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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可怜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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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悄悄的打开了,胡大爷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他的脸冷清的吓人。

    他的手上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李元芳心中一惊,手握住了剑柄。

    肖婷还在痴痴的望着画像上的女人,这个女人真的很吸引人。

    胡大爷怒气冲冲而来,心中已经有了杀念,决心要除掉这两个不听告诫,擅自进入这间佛堂的狂妄后辈!

    但是当他触到肖婷的目光,他胸中的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大半,杀念也是如此。

    他心中充斥着怜悯、同情与悲伤。

    怜悯自己,同情自己,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伤。

    肖婷回过头,有些激动的道:“胡大爷,这个女人是谁?”

    胡大爷的刀还握在手里,他默然了片刻,沉沉地道:“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一个落魄丑陋的瘸腿老人,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迷人的妻子,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肖婷扭头望着画像:“她叫什么名字?”

    胡大爷想了想道:“我能不说出她的名字吗?”

    他的语气近似乞求,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怆。

    李元芳听得出来,胡大爷有难言之隐。

    肖婷闻言,叹口气道:“当然,当然可以!”

    胡大爷深吸了口气,肃起面容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警告,要擅闯此屋?”

    李元芳正想说句道歉的话,肖婷却歪起头,抢口道:“你是在怪罪我们吗?”

    胡大爷眼中陡起一道亮光,直勾勾的盯着肖婷,那神态仿佛是要将目光透射到她心底。

    肖婷无畏的迎视着他。

    半晌,胡大爷,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他语气柔和,带着明显的无奈与伤感。

    李元芳猜得到,他与妻子之间一定有一段悲惨而痛苦的经历。

    但,他不敢问,也不愿问。

    肖婷却翘起嘴道:“好啊,是关于你跟你妻子的吗?看来你挺爱你的妻子的。”

    胡大爷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她而已。”

    哦?怎么回事?

    李元芳打量着胡大爷手中的那一柄长刀,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是霸刀胡风?”

    胡大爷的眼中透出了晶亮,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叫他这个名字了。

    这个名字曾经是多么的显赫,荣耀,直到十年前,他输给鬼冢一郎,他的一条腿被鬼冢一郎的刀锋斩废,从此便销声匿迹,江湖上再也没有听道关于他的消息了。

    李元芳的目光变的钦佩起来:“你是个英雄。”

    胡风冷笑道:“英雄?输了也算英雄?”

    李元芳坚定道:“当然!”

    胡风的目光变的温和一些了。

    但是语气依然冰冷:“你很会说话,只可惜,输的不是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当时输的有多惨烈,输的代价有多残忍,你又怎么能体会我有多心痛!”

    说到最后,胡风变的很激动,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李元芳不敢打扰他。

    “当年我纵横江湖,人前显赫,数不清的女人送上门来想要嫁给我,但是,我只看中了我的妻子,他温柔,善良,美丽,我很爱她,我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是我的天使……”

    说起这段往昔的幸福,胡风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那一年我已经四十,而她正当双十年华,年龄相差悬殊,但我还是娶了她,她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取名叫胡彬,我很爱我的妻子跟儿子,我们很幸福,一直到十年前,彬儿十岁生日的那一天,鬼冢一郎带着他的仆人找上了门。”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当着彬儿跟我妻子的面输了,彬儿哭的很伤心,而我更伤心,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妻子根本就不爱我,她爱的只是我能给她的荣耀身份,当我成了残疾,再也给不了她荣耀的身份时,她便义无反顾的离我而去。”

    李元芳道:“还是看开点吧,像这样的事情在我家乡每天都会发生,那些大老板有钱的时候就包好几个情人,自以为魅力无限,但是一旦他们破产了,那些情人就一个都看不见了,很正常的……”

    李元芳发现胡风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

    好吧,不会说话是硬伤,李元芳又犯二了。

    李元芳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您肯定跟那些玩弄女人的大老板不同,您是付出了真感情的,是你的妻子没有节操廉耻……。”

    “住口!”胡风一声暴喝“不许你侮辱我妻子!”

    好吧,您确实痴情,是我错了,李元芳乖乖的闭了嘴。

    肖婷连忙出来打圆场:“呃……那个,胡大爷,他这人就是这么没脑子,您别生气,呃……对了,您妻子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胡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脸上的皱纹都颤抖了。

    “知道,她跟着鬼冢一郎走了,自愿的。”

    李元芳震怒了:“无……”

    一个“耻”字没能说出来,肖婷捂住了他的嘴。

    胡风缓缓道:“我不愿再见任何人,因为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见任何人,一个瘸子还能做什么,我只能带着彬儿来到了这里隐居,一直到两年前……彬儿也走了。”

    李元芳吃惊的看着胡风。

    “彬儿跟他母亲一样,他不愿过这种平淡艰苦的生活,他要人前显赫,荣华富贵,我求他不要走,我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我求他至少等我死了以后再走,我不想一个人将来孤苦无依,凄凉的死去,但是,他还是走了,他说他不愿像我这样苟且偷生,懦弱的活着,这种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李元芳怒不可遏:“无耻!”

    这一次,肖婷没能拦住他,李元芳终于还是骂了出来。

    胡风定定的看着李元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李元芳道:“不知道。”

    胡风握了握手中的刀,道:“从彬儿走的那一刻,我就下了一个决定,我不愿再苟且偷生,已经八年没有握过刀的我,又开始握刀了,我想赢回我输掉的一切,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我的一切一切……”

    李元芳用一种冷静的目光看着胡风。

    胡风痴痴的看着手中的长刀,长刀透出冰冷的刀芒。

    “两年来,我一直练刀,虽然我瘸了,但是我的手还是能够握刀,只要还能握刀,我就还有希望与鬼冢一郎决一死战!”

    李元芳跟肖婷惊诧不已,原来胡风竟然还不知道鬼冢一郎已经死了!

    一哥们去医院看病,医生告诉他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他就愤怒的抱怨说,什么都不能吃,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时旁边一哥们幽幽的说,兄弟,你就知足吧,医生跟我说,想吃啥就吃点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