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思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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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所为心中一动，蓦地环顾四周，风声呼啸之中他才骇然发觉，原来坠落的不是这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山峰，而是他在向这座山峰坠落！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操场上所有的学生！
向着天空坠落不是一个恰当的比喻，但是那份感觉却像是颠倒了重力那般奇妙。游所为在坠落进山峰的范围内时眼前便浮现出一片遮掩所有景象的白光，跌入这片白光带来了短暂的黑暗。
待到眼前出现隐约的光亮，那是光源透过眼皮传来的微光。游所为努力想睁开眼睛往前看，却发现这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无比的艰难。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像是黏稠如膏，沉重如铅。而且更古怪的是，随着游所为的挣扎，这份压迫蓦然冲进了他的脑子里，使他出现了强烈的晕眩感觉。
“滋……”
忽然一声电流跳跃的声响传出，这一刻他油然而生一种“向上跃出水面”一般的轻松和畅快。
睁开眼睛时，他重新回到了地面。
眼前所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并不是意想之中的坠落，而是一片难以形容的漆黑。这片黑色辽阔而无边界，游所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夜空，在新奇之余却又有一种好像所有星辰都已死去的冰冷宇宙一般诡秘的异样。
——而随即便是答案的显现。
周围不断有且快且小的物体无声的从天空中坠落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颗的星星，流星。
游所为在近处见到这些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星星落进周围许多人的身体之中，男生，女生，只有学生，没有老师，范围也仅限于舞台下方的操场区域。
殷武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吃掉了几颗发光的星星，身体与星星接触时的感觉，就像雪花一样消融不见。
殷武身体蓦地抖了一下，自称是压制了所有情感而显得淡漠的脸上忽然跃出郁闷的神情，一声惊诧从他口中传出。
“哎——！”
哎没有哎完，后续下文殷武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的眼睛忽然毫无征兆的垂落了下去。这一下，便像是空气中所有的声音被一只大手粗暴挥赶，将压抑的寂静奉在高台。
“殷武？”游所为试探性的叫着殷武的名字。
殷武没有回答，只是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忽然无风飘动了一下，那些发丝尚且在上扬的弧度中时，便突然如地上的花草抽枝展叶一般伸展变长。
“你的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哦，你说这个啊？”殷武忽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恢复如常，先是诧异的望着游所为，然后伸出拇指食指捏了捏自己长长的刘海，噗的一口气将其吹得高高扬了起来。
那扬起的头发在校园的街灯下闪烁一丝橘黄，然而等它垂落之后，游所为仔细看了一眼，才在那继续不断延伸的黄色中发现，这橘黄并非灯光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改变。
“是身份的特征融入进来了。”
殷武望着游所为开口道，一双眸子漆黑发亮，亮的吓人。
游所为望着这双眼睛恍惚了一下，仿佛这一瞬间时间倒流，他重新回到了刚才睁开眼睛，仰望夜空的时候。
这一刹那的错觉随即消逝，游所为使劲睁了睁眼睛，诧异的望着殷武道：“你在说什么？”
殷武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游所为越发觉得古怪，大喊道：“嘿，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一个能看星星的地方。”殷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游所为追上去按住殷武的肩膀，将他强行扳了回来。
“我一直想要看一场星星，自由自在的，躺在大地上，仰望一场星空。”殷武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混响，质感中又夹杂一丝生硬。他用一种难言的口吻说着这番话，说话时抬头仰望无星的夜空，隐约之间，橘黄的灯光穿过他的身体，好像有一道孤寂的身影飘来，重合进他的影子之中。
游所为晃了晃头，这丝幻觉便又消失。可是那影子仍旧漆黑的很有质感，像是沉淀了某段人生般厚重。
游所为心中一动，“是刚才语文学科的集思广益吗？”
“怎么听的，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这不是集思广益了。”
“刚才那些话，是我的新身份的心愿之一，也是他唯一觉得我能为他做的事情。抛开这些非主流的话不要听，你只需要明白我现在要找到一个能够看星星的地方就是了。”
“现在哪他妈有星星？！”游所为荒诞的喊。
“你抬头——”
“抬头怎——”
游所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仰天望去，繁星满天。若是没有那一层像是苍穹的胎衣一样的东西揭落，这必然是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夜景。
“这是……什么？”游所为眼中流露震撼和茫然，最是真实中的虚幻让人摸不清看不透，心中生出对未知的恐惧。
殷武瞳孔里面像是晕着一团光，晃动了两下，他指着那层如薄膜一样从天空脱落的东西，随后望着它卷曲向一座庞大到看不见边界的大山变幻，又望着它天柱般倾倒下来。
无声而震撼灵魂的景象中，游所为听见殷武的声音传来。
“这是……桥梁……”
“你说什么？”
“是桥梁，有人想要搭起这座桥。”
“哪里有桥？”
殷武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慢慢道：“天上天下，都是桥……”
游所为内心从之前到现在种种怪异和不安在这刻浓郁到了极点，他像是一个掉进漩涡中的人，挣扎在水中没有丝毫着力点，那种无处把握的不安化作冰冷阵阵袭来。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殷武！你知道什么，说清楚点！”
游所为冷汗流了下来，禁不住大声喊，像是恐惧的人用声音在给自己壮胆。
“我不能说。”
“你他妈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不是他。这与我无关。”
“什么他？”
“身体主人。”
游所为愣住了。
殷武回过头，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瞳孔晕着星璇一样的辉光。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游所为，淡淡道：
“谁当家做主，都影响不到我们这些只存在于思维之地的存在。”
“我只想好好看一场星星。”
游所为心中一动，蓦地环顾四周，风声呼啸之中他才骇然发觉，原来坠落的不是这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山峰，而是他在向这座山峰坠落！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操场上所有的学生！
向着天空坠落不是一个恰当的比喻，但是那份感觉却像是颠倒了重力那般奇妙。游所为在坠落进山峰的范围内时眼前便浮现出一片遮掩所有景象的白光，跌入这片白光带来了短暂的黑暗。
待到眼前出现隐约的光亮，那是光源透过眼皮传来的微光。游所为努力想睁开眼睛往前看，却发现这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无比的艰难。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像是黏稠如膏，沉重如铅。而且更古怪的是，随着游所为的挣扎，这份压迫蓦然冲进了他的脑子里，使他出现了强烈的晕眩感觉。
“滋……”
忽然一声电流跳跃的声响传出，这一刻他油然而生一种“向上跃出水面”一般的轻松和畅快。
睁开眼睛时，他重新回到了地面。
眼前所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并不是意想之中的坠落，而是一片难以形容的漆黑。这片黑色辽阔而无边界，游所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夜空，在新奇之余却又有一种好像所有星辰都已死去的冰冷宇宙一般诡秘的异样。
——而随即便是答案的显现。
周围不断有且快且小的物体无声的从天空中坠落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颗的星星，流星。
游所为在近处见到这些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星星落进周围许多人的身体之中，男生，女生，只有学生，没有老师，范围也仅限于舞台下方的操场区域。
殷武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吃掉了几颗发光的星星，身体与星星接触时的感觉，就像雪花一样消融不见。
殷武身体蓦地抖了一下，自称是压制了所有情感而显得淡漠的脸上忽然跃出郁闷的神情，一声惊诧从他口中传出。
“哎——！”
哎没有哎完，后续下文殷武还来不及说出口，他的眼睛忽然毫无征兆的垂落了下去。这一下，便像是空气中所有的声音被一只大手粗暴挥赶，将压抑的寂静奉在高台。
“殷武？”游所为试探性的叫着殷武的名字。
殷武没有回答，只是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忽然无风飘动了一下，那些发丝尚且在上扬的弧度中时，便突然如地上的花草抽枝展叶一般伸展变长。
“你的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哦，你说这个啊？”殷武忽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恢复如常，先是诧异的望着游所为，然后伸出拇指食指捏了捏自己长长的刘海，噗的一口气将其吹得高高扬了起来。
那扬起的头发在校园的街灯下闪烁一丝橘黄，然而等它垂落之后，游所为仔细看了一眼，才在那继续不断延伸的黄色中发现，这橘黄并非灯光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改变。
“是身份的特征融入进来了。”
殷武望着游所为开口道，一双眸子漆黑发亮，亮的吓人。
游所为望着这双眼睛恍惚了一下，仿佛这一瞬间时间倒流，他重新回到了刚才睁开眼睛，仰望夜空的时候。
这一刹那的错觉随即消逝，游所为使劲睁了睁眼睛，诧异的望着殷武道：“你在说什么？”
殷武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游所为越发觉得古怪，大喊道：“嘿，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一个能看星星的地方。”殷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游所为追上去按住殷武的肩膀，将他强行扳了回来。
“我一直想要看一场星星，自由自在的，躺在大地上，仰望一场星空。”殷武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混响，质感中又夹杂一丝生硬。他用一种难言的口吻说着这番话，说话时抬头仰望无星的夜空，隐约之间，橘黄的灯光穿过他的身体，好像有一道孤寂的身影飘来，重合进他的影子之中。
游所为晃了晃头，这丝幻觉便又消失。可是那影子仍旧漆黑的很有质感，像是沉淀了某段人生般厚重。
游所为心中一动，“是刚才语文学科的集思广益吗？”
“怎么听的，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这不是集思广益了。”
“刚才那些话，是我的新身份的心愿之一，也是他唯一觉得我能为他做的事情。抛开这些非主流的话不要听，你只需要明白我现在要找到一个能够看星星的地方就是了。”
“现在哪他妈有星星？！”游所为荒诞的喊。
“你抬头——”
“抬头怎——”
游所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仰天望去，繁星满天。若是没有那一层像是苍穹的胎衣一样的东西揭落，这必然是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夜景。
“这是……什么？”游所为眼中流露震撼和茫然，最是真实中的虚幻让人摸不清看不透，心中生出对未知的恐惧。
殷武瞳孔里面像是晕着一团光，晃动了两下，他指着那层如薄膜一样从天空脱落的东西，随后望着它卷曲向一座庞大到看不见边界的大山变幻，又望着它天柱般倾倒下来。
无声而震撼灵魂的景象中，游所为听见殷武的声音传来。
“这是……桥梁……”
“你说什么？”
“是桥梁，有人想要搭起这座桥。”
“哪里有桥？”
殷武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慢慢道：“天上天下，都是桥……”
游所为内心从之前到现在种种怪异和不安在这刻浓郁到了极点，他像是一个掉进漩涡中的人，挣扎在水中没有丝毫着力点，那种无处把握的不安化作冰冷阵阵袭来。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殷武！你知道什么，说清楚点！”
游所为冷汗流了下来，禁不住大声喊，像是恐惧的人用声音在给自己壮胆。
“我不能说。”
“你他妈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不是他。这与我无关。”
“什么他？”
“身体主人。”
游所为愣住了。
殷武回过头，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瞳孔晕着星璇一样的辉光。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游所为，淡淡道：
“谁当家做主，都影响不到我们这些只存在于思维之地的存在。”
“我只想好好看一场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