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拒绝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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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 咱院今年类似病例已经超过十例了吧。”

    边上的医生说。

    方主任叹气:“没记错的话,加上这例,总共11例了。去年是8例。”

    沈画着实惊讶:“这么多吗?”

    这才仅仅只是海一院。

    海市这么大, 还有很多医院,甚至还有专业的儿童医院, 整体算下来的话, 一年得有多少类似病例啊!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触目惊心。

    “有6例情况稍微轻一点的, 经过治疗恢复, 有望在两到三年重新站立行走。但其他的,都是情况比较重的, 双下肢瘫痪, 以后都只能靠轮椅支撑, 还有的已经出现大小便无法管理……”

    方主任很是痛心。

    跟沈画一同去急诊的路上, 方主任说:“现在家长都想提高孩子竞争力, 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补习班报了一堆,各种才艺班也是拼命报。小女孩很多都会去学舞蹈,舞蹈机构正规的价格昂贵也不多,私人随便开的小班特别多, 但也容易出事……”

    诊室外,患儿的妈妈满眼惊惶, 手足无措。

    患儿的爸爸也是急得团团转。

    “患儿现在处在脊髓休克期, 还不能进一步确定脊髓损伤情况。”

    脊髓休克,不是人休克。

    脊髓休克说的是脊髓的功能性暂时完全抑制,在患者身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各种脊髓反射、二便功能丧失, 还会导致心动过缓,体温降低,以及呼吸功能障碍。

    “磁共振显示,脊髓水肿严重,远端终丝增粗……应该是脊髓拴系综合征。”

    “今年接诊的出现严重损伤的里面,有4个都是。”

    方主任点点头:“一般来说正常孩子8岁练下腰,做好准备是不容易出问题的。请耿主任了吗?”

    “已经请了,耿主任说马上到。”

    说的肯定是耿胜宏。

    方主任跟沈画一起先见见患儿父母,说明情况:“孩子本身患有脊髓拴系综合征,这是个什么病呢?”

    “人体生长发育的过程中,脊椎管它的生长速度,是要大于脊髓的。你看,本来应该是同一水平,但脊椎管长得快,脊髓慢,渐渐的脊椎管就会比较靠下,而脊髓就比较靠上,没追上脊椎管,能理解吧?”

    “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种因素都能造成脊髓末端的栓系。目前的检查结果能排除一些。”

    “针对这姑娘的情况,属于是发育不成熟的脊髓末端,在退行变性形成终丝这个过程中,发生障碍,导致她形成的终丝,比正常的终丝要粗,残存的部分就引起脊髓栓系。”

    “另外神经上的发育也没能很好地分化,还有脊膜等粘连……”

    “多种因素,导致了脊髓拴系综合征。”

    见孩子爸妈都一脸懵,沈画说道。

    “本身下腰这个动作就需要前拉到脊髓,小姑娘又患有脊髓拴系综合征,那么她的脊髓牵拉的限度是要比正常人更低的,一旦牵拉过度,或者在练习时摔倒等等,都会造成脊髓损伤。”

    孩子妈妈不断摇头,完全接受不了:“医生,你说的那什么脊髓综合征,怎么会啊?孩子平时都好好的啊,怎么会有这病?”

    沈画说:“刚才检查了一下患儿的身体,她腰骶部的皮肤略有异常,有不明显的皮下肿块。这其实就是在患儿身上表现出来的脊髓拴系综合征的特征之一。”

    “你是说莹莹腰里那个摸起来一点点的小肿块?我以为是像淋巴结一样的硬块,我摸着按着,莹莹也说不痛啊。”孩子妈妈茫然地说。

    沈画点头:“这也是小姑娘的不幸,大部分这种病的儿童,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疼痛、下肢无力。在皮肤上的表现就是,腰骶部会有皮下肿块、血管瘤、毛发增生等等。”

    “你家姑娘别的症状都没有,就只有这一小块皮下肿块,确实很难引起重视。”

    孩子妈妈哭个不停。

    “我之前也查过,说孩子不能太早练下腰,出事的一般都是4岁5岁6岁的孩子,说最好到6岁以后,先练跪下腰,等到7岁以后,慢慢练下腰,8岁后才能正常练习。”

    “我怎么都没想到,8岁后练习也还会出事……”

    沈画叹了口气。

    如果孩子本身没脊髓拴系综合征的话,8岁之后练下腰还是比较安全的一个年纪,当然,必须要有老师从旁保护。

    可偏偏孩子有这病,那就不是年龄问题了,是这种病的孩子,根本就不适合练习下腰,应该尽快做手术治疗。

    耿胜宏很快过来,在查看患儿情况之后就说:“先做手术。”

    耿胜宏跟家属说:“这种病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松解,简单来说,脊髓被拴系,肯定首先要松解,要解除对脊髓的栓系,再纠正局部的压迫和扭曲,恢复微循环,促使神经功能恢复。但她这个还牵涉到脊髓损伤,我们会同步用药,但脊髓损伤程度还要等脊髓休克结束之后才能最终判断……”

    耿胜宏又看向沈画:“沈医生,有空上手术吗?”

    孩子爸妈忽然反应过来,立马就哀求地看着沈画:“沈医生,从中医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莹莹才8岁,她还这么小一点儿,终身瘫痪……她怎么受得了,求求你了沈医生……”

    沈画:“耿主任说的对,目前首先是要进行手术。手术之后才能知道孩子的脊髓损伤程度。你们放心,但凡有一点儿可能,我都会尽力的。但这种情况,谁都说不准,如果脊髓是完全损伤,那我也很抱歉。”

    这样级别的手术,沈画只能做助理,拉钩、冲洗、抽吸这些杂活。

    耿胜宏的技术没得说,完全配得上他的经历。

    “这里的神经我只能尽量处理,但是脊髓受伤,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耿胜宏一边做手术一边说,“她这个情况更严重,考虑完全脊髓损伤。”

    完全脊髓损伤,那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希望。

    耿胜宏看向沈画:“一直到现在,脊髓损伤都是全世界医学界的难题,骨髓再生这个项目,有人在做,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很好的结果。”

    脊髓属于神经细胞,神经细胞和心肌细胞一样,坏死就无法再生。

    这也是为何,脊髓损伤的治疗会如此困难。

    脊髓再生是治疗脊髓损伤的一个方向。

    这个课题注定会非常困难。

    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有专家在做脊髓损伤的课题,是植入干细胞,利用干细胞去诱导神经细胞修复。

    在实验室条件下,确实能做到利用干细胞获得部分脊髓组织再生,曾经被大肆宣传,被誉为是瘫痪患者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后来也确实招募了一些瘫痪的志愿者,做手术……

    可是后来就没有下文了。

    耿胜宏说道:“我一直在关注脊髓再生的项目,国内的研究方向、进展,还有国外的,我都仔仔细细地研究过。我认为这个课题,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沈画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耿胜宏跟她说起这个课题,肯定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有新的方向了吗?”沈画问。

    耿胜宏:“之前的方向并没有错,但是成功率不高,尤其是当干细胞移植过去之后,很难跟神经对接,诱导极其困难。只有极少数病人对接成功,诱导成功,但即便成功了,效果也并不好……”

    “我查了很多病人术后的检查报告,发现他们利用干细胞诱导再生的部分脊髓,很容易死亡,看似成功,但实则根本不能存活。”

    “本来再生的部分就极少,好不容易再生成功了一点,却又很快死亡,等于手术白做了。”

    “另外就是,这种办法只能刺激极少一部分脊髓再生,就算最终手术真的成功了,也只能恢复病人很少一部分的下肢功能,距离让瘫痪病人站起来,还差的远。”

    “所以我是想做全面脊髓再生的课题,跟之前的不是一个方向。”

    “但我这方向和之前他们的方向,面临的问题其实是同一个。脊髓再生后细胞存活问题。”

    沈画点头。

    耿胜宏看向她:“沈医生,我之前就想问问你,一直没有机会。从你的角度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画想了一下:“人体潜能很大,但脊髓细胞性质特殊,本身自己是不可再生的,所以即便激发人体潜能,也不可能叫脊髓细胞再生,但如果跟干细胞手术结合,说不定会有一点效果。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耿胜宏点头:“稍后我把资料发给你,我们再对一下。”

    手术顺利完成。

    但对于莹莹父母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手术很成功,但脊髓损伤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

    莹莹父母很痛苦,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耿胜宏道:“我在准备做脊髓再生的课题,等莹莹醒来后,根据她脊髓损伤情况,你们可以决定要不要参加我的课题。这个课题之前就有人做过,没有下文,我也不能保证换一个方向,就一定会有结果。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莹莹父母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哪怕有一丁点儿希望,也比完全没有希望要好吧。

    家里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实在是太残忍了。

    小姑娘送回病房时,其他家长看了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跳个舞能伤成这样?

    瘫痪?

    “我还说送我家姑娘去跳舞呢,女孩子学跳舞气质好,这样的话,我还真是不敢了。”一位妈妈说道。

    “我听护士们说,不止这一例呢,好多跳舞伤着的小姑娘。才这么点儿,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真是太残忍了。”

    “还是学点别的吧,这也太吓人了。”

    医生正在给病房的其他小朋友做检查,闻言就笑着说道:“也没那么可怕,找正规的舞蹈培训机构,尤其是8岁以下的孩子在学习跳舞时,千万不要操之过急,防护措施做好,像是在做下腰这样的动作时,一定要有老师从旁辅助,避免孩子忽然摔跤导致重伤。”

    “另外就是,想要给孩子学跳舞的家长,可以关注一下孩子的脊椎发育,最好是能到医院检查一下,排除掉脊髓拴系综合征,那么出事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这种出现比较严重脊髓损伤的,有很多都是有脊髓拴系综合征。”

    家长们松了口气,但也还是心有余悸。

    毕竟跳不跳舞,对孩子日后的人生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万一出事,那可就毁了孩子的一生。

    手术之后,耿胜宏问沈画:“有空一起聊聊吗?”

    沈画挑眉。

    耿胜宏立刻说道:“我没别的意思,脊髓再生这个课题,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成的,还要涉及到神经科,以及你们中医科。我在a国的时候,就关注过脊髓再生。一直到今年,我才真正打算尝试。而你的中医,也给我了一些新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融合一下。”

    耿胜宏淡淡地说道:“至于早前跟你表白的事情,我承认我很欣赏你,但不代表我会死缠烂打。工作就是工作,我分得清楚。”

    话说到这份儿上,沈画反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聊的话我没时间,你把资料发给我,我抽空看一下。能不能合作,现在还不好说。”沈画道。

    耿胜宏点头说好。

    沈画转身要离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沈画,她愣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

    沈画离开,远远地听到身后,那女人在跟耿胜宏说,“弗兰克,我真的不想出国,你跟你大哥说说好不好……”

    “还有你,有你大哥的关系在,之前副院长的晋升名额分明留给你一个,你怎么给拒绝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你可以顺势转到管理上,多少医生走了一辈子,都迈不过这个坎儿,你大哥还是想着你的……”

    耿胜宏的声音很不耐烦:“我不喜欢当官,不喜欢管理医院,我只想当个医生。你为什么不想出国?你觉得大哥能容得下你在国内?我求你消停一点好吗?”

    沈画走远。

    当晚,她就收到了耿胜宏发过来的邮件。

    很多东西,国内外脊髓再生项目的过去、进展,以及如今的现状,还有许多接受过这种技术的病人,真实的案例。

    看得出来耿胜宏是下了功夫了。

    这么多资料可不是好搜集的。

    沈画大致看一遍材料。

    从她的角度来说,人体的脉气,就代表了人体的潜能,人的生机,在想办法激发潜能,生机比正常状态更加旺盛的时候,人体的修复能力是很强的。

    其实沈画怀疑,自己的异能就类似于这种生机。

    只不过她的异能显得更集中,效率更高,也更好利用。

    普通人的话,在激发潜能之后,生机也达不到她异能的这种程度,但还是有。

    有,就有希望。

    看资料时,沈画意外地又接到康纳教授的电话。

    “康纳教授?”沈画有些惊讶。

    之前关于脑外专家卡尔文的事情,都已经有结论了,卡尔文不相信中医,同时也拒绝为他那些脑残言论道歉,那么就不必要再说什么了。

    所以沈画接到康纳教授,完全没想过他竟然还是为了卡尔文教授和克雅氏病。

    “沈,抱歉还要再打扰你。”

    康纳教授的情绪里带着愤怒和失望,“是我姐姐,她告诉我们她要去南美旅游,可她实际上是要去做缩胃手术。”

    “她并不算肥胖,但她一直追求瘦美,以前就动过做缩胃手术的念头,但都被我们给拒绝。她免疫力低下,不适合做这种手术。”

    “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跑去那边做手术。那边的医疗环境很差,她回来就出现了手术感染。”

    “但是在后续检查中,我们发现她的症状不对劲。立刻就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就在今天,确诊她患上克雅氏病。”

    康纳教授非常生气,又痛心无比,“一定是在手术中感染的,正常情况下没那么容易感染克雅氏病。”

    沈画叹了口气。

    的确,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容易感染克雅氏病的,手术反倒是目前来说最容易感染的途径,如果是在南美那边不正规医院做的手术……

    感染概率确实很大。

    康纳教授说:“沈,我想请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妹妹是和平爱好者,她从前甚至多次去往战乱国家,跟着红十字会一起做援助工作,她曾经因为救几个孩子,成了恐布组织的俘虏……那段经历对她的精神打击非常大。她对一切战争、恐怖行为都深恶痛绝。”

    沈画:“行。”

    康纳教授松了口气:“我会尽快办好签证,带我妹妹去找你。”

    沈画答应下来,又问:“那跟卡尔文教授有什么关系?他改变主意了?”

    康纳教授摇头:“是我。梅根的情况卡尔文也知道,我说要带梅根前来找你治疗,卡尔文依旧不相信,甚至还反复跟梅根强调,你用的是巫术,不科学,让梅根不要当小白鼠……梅根差点儿都被他给说动。我非常生气。我就告诉卡尔文,我会把梅根的身体控制情况发给他,希望他不要后悔!”

    沈画:“……”

    挂了康纳教授的电话,沈画也有些无语。

    学历和专业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能代表一个人的智商。

    可却并不代表,他就不蠢。

    支持恐怖行为的人,都是又蠢又坏。

    “还没看完?”

    一杯石榴汁在她手边放下。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沈画抓住那只手,侧过头去。

    某人正巧弯腰下来。

    她简单又自然地跟他交换了一个吻,才又拿起石榴汁喝了一口。

    “好甜呀。”

    沈画喝了半杯才放下。

    霍延在她身边坐下,看她:“很甜?”

    沈画顿时眨了一下眼睛,“不及你甜。”

    这种程度的彩虹屁,某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很受用,纤长的手指在她肩膀上揉捏着:“坐了这么久,还没看完吗?”

    沈画打了个哈欠:“本来就剩一页了,康纳教授打了个电话过来。马上就看完。你不是说困吗?先睡?”

    霍延还在给她捏肩膀:“不急。”

    沈画很快看完最后一页,合上电脑转头看向霍延:“好啦。”

    她伸手搂住他脖子:“抱抱。”

    霍延立刻弯腰搂住她的腿臀,将她抱起来,任由她的双臂吊在他脖子里,腿勾着他的腰。

    沈画很喜欢这个姿势,捧着他的脸,近距离怎么都看不够。

    “又有新课题吗?”霍延问。

    沈画笑眯眯地说:“只是辅助,跟别的医生合作。”

    “饿不饿,冰箱里有云吞,给你煮一点?”霍延把她抱得高了一点。

    沈画索性抱住他的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饿。”

    霍延耳朵红得不行,瞪了她一眼。

    抱她到了厨房,她还不撒手。

    霍延有些无奈了,索性直接把她放在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流理台上:“一会儿就好。”

    他熟练地烧水,取一棵生菜洗干净备用,水开下云吞,再放入一点虾皮。

    沈画坐在流理台上,双腿晃悠悠的,指挥道:“再下几个汤圆。”

    霍延看她一眼:“黑芝麻的?”

    “嗯。”

    霍延把云吞和青菜盛出来,才又换水下汤圆,免得串味。

    煮汤圆的功夫,他先拿勺子舀了一个云吞,吹了下送到她唇边:“尝一下咸淡,这是今天新送来的。小心烫。”

    云吞皮薄馅儿大,满口鲜香。

    她烫得说不出话,一边咬一边竖起大拇指。

    汤圆煮好的时候,她的云吞已经快要吃完了。

    “汤圆给你吃。”沈画说,“我就尝一个。”

    霍延无奈。

    他就知道。

    她一向不爱吃甜食,而他工作起来的时候,晚上一般不吃饭,她叫他煮汤圆的时候,他就知道是给他吃的。

    所以他心中有数,就只煮了6个汤圆。

    给她吃一个。

    甜得她皱眉,眉眼之间都是嫌弃。

    但这种甜度对他来说却是刚刚好。

    以往最不喜欢有人劝他吃饭,现在她倒是没劝……只能说是,心甘情愿。

    吃过饭,沈画依旧是没腿星人,勾着某人继续把她抱上楼。

    “进宝同学,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霍延看着她,沉默了一下,说道:“糖。”

    “这也太没难度了吧?”沈画说,“你可以尽管提。”

    霍延轻笑,亲了亲她:“就要糖。”

    沈画切了一声。

    行吧,糖就糖。

    她上次听护士说,好像附近有一家可以做手工糖的,可以让顾客自己动手做,那就亲手做一份糖吧。

    某个人实在是太好亲。

    亲了一遍又一遍,还意犹未尽:“进宝,你这么爱吃糖,是不是糖做的呀,糖都没你甜。”

    霍延已经抱着她回了她房间,闻言,忍不住笑:“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沈画眨眼:“吃糖会腻呀,但吃你不会。”

    霍延:“……”

    他弯腰把她放在床上,可某人却不肯松手,手在他腰部点了一下,他顿时失去平衡,压着她栽倒下去……

    两人滚在床上,面对面侧躺着,她的手还在他腰间,不规矩地动弹。

    他按住她手,不给她乱动。

    “新专辑的歌准备几首了?”沈画问。

    霍延:“有很多首,但我还想再挑挑。”

    沈画轻笑:“嗯。我要当第一个听众。”

    霍延无奈:“大部分你都听过。”

    沈画:“那我要全部听过才行。”

    霍延失笑:“你就算全部都听十遍二十遍,你也记不住。”

    沈画:“……”

    她瞪着霍延,开始挠他的痒痒:“进宝同学你皮痒了是吧。”

    霍延弓着,压住她的腿,又捉住她的手,眼中带着一层笑出来的湿意求饶:“我错了。”

    沈画哼了一声,抽回手,在他胸口画圈圈:“我还没亲眼见过你在舞台上的样子,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隔着屏幕,看不见摸不着。”

    霍延无奈。

    他在舞台上,她也看不见摸不着呀,除非她跟他一起登上舞台。

    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他也明白,她并不是真的有多想看他在舞台上的样子,而是想让他重新回到音乐领域。

    他无论做什么,都始终没法放下音乐。

    两人的气息再度纠缠在一起。

    沈画动了情。

    可某人……

    太守规矩了吧!

    手规规矩矩地扣在她的腰间,都不知道再多余干点什么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践,某人在亲吻上的技巧大增,亲得她浑身冒火,可就是没有下一步行动。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烧着的时候,某人松开她,亲亲她的额头:“乖,太晚了,去洗澡睡觉。下次资料不要再看那么久,聊工作聊合作可以,但如果他要约你出去的话,记得家里还有一个男朋友。”

    沈画傻眼。

    他刚才好像就瞥了一眼她的电脑文档,看到是耿胜宏了?

    难怪刚才亲得她四处起火……

    康纳教授带着他妹妹梅根来到海市。

    沈画已经看过梅根的各项检查结果,她出于发病初期,大脑破坏程度还较轻微,身体几乎没有出现什么症状。

    沈画在仔细诊断之后,告诉康纳和梅根:“控制效果应该是很不错的。根据之前我这边的经验,梅根大概需要3到5次的治疗,每周一次。但梅根的身体状态比较差,又是刚做完胃部手术不久,需要好好康复和调养。”

    康纳点头。

    梅根对沈画和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她也表示会配合沈画的治疗。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又有3例克雅氏病患者,也通过各个渠道找了过来,挂了喻和堂的号。

    但这3例中,其中2例都没有再救治的价值了。

    “现在的治疗手段,并不能逆转大脑损伤,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控制一下。”

    沈画说道,“这两位患者的病情已经发展到后期,控制起来会非常困难,再有一个就是,这样控制病情停留在这个阶段,对患者来说也非常残忍。”

    两位患者现在已经卧床不起,病程进展到很重的一个阶段,接下来就是无动性缄默。事实上病人这个时候,大脑组织已经因为大量被侵害,他们的意识思维已经完全受限。

    就让他们停留在这个阶段,这根本不像是治疗,更像是惩罚。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好在患者家属也表示理解,在得到确切答复之后,就带病人回家了。

    留下的一例,情况比梅根要稍微重一点,已经出现了小脑共济失调,步态不稳,和一定程度的视觉障碍。

    但他比之前吃江湖郎中的药感染的那位,又轻了不少,治疗是有意义的。

    与此同时,沈画也把梅根和这位病人的病情,放在了炎黄医学网上,向全世界公开。

    她给两人治疗时的针灸手法,就像是之前的手术直播一样,公开播出,但开的药方就不公开了。

    这倒不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避免有人觉得自己能够对症下药,随随便便就按照她这方子去抓药服药,那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一周、两周、三周。

    梅根和另外一位患者的治疗和检查情况都被公布于众。

    如果说另外一位华国患者的情况,还值得怀疑的话,那梅根的情况就是确确实实的。这一点,梅根的哥哥康纳教授也完全认同。

    这时,卡尔文教授坐不住了。

    他的病情在持续加重,对于自己病情的发展,身为脑科专家的卡尔文教授再清楚不过。

    他是真没想到,梅根的情况能控制得那么好。

    卡尔文教授再度找上了康纳教授,让康纳教授帮忙从中牵线。

    康纳教授告诉沈画:“我拒绝了。我告诉他,如果他需要,他可以自己联系你,或者自行来华国求医。”

    听得出来康纳教授的情绪很不好,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老朋友。

    沈画没有过多评价。

    但在三天之后,她接到了e国皇家医学协会发来的邀请,他们希望跟她进一步探讨关于克雅氏病的治疗。

    e国皇家医学协会,在世界范围内知名度都非常高。

    能够成为他们的会员,是很多医生梦寐以求的,这代表着国际上的认可。

    到目前为止,加入e国皇家医学协会的会员中,只有2个华人,这两人一位是加入a国籍的,一位是在d国出生的。

    前两年,京市的某位知名医生,申请加入e国皇家医学协会,但在接受考察之后,还是被拒之门外。

    迄今为止,华国国内,还没一位医生,能够成为e国皇家医学协会的会员。

    通常来讲,这个协会也极少会主动向某位医生发邀请,一般都是医生自己申请,协会进行考察。

    而现在,这个协会竟然主动向沈画发出邀请!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就掀起轩然大波。

    “那可是e国皇家医学协会,全世界最著名的医学协会,其中的会员无一不是国际顶尖医生,都有着无数荣誉在身。”

    “可沈医生是中医啊,他们会向一个中医发邀请?怎么叫人这么不敢相信呢?”

    “资本主义的嘴脸,还看不明白吗?就是看上沈医生最新那个什么克雅氏病的研究了!疯牛病最早哪儿来的?e国。那个克雅氏病,通俗来说就是人感染疯牛病的表现。这种病到现在还是绝症,无法治愈不说,连控制都不能。”

    “对咱们国家来说,克雅氏病的患病人群太少了,这病也不会大规模发生传染,我们平常人很多都没听说过这病。但对于欧洲国家来说,他们可就重视多了。”

    “据说是因为一个知名脑外科专家得了这病,所以才着急想要从沈医生这儿得到解决办法,不然真以为他们会看上中医?”

    沈画对于邀请函嗤之以鼻。

    e国皇家医学协会发来邀请函,但这可不意味着她答应了,就能立刻成为协会的正式会员,是要经过考察的。

    门槛就是她关于克雅氏病的研究。

    当然,他们也不是要掠夺她的研究成果,只是要挂这个诱饵,让她把更多精力放在克雅氏病的研究上,以及顺便治疗卡尔文教授。

    没错,脑外专家卡尔文教授,也是这个协会的资深会员之一。

    沈画本来不想理会这个邀请函的。

    但不回复邮件,显得不礼貌。

    她还是回复了。

    “不好意思,我无意加入,不接受贵协会的考察,谢谢。”

    直白的拒绝,半点儿余地都没给。

    没管卡尔文那边的情况。

    今天霍延要录歌,她约了裴锦湖出门。

    从去年到今年,裴锦湖的身体已经调理好,脸上的疤痕经过了第一轮的处理,已经不那么恐怖了,不过出门还是要戴大帽子和口罩。

    两人去的就是那家可以自己动手做糖的店。

    “他说的,只要糖?”裴锦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你不是天天给他买糖吗?”

    沈画点头。

    裴锦湖说:“他应该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毕竟要你准备其他礼物可能有点儿难。”

    沈画一怔。

    她倒是没往这个方面想。

    但越想,越觉得裴锦湖说的有道理。

    裴锦湖又说:“反正我觉得比起糖,他肯定更想跟你出去约会。我就没见过你们出去约会。”

    沈画:“我们……在家约会。”

    裴锦湖:“不一样呀。在家约会,是你下班后的空余时间,他想跟你做点什么还要担心你太累。但空出时间,好好出去玩一天,他可以没有负担地占用你的时间。”

    沈画被说服了:“他要直说,我也会答应的呀,我又不是机器人,该休息我也要休息的。”

    “你不是说,他还在调整状态看心理医生吗?就是怕太粘你。”

    沈画若有所思。

    不过既然来了,糖还是要做的。

    做到一半,顾深打来电话。

    “师叔,你在哪儿?”顾深的声音有些焦急。

    沈画正在小心翼翼地捏糖人:“怎么了?”

    顾深说:“你有空去一趟大院吗?伯母出了点事,我现在赶不过去。”

    沈画稍微反应一下就明白过来,顾深说的这个伯母,应该指的是常雯。

    但常雯能出什么事?

    春节的时候,常雯刚刚大病一场,真相被揭露,她这么多年身体不好,都跟养女章辛柔有关。

    甚至在春节那次,章辛柔还换了常雯的药。

    不过那一切都在沈画算计之中,常雯的身体后续经过两三个月的调理,已经完全恢复如常,只是还稍微有些虚弱,毕竟她年纪大了,伤了元气,想跟健康人完全一样还是不太容易。

    但绝对比她之前好多了。

    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沈画让店家把她的糖放好,她下次再来继续做。

    裴锦湖说又车来接她,不用担心,沈画就直接赶去大院。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除了常雯之外,屋内还有别人。

    沈画皱眉。

    她立刻看向常雯,常雯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沈画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皱眉:“常主任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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