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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贞观十七年

作者:刺刀特种兵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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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国公府,也就是曾经的杜府,自打建成之后,那些御史言官就没闲着过,时不时的在门外徘徊,琢磨着找些违制的地方来做文章,可惜的是,杜睿一向心思缜密,哪里会留下这些把柄给他们,宋国公府虽然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却丝毫没有违制的地方

    那些御史言官也只能抓住些杜睿生活奢华,不体察圣意,躬行节俭的小毛病,在太宗的耳边嚷嚷了几句,只是和隔靴搔痒没什么两样

    年底的时候,太宗也曾过府,看望了下外孙,回去之后,就给杜睿下了一道申斥的圣旨,责备他生活奢华,有违圣人躬行节俭之道

    若是旁人肯定要羞愧万分,毕竟皇帝下旨申斥,怎么看都不是见光彩的事情,只可惜杜睿是个厚脸皮,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自家里有钱,难道还非要凿壁偷光,割粥为食,自己折腾自己,才算得上个“好”字

    就快到上元佳节了,如今大唐也进入了贞观十七年,苏定方西征大捷,让大唐的势力一下子翻过了葱岭,帕米尔高原,渗透到了中亚地区,基本上与阿拉伯帝国都接壤了,太宗的一颗雄心自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民间的百姓也是心气正盛,再加上这些年变法的好处已经逐渐显现了出来,民间生活安乐,对于过节的心思自然也就高涨了几分

    清晨,杜睿起来,阵阵寒意袭来,杜睿这么个勤勉的人也不禁存了几分赖床的心思,今日是休沐,又不见太宗传唤,杜睿赖在床上,任凭宝钗怎么折腾,就是不肯起来

    一直躺到了卯时,杜睿才在宝钗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此时家人都已经用过了饭食,杜睿在院中打了一套拳,便去了汝南公主的院子

    汝南公主如今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几日妊娠反应大了些,杜睿也整日里不得安宁,汝南公主身为姐姐,在这方面却落在了自家妹妹的后面,汝南公主也急得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结果是整日里忐忑不安

    杜睿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撞见湘云和可卿两个,见了杜睿,湘云登时笑道:“夫君当真起得早,这都日上三竿,也不晓得夫君房内是否还挂着月亮”

    杜睿闻言不禁语塞,知道湘云是在揶揄自己,便笑道:“你这丫头,现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好不容易轮到休沐,我便是赖床又如何?”

    湘云一叉腰,笑道:“恐怕不是整日里上朝累了,是温香软玉的乐不思蜀了”

    这话在宋国公府也就湘云一个敢张口便说,她这人一向全无顾忌,对杜睿也一向是没规没距的,可杜睿偏偏就喜欢湘云这性子,也不让她改,反倒是让湘云加肆无忌惮了

    湘云肆无忌惮,杜睿自然也就不那么循规蹈矩了,何况如今对方怎的也是自家妻子

    “要说香,这莱国公府又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这丫头不说自己,反倒来取消我,真是讨打”

    湘云满不在乎的一挺胸脯,两只小。乳鸽凸显出来,道:“夫君若是舍得,只管打就是了”

    杜睿拿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也是无法,只好不理她,问可卿道:“公主那边可好些了?”

    可卿可不似湘云这般没规没距的,忙道:“方才宫中的王太医来了,给诊了脉,只是说公主脉相虚微浮缩,定是饮食不畅,不然就是劳了神思,今日外感倒是轻了,只要安心调养,便无事了妾拿了药房,这要命人去抓药”

    一面说,一面将药方递给了杜睿,杜睿看过之后,也觉得这个王太医照比此前来的那几人强得多,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疏散驱邪的药物都减了去,倒添了茯苓,地黄,当归等益神养血的几味药剂

    杜睿将药方又递给了可卿,道:“这药房还算方正,拿去采买就是了”

    湘云不解道:“夫君自家就是良医,怎的不亲自给公主姐姐诊治,总好过那些庸医,没的耽搁了公主姐姐的病症”

    杜睿笑着在湘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休要胡言乱语,那些太医可都是国手,岂能任你在这边嚼舌,况且自家人不给自家人诊治,这是行医的规矩”

    湘云揉着脑袋,不服道:“夫君什么时候去坐馆了哪来这么多规矩”

    杜睿笑道:“公主本来也没什么病症,只是心病罢了好了你们快去使人买药,莫要耽搁了”

    打发了两人出去,杜睿径自走进了院子,到了汝南公主的卧房,见安康公主也在里面,怀中还抱着他的长子杜学文,杜睿的长子还是去年八月初五降生的,此子生就不凡,别人家怀胎也就是十个月,这小子足足在安康公主的腹中折腾了十二个月方才降生,杜睿当时也是急的没法,好在最终母子平安,学文这个名字还是太宗赐下的,寓意便是希望他将来能继承杜睿那满身的才学,辅佐社稷江山

    “涑儿你也在这里”

    安康公主白了杜睿一眼,道:“这是我姐姐的闺房,我怎的就不能来,倒是睿郎,平日里腿脚勤快的让我都要嫉妒,今日这是怎的了,居然都日上三竿了,才过来瞧瞧也不怕姐姐害了相思病”

    正在床上逗弄小孩子的汝南公主闻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啐道:“你这丫头,没来由的说什么疯话,许是怕我心不闷”

    安康公主闻言,忙娇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都恨不得能替姐姐害病,哪里还敢来调笑姐姐”

    说来也怪,这对姐妹身怀有孕的时候,反应却是截然不同,当初安康公主有身孕的时候,整日里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是到了做姐姐的汝南公主身上,却足足要了她半条命

    汝南公主原本身子就弱,虽然经由调养,已经好过从前,但是毕竟底子薄,不是一时能补上来的,再加上她平日里素习饮食清淡,便是有了身孕,也不喜食荤腥,杜睿也没法子,只能变着法的用汤羹调停

    陪着两女说了半晌话,又在汝南公主的院子里用过了饭食,便有袭人来叫,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也该治办年事

    当下派人将杜楚客请了过来,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宋国公府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

    杜睿如今虽说是卸了军职,闲暇之时多了,但家中之事,却也很少料理,一股脑全都交代给了宝钗,袭人,元春,熙凤四女料理

    到得晚间,确实杜陵那边有人过来,说来杜睿已经多年不曾回过杜陵了,那边只留了杜贵夫妇料理大观园,杜贵的年岁大了,腿脚多有不便,杜睿又不忍他辛劳,便让他在杜陵养老,如今派人过来,却是来送年节之物

    来的是杜陵那边的一个村子的里正,也是杜睿的老相识,是他门下杜承业和杜承学父亲杜里正,杜睿细细的问过了家乡的年景,得知最近几年风调雨顺,倒也开怀,接着接过禀帖和帐目,展开捧着,见上面写着:“杜陵治下,公爵封邑二十五庄共叩请公爵万福金安,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

    杜睿笑道:“倒是有些意思”

    一旁的熙凤也忙笑道:“夫君别看文法,只取个吉利罢了”

    杜睿笑着点头,一面展开单子看,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选自红楼梦,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就眼馋的要命,这下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杜睿将礼单交给熙凤,对着那杜里正笑道:“老丈身子还硬朗”

    杜里正忙回道:“托公爷的福,还能走得动,这次小老儿前来,一来是给公爷府上送些年节应用之物,二来也是来看看家中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

    袭人道:“杜里正莫要说着亏心话,你家的两个小子,在国公身边就学,如何还是不成器的”

    杜里正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是小老儿失言了,当年要不是公爷看顾,哪能有他们的今天”

    杜里正说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如今杜承业已经到了太子东宫任郎官,杜承学今年大考,也中了甲等,在杜睿的举荐之下,进了工部

    说起来当初跟在杜睿身边学习的众多学生,如今大多都已经离开了,有的到地方任官,有的就留在长安任职,还有的专心做学问,也有了自己的学生,最后就留下了一个狄仁杰,年关将近,杜睿也打发人送狄仁杰去他父母那边了,等到年节过后,自然会回来

    自家的学生桃李满天下,杜睿这个做先生的自然也是与有荣焉,笑道:“杜里正,你莫要听她说些疯话,你年纪也大了,从杜陵到长安这么远的路,多有不便,下次可差遣其他人过来,就是了”

    杜里正笑道:“不瞒公爷说,小老儿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还能来见见天子脚下的世面,那些小的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

    杜睿问道:“从杜陵到长安,你走了几日?”

    杜里正回道:“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然一暖一化,路上难走的很,耽搁了几日虽走了半个多月,可又怕耽搁了年节应用,只能赶着来了”

    杜睿道:“家中什么都不缺,老丈若是想来,平日里便到长安看看承业,承学他们哥俩,没道理,年根儿底下,还让你来回颠簸,去年我不曾在家,听府上人说,你也送了年节之物过来,今后却是不要了莫要在如此破费”

    杜里正闻言,却是连连摇头,道:“公爷说得哪里话,公爷是活菩萨,不肯要小人们的赋税,可小人们感念公爷的大恩,却不能不讲良心,这些年来,杜陵家家户户,哪一家不是供奉着公爷的长生牌位,只求公爷多福多寿,公爷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念及我等小民贫苦,一应赋税,孝敬都不肯要,如今年节将至,送些过节应用之物,又有什么,还请公爷不要推辞了况且这些年成好风调雨顺的,不似头些年,一场雨从三月下起,接接连连能下到八月去,一连晴过五日的时候都没有,到了九月里又是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上千上万的,不瞒公爷说,如今杜陵一地,家家户户的光景好的不得了,这些东西不值什么,还请公爷莫要嫌弃才是”

    自打杜睿有了封邑以来,每年也不过是收些口粮罢了,不值什么,如今七宝斋的生意越做越大,杜睿腰包里有钱,自然也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干脆就全都免了,却不曾想,自打去年归国,这杜陵便遣人过来送年节应用之物,今年却又是来了

    见杜里正说的恳切,杜睿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道:“既然是杜里正的一番心意,那我便生受了宝钗回头按银钱算给杜里正,莫要让乡亲们吃了亏才是”

    杜里正闻言,连忙推辞,道:“这说的是哪里话,公爷这些东西当真值不得什么小人常受公爷的好处,哪有送些年节之物,还要钱的道理”

    杜睿笑道:“却是我忘记了,宝钗你记性好,将去年送来的也坐钱给了杜里正”

    宝钗应了一声道:“妾自省的,不劳夫君费心”

    杜里正只是说不值钱,坚决不要

    熙凤笑道:“杜里正不老实,方才我已经细细的算过了,这些山野之物,便是在杜陵也是价值不菲,哪里说不值钱,要是放在长安市面上,少说也值一千五百贯的足钱”

    杜睿笑道:“好就一千五百贯宝钗等杜里正回返之时,定要让他拿走”

    宝钗点头应了

    杜睿又对杜里正道:“老丈若是当真心疼杜睿,来年就不要送了,没的让我再费钱”

    杜里正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杜睿接着命人带了杜里正出去,好生款待,又去杜承业兄弟家中,将两人唤了过来,父子团聚

    杜睿等杜里正去了,吩咐宝钗,熙凤将方才各物收了,留出祭祖的来,将各样取了些,命杜平生送去杜楚客的府上,然后留了家中所用的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应用之物,各色齐备,府中都换了联对,挂牌,油了桃符,焕然一宋国公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次日大节,由安康公主领着府中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乘车进宫朝贺,如今长孙皇后仙去,后宫之中皆由纪王李慎生母韦贵妃料理,行礼领宴毕回来,杜楚客和杜睿已经在家中等着了,众人入宗祠,祭拜祖先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恩蒙余荫”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杜府人排班立定,杜睿作为主家主祭,杜楚客作为长辈陪祭,而后献爵,献帛,献香,焚帛奠酒,礼毕,乐止,方才退出

    众人围随着杜睿行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祖辈遗像,皆是披蟒腰玉,杜如晦赫然在列,真不知道他在天有灵,该如何做想,两个嫡子,一个被发配岭南,一个困坐驸马府,都没什么指望了,反倒是杜睿这个从来没被他重视过的庶子,年节之时,还能让他享受香火供奉

    男东女西跪定,杜睿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如今杜府人丁不旺,杜楚客只有两个女儿,如今都已经出嫁了,杜睿这一辈,除了那两个早就没了来往的兄长之外,男丁就只有他一个,偌大的宗祠倒显得空落落的

    众人各归各位,顿时宗祠之内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祭拜已毕,众人又跟随杜睿到了上房厅堂,此时厅堂之内早已袭地铺满红毡,当地放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厅堂之内确实温暖如春,一张桌子摆在正当中,四面环绕着十几张雕漆座椅,都是一色灰鼠椅搭小褥,每一张椅下一个大铜脚炉

    众人入座,早有人端上热茶,这时府上的仆妇,小厮,丫鬟上前礼毕,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

    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毕,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至次日五天,杜睿又起了个大早,赶着进宫朝贺,饮宴已毕,天色傍晚之时,方才回来,此后一连到上元佳节都是休沐日,杜睿忙活了一年的时光,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转天,来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杜睿一一好生招待,命宝钗准备了回礼,一一送去不提,好不容易等宾客都散去了,杜睿赶紧命人紧闭大门,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日子,他不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当真傻了

    紧接着上元佳节将近,宋国公府上又是张灯结彩这些事自然有宝钗她们料理,杜睿一概不问

    至上元佳节,杜睿在府上的大花厅上摆一桌酒,回廊之上满挂各色佳灯,杜睿和一众娇妻家宴

    此时没了外人,一帮娇妻围着杜睿,安康公主怀中抱着小学文,杜睿看着,心中也是畅快,想想前世,虽然满腹经纶,可毕竟在那个时代,没有人在乎他的这些才学,反倒是有人讥讽他是个痴汉,如今到了繁花似锦的大唐,他终究得偿所愿,能一展胸中的才学,满腹锦绣,到此时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众女酒到半酣处,也随意起来,纷纷喊着让杜睿赋诗,杜睿也不推辞,当下便将辛弃疾的青玉案搬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玉壶光一夜鱼龙舞

    峨儿雪柳黄金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蓦然回那人却灯火阑珊处

    吟罢满眼深情的看向了众女,众女也不禁有些痴了,这首词不但应景,应情,众女听过之后,也是满心的温情,看着杜睿的眼神也都变了,她们皆能感觉得到,杜睿这首词中对她们的满满神情

    人生能得一如意郎君,还能有何求?

    出了上元佳节,杜睿悠闲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大唐也正式进入了贞观十七年,当杜睿和满朝同僚身着官服,前来太极殿站班之时,谁也不曾想到贞观十七年大朝的头一日,太宗便遭逢了一件不如意之事

    左光禄大夫,郑国公魏征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