新的一年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大清之祸害三千位面大抽奖杀戮异形象棋霸主降临卡利姆多的道士超科技狂潮我不是变种人王东吴巧儿苏陌宫亦臣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竹拿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 阿呆跪坐在一旁,目不斜视。信笺用的纸张上织着金线, 室内的光线不太亮,也偶有闪烁, 非常漂亮,像晴朗的夜空里闪烁的星星。写在上面的字苍劲有力,纸张和墨都散发着优雅的清香。竹被信笺上的内容气笑了,从腰间取出火镰,恨恨击打了几下,却因为手抖得厉害没有成功。

    阿呆没有上前帮忙,全当自己不存在了, 最好是和空气一样。竹终于点着了信笺, 好纸烧起来的时候,竟然也有隐约的木香,还没来得及闻,就全化作了灰烬。竹抓了太刀和羽织, 胡乱踩上木屐就出门去了。

    “竹君!”几个护卫在他快走出大奥侧门的时候, 出声制止。

    竹的佩刀压在了来人肩上,笑眯眯的看着几人“谁也不许跟来。”

    “可是,御台所大人吩咐”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扯住了。果然,竹笑的更明媚了,手中的太刀却又加了三分力“怎么?大人是不是吩咐,要看紧了我, 如若不然,是不是叫你们身首异处。可是,我好像现在就能做到呢!”

    谁也不敢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敢杀侍卫,命毕竟只有一条,谁也不愿意拿来赌。

    竹看到护卫的眼神有些闪躲,轻蔑的笑了,收回太刀,挂在腰间,大摇大摆的出了大奥。

    御台所收到报告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让他去吧,也是憋坏了。”

    忽然,御台所想到了什么,问腾波“今年,天皇特使是谁?该上路了吧?”

    “是,今年是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已于昨日启程了!”

    御台所点点头,果然,竹的失态估计也和这人有关。“有栖川宫正仁亲王,所求者大,也是个不省心的。”她虽然求娶竹,但却不肯履约,还是把竹放在大奥。看来,皇室还没歇了“大政奉还”的心思。近卫熙此时,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武家的人了,想问题的时候,会首先站在将军的角度出发。即使奉还,凭着皇室的孱弱,可想而知,接下来就是硝烟四起,民不聊生。

    竹骑着马,在街上闲逛,路上繁华热闹的场景好像都是灰色的,一想起有栖川宫正仁亲王那封信,他就想笑。当他是傻子糊弄呢,又不说迎娶的时间,也不提实质性的承诺,却叫他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迎接她。干什么?陪宿?这吉原游廊的太夫,还有资格挑选自己的客人呢,他却无法拒绝。

    在大奥里,每个人都像带着面具,你想哭的时候,就得笑;想笑的时候,就要哭,反正不能让人看透。就像永远不要在长着尖牙的动物面前,露出柔弱的颈项一般。他自诩看的通透,却逃不出命运,这种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人无端的烦躁。

    狠狠踢了马肚子,在街上飞奔了起来。路人慌忙躲避,有些动作慢的,被马带得打着转摔在地上。过了一个路口,迎面走来了一队人,竹的马眼看就要撞上去,避无可避除非马能飞起来。竹睁大了眼睛,勒紧了绳索,马的前腿儿都飞了起来,凌空踢踏。

    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遇此险情,居然连一个都未闪躲,反而挺身上前,严实的把一人护在了身后。竹看到一个人影腾空而起,刀光一闪,手腕一麻下意识的松了缰绳,他就被很大的力甩了出去。身体不能控制的飞了出去,正好跌撞到人墙里,被一人揽入怀中。

    “你是何人!”有人惊怒的出声质疑,还有人要拔刀,都被揽住竹的人用眼神制止了。

    竹半天没缓过身来,却听到身旁的惊呼声,才反应过来,从揽住他的人怀里挣开了。回头去看,他的马被人切下了头颅,血像活泉一样突突突的冒着,竹咬紧了牙关。再回头时,已经是一脸惶恐。

    “啊,我的马当街失控了,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得大人相救,不胜感激。”边说,边无比真诚的对着那人微微鞠躬。

    这一队人明显不忿,却都在一人的眼神制止下收了声。

    “让公子受惊了,我的人还伤了公子的马,当不起感激,还望勿怪才是。”女子二十多岁,衣着简单,天还冷着,手里却抓了把折扇。精瘦的身材,细致的五官,相较于江户女子的粗壮,显得有些纤细,却因为眼神让她看上去不怒而威。她这话说的客气,竹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善意。

    竹虚弱的笑了笑,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慌“大人如此说,真是折煞人了。马惊了,本就危险,没伤着人已是大幸。大人不责怪,已经让我惶恐了。”说着,恭敬的鞠躬致谢。

    女子用扇子敲着掌心,挑了嘴角,这笑容不但没让她身上的气势和缓下来,反而显得人更阴沉了。

    “人没伤着,但我们大人却受了惊吓。你不会以为鞠个躬就蒙混过去了吧。我们大人尊贵,可不是你一条贱命能比。”女子身边一人出列,用太刀指着竹。竹攥紧了手,强忍住去摸自己太刀的欲望。他如果也拔刀,那两人就只能对决,街上的平民早就做鸟兽散。这种为尊严而战,必须一人躺下。

    这一行人,身手都应该不错,只看对着惊马,不退反进就知道。更何况砍他马头那个,砍了马头的同时还能有功夫敲击他的手,让他松开缰绳。和这种水平的人过招,他还有命嘛。竹自然也知道被这一队人护着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所以他才一反常态的恭敬,谁让他今儿就一个人出来,落了单呢。可谁知道,这样也没蒙混过去。

    “行了,也没伤着。”女子出声制止。

    这要是平常人,听女子这样说,必然以为事儿就此掀过去了,但竹知道,此人先是没阻拦手下刁难他,现在虽然出声但也没让人散开。这事儿,还没完。

    竹忍下一口恶气,他今儿本来是出来找人麻烦的,哪知道被别人找了麻烦。他抬起眼,直视着女子,贴近了她,放低声音道“大人,现在人多,咱们私下说可好?”

    低沉的声音,温暖的气息,拂过女子的耳朵,女子微微伸手止住欲上前拉开竹的手下。女子垂下眼,想了一瞬,再抬眼,明亮着眼睛,主动贴近了竹一些,嘴唇甚至轻轻碰触到了他的脸颊。

    “好。”

    竹身子一僵,转瞬恢复了正常“大人要去哪儿?我可是江户通,如果大人不嫌弃,我替诸位做向导,如何。”他边说,边转身要走在前面。手腕却被女子攥紧,扯到了身边。

    “哪里需要劳动公子,你只需跟来就行。”女子把竹扯到了身边,她的手下散开护在她周围,往预定目的地走去。竹看看这一行人,想走脱是不太可能,只能跟着女子身旁走。一路出了城,女子的手,都没松开。

    最终,一行人到了稍显偏僻的茶室,还好环境优美,樱花还没开,但漫山已经染了绿,也别有一番生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跟随者退出去。两人却上前制住竹,连招呼都没打,就卸了他腰间的太刀和肋差。

    竹抿紧了唇,闭了下眼,把满眼的杀意憋了回去。

    “让公子受惊了,她们就是这样,总是过分小心了。”女子饮了一口茶,温和的说。

    竹快气笑了,她刚刚不说,现在说这个,多余了。

    “这样,倒方便我和大人说话了。”竹见女子的杯子空了,伸手又替她倒了一杯。“这次惊了马,幸亏遇上大人,不然还不知道什么后果呢。一是道谢,二是道歉,这两件事儿并在一起,倒无以为报了。”竹想我先示弱,示好,一般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吧。

    哪知道女子并非一般人,她点点头,说“这倒是,不论公子的性命还是我的性命,都不便宜,加在一起,倒真是无价了。”

    竹见她的神色,并非说笑调侃,竟真像买卖人坐地还价就事论事了。练气功夫再强,也有些忍不住动怒了,只是想想自己落在人家手里,也强硬不起来,笑着说“还真是无价,既然无价,那不就是什么也抵不上?这事儿,不如就这么掀过去吧?江户就这么点儿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留一份,日后好相见。”

    女子见竹软硬都来了,连威胁都用上了,倒也不生气,只是也不接竹递上来的茶杯。“无价也并非真的难以抵偿。”

    “大人该不是让我以身相许吧?”竹终于气笑了,也忍到头了,把茶杯撂在了矮几上,溅了一桌子的水。

    女子还是没生气,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倒也相当。”

    竹从袖筒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扔到了女子脚下,气愤的站起来“这袋子的钱,去吉原找个太夫也绰绰有余了。我已经订亲了,实在无意于大人相好。”竹是动了真气,如果你情我愿,他倒也不介意逢场作戏和她欢爱,只是,这么被人钳制着,他是不愿意的!

    “你想清楚了,你在屋里,就只是咱们两人相好一场。你若把这门拉开了,外面可都是我的亲信,她们辛苦一场,若是邀功,我也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女子端起只剩了半杯茶水的杯子,优雅的喝了一口。

    竹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她如此说,猛然转回身子“我若不愿意,你还想让她们都来不成?”竹气恼的攥紧了拳头,他从出生至今,就没受过这种屈辱。“你连问都不问我是谁,就敢如此?”

    “这世间男子,皆有价,不论你是谁,最坏不过最后我娶了你而已。”

    竹被她的话噎住了,女子站起身,走到竹的身旁,轻轻拉住了他的手。竹的身子难以控制的颤抖着,却也咬紧了牙,没有动也没有喊叫。

    “你很聪明!”女子的手拂过竹俊美的脸庞,把他拉了过来。

    “等等。”竹攥住了女子要扯开他领口的手,撇嘴笑了笑“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怎么,还没相好,你已经忘不了我了?”女子用手指轻轻划着竹的胸口,轻佻道。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好日后相报!”他咬牙切齿的说。

    女子也笑了“记好了,我的名字是锅三郎。很久没有人叫过了,只给你叫。”

    竹的眼神一黯,这么个小名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但是,凭她的穿着打扮和随从,还有这个名字,已经足矣了。萨摩藩藩主岛津继丰的小名,就是锅三郎!好你个岛津继丰,两次拒婚在前,一次强迫在后,以后这笔账,咱们有的算了。当然,前提是他今儿能活着走出去。

    岛津继丰倒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即使被识破了,她也不在乎。竹的身份,她并不知道,无非是武家的公子罢了。即使他是皇室王子,她也要得!她留下他,只为两点,一是今儿被他冲撞了,怕有人想对她不利,留下了竹也是个防备;二是,这人的样子确实合她心意,既然心动了,那就享用一番。

    在她看来,世间没有什么无价的东西,无非是价值高低罢了。吉原太夫也罢,皇室王子也好,只不过是价格高低罢了。她扯过竹,厮磨了起来,竹捏紧拳头闭上了眼。

    又是三月中,天皇特使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