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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归去来兮第一百零四章 月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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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到的是特别行动小队,十几辆轿车分成两队在东西方同时出现,封锁了街道两端。

    从车上下来的人全部身穿防弹衣,手提步枪,腰间别着手枪。

    就连警察都被拦在两百多米外,不得靠近。

    带队的是聂涛,他现在已经是小队长,穿着一身制式服饰。

    “开枪!”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队员扣下扳机,将火力倾泻而去。

    辉无右甚至没有转头看,他毫不在意数十米外的特别行动小队,只是淡淡地对着身边的空气道了声:“交给你了。”

    无形的屏障展开,倾泻的子弹停在了半空,组成墙壁,阻挡着后续飞来的子弹。

    “猎人?停手!”

    聂涛一挥手,枪声止歇。

    “躲避!”

    砰砰砰!

    所有人全部躲避于汽车后方,伴随着一阵响声,张开了一张张黑色大伞,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几乎同时,所有子弹倒飞回来,撞击在伞面车辆上,发出一阵阵撞击声。

    没有人员伤亡。

    聂涛接手后,在特别行动小队中新添了不少装备。

    这些装备并不一定能对超凡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能更大限度保障普通人的安全。

    狙击手缩起了脑袋不敢露面,他的子弹对柳宵有很强的杀伤力,但是并不能保障他自己的安全。

    柳宵现在依然不安全,右肩的伤实在太重了,在过几分钟恐怕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扯下整条衣袖,用超凡能力包扎在肩膀上,同时将伤口堵住。

    虽然疼得他头冒冷汗,但也只能咬牙忍住。

    好在天冷,衣服有些厚度,有一定的止血效果。

    柳宵发现了督查组机构的缺陷,由于超凡者数量不足,无法覆盖整个锦罗市。

    锦罗市太大了,一旦发生超凡案件,督查组往往只能事后处理。

    这就是司殿想解决的问题。

    身后的特别行动小队迅速靠近,准备帮柳宵处理伤口。

    柳宵制止了他们。

    “停下,不要靠近我!”

    他不知道辉无右还在这里埋伏多少人,不想这些普通人白白送死。

    自己还撑得住,第七组应该很快就到了。

    超凡能力使用过度的副作用显露出来,疲惫感袭来,连站起来都困难。

    索性放弃起身,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反正自己主要靠超凡能力,手脚功夫几乎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柳宵现在的精神力量依旧没有见底,似乎强大了不少。

    这都是修复《千里江山图》给他带来的好处。

    特别行动小队停了手,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陷入数秒的寂静。

    辉无右当先有动作,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西服,抬脚向前走去。

    很快,走入柳宵百米范围内。

    柳宵尝试控制他的衣服,但是失败了。

    他身上的衣服不仅无法控制,也不在自己脑海中出现。

    这感觉刚刚出现过一次,就是已死的天吴国人,墨丛云。

    游鱼匕首飞起,一闪来到五十米外,下一刻就到了辉无右年前。

    前五十米是瞬移,后五十米凭借的是速度。

    游鱼左右晃动,轨迹让人捉摸不定。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游鱼被一只手抓住,发出了金属撞击声。

    这只手白白嫩嫩,属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就这么出现在匕首的必经之路上,伸手抓住了它。

    这少年脸色惨白,好像许多年晒不到太阳,看起来身体赢弱,但是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夏衣。

    匕首在柳宵的控制下挣扎,但是没能挣脱束缚。

    离开主人五十米外,游鱼失去了超凡物品的瞬移能力。

    只见匕首在少年手中不停地颤动,最后被直接捏碎,丢在一旁。

    辉无右眼神中透出一丝心疼,但很快就掩盖住了。

    柳宵打开神性视野看了过去,破碎的匕首碎片上,神性依旧光亮。

    那白色蠕动着,慢慢脱离匕首,融入四周的地面与空气中,消失不见。

    就像一杯热腾腾的水倒在了地上,热量迅速传递到周围所有物体中,最后如同从未存在过。

    再看向那少年,确实是超凡者。

    柳宵准备再试试。

    辉无右稳步上前,无视背后特别行动小队的制止。

    第二把兵器,沈松的长刀斩破空气,飞了出去。

    目标是那个少年。

    但那个少年一动不动,任由长刀砍过去。

    柳宵心中一动,长刀突然半转,扫过少年头顶砍向他腿部。

    但他依旧动也不动。

    就在刀刃要砍倒他退的瞬间,刀尖突然定住,刀根朝着他喉咙切去。

    柳宵凭借自己超强的超凡能力变了两个假动作,只有最后这一刀是真的。

    少年抬手,张开,放在喉咙处,等着刀根撞在了他手中。

    “当!”一声。

    又被他死死钳住,用力捏断。

    刀根崩断,刀刃与刀柄分离,刀刃突然飞去刺向辉无右。

    但只飞出了十几厘米就定在了半空,因为尾部又被少年抓住,捏碎。

    嘣!

    刀刃变短,但去势不减,变作飞速旋转,绕到了辉无右身后,一刀砍了下去。

    少年已经在辉无右身后等待,再抬手,在刀刃飞快的旋转中又捏碎了一节。

    刀刃再变短,快速改变方向,眨眼睛攻击了辉无右十几次,全部都是假动作。

    少年返回到辉无右身旁,没有任何阻挡。

    直到刀刃下一次真实攻击,他提前出现于刀刃落点,用一只肉掌捏碎一截刀刃。

    直到整把长刀全部粉碎。

    柳宵第一次出现如此无力感,上一次还是对冥顽神童,但是这两次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看样子要么是预知了自己攻击,要么就是速度已经快到无法想象。

    根据对方强到离谱的手来看,柳宵觉得是后者,如果是前者,那就是预言师,就不会有如此离谱的力量。

    八点十五分。

    平时从这里到督查组需要一个小时,开车速度回更快,但也需要半小时,即使将车速提到足够快,顶多再减少十分钟。

    而且这还是不考虑下过雪,不考虑城市行人红绿灯的情况。

    看来,自己今天确实要折在这里了。

    “你很强,而且年纪尚轻,看起来比我还小,何必为虎作伥?”

    柳宵看了眼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五十米距离的辉无右,开口对那个少年说道。

    “呵呵,小家伙,你眼光实在太狭隘了。”少年笑了笑,幽幽开口。

    “小家伙?”

    “所以才说你目光狭隘,见识浅薄。侍神国外如此多的……用你们的话叫超凡者,全部显露与普通人的世界中,唯独你们侍神国,遮遮掩掩。

    “没有超凡者加持,也想成为世界强国?”

    “什么意思?”

    “你侍神国在国际地位中稳居上游,依靠的全是普通人,没有超凡者的一分功劳。如果所有超凡者从背后走出来,这个世界的格局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小家伙,你扪心自问,身为强大的超凡者,真的甘心藏头露尾,一生为普通人服务吗?

    “天吴国已经变革完毕,该轮到侍神国了,要怪,就怪你侍神国超凡者稀少吧。”

    世界……如此大的事件,为什么从没听说?

    柳宵没有回答他的话,问道:“你是谁?”

    “天吴国仙人,南极客。”

    “仙……仙人?”

    “超凡者是你们侍神国的称呼,除了侍神国,我们都称自己为仙人。”

    柳宵震惊,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仙人”这个称呼。

    不过震惊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帝君:我非神明,我乃帝君!

    “帝君?”

    自称南极客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也只是一丝丝而已,很快转为笑意:

    “你竟然知道帝君的尊号,没错,那位是神话中第一位飞升成神的存在,是现今尚存在的唯一真神。”

    所以帝君原本是凡人,因此才说自己不是神明?原来辉无右说的那些成神理论,都是从别国神话中得到的启示。

    “那创世神呢?”柳宵问。

    南极客摇摇头:“没有创世神,没有圣子,有的只是一群自身难保的跳梁小丑而已。”

    柳宵并不信神,但这些话落入他耳中依旧让他满脸震惊,当然,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演的成分。

    果然,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话他对自己说过很多次。

    “你真的很有天赋,如果换一种方式见面,说不定我会受你当徒弟,不过现在,只能请你回归轮回了。”

    “轮回……”

    柳宵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

    “那是帝君座下弟子掌管的,凡人灵魂转世的地方。”

    哦,原来如此,这个自己不陌生。

    见柳宵没有一丝惊讶,南极客露出几分感兴趣,但随即变成惋惜。

    “可惜了,是个可塑之才,如果你……”

    柳宵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背叛投靠一类的话,直接开口打断:“道不同不相为谋。”

    南极客一愣,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睛发亮,只觉得这话颇有内涵。

    辉无右越走越近,在十米远处停了下来。

    “动手吧。”

    南极客点点头,对着柳宵抬起手,衣袖中飞出一根铁钎。

    柳宵看了一眼,只是普通武器,没有丝毫神性。

    也对,他的身体如此强悍,速度无与伦比,再加上御物能力,确实不再需要特别的武器了。

    归鸿剑横在胸前,柳宵心跳加速,无论何时何地,死亡都会让人心神动摇。

    南极客甩手,铁钎破空。

    极致的压力传来,归鸿剑飞速旋转。

    心脏跳动更加疯狂,“砰砰”的声响从身体内传到了耳中,生死危机如同实质,压得他难以呼吸……

    希望死后能够返回原来的地方。

    希望月菲平安开心过完这一生。

    希望汇恒与苏顾能够幸福,你们的婚礼没法参加了。

    希望组长、叶曲前辈、寒清逸……

    归鸿剑弹飞,铁钎瞬息而至。

    无奈,速度太快,归鸿剑难以追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推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一具躯体飞扑过来,直接将柳宵撞倒在一旁。

    本该穿胸而过的铁钎没有命中他,但也没有空。

    因为命中了另一个人。

    月菲!

    南极客并不惊讶,他早就发现月菲在往这边飞奔,只是柳宵太近紧张对峙,没有发觉。

    所以他想看看,这个神性如此稀少的超凡者,想干什么。

    铁钎的速度超过了音速,穿过月菲腰间的时候,周围经过极致压缩的空气在她体内爆发开。

    一片血雾炸开,将空气染成了粉色。

    她的身躯无力地落入柳宵怀中。

    “月菲!”

    柳宵全身冰冷,气血瞬间冲上脑门,本就紧张到难以呼吸的他感觉此刻胸口如同炸开,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感觉蔓延开。

    好像有人在撕扯他的心脏,撕开他的胸膛。

    难以言喻的悲伤从胸口涌出,淹没了他,让他窒息。

    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月……”

    他想说什么,但是窒息感让他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泪水瞬间决堤。

    一柄弯刀越过柳宵,朝着南极客飞去,同时三道黑色身影也一跃而过。

    寒清逸,山际,长夏。

    第七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