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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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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大哥真是个有条有理的人。”良巴挠了挠自己的光脑袋,“不过,这和你们的风俗习惯不同啊……闫大哥他,也是夷西人吗?”

    “城主其实并不是夷西本地的人,”护卫礼貌道,“这事情在夷西城人尽皆知,老城主早年丧子,从中原带回来一个孩子,称那是已故至交的遗腹子,对其十分宠爱,传授全部武功,最后将夷西城交给了他,也就是闫城主。闫城主没有辜负老城主的嘱托,将我们夷西城发展得很好。”

    “哦……原来是这样。”

    良巴托腮想着闫阴满是威严的样子,点点头。从身上的气质和平常处事方式来看,他也能感觉到闫阴是那种心思缜密、手段利落的人。这种人,天生适合当个领袖者。

    他吓了一跳。自己闲得想闫阴干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这一段时间该干些什么吧。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良巴叹了口气,和护卫说自己要到后花园走走。护卫并没有制止,只是微笑着提醒他要小心,后花园种了一些有毒的花草,万一中毒要及时医治。

    良巴点点头,沿着长廊慢慢走到后花园。此时虽为夏末秋初,但是夷西城气候温暖,许多夏季花仍旧开得繁盛。只是绚丽的景色并未完全缓解良巴的郁闷。他趴在栏杆上,怔怔地看着花朵发呆。

    “我听手下说你来这里了。”

    闫阴的声音由远而近,瞬间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负手而立,“可是有心事?”

    良巴闷闷地嗯了一声:“我在想师兄他们和李玄鹤城主。”

    闫阴眯了眼睛,冷笑道:“一群道貌岸然的**。”

    良巴心里有些堵:“为什么正派人士还这样?他们这么做,和那些魔还有鬼有什么区别?”

    闫阴看着他,神情淡然:“你还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恐怕你自己也不清楚。你看那些鲜艳的花,其中最漂亮的就是醉月莲。然而醉月莲的花瓣只要被人碰上一下,就能喷射出足以让人皮骨皆烂的毒液。世界上的人也是如此,那些正义的外表下,尚不知隐藏了多少罪恶与腐坏,或许比魔鬼更令人作呕。而且,魔也有善魔,人也有坏人,并不能一概而论。”

    换做以前的良巴听了这番言语,一定要跳起来反驳,然而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三位师兄笑里藏刀的表情,深深地叹口气。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

    闫阴抬手拍拍他的肩:“以后你慢慢会懂的。”

    良巴点了点头。

    “对了,”闫阴垂了眸子,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过几天,所有门派要开个帮派大会,商议讨伐万鬼竹林。你……要不要跟我去?”

    良巴心里咚地一跳:“……嗯,我想去,可是我这个样子……”

    “你想去,我就有办法。”闫阴转身往前院走去,“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良巴默默点了点头,等闫阴走远,他攥起了拳头,眯着眼睛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商议的!”

    这几天,良巴安静很多,平常看看书,修习经文,敲敲木鱼。闫阴有时会来找他,两人对弈或者讨论经文,良巴心思聪颖,闫阴学识渊博,两人相处得很是愉快。这几天过去,良巴又发现了闫阴身上少有的温柔,他真的像一位哥哥一般,处处呵护着自己,又不太过宠溺,这样的感觉让良巴暖暖的,心里空白了许久的一块仿佛被什么渐渐填充。

    几天时间过去得很快,一天晚上,闫阴过来告诉他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还送来一只盒子。良巴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张很薄的东西。

    ……人皮面具!

    良巴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很是感激地看着闫阴。

    “闫大哥……谢谢你。”

    闫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客气。来,我帮你戴上。”

    他从手里接过人皮面具,给良巴覆上。微凉的手指触碰着良巴脸上,带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良巴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怎么样?”

    闫阴拿来镜子让他看。铜镜里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只是那个光头还是太显眼。

    闫阴早就想到了,又掏出一头假发。戴上假发,又折腾一番,良巴俨然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童。

    闫阴后退一步,很满意地看着:“明天我把你带在身旁,你可以不用说话。我会说你是我的小书童,嗓子因为风寒而哑了。”

    “好。”良巴只感觉脸上覆了纸一样的东西,却并不闷,软软的,摸上去也没什么异样。

    闫阴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人皮面具,是用真正的人皮做的。”

    良巴吓得猛然一哆嗦,铜镜失手掉在了地下。

    闫阴笑出声来,弯腰捡起铜镜:“开玩笑的。虽然人皮面具中的上乘大多数的确是用人皮制成,但这却是我夷西城特有的材料所制。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良巴舒了一口气,喝茶压惊:“我说呢……”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闫阴细心帮他调整了面具,起身走了出去。良巴又摸了摸脸上,自己在那里傻傻地笑了笑。

    真是的,亏自己还吓一跳。

    两天后,帮派大会正式开始。良巴随着闫阴到了集合地点。

    还是昆仑山,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在良巴眼里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现在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疏离的审视。

    良巴跟在闫阴身后丝毫不引人注目,所以几乎十分轻松地就听到了他们全部的会议内容。

    内容很是枯燥,无非就是一番激烈慷慨的动员,或自愿或被迫的赞同。这些都与良巴无关。当他昏昏欲睡时,李玄鹤的提议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下面我要说一件事情。妖孽良巴自从上次从斩魔台逃脱,至今仍未俯首。我们这次进入万鬼竹林,这后患绝对不能留。所以这次我们要分成两个小队。一个小队负责万鬼竹林,另一个小队负责在各地寻找良巴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