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妖刁记 > 第170章某种目

第170章某种目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但殷横野竟也不动,双目直勾勾地望向聂冥途,赌的是他决计不会毁掉这张保命符。而聂冥途的赌注则更为简单。两大高人不动的瞬间,他挟着七水尘抽身疾退,飞也似的朝光源退去!

    武登庸与殷横野仍是不动。聂冥途正觉有异,忽听七水尘一声长叹:“两位施主还舍不下凌云顶么?”枯指摸上聂冥途的腕子,指尖的触感冰凉干燥。

    聂冥途骤然脱力,诡异的酸麻感一路蜿蜒而上,刹那间走遍全身。回过神时,已单膝跪地、动弹不得,而身前的盲老和尚仅仅是触摸了他的右腕而已。殷横野笑顾武登庸:“奉兄,我早说啦,大师自始至终,都在耍赖。”

    武登庸沉默片刻,对七水尘道:“大师今日若无交代,庸难以心服。”七水尘点了点头,叹道:“也罢。二位俱是才智绝顶,老衲躲得一时,终归难躲一世。老衲的谜题只有一个,二位谁能回答,便算胜出。若两位俱都能答,则都算是赢。”

    十年苦寻,只为这一刻。两人皆无异议,摒气凝神,静待七水尘出示谜面。老和尚闭着已盲的双眼,淡然道:“请二位回答我,凌云顶何在?”

    殷横野与武登庸面面相觑,聂冥途却几乎要笑出来:“姓殷的所言无差,老和尚果然赖皮到了家。他二人若能重回凌云顶,何必苦苦找你十年?”

    泼啦一声,殷横野隔空击水,舞袖叹息:“十年来,我常梦到和尚语出机锋,梦中所问无有不知,只有这个谜难以解答,寐间屡屡惊起,不想今日居然成真。”七水尘转向武登庸。

    “将军亦感不服么?”武登庸默然片刻,低声道:“庸所学不如大师,十年来绞尽脑汁,钻研奇门遁甲五行术数,始终不知大师之术,何以能令偌大的凌云顶消失不见。大师此谜,庸不能解。”

    “但将军并不心服。”七水尘微笑。“大师所言甚是。庸心不能服。”七水尘淡淡一笑。“既然两位都不服,再重新比过罢!二位想怎么比?”“且慢!庸有一事,还望大师释疑。”

    “将军但说无妨。”武登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十年前大师初渡红尘,乃为阻止凌云顶出世。今日故作市井泼皮之行,仍是不欲宝顶现世。

    庸不明白,就算大师施展神通,藏起了凌云顶,世人仍不会放弃寻宝探秘,循环争端,永无休止。大师花了偌大心力,却只是白费工夫,令人费解。

    “我想了又想,只能认为大师欲阻者非是“寻宝”恰恰是凌云顶自身。庸虽不才,实想一见,大师所惧者究竟为何?”

    七水尘含笑点头,露出赞许之色。“将军慧见,非同凡响。将军所说的一点也没错。”敛容肃道:“凌云顶上的东西,远远超过此世所知,一旦现世,不管落入谁人手里,普天之下,都将同陷浩劫!

    除非有人胜过了老衲,兴许即有一窥其秘、不受迷惑的本领,届时,宝顶方能现世而无虞。这便是老衲无论如何,非胜不可的理由。”饶有深意地顿了一顿,似乎意有所指。

    武登庸陷入沉思,一时无语。殷横野朗笑道:“大师说得极是。十年前你我三人连斗七天七夜,文略、武功、术数、奇门样样都难分胜负,比无可比,大师才露了一手“纳须弥于芥子”的奇术,将我二人移出凌云顶,从此再也找不着、回不去,仿佛世上未曾有过此一宝地。

    “今日若是再比文武术数,我等仍要败于“纳须弥于芥子”之下,不妨换个比法儿。”七水尘单掌一立,俯首抵额。

    “愿闻其详。”“集恶三冥乃是世间罕见的恶徒,作恶多端,黑白两道莫不头痛至极。”殷横野笑道:“按照奉兄的意思,除恶务尽,三人今日定要伏法,可惜在大师的誓言之前,堂堂刀皇竟不能出刀诛邪,着实令人扼腕。”

    武登庸微微一哼,沉声道:“听夫子的话意,似也无意代劳?”殷横野手捋须茎,朗笑道:“我本不好杀。

    再说了,便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我也不杀无由抵抗之人。若一次解了三人禁制,我亦无取胜的把握,无论走脱了哪一个,皆非武林之福。这个难题,兴许大师有解?”七水尘垂落疏眉,摇了摇光秃的脑袋。

    “老衲也不杀人。”“既然如此,咱们就比这个。”殷横野笑道:“三名极恶之徒,分与我等三人,不能杀、不能放,不能残其肢裂其体,或施以其他非人非善之手段,能令其去恶从善者,便算是赢啦。两位意下如何?”

    七水尘微笑道:“有教无类,本是儒门事业。殷夫子这回拣了个取巧的题目。”殷横野哈哈大笑,抚须道:“此法门乃大师所授,我不过是现学现卖,新鲜热辣。”

    武登庸却沉默不语。三人之中,七水尘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殷横野虽是儒门九通圣之首,号称天下武儒流派数百宗门的领袖,但在“终生不使一人”的誓言之前,也无法再参与门中事务,索性隐遁山林,成了闲云野鹤。

    但武登庸却是北关道十万精兵的总指挥,半生出入行伍,带着一名武功高强、心性残毒的邪道冥主,既不能杀又不能放,还得想方让他转性,变成一个善良好人,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殷横野笑道:“奉兄不妨将南冥恶佛囚在这桅杆山上,以天然岩窟为笼,浇铜铸铁为槛,刨出地下泉流解其渴,以地底的爬藤根土疗其饥,令晨钟暮鼓、经声梵唱洗涤其心。公余闲暇走一趟越浦,瞧瞧他想通了没,顺便游山玩水,岂不美哉!”

    这样露骨的讥嘲并未激怒“刀皇”武登庸,沉默只是为了凝神思忖,找出赢得赌局的门径。他秘密离开射平府已有数日,他无法继续在此地耽搁。这场赌局对他最不利处,恰恰便是“时间”

    就算真的无计可施,只能布置一处囚笼关人了事,仍须花上几天工夫。北关军情非同小可,眼下虽无大患,然而十万大军的总指挥忽然消失无踪,既未向兵部告假,幕府之内也无人知其下落,一旦军中有事,后果不堪设想。七水尘叹了一口气。

    “这个赌法儿倒也新鲜。将军若无异议,便这么说定啦。”“庸自当从命。”端坐幽影中的魁伟男子点点头,犹如一座沉肃的岩山。聂冥途身子被制,听三人你来我往,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仿佛威震黑白两道的集恶三冥只是三枚筹码,不由火起:“好哇你们三个混蛋!今日耻辱,老子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热血一冲,忽又能动了,指爪一收,狞笑道:“惹上老子,你们都别想赌啦!”变生肘腋,武、殷二人齐喝:“大师!”

    已救之不及。七水尘双掌一翻,铙钹般灌风合起“呼”的一声,扣住聂冥途双耳脑后,叹息道:“施主语恶、视恶、行恶,执迷之深,唯此可解!”

    掌中忽绽豪光。聂冥途只觉炽热难当,脑袋仿佛被一只烧红的铁箍罩着,老和尚炙烫的指掌黏着头颅嘶嘶作响,刹那间五感俱失,痛苦难以言喻。惨叫声中,眼前只余一片沸滚的如血赤红

    “我清醒后,人已在莲觉寺。”聂冥途冷笑:“妙的是,将我囚在寺中之人,竟是“刀皇”武登庸,而非是老和尚。看来在我昏迷时,那王八仨互换了履行赌约的对象,老子不知怎的,便落到了武登庸手里。”

    “三十年来,狼首便被囚在莲觉寺中?”阴宿冥忽问。聂冥途明白他的疑惑。“照蜮狼眼”是何等人物,连“隐圣”殷横野都说要以险窟浇铁囚之,莲觉寺是什么龙潭虎穴,竟能关了他整整三十年!老人冷冷一笑,淡然道:“武登庸将我囚在一处名唤“娑婆阁”的地方,那阁子里机关重重,常人难以出入。

    “当日老和尚以一招“梵宇佛图”暗算我,之后老子体内阳气大盛,不住侵蚀我所练的青狼诀神功。武登庸临走前交代了人,每隔三日才给我送一次饭,只摆布些清水菜蔬、五谷杂粮。

    青狼诀的阴寒功体得不到血肉营养,最后全被老和尚的纯阳气劲毁去,一身功力付诸东流,形同废人。

    “谁知天不亡我,我阴错阳差得了老和尚的一部佛门奇功,三十年来潜心修练,竟尔大成。役鬼令神功再怎么厉害,却只能克制阴邪功体,岂奈我何?”

    阴宿冥恍然大悟。聂冥途的一双青黄邪眼捕捉着他油彩下的神情变化,冷笑道:“你师傅从没向你提过当年之事?”“闻所未闻。”“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师傅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脱?”

    阴宿冥摇头。黑衣蒙面的老人细抚白骨王座的光洁扶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半晌才轻声哼笑:“这就妙了。”“狼首之言,本王不明白。”

    ““凌云三才”名列天下七大高手,武功高得很,可集恶三冥也不是吃闲饭的。单打独斗,我三人纵不能胜,难道还逃不了么?”“狼首以一敌三,失风被擒,那是他们胜之不武,无损狼首的威名。”阴宿冥微笑道。

    聂冥途冷笑:“你说话不必夹尖带刺。三道冥主一齐离开栖亡谷,不约而同单独行动,在莲觉寺的附近分别遭了暗算这事里透着一股蹊跷。更别提点玉四尘、妖刀,还有“凌云三才”二度聚首等巧合。

    “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莲觉寺只是一处精心布置的戏台?台上来来去去的戏子点玉四尘、那俩青年人,甚至“凌云三才”都是有人精心设计,为了某种目的,一一被引到桅杆山莲觉寺,不知不觉合演了一台子好戏。”

    “狼首的意思是”“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想了三十年,只得一个结论:在我们三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内贼。”聂冥途冷冷道:“老子非是运气不好,一家伙撞上了三个武功超卓的混账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