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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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九点,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在酒吧门外停下。

    车门一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灰色套装裙的大美人穿着高跟鞋从车上下来。

    抬手摘了墨镜,苏秦望着眼前的酒吧。

    她长得是真的好看,而且有着套装也包不住的好身段,又从豪车上下来,在这上午的街头吸引了无数目光。

    身为厉承钧的特助,她的容貌总是让人对老板的办公室活动浮想联翩。

    而事实上厉承钧对她完全不来电,会用七位数的年薪把她挖过来也仅仅是因为她工作能力高,这对经常被美貌掩盖工作能力的苏秦来说是极大的肯定,让她更愿意为厉承钧卖命。

    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从车后座上拿出了一身用防尘袋套好的西装,拿在手上朝着酒吧走了过去。

    厉承钧是个好老板,也是个实干家,一般来说,旁人总是会对他们这些拥有着优厚资源,天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富二代充满了敌意,觉得他们也就是优越在投了个好胎。

    可是苏秦为他工作,时刻在他身边看着,就知道厉承钧不一样,绝大部分人身在他的位置上也做不到他这么好。

    他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忙事业,鲜少出来玩,所以苏秦接到电话说他是在酒吧过的夜,要自己过来的时候去干洗店取西装,还愣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厉承钧确实少来巡视自己名下的其它产业,所以酒吧里虽然保留有他专属的套间,他却没有衣服在这里。

    早上八点他照着生物钟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酒吧套间的装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昨天晚上的那些记忆才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昨晚的体验可谓令人难忘,他清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躺在身边的人。

    ——虽然开始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拒绝拥有这样的体验。

    可是,等他看向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并没有人,床上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再伸手一摸,原本那少年睡过的地方床铺没有任何温度,显然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

    如果不是房间里到处都有不可磨灭的痕迹的话,厉承钧几乎要以为昨天晚上是自己的幻觉。

    守在门外的保镖听见门一响,看见老板穿着浴袍出现在门后,于是都围了过来,恭敬地道:“老板。”

    厉承钧看着他们。

    白天的酒吧没开门,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还没来,昨天晚上地下多乱,现在还是多乱。

    他开口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虽然老板没有明确地指是谁,但是保镖们都心领神会,离得最近的那个照实回答道:“是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多走的。”

    那少年走了之后,他们这些守在外面的人还轮流休息了一下。

    凌晨两点多?厉承钧可没有预料到这个时间。

    所有人只见老板一下子黑了脸,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是不是昨天那小子走的时候把老板的什么东西给偷了,今天老板醒来之后发现了?

    见厉承钧皱着眉,那刚刚回答他的保镖小心地问道:“老板,是不是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副要是他偷了,他们就立刻翻遍全城也要把他翻出来的架势。

    “没有。”厉承钧道,这要是真偷了还好,起码他立刻就有理由去把人找出来,也有理由解释为什么那少年凌晨两点多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可现在人不光什么也没有拿,而且还是在床上吃亏的那一个,他这一跑,就让厉承钧怀疑自己的技术是不是真的那么差,让他避自己犹如蛇蝎。

    楚鸣谦打死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么一跑居然还彻底引起了厉承钧的兴趣。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叫什么名字,但是厉承钧却记得他是厉少辰的朋友,在上二楼来之前都是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于是便对保镖下了命令:“去把酒吧里的监控调出来。”

    然后自己就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厉少辰的电话。

    厉少辰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醒的,可是手机这么响,看到是自己打的电话,他不敢不接。

    厉承钧握着手机等了片刻,那头也没有人接起来。

    他又再拨了一次,这一次从手机那头传来的提示音变成了熟悉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

    厉承钧挂掉了电话,厉少辰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

    他回到套间里,没有关门,等着保镖调完监控记录回来回话。

    他们几个人守在外面,昨天也是见到了这穿着校服的少年的,这样的装扮在酒吧里格外显眼,他们不可能认不出来。

    果然,等了片刻,保镖就敲了敲门走进来。

    厉承钧抬眼:“怎么样了?”

    保镖小心翼翼地道:“看不到他的脸。”

    ……怎么会看不到他的脸?

    不等厉承钧发问,保镖就说道:“我们调了监控,他从进酒吧来就一直避着我们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都只是他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

    “……”

    楚鸣谦在酒吧接头这一幕戏上,完全地贯彻了神秘主义,符合了厉少辰的趣味。

    就是因为他这样做事认真,从来不把自己的要求当作胡闹,所以厉少辰才会这样跟他迅速地建立起坚实的友谊,跟他交心。

    厉承钧陷入沉默,这下能拿到的两条线索都断了,而且现在学校也该放假了,自己不可能到学校去找人,又断了一条路。

    保镖还忐忑地在这里站着,而厉承钧醒来之后披上浴袍就出来找人,还没有去好好洗漱,他只能把这些事情暂时放到一旁,等着自己的特助来,对保镖说道:“先出去吧。”

    保镖这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他在关门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老板脸上的神色,想着老板虽然说那少年没有偷他的东西,那他肯定是丢了什么,不然哪至于这么上心,一副要把人找出来的劲头。

    片刻之后,苏秦上来了,拿着西服觉得守在外面的保镖们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没急着进去。

    刚刚老板打电话让她过来,只是说了要让她带西服,没说其他,作为特助,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必然是不行的。

    那些保镖见她上来,都向她打了招呼:

    “苏特助。”

    “苏特助来了。”

    苏秦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直紧闭的房间门,问道:“老板昨天在这里睡的?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把昨晚那少年的事跟老板的反应都跟她说了一遍。

    苏秦一边听一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推断。

    这要么就是像他们想的那样,那少年偷了他们老板的东西,要么就是另一个方向,只是这一晚,他们老板就对这个少年上心了,想有个长期发展。

    她对保镖们到了谢,伸手敲了敲门,拿着西服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她想着厉承钧那向来谁也看不上眼的高眼界,要是真的栽了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老板?”苏秦走进来转了一圈,没看见人,于是把衣服随手挂在了衣柜里。

    靠近浴室的时候,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水声,她意识到老板应该是在里面冲澡,便从旁边随手拖来一张椅子坐下来等他。

    房间还没收拾过,看得出昨晚战况激烈。

    从她开始跟着厉承钧就没在他身边看到过有人,她的工作也就比预期的少了一项处理老板的情人的工作,比她预想的要更符合她的职业规划。

    等一会儿,洗澡的人出来了,身上穿的仍旧是浴袍,松松地系着系带。

    苏秦起身,看着他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房间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上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厉承钧的身上,他整个人英俊得简直像在发光。

    那从浴袍底下露出来的紧实胸膛,更是让苏秦差点非常不专业地朝他吹口哨。

    从还没给厉承钧工作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皮囊了得,不过像这样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了,还是会被他的英俊给煞到,每每都会让苏秦觉得自己不够专业。

    “老板。”她开口叫了厉承钧一声,换来他的点头:“来了。”

    厉承钧放下了毛巾,走到桌前,拿着那里倒好的一杯水一饮而尽,才把杯子放下。

    苏秦看着他,注意到老板并不开心。

    正想着,就看到厉承钧转过身来,然后把手上的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查。”

    苏秦看着那薄薄的卡片,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在它擦着自己脸颊飞过的时候接住了。

    她把这张硬质的卡片拿了下来,放在面前,听厉承钧说道:“查清楚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谁。”

    “……”

    苏秦看着手里的这张淘宝好评返现卡,一时间有千万的槽想吐,都不知从哪儿下口。

    这就是昨晚的仙度瑞拉留下的唯一身份证明?一张淘宝好评返现卡?

    这怎么查!

    就算她是年薪七位数的超级特助,也不可能凭着一张淘宝好评返现卡就把人给找出来啊!

    她看着手上这张写着“美时新精品女包”的返现卡,在厉承钧的低气压下,终究没有说出“这查不了”四个字。

    没错,这就是昨晚楚鸣谦留下唯一的东西,这说不好还是他的书包被扔到地上的时候,从旁边的口袋里滑出来的。

    苏秦没过来的时候,厉承钧就在审视着这张淘宝好评返现卡。

    既然楚鸣谦是来跟厉少辰买包的,那这家店就应该跟他有关系。

    先前厉承钧用的种种手段都没能找到他人,现在最后的线索就落在这家店上了。

    把卡扔给自己的助理以后,他就从衣柜里拿了苏秦带过来的衣服,然后回浴室去换。

    苏秦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拿过老板一并留下的ipad,进入了淘宝的app,开始先看这家店。

    她在搜索框里输入“美时新精品女包”的店铺名。

    屏幕上出来了几个结果,这家店排在第一个。

    苏秦点进去一看,它注册的时间并不长,却很快地就成为了皇冠店,看来在这里买包的人并不少。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老板的仙度瑞拉是在这里买的包,拿到了这张好评返现卡,那光是要排查这些顾客都要一定的时间。

    苏秦拿着ipad,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看到店铺页面中规中矩的装修,跟其他淘宝店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女包上的时候,她就感到了眼熟。

    这些包——不是小老板的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