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归途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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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1132年11月25日。这日下午三点钟左右，一辆载满着羊毛的马车朝着学院城驶去。
驾车的是一个普通乡村老大叔模样的人，马车的货厢上则斜倚着柔软羊毛麻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
身穿白色的羊毛袍子，足登羊皮靴子，头戴着白色圆顶羊皮帽。
眼皮半闭着，娇艳如冰玫瑰，容色绝艳。
这位乡村老大叔名叫克拉特·罗伦斯，他是专门做养绵羊，把羊毛买进城市的生意，偶尔也倒卖一下猎人狩猎得到的野兽皮毛。
罗伦斯大叔的马车是清晨五点出发，以圣莫里斯雪山南麓的一个小镇为.asxs.，马车向南方的学院城方向已经走了十个小时了。
可是马车上多载了一个这样的人，路上总是面熟的熟人停下与罗伦斯大叔对个话，内容基本如下：
"哎呀呀，罗伦斯呀，这是你家姑娘？还是你家孙女啊？啧啧啧，真是个美人，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呀？话说我家那小子今年也十八岁了，带着来我家吃顿饭呀，我烤羊！"
这是和罗伦斯差不多年龄的大叔说的话，罗伦斯费了老鼻子劲解释了半天，那大叔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
"诶诶诶！罗伦斯大叔呀！我脚崴了，疼死了，我也想上车呀。大叔你带带我。"
这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喊的。罗伦斯有点恼了，他劈头盖脸地骂道："小子，你少装蒜！老子年纪大了，可眼睛还没瞎！死一边去。"
这一顿骂，又把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骂走了。
"行啊！罗伦斯，你这乡下老财主是偷偷续弦了？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美人呢。你可以呀！"
这是罗伦斯某个老主顾所言，罗伦斯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解释着，谁知道这个有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就很猥琐的胖子听了罗伦斯的解释，挂着更加暧昧的笑容扬长而去。
"克拉特老爹，不用解释了！太累。"马车上自始至终未发一语的人终于皱着眉头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不解释了！哈罗德·瓦萨，这是你的名字没错吧。"
"没错！"
"我觉得吧，还真不能全怪他们。"
"........."
"不过，要是他们看到你昨晚一脸凶悍，衣衫褴褛，背着带血紫毛老虎皮的模样，肯定不会把你错当作女人。我多嘴问一句，那老虎的尸体你怎么处理了？"
哈罗德淡淡地回答道："吃了。然后，皮毛我不需要，是卖给大叔你换成了这身衣服和路费。"
罗伦斯大叔看着哈罗德轻描淡写的模样，他摇摇头，吐槽道："我觉得吧，肯定是神灵把你的身体和灵魂搞错了。"
哈罗德动了动上身，坐的直了一点，他笑道："怎么个搞错法？"
罗伦斯大叔稍微想了想，他说道："可是你这个年轻人的性格让我联想到看淡生死，手持利斧，正面与魔兽厮杀的北国武士。但是这外表嘛......啧，看到你总是能联想到阿露芙蜜娅。（神名，注1）"
哈罗德苦笑着，摇摇头，不再提这话题，他知道提了也没用。而是询问道："大概还要多久能到达目的地呢？"
罗伦斯大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说道："快了，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地方。"
"嗯！"
哈罗德答应着，又回到了刚才的悠闲状态。
"罗伦斯叔！"一个年轻男人的喊声从马车后方传来。
罗伦斯大叔回头，一个邮差打扮的年轻男子骑着马溜了过来，与罗伦斯的马车并排。
"诶，你好啊！小德里克，你这是送了什么信回来了？"罗伦斯大叔热情的打招呼，对他这种小羊毛商人来说，与走南闯北，信息很多的邮差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与马车并排骑马的小德里克一眼就看到了躺坐羊毛麻袋上的哈罗德，毕竟这个身披白色羊毛袍子的漂亮人比穿黑衣服的时候更加引人注目。
"罗伦斯叔叔，这位是？"小德里克眼睛盯着马车上躺着的人，他暂时忽略了罗伦斯的提问。
"哎呀！是顺路搭载的客人。"罗伦斯也不多做解释，他再次问道："你这是送什么信回来了。"
小德里克看到马车上的漂亮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丝毫不对他假以颜色。加上罗伦斯催问的又紧，小德里克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他回答道："萨尔伽帝国内战开始了，他们的大皇子弗雷迪·巴特和二皇子杜林·巴特都宣称自己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否认对方的合法性，现在他们正在各自整军备战。"
"因为萨尔伽帝国的大皇子弗雷迪·巴特的根基之地位于萨尔伽帝国西南角，靠近教廷领地。所以上面派发了通知，让北部那些村镇注意从北方流窜过来的溃兵和土匪。我刚刚已经去你们的镇子通知过了。"
北方萨尔伽帝国的内战波及不到这里，所以罗伦斯大叔只当听到了一个普通的商业消息，他分析道："意料之中啊！嗯嗯，萨尔伽帝国内战的爆发应该会对羊毛的需求量肯定会暴增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了争皇位能打多久，要是打很久，我就多囤积一些羊毛。"
"唉，应该会打很长时间，除去中立的省份，支持大皇子弗雷迪·巴特的省份比支持杜林·巴特的省份要多。小皇子杜林·巴特只是占有了控制首都的优势，实力相差无几。"
小德里克说完，他下意识的看向马车上躺坐的人，谁知后者已经坐直了身子盯着自己，不过他只看了几秒钟然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小德里克不明所以，脸上发红。
罗伦斯摸摸脑袋："哦，既然如此，我就多囤积一点羊毛吧。"
哈罗德眨眨眼，他微笑道："罗伦斯大叔，你这么做会赔本的。"
"嗯？"罗伦斯和小德里克同时发出了疑问。
"很快。萨尔伽帝国的这次内战很快就会结束！"
虽然这个冰霜美人终于开了口让小德里克很开心，但他却止不住自己的疑问："为什么？"
哈罗德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羊毛袍子，他说道："双方实力对比不能看谁拥有更多支持的省份，萨尔伽帝国中央早就失去了对地方省份的控制！各省总督表示对某位皇子的支持只是一种投机，无论那个皇子赢了，都需要他们继续在位子上保持地方省份的稳定，胜利者做的最狠也是失败者阵营的刺头开刀。"
"那些总督的命都没有放在赌桌上，他们怎么会尽心竭力拿出自己的老本来帮某位皇子夺得皇位？因为即使尽心竭力了，帝国的新皇帝又能给这些土皇帝什么好处呢？"
"双方真正的实力对比要排除投机者，去看真正忠于他们的军队。"
哈罗德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扭头望着北方的天际，若有所思。他像剥开一层层洋葱皮一样分析着萨尔伽帝国的局势，讲的非常明白，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罗伦斯大叔看着小德里克呆呆地望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哈罗德，他心中暗笑。然后他想到一会要给小德里克说出真相，这小子肯定会怀疑人生，这心里啊，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忍。
于是罗伦斯大叔打着圆场："哎呀，看来二皇子杜林·巴特胜面要大的多，毕竟号称帝国最强的中央军团听命于他。看来这场内战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也不去费那功夫再囤积羊毛了。"
罗伦斯远远向前望去，已经能望见北港镇了，这个镇子位于学院城北方八公里，紧邻着贯穿教会领地南北的运河，从北方而来但不进学院城的客人和货物会在这里下船，因此这个镇子非常热闹，人口往来和货物都非常密集。
"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哈罗德闻言，轻轻一跃，跳下车去，向南方快步疾走。
"等......"小德里克喊了出来，前面快步疾走的白袍人却充耳不闻。
小德里克拎起马匹的缰绳，想要追过去。
旁边的罗伦斯大叔却一把拉住了他。
"德里克，人家都走了。你别这样啊，让我也跟着你没脸！"
小德里克不动了，他转过头，涨红了脸："罗伦斯叔！你说她是不是商人家庭的大小姐？生意跟大陆局势紧密相关的那种！"
"我哪知道啊？人家又没说。"罗伦斯大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德里克接着问："那她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学院城里圣菲兰学院的学生。"罗伦斯大叔老实回答，他希望能打消小德里克的绮念。
他随后想到："你是没见到他穿着满是野兽抓痕的男生校服，抱着血淋淋的虎皮的场景。看了之后，你就不会把他错认成姑娘了。"
"原来不是长居在教皇领地的居民啊。"小德里克听完似乎有点泄气。
"别看了！走吧！"罗伦斯使劲拉了拉小德里克马上的缰绳，后者调转了马头，跟着他往北去了。
只是跟着罗伦斯往北缓慢行进的小德里克频频回头，过了一会，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他似乎在心里又给自己打气打足了，嘟囔着："阶层地位比我高什么的不必在乎，不是还有很多公主下嫁平民的故事嘛！不是教会领地的居民更是小事情。"
想"明白"之后的小德里克有急冲冲地问道："罗伦斯叔叔，不知道她住那里没关系，只要知道名字，我去学院城里打听就行。快告诉我她的名字。"
罗伦斯大叔非常认真地看了一眼小德里克，他缓慢而清晰地说道："那个人名字叫哈罗德·瓦萨！想听听我认识他的经过嘛？"
"啊！啊......."小德里克没反应过来。
没等小德里克回答，罗伦斯就直接说道："昨晚，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男生制服，背着亲手剥下来没多久还滴着血的紫色高山虎皮毛。用那身虎皮，换了我的新衣服和车费。"
小德里克皱着眉头盯着罗伦斯大叔，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他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美人衣衫褴褛，背着带血的皮毛是个什么情景。这事能让美女做吗？等等，男生制服.......
罗伦斯白了他一眼，说道："他可是个男人！性格，手段比你要爷们多的男人！见识也比你这个没出过教会领地的人要多得多。"
小德里克目瞪口呆。
罗伦斯大叔看他这副样子，心中有所不忍，于是他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德里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呀，谁年轻时候没有犯过一两个错呢？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半个小时后，一脸悲戚失落的小德里克跟着罗伦斯大叔往北去了。
这回，罗伦斯大叔在回程的一路上还是被人打招呼，路遇的熟人们都以为小德里克家中有谁过世了，送去短短的悼词。
罗伦斯大叔的返程也不轻松，又是给这些路人解释一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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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罗伦斯大叔，哈罗德一路绕过了北港镇，他沿着运河一路南下，找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麻利地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下。
他念了几个咒语，费了好大劲和时间才用土系魔法将崭新的羊毛衣服包裹起来，然后他将那硬泥包裹捆绑在身上。
哈罗德轻轻一跃跳入了运河中，他水性极好，完全有能力游上个几公里之后悄悄从水门潜回学院城。
哈罗德清楚得很，前几天晚上自己追击那个黑袍客引发的骚动已经让惩戒骑士团盯上自己，这两天时间过去了，估计他们早就了解到关于自己不少的信息，而且绝对进入过自己的屋子搜查。
所以说，现在从城门处入城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是先悄悄潜回学院城中联络到城里的某位熟人，拜托他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潜入水中的哈罗德如一条灵活的大鱼，往南飞快游动着，只片刻，这条"大鱼"就渐渐望不见了踪影。
注1：阿露芙蜜娅，传说里是众神之中的爱与美女神。这个世界的教会是一种伪多神教真一神教，教会教义虽然兼容远古众神的存在。但在众神之上存在着掌控一切的至高之神，至高之神的神格要远远高于众神。
第二天，也就是1132年11月25日。这日下午三点钟左右，一辆载满着羊毛的马车朝着学院城驶去。
驾车的是一个普通乡村老大叔模样的人，马车的货厢上则斜倚着柔软羊毛麻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
身穿白色的羊毛袍子，足登羊皮靴子，头戴着白色圆顶羊皮帽。
眼皮半闭着，娇艳如冰玫瑰，容色绝艳。
这位乡村老大叔名叫克拉特·罗伦斯，他是专门做养绵羊，把羊毛买进城市的生意，偶尔也倒卖一下猎人狩猎得到的野兽皮毛。
罗伦斯大叔的马车是清晨五点出发，以圣莫里斯雪山南麓的一个小镇为.asxs.，马车向南方的学院城方向已经走了十个小时了。
可是马车上多载了一个这样的人，路上总是面熟的熟人停下与罗伦斯大叔对个话，内容基本如下：
"哎呀呀，罗伦斯呀，这是你家姑娘？还是你家孙女啊？啧啧啧，真是个美人，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呀？话说我家那小子今年也十八岁了，带着来我家吃顿饭呀，我烤羊！"
这是和罗伦斯差不多年龄的大叔说的话，罗伦斯费了老鼻子劲解释了半天，那大叔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
"诶诶诶！罗伦斯大叔呀！我脚崴了，疼死了，我也想上车呀。大叔你带带我。"
这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喊的。罗伦斯有点恼了，他劈头盖脸地骂道："小子，你少装蒜！老子年纪大了，可眼睛还没瞎！死一边去。"
这一顿骂，又把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骂走了。
"行啊！罗伦斯，你这乡下老财主是偷偷续弦了？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美人呢。你可以呀！"
这是罗伦斯某个老主顾所言，罗伦斯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解释着，谁知道这个有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就很猥琐的胖子听了罗伦斯的解释，挂着更加暧昧的笑容扬长而去。
"克拉特老爹，不用解释了！太累。"马车上自始至终未发一语的人终于皱着眉头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不解释了！哈罗德·瓦萨，这是你的名字没错吧。"
"没错！"
"我觉得吧，还真不能全怪他们。"
"........."
"不过，要是他们看到你昨晚一脸凶悍，衣衫褴褛，背着带血紫毛老虎皮的模样，肯定不会把你错当作女人。我多嘴问一句，那老虎的尸体你怎么处理了？"
哈罗德淡淡地回答道："吃了。然后，皮毛我不需要，是卖给大叔你换成了这身衣服和路费。"
罗伦斯大叔看着哈罗德轻描淡写的模样，他摇摇头，吐槽道："我觉得吧，肯定是神灵把你的身体和灵魂搞错了。"
哈罗德动了动上身，坐的直了一点，他笑道："怎么个搞错法？"
罗伦斯大叔稍微想了想，他说道："可是你这个年轻人的性格让我联想到看淡生死，手持利斧，正面与魔兽厮杀的北国武士。但是这外表嘛......啧，看到你总是能联想到阿露芙蜜娅。（神名，注1）"
哈罗德苦笑着，摇摇头，不再提这话题，他知道提了也没用。而是询问道："大概还要多久能到达目的地呢？"
罗伦斯大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说道："快了，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地方。"
"嗯！"
哈罗德答应着，又回到了刚才的悠闲状态。
"罗伦斯叔！"一个年轻男人的喊声从马车后方传来。
罗伦斯大叔回头，一个邮差打扮的年轻男子骑着马溜了过来，与罗伦斯的马车并排。
"诶，你好啊！小德里克，你这是送了什么信回来了？"罗伦斯大叔热情的打招呼，对他这种小羊毛商人来说，与走南闯北，信息很多的邮差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与马车并排骑马的小德里克一眼就看到了躺坐羊毛麻袋上的哈罗德，毕竟这个身披白色羊毛袍子的漂亮人比穿黑衣服的时候更加引人注目。
"罗伦斯叔叔，这位是？"小德里克眼睛盯着马车上躺着的人，他暂时忽略了罗伦斯的提问。
"哎呀！是顺路搭载的客人。"罗伦斯也不多做解释，他再次问道："你这是送什么信回来了。"
小德里克看到马车上的漂亮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丝毫不对他假以颜色。加上罗伦斯催问的又紧，小德里克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他回答道："萨尔伽帝国内战开始了，他们的大皇子弗雷迪·巴特和二皇子杜林·巴特都宣称自己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否认对方的合法性，现在他们正在各自整军备战。"
"因为萨尔伽帝国的大皇子弗雷迪·巴特的根基之地位于萨尔伽帝国西南角，靠近教廷领地。所以上面派发了通知，让北部那些村镇注意从北方流窜过来的溃兵和土匪。我刚刚已经去你们的镇子通知过了。"
北方萨尔伽帝国的内战波及不到这里，所以罗伦斯大叔只当听到了一个普通的商业消息，他分析道："意料之中啊！嗯嗯，萨尔伽帝国内战的爆发应该会对羊毛的需求量肯定会暴增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了争皇位能打多久，要是打很久，我就多囤积一些羊毛。"
"唉，应该会打很长时间，除去中立的省份，支持大皇子弗雷迪·巴特的省份比支持杜林·巴特的省份要多。小皇子杜林·巴特只是占有了控制首都的优势，实力相差无几。"
小德里克说完，他下意识的看向马车上躺坐的人，谁知后者已经坐直了身子盯着自己，不过他只看了几秒钟然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小德里克不明所以，脸上发红。
罗伦斯摸摸脑袋："哦，既然如此，我就多囤积一点羊毛吧。"
哈罗德眨眨眼，他微笑道："罗伦斯大叔，你这么做会赔本的。"
"嗯？"罗伦斯和小德里克同时发出了疑问。
"很快。萨尔伽帝国的这次内战很快就会结束！"
虽然这个冰霜美人终于开了口让小德里克很开心，但他却止不住自己的疑问："为什么？"
哈罗德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羊毛袍子，他说道："双方实力对比不能看谁拥有更多支持的省份，萨尔伽帝国中央早就失去了对地方省份的控制！各省总督表示对某位皇子的支持只是一种投机，无论那个皇子赢了，都需要他们继续在位子上保持地方省份的稳定，胜利者做的最狠也是失败者阵营的刺头开刀。"
"那些总督的命都没有放在赌桌上，他们怎么会尽心竭力拿出自己的老本来帮某位皇子夺得皇位？因为即使尽心竭力了，帝国的新皇帝又能给这些土皇帝什么好处呢？"
"双方真正的实力对比要排除投机者，去看真正忠于他们的军队。"
哈罗德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扭头望着北方的天际，若有所思。他像剥开一层层洋葱皮一样分析着萨尔伽帝国的局势，讲的非常明白，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罗伦斯大叔看着小德里克呆呆地望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哈罗德，他心中暗笑。然后他想到一会要给小德里克说出真相，这小子肯定会怀疑人生，这心里啊，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忍。
于是罗伦斯大叔打着圆场："哎呀，看来二皇子杜林·巴特胜面要大的多，毕竟号称帝国最强的中央军团听命于他。看来这场内战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也不去费那功夫再囤积羊毛了。"
罗伦斯远远向前望去，已经能望见北港镇了，这个镇子位于学院城北方八公里，紧邻着贯穿教会领地南北的运河，从北方而来但不进学院城的客人和货物会在这里下船，因此这个镇子非常热闹，人口往来和货物都非常密集。
"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哈罗德闻言，轻轻一跃，跳下车去，向南方快步疾走。
"等......"小德里克喊了出来，前面快步疾走的白袍人却充耳不闻。
小德里克拎起马匹的缰绳，想要追过去。
旁边的罗伦斯大叔却一把拉住了他。
"德里克，人家都走了。你别这样啊，让我也跟着你没脸！"
小德里克不动了，他转过头，涨红了脸："罗伦斯叔！你说她是不是商人家庭的大小姐？生意跟大陆局势紧密相关的那种！"
"我哪知道啊？人家又没说。"罗伦斯大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德里克接着问："那她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学院城里圣菲兰学院的学生。"罗伦斯大叔老实回答，他希望能打消小德里克的绮念。
他随后想到："你是没见到他穿着满是野兽抓痕的男生校服，抱着血淋淋的虎皮的场景。看了之后，你就不会把他错认成姑娘了。"
"原来不是长居在教皇领地的居民啊。"小德里克听完似乎有点泄气。
"别看了！走吧！"罗伦斯使劲拉了拉小德里克马上的缰绳，后者调转了马头，跟着他往北去了。
只是跟着罗伦斯往北缓慢行进的小德里克频频回头，过了一会，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他似乎在心里又给自己打气打足了，嘟囔着："阶层地位比我高什么的不必在乎，不是还有很多公主下嫁平民的故事嘛！不是教会领地的居民更是小事情。"
想"明白"之后的小德里克有急冲冲地问道："罗伦斯叔叔，不知道她住那里没关系，只要知道名字，我去学院城里打听就行。快告诉我她的名字。"
罗伦斯大叔非常认真地看了一眼小德里克，他缓慢而清晰地说道："那个人名字叫哈罗德·瓦萨！想听听我认识他的经过嘛？"
"啊！啊......."小德里克没反应过来。
没等小德里克回答，罗伦斯就直接说道："昨晚，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男生制服，背着亲手剥下来没多久还滴着血的紫色高山虎皮毛。用那身虎皮，换了我的新衣服和车费。"
小德里克皱着眉头盯着罗伦斯大叔，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他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美人衣衫褴褛，背着带血的皮毛是个什么情景。这事能让美女做吗？等等，男生制服.......
罗伦斯白了他一眼，说道："他可是个男人！性格，手段比你要爷们多的男人！见识也比你这个没出过教会领地的人要多得多。"
小德里克目瞪口呆。
罗伦斯大叔看他这副样子，心中有所不忍，于是他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德里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呀，谁年轻时候没有犯过一两个错呢？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半个小时后，一脸悲戚失落的小德里克跟着罗伦斯大叔往北去了。
这回，罗伦斯大叔在回程的一路上还是被人打招呼，路遇的熟人们都以为小德里克家中有谁过世了，送去短短的悼词。
罗伦斯大叔的返程也不轻松，又是给这些路人解释一整路。
****************************************************************
告别罗伦斯大叔，哈罗德一路绕过了北港镇，他沿着运河一路南下，找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麻利地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下。
他念了几个咒语，费了好大劲和时间才用土系魔法将崭新的羊毛衣服包裹起来，然后他将那硬泥包裹捆绑在身上。
哈罗德轻轻一跃跳入了运河中，他水性极好，完全有能力游上个几公里之后悄悄从水门潜回学院城。
哈罗德清楚得很，前几天晚上自己追击那个黑袍客引发的骚动已经让惩戒骑士团盯上自己，这两天时间过去了，估计他们早就了解到关于自己不少的信息，而且绝对进入过自己的屋子搜查。
所以说，现在从城门处入城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是先悄悄潜回学院城中联络到城里的某位熟人，拜托他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潜入水中的哈罗德如一条灵活的大鱼，往南飞快游动着，只片刻，这条"大鱼"就渐渐望不见了踪影。
注1：阿露芙蜜娅，传说里是众神之中的爱与美女神。这个世界的教会是一种伪多神教真一神教，教会教义虽然兼容远古众神的存在。但在众神之上存在着掌控一切的至高之神，至高之神的神格要远远高于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