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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阿伦娘的回忆

作者:江上有疾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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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汉、好汉!”白保河尖叫道:“快停下,死胖子,快住手!”

    “住手!住手!”胖管家吓得也傻了眼,像一截木头戳在那,听到白保河的尖叫他才反应过来。那两个鞭打田宝亮的打手赶快退开了。

    胖管家满头大汗,让人将田宝亮扶了起来。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先将石头放下来!”白保河心惊肉跳地看着悬在他头顶的巨石!

    “胖子、胖子!”石惊天也走了上来,说道:“册子,册子!”

    胖管家看看石惊天,又望望石动地,两个铁塔似的大汉,而且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样。他听到石惊天叫他,吓得他半天挪不动脚。

    “过来,你没听到吗?” 石惊天大吼了一声。

    “来、来了!”胖管家捧着花名册来到石惊天面前,问道:“好汉,好汉,你、你有什么吩、吩咐?”

    “重新念,重新定级!”石惊天命令道。

    “念?重新定级?”胖管家望着白保河。

    白保河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说道:“这、这可、这可不……”

    “什么?”石动地把身体往下蹲了蹲。那块巨石离白保河更近了!

    “看来你是想自己来举这块石头吗?”石动地眼睛里闪着凶焰,冷笑着说。

    “不、不、我可不敢!听、听好汉的,快、快念!”白保河吓得灵魂出窍。

    于是所有的牛都被重新定了级,村民们领了粮食,全村的人都喜笑颜开,像过新年一般。

    “好汉,你可以把它挪开了吗?”白保河指指头上的巨石,挤出一丝笑意来望着石动地说。

    “挪开是可以的。”石动地慢吞吞地说:“不过老子要收费!”

    “收费?”白保河一脸茫然地问:“好汉,好汉,你要收什么费?”

    “服务费?老子给你展示了半晌的力量秀!”

    “力量袖?”白保河问道:“什么力量袖?”

    “别问那么多,就是我举着石头给你挡阳光,挡风,挡尘土,就是我帮你做了事!”石动地偷听过孙若薇对万北林说过什么时装秀、秀肌肉之类话,他现场借用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干脆一瞪眼就按自己理解的意思说。

    “哦,明白,在下明白!”白保河恍然大悟,连声说:“好说好说!胖子!”他喊了一声。

    “老爷,奴才在这!”胖管家用袖子不停地抹着额头浸出的汗珠。

    “胖子,给好汉准备五头牛!”白保河偷看了石动地一眼,只见石动地皮笑肉不笑地,马上改口道:“不、不够、不够,三十头牛,三十头!胖子,赶紧给好汉牵三十头牛来!”

    “好的好的!”

    “快去快去!”白保河脸色惨白,又吓又急简直都快疯了!

    “起!”石动地见胖管家让人将三十头牛赶了过来,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巨石向远处扔去,巨石落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

    “哈哈哈!”石动地拍拍手大笑,然后他又一只手搭在白保河的肩上,白保河下意识地缩了缩,背上掠过一道恐怖的寒噤,他脸颊上的肌肉抑制不了地激烈抽搐着。

    “别这样嘛,放轻松,放轻松!”石动地笑嘻嘻地说。他提起白保河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巨石边,意味深长地说:“看看,好生看看!”他又转过头对跟在身后的胖管家说:“你也好生看看。”他说完就松开了白保河的衣领,白保河脚一软就向地上栽去,胖管家这时反应过来了,他一伸手扶住了白保河。

    白保河和胖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巨石已深深地嵌入了地下……

    石家兄弟把三十头牛分给了贡牛村的村民,村民们都异常高兴。几个壮小伙上前来准备把石家兄弟抬起来,石动地使了个千斤坠,急得那些小伙子抓耳挠腮地也没有将他抬起。末了,他们几个要求拜石家兄弟为师,阿伦也跑上去凑热闹,惹得孙若薇哈哈大笑!她看见被人们围住的石家兄弟想:“这两个傻小子,外表憨憨的,其实鬼得很,肯定跟着风十八学了不少的’歪门邪道’!”

    “孙姑娘,”阿伦娘说:“我想请孙姑娘去家里坐坐。”

    孙若薇摘下面纱,高兴地点点头!

    她们往前走去,这时一辆大车从身边经过,大车上装着粮食,这是胖管家又命人给贡牛村补来的粮食。白保河今天来之前已盘算好了,贡牛村的牛的等级尽量往下压,付出的粮食自然就会少很多。却不曾想,石家兄弟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落空,运来的粮食根本不够,于是胖管家又派人将不足的粮食补齐。

    阿伦娘拉着孙若薇退到一边让那大车过去,她指着大车上的粮食笑着对孙若薇说:“孙姑娘,这次多亏了你和那两个大兄弟,不然的话,又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家会饿肚子呢!”

    “大嫂,这些粮食都应该是大家的,他们这是仗势欺人,不按实际定价,损害百姓的利益,谁见了都会打抱不平的。”

    赶车人听到路边有人说话,他抬起头朝她们望过来。孙若薇见赶车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一脸的络腮胡须,生有长眉毛和突出的前额,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他看到孙若薇的脸时愣了一下,孙若薇看到中年男人的三角眼中露出惊疑,她心说:“难道这人认识我?”

    随即她又想,这个人也许就是随便看看,可能我与他认识的人有些相像吧!

    孙若薇跟着阿伦娘来到他们家。

    阿伦家有一个很大的农家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大嫂,你家的院子好漂亮!”孙若薇在院子里瞧着。只见院墙边种了一溜的小树,约有半米高,呈朱红色。在朱红色的小树旁边,种着一排绿色的植物,孙若薇走近一看,“小葱。”她认得。

    “对,是小葱。” 阿伦娘又向孙若薇介绍院子里种的果树:“孙姑娘,你看,这是苹果树,梨树,杏树,还有这两棵是核桃树!”她又指着盛开的花草,一一给孙若薇介绍。

    “哇塞!”孙若薇高兴地说:“大嫂,你的小院真让人羡慕,我想待在这儿不走了!”

    “好呀好呀!只要孙姑娘喜欢,你住多久我都愿意呢!”阿伦娘抿嘴笑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翘起,随着嘴角的微笑动作,两个小酒窝也出来了,显得特别地好看。

    阿伦娘把孙若薇请进正屋,正屋很大,里面有一个火炉,屋子中央摆着一张雕花的桌子,四把椅子,还放有两条长凳。门旁还有一个放食物的柜子,做了几个隔断,可是只有一扇门,仿佛这个柜子还没有完工就开始使用了。屋子里也很整洁。

    “这屋里的桌子、椅子还有那柜子都是阿伦爹做的。”阿伦娘见孙若薇盯着那柜子看。

    “大哥的手艺真不错。”孙若薇摸摸那桌子的雕花说。

    “嗯嗯,他做这些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惜,他丢下我们娘俩走了,那个柜子也没有做完!” 阿伦娘用手捂住脸,垂下了头。

    孙若薇望着她,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孙姑娘,我不应该这样,我……”阿伦娘满怀歉意低声说。

    “大嫂,你有什么心事或是有什么故事都可以讲给我听听。”孙若薇温柔地说,她猜测阿伦娘心中肯定有很多想倾诉的话,只不过找不到人倾诉,只能憋在心里。

    阿伦娘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从哪里讲!”

    “要不,你就从和阿伦爹认识开始讲!”孙若薇微笑着说。

    阿伦娘的脸一阵绯红,她低下了头,轻轻答应了一声。

    阿伦娘说阿伦爹是一个模样端正的青年,他们的结合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成亲后,两人很是恩爱,阿伦爹很聪明,木匠活干得漂亮,远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找他做家具,他就一边养牛一边帮人做家具,所以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

    “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阿伦爹整理的,我平日里就帮着拾掇拾掇。”这时阿伦娘眼中闪着温柔的光,陷入了回忆,她的一张脸显得甜美纯净。

    “唉,可是……”阿伦娘美好的回忆消失了,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了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来。

    她告诉孙若薇,三年前,一场变故击垮了他们温暖的家。

    阿伦娘说,凤凰城主有规定,只要加入了凤凰铁骑的将士都有“自觉开垦荒地的使命”,直到把荒地开垦完为止,因为开垦出来的土地是归开垦者的。这贡牛村当年就是一个叫白保庄的凤凰铁骑开垦出来的,他自己不耕种就雇人耕作。后来,白保庄不知从哪得到了一个好差事,将凤凰铁骑的牛肉供应弄到了手。于是贡牛村全村开始养牛,起初牛出栏时,白保庄都亲自来贡牛村,这牛的品相与价格(主要是兑换粮食比例)都十分的公道。可是渐渐地,随着白保庄的官职越做越高,这牛的定价问题也就改变了。白保庄自己不亲自来贡牛村,出面的都是他弟弟白保河。

    自从白保河接手这件事后,他定的标准与白保庄天差地别的,有时一家人辛苦养一年的牛,结果换回的粮食填不饱肚子。阿伦爹就和村里的年轻人联合起来准备去找白保庄,想向他说明情况,请他重新制定标准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他们几个人商量第二天一早就去凤凰城,可是他们才出村子不远,白保河就派了家丁在路上拦住了他们,对他们一阵毒打,当场就打死了三个。

    阿伦娘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眼泪哗哗地流着。听得孙若薇柳眉倒竖,义愤填膺。

    “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天理吗?”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闪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唉,在这里没有王法,只有强权!”阿伦娘叹息着。

    “阿伦爹难道是被……”孙若薇有些艰难地问。

    “他没有被当场打死!”阿伦娘仰起头,她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和血色的愤怒,过了好一会儿又说道:“他被田宝亮救了!”

    “田宝亮?”孙若薇问:“就是刚才那被鞭打的汉子?”

    阿伦娘点点头,说:“他们一共去了五个人,当场被打死三个。阿伦爹本来也是当场就死了的,是田宝亮替他挡了一刀,那一刀砍在他的背上,很深,骨头都能看得到。在田宝亮替阿伦爹挡了一刀后,白家的家丁准备再动刀时,这时不远处走来几个人,这样田宝亮和阿伦爹才得以逃脱。”

    “他们逃到家时,简直成了血人。田宝亮是半拖半抱将阿伦爹带回村,一进家门,两人都栽倒在地!孙姑娘,你不知道,我当时简直吓傻了,不敢相信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就是阿伦的爹。”阿伦娘又恸哭了起来!

    “那场面太可怕了!我简直没法儿告诉你!”

    孙若薇很能理解那种血腥场面和天塌下来的感觉!

    “阿伦爹受了很重的伤,他老是吐血,而且头肿得很大。村子里的郎中说要送到凤凰城去才有活的希望。可是,可是孙姑娘,我们没有钱,去了凤凰城没钱,也没有郎中会愿意免费给他医治。”她又哀伤地哭着。

    “田宝亮的伤也很重,但他醒了,他告诉我他还有些银子,让我带着那些银子去凤凰城。这时村子里的村民也凑了一些银子来。”

    “你们去了凤凰城没有?”

    “去了!”阿伦娘说:“可是银子不够,没有郎中愿意救他。呜呜呜!我、我、我甚至和阿伦在凤凰城准备卖掉我们娘俩救他。呜呜呜!”她痛苦地说不下去了。

    “就在我和买主谈好价钱准备卖掉自己时,在一旁躺着的阿伦爹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从桥上跳了下去……那河很深,水也很急,我和阿伦眼睁睁地看着他沉了下去。都怨我,都怨我,我不该带着他在桥上啊!”

    孙若薇知道阿伦娘说的那座桥,来往的人很多,做买卖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