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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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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二楼的某个房间,丁骥洗完澡出来,惬意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习惯性的打开ipad听广播。

    最近他迷上了一个声音,声音的主人主持的是一档夜间节目,和听众分享一些悬疑推理类小说。

    “今天是周六,现在是晚上十点整,我是主持人火焰,欢迎大家跟我一同走进《迷情森林》,与我一起享受一个小时的头脑风暴……”

    动听的女声传入耳膜,她的声音有点特别,带着温柔磁性,却又有着一种疏离感,仿佛一个离群索居的少女,她有一颗细腻而敏感的心,通过声音来传达她的心声。

    听着这个声音,丁骥觉得非常惬意,虽然她朗读的很多故事和案例他都耳熟能详,可他还是坚持每个周末按时收听,声音的意义对他来说早已超过了节目本身。

    有时候他也幻想,这个有着迷人声音的女孩儿,她会是什么样子?听声音,她的年龄应该不大,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应该是梦幻的,怎么会喜欢这些有着迷离血腥的案件、抽丝剥茧的推理和神秘诡谲的人性的小说呢,还是说人类对于未知和神秘事物探询的渴望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尽管如此,他却从来没想过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生活往往这样,有着美妙声音的人,并不一定有着同样美妙的脸,要是见了她不如自己心里想象,岂不是破坏了原有的那份美好?这么一想,他就坦然于每个周末按时守候,只为听一听她的声音。

    今晚她朗读的故事是爱伦坡的悬疑小说经典之作《黑猫》,丁骥一直很喜欢这个故事,篇幅虽短,却折射了人性中的邪念。

    “这种邪念是人心本能的一股冲动,是一种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说是情绪,人类的性格就由它来决定。谁没有在无意中多次干下坏事或蠢事呢?而且这样干时无缘无故,心里明知干不得而偏要干。哪怕我们明知这样干犯法,我们不是还会无视自己看到的后果,有股拼命想去以身试法的邪念吗?”

    故事本身就是哥特风格的自述,火焰飘渺的声音在背景音乐衬托下更显阴森,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主人公把妻子和黑猫的尸体砌在墙里、出现幻觉那一段,诡异的氛围被推向极致。

    丁骥不由得就联想起白天的案子,以遇害者的身份看,她是被人谋杀了,而且杀她的人心思缜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然而,丁骥始终相信那句话,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谋杀,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的真相,一旦真相被揭穿,所有阴谋昭然若揭。

    伴着她的声音入眠,一夜无梦。

    周一早晨,丁骥刚到局里没多久就听说前天那个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猫子一边对着电脑写材料一边道:“你猜那女的是谁,说出来你肯定不信,居然是唐观潮的老婆。”丁骥听了微微一愣。

    唐观潮是谁,在雁京恐怕无人不晓。

    唐家和搞房地产起家的寰宇集团钟家并称为雁京两大富豪家族,祖上在民国时期就是江南有名的药业大王,建国后产业不断壮大,涉及了包括生物化工和能源开发、药品包装等诸多领域,但最出名的还是家族传统的医药产业。

    唐观潮的老婆,居然不明不白被人杀害,消息要是传出去,足以上国内外新闻媒体的一周热点榜。

    “这肯定不是原配,唐观潮应该有五十多了吧。”旁边一个同事插话道。

    猫子嗯了一声:“是后娶的,第一任离婚了,这个女人以前是个空姐,不知怎么跟老唐勾搭上,老唐为她闹离婚,这件事在当时沸沸扬扬,这女的嫁入豪门之后倒是低调得很,轻易不出席社交场合。”

    “来认尸的是谁?”丁骥比较关心这个。猫子告诉他,是唐观潮的儿子。

    老婆死了,唐观潮本人怎么不来?丁骥有些诧异的思索,什么大事能比认领妻子的尸体更重要?

    猫子把询问笔录给丁骥,丁骥细细的看了一遍,笔录上写,唐观潮的妻子名叫司漠萍,现年三十六岁,跟唐观潮结婚已经有十年,遇害当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她独自开车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看到这里,丁骥寻思,通常来说,司漠萍这样的阔太太正常出行的时候不会没有司机,上流社会的女人,讲究身份举止,自己开车的非常少,除非是喜欢追求新奇刺激,或许会开跑车,但是以司漠萍平时的作风来看,她属于低调的那类人。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司漠萍的双手保养的很好,长期握方向盘会将手磨粗,她就算为了护手,只怕也不会自己开车。

    那么,她一反常态的自己开车出去,就有些可疑了,应该不是为了美容购物、去会所消遣会友之类的事,而是另有隐秘,以至于她连家里的司机都不想让对方知道。

    再往下看,丁骥的视线落在这份笔录被询问人的名字上。唐浩宇……似乎在哪里听过,联想到他是唐观潮的儿子,丁骥想起来了,他不仅听说过唐浩宇,还见过他几次。

    雁京虽是个有着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但上流社会公子哥儿们的圈子就那么大,丁骥虽然从小就比较宅,可不代表他没朋友,脱下这身警服,他和别的公子哥儿没两样,良好的家世使得他经常接触到同阶层的人。

    似乎就是在堂哥丁骁的朋友聚会上,他见过唐浩宇,只不过他一向不爱热闹,跟对方也只是点头之交,然而,出于职业习惯和自幼便惊人的记忆力,他对见过两次以上的人都会有印象,仔细一想,他就回忆起了唐浩宇的长相。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通常很少会有人用好看来形容男人,可唐浩宇偏偏是能给人这种印象的人。

    他的脸型稍显瘦削,肤色也比较白,浓眉下一双眼睛透着坚毅和深邃,整个人看起来淡逸出尘,似乎永远在用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周围的一切。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用鲁迅先生的这句诗来形容唐浩宇是再恰当不过的,他的话很少、气场也不咄咄逼人,却有一股剑走偏锋的劲头儿,让人丝毫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为什么唐观潮自己不来?询问笔录里唐浩宇说的很清楚,唐观潮因为年轻时应酬多饮酒过量,血压一直比较高,医生一再嘱咐他不能过于激动。司漠萍失踪了一夜,全家上下焦急不已,也报了案,可因为报案时司漠萍失踪不足四十八小时,警方未予立案。

    在电视上看到警方反复播放的认尸启事,唐观潮觉得死者的衣服有点眼熟,跟儿子商量之后决定,先由唐浩宇代父亲前往公安局认尸,如果确认死者是司漠萍,再通知唐观潮处理后事。

    尸体面部毁损严重,通过脸不能完全辨识身份,幸好唐家人提供了司漠萍在某医院建有健康档案的信息,法医调出了这份档案,比对了DNA之后,确认了死者身份。

    案件调查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对其周围的亲属进行询问和调查。

    丁骥理了理思绪,在纸上写字,唐家父子毫无疑问是重点要盘查的对象,至于司漠萍远在外地的父母,丁骥觉得从他们那里获得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这时,夏林海走进来向众人宣布,针对司漠萍死亡案,局里决定成立以他为组长的专案组,组员是丁骥、猫子和另外两名警员。

    丁骥想,看来局里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所以让夏林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侦来带队,就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给唐家和公众一个交代。

    雁京某个依山而建的高档住宅区,向门卫出示之后,丁骥继续把车往里开。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猫子调侃道:“那门卫可真不开眼,看到你的车牌儿他都敢拦,不是我说你,你太没眼力见儿了,开的车比咱局长的座驾还贵,你是存心要让领导对你有看法。”

    手把着方向盘,丁骥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呀,局里嫌我级别太低不给我配车,为了出行方便我只能开自己的车,没花局里一分钱,这才真叫替组织分忧、让领导省心。”

    “得,我说不过你,理儿都给你占全了。”猫子看着窗外别墅区的景色,心中感叹,人工湖、私人停机坪、网球场、高尔夫球场什么都有,在寸土寸金的雁京,圈这么大一片地方建宅子,简直是罪过!

    唐家在这片住宅区的最里面,占地之大说是庄园也毫不为过,翠绿的草坪上,喷水管喷出的水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细密如雨、滴落叶尖,一个工人正在细心的修剪花木,看到有车过来,他只抬头看看,随即又低下头去。

    巨大的喷泉池是欧式的,中间一圈大理石雕塑人像,古典华贵,按着管家的指引,丁骥把车停到停车场,注意到那里停着四五辆车,其中最显眼的当属唐观潮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此外还有一辆奔驰、一辆路虎和一辆雷克萨斯。

    那辆黑色路虎应该是唐浩宇的车,路虎越野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车,丁骥下车后特意多看了一眼,跟自己的墨绿色路虎相比,唐浩宇这辆黑色纪念版多了几分威严和神秘莫测。

    知道警方要来例行调查,唐家父子都没有出门,丁骥和猫子跟着管家走进唐观潮的书房,看到唐浩宇也在,丁骥跟他打了个招呼,唐浩宇礼貌的颔首示意。

    “能不能请唐先生先回避一下,我们要和令尊单独谈谈。”丁骥看着唐浩宇。唐浩宇点了点头,离开了。

    猫子把随身的微型录音机打开放到桌上,开始做笔录。丁骥问了唐观潮几个问题,唐观潮一一作答,情绪虽然低迷,但是听得出来,他的思路很清晰。

    中年丧妻,的确是人生惨事,听他话里的意思,对司漠萍平常的表现也是比较满意,丁骥见唐观潮眼眶湿润、颇显老态,能感觉到他的确是非常悲痛,起码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经验的刑警只要看一看被询问人的眼神就能判断出对方有没有撒谎,在这方面,丁骥自认为功力还不够,尤其是面对唐观潮这样的商场老手。

    谈了半天,也没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丁骥略一思索,又问:“请问,你在本月十号,也就是你太太遇害当天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人证?”

    “怎么,你们怀疑我?”唐观潮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猫子忙解释:“不是的,唐先生,是这样,因为死者是遇害身亡,按照惯例,我们必须调查近亲属当天的行踪,以排除嫌疑,并非针对你个人。”

    唐观潮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告诉他们,他十号上午在公司开会,下午约了市里一个领导商讨他们集团和政府的一个共建项目,晚上设宴款待那位领导和他的随从,一直到十一点多才回家,回家以后发现妻子不在家,也没太在意,因为他妻子有时会跟朋友打通宵麻将。

    “她出门之前打过电话给你吗?”猫子抬起头问。

    唐观潮摇头:“那倒没有,她知道我下午有个重要会谈,不会在那时打扰我,晚上我回家的时候,管家告诉我,她出门会朋友去了。”

    有充分的时间证人,丁骥和猫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起身告辞,想再去问问其他的人。唐观潮送他们到书房门口,叫管家带他们去找唐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