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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双重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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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青慕和柳敬瑜悄悄跟着收账人走出姚府大门,然后一路尾随。

    经过一番左穿右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布庄门前。

    “那人进去了!”柳敬瑜说道。

    “我没瞎!”张青慕回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跟着进去啊!”

    柳敬瑜连忙拉住张青慕,“你别冲动,这布庄这么小,一靠近就被人发现啦!”

    “那我们就装作是顾客进去!”

    “然后呢?你打算直接问他,‘你是不是通天商行的人呀!’这样?”

    张青慕不爽地看向柳敬瑜,“那你还问我怎么办??这样也不行,那也不行!”

    柳敬瑜思索了一下,问张青慕:“你还记得刘谨富不?”

    “当然记得!怎么了?”

    “刘谨富只是通天商行的收账人,尽管你对他严刑拷问,但你依然无法从他身上打听出通天商行的线索。”

    “这我都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张青慕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在猜,每一个明面上的收账人,都绝不会是通天商行内部的人,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有通天商行的存在!”

    张青慕愣了愣,也认同柳敬瑜的看法,但她还没听懂柳敬瑜在说什么,就问:“然后呢?”

    “然后?就算人不是通天商行的人,那钱总归是他们的吧?我们既然无法从人身上查到线索,那我们就从钱方面入手。”

    张青慕似乎一下被柳敬瑜点醒了,她又撇头地看了看柳敬瑜,心中在想:“这个呆子,脑瓜还挺灵活的。”

    柳敬瑜见张青慕不说话,以为她没听懂,就问:“你懂我意思没?通天商行的人总归要拿钱的。”

    “我懂你意思!来!说说你有何高见!”

    “我的意思就是盯着这户人家,看看之后会有什么人来跟他们接触。”

    “哇塞!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怎么尽是蠢话?!我们凭什么辨认出哪些人是来取钱的?再说,万一他一年半载都不来取钱呢?我们还得在这盯他一年半载啊?你武侠之粹不换了?自己家不回啦?”

    见张青慕急得直发牢骚,柳敬瑜安抚她说:“你别着急!你忘了我们还有后招?”

    “后招?”张青慕很是不解。

    柳敬瑜一拍脑门,才想起张青慕好像还没知道。

    “你咋了?中邪了?”张青慕一脸茫然地看着柳敬瑜。

    “算了!我猜通天商行的人应该不会来取钱的。我们先回客栈等越玲吧!”

    “越玲?对了,我出门的时候就想问你,你当时好像说她先我们一步行动,但话说一半,我们就遇上了小钟和小哲,你跟小钟拌了几嘴,然后……”

    “嗯,当时我还没把话说清楚,后面我们赶着去万药行,就没来得及跟你说。然后你又没问起,我就一直没说明白给你听!”

    “对对对!我也忘了这事儿。她到底干嘛去了?”

    柳敬瑜突然想卖个关子,就神秘地朝张青慕笑了笑,然后说:“等越玲回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呆子,干嘛弄得神秘兮兮的!你俩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不会真的想让越玲做屈哲师娘吧?”

    “瞎说什么呢!走,咱们回去!”

    两人回到客栈后,大概等了又大半个时辰,越玲也回到了客栈。

    一进房门,越玲就朝柳敬瑜比划一个大拇指。

    张青慕没看懂,连忙问:“你们在比划什么暗号?”

    越玲笑了笑说道:“还真就让敬瑜兄猜对了,果然有人在跟踪你们?”

    张青慕听了更是惊讶。“啊?你说什么?有人跟踪我们?”

    她又看向了柳敬瑜,却看到柳敬瑜一脸神气地模样,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朝柳敬瑜嚷道:“呆子!你赶紧给我解释!”

    柳敬瑜哪敢不依,便向张青慕解释道:“我之前就在想,通天商行的人再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凭空知道那么多信息。所以,那帮人必定会广布线眼,监视着一切与他们相关的事。

    既然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上门收钱,就必定会派人在暗中观察去收钱的人会不会有异样,因此我猜,他们会派人盯着那个收账人,至少在收账人离开姚府到回到布庄这段时间内,他们得派人看着!”

    柳敬瑜掌中的温暖慢慢传递至屈哲冰凉的手中,让屈哲逐渐恢复平静。

    “徒儿,你听为师一句劝。你之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人性中最为丑恶的一面,但这些都只存在于极少数人心中。而这世间绝大多数人,他们都是善良的。他们也跟你一样,痛恨罪恶。所以,你不能把自己困在这片阴暗当中,让自己也变成罪人!”

    柳敬瑜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屈哲有所感触,他愣愣地看着柳敬瑜,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或许无法体会你心中的阴影对你带来的冲击震撼。但我想说,如果你一直被杀念缠身,终有一天,你会变成你最痛恨的那种人。我不想看到你变成那样。我所认识的屈哲,是一个正义善良的少年侠客!”

    “可是师父,那些恶人……”

    “恶人当然不可放过!但你要知道,我们不能对所有做过坏事的人都一概而论。他们之中也有一些人是能弃恶从善的。我们得留个机会,让他们改过自身。”

    屈哲听罢依然激动不已,但此刻在他心中荡漾的,已不再是恐惧和怨怒。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敬瑜,仿佛在柳敬瑜身上,看到了他养父屈酉的影子。

    柳敬瑜搭着屈哲肩膀,鼓励道:“放心!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儿,你把我的武功学好,就没人能再欺负你了。就算有,为师也给你挡着!乖!别再去想以前的事了!”

    这一刻,一道光芒在屈哲的心中冉冉雄起,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化作了眼泪,瞬间爆发了出来。他痛哭着,哭得像个孩子。

    柳敬瑜给屈哲捋着背,忽然,他的余光竟看到有人影出现在他们身后。他急忙扭头看去,发现真的有两个人在朝他们靠近。

    “你们怎么来了?”

    张青慕和越玲不知何时来也到了湖边,她们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师徒俩聊天,直到看见屈哲痛哭,她们才慢慢走向前。

    越玲首先开口对柳敬瑜说:“敬瑜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如此晓情知理,越玲实在佩服。”

    说完,她走过去蹲到屈哲旁边,侧着脑袋看着屈哲,微笑道:“小哲,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来都没见你哭过呢。”

    屈哲赶紧用手拭去眼泪,把头埋到双腿之间,害羞得不敢回话。

    张青慕也走到柳敬瑜身旁,用手肘轻轻撞了柳敬瑜一下,笑着说:“可以呀!说起教来,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