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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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思和罗颜彬认识的第一天，瑶画在细密如纱一般的白雾之间再度出现。
“思思同学，最近怎么样。”
“瑶总，我可算梦到你了。”
穿过白雾，他们走向了一间宽阔明亮的房间。乔一思四处打量，窗外青绿色树叶携带着几缕侥幸的阳光顺势滑落在白绒绒的地毯上，墙纸奶白且温润，镶嵌有素雅的金丝纹路，每一面墙上都挂有一副倚栏深思的女子画像，她眼眸明亮，亭亭玉立，乔一思觉得面貌似曾相似，但房间四溢的花香很快牵引着她的注意力。
“梦境真好，喜欢的和想要的都能有。”乔一思感叹道。
瑶画邀请乔一思坐下，并吩咐秘书给乔一思准备些点心和咖啡。
“梦里吃点心，会长胖么？“乔一思笑着问道。
“理论上是，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有时候和人的意念有关。”
“赞同，我会越吃越瘦的。”乔一思笑道，给瑶画比起了大拇指的姿势。“
希望瑶总一个月能多见我几次，这样我就可以把我吃零食的时间固定在晚上了。”乔一思眨了眨眼。瑶画捋了捋耳后的头发。
“恐怕是不行，我这段时间可要带队去东部几个区域交流，随后我还要去总部汇报上半年的数据情况，按道理来讲，鉴于你目前在系统内的分数，我应该直接对接你，但手上实在有太多要处理的工作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我之前已经吩咐她来观察你的数据走向了。”瑶画指了指门外。
乔一思望了望门外。
“方鸣，在我手下做了很多年的数据分析主管，我们从小也认识，从辈份上来讲，她和我是师徒，她做事情我也最放心。”
瑶画端起咖啡递给了乔一思。”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我却还是喜欢喝茶，而且是最朴实无华的那种茶，我以前去你们那走了走，那些所谓的新式茶一个都不对我胃口。“
“你本来也不是年轻人。”乔一思搅动着汤匙，微微一笑。
“最近可不平静，上面的人反反复复的强调着区域合并的事情，我压力挺大的，又有谁愿意成为第一个被宰的羔羊呢。总部也是过分，系统出现那么严重的故障，却驳回了我的申述，其他几个区域负责人也是如履薄冰，以前每月进行的系统运行检查变成了每周一次。”瑶画交叉双手上下抚摸着上臂，细密的羊毛衫不禁摩擦发出了丝丝的响声。
“如果合并了呢，那又怎样了呢，合并重组未必是件坏事情啊。”
“合并后，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到另外的区域就职的，但很大一部分就会被淘汰出局，你想想，我们世世代代从一而终的从事着这份工作，从出生开始我们学习的每一道技能都最终指向这份工作，如果有一天他无事可做了，你认为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瑶画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乔一思为自己的少虑感到抱歉，她紧紧的抿了下浮着泡沫的嘴唇。“我知道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换一种新的人生显得我很幼稚，但是难道他们不可以选择另外的工作么。”
“当被抛弃的时候，他们的下半生不会在事务所度过，他们会被放逐到你们那里去，他们没有学过其他任何一项适应那里生活的技能，也没有上过大学，大部分人甚至在前半生没有和你们那里的人真正接触过，对于他们来讲，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或则最后也只能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群体里，根本无法融入你们那个连茶的喝法都一天一个样的现代社会。”
“事实上，他们被隔绝在这里的。”乔一思却在此刻生出了一份为之惋惜的情绪。“仅仅是一份天生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在这里度过比普通人多到3倍以上寿命的人生么，那还真是漫长又无趣，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是有人主动逃出去了，我还蛮佩服她们的。”那汪清冷的目光渐渐飘向悠远的意识深处，空气里茶和咖啡氤氲缱绻，甘甜交汇着醇香。
“你看，日新月异的新世界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更重要的是爱情的力量。”瑶画一边笑一边点头。
“哇，我喜欢这个理由。”
“我们和你们是不能通婚的。女娲认为人即是人，神即是神，半人半神也是不同于你们的族群，三界各有运行的规则，人神通婚即是违规逾矩。你们的职责是把蛮荒变成沃土，而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们的繁衍，这是我们这个族群学到的第一课。”
“我很感动这份使命感，但它带有一种牺牲的意味，我很抱歉。”
“老祖宗们当然知道啊，仅仅是精神鼓励怎么可能把人牢牢拴着，当然还有财富的作用，女娲把创造我们遗留下的泥土变做了成山的黄金，这就成了我们‘佣金’的一部分，后来的每朝每代，政府为了拉拢我们，也会给我们提供价值不菲的酬劳，我们也用我们的技能换取了良田、珠宝以及绸缎。”
乔一思小声的嘟哝：“怪说不得呢，人性和神性倒是没什么不同。”
瑶画深锁着眉头，又呷了一口茶：“我们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归属是什么，所以那些离开的人不仅仅是摈弃了尊贵的身份、享用不尽的财富，他们放弃的还有整个族群，包括自小的信仰。这该下多大的决心啊。”
“女娲创造我们的时候虽然分门别类赋予了不同族群的职责，但又幸好保留了一份自我的意识，没有这份意识，那些人大概就逃不出来了，她大概也不知道在后来我们自身的进化中，会出现爱情这种大部分时间里会‘损人害己“的情感。”
“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思考的角度真是与众不同。”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特别，有的时候他们都说我的想法很奇怪，我时常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乔一思偏着头，一缕阳光轻轻的抚过她细长晶莹的脖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否这也是导致我的积分不上不下的原因。”
“哈哈，积分规则不可泄露。”瑶画看着眼前的这个天真烂漫和思深忧远的混合体，又多了分喜爱。“言归正传吧，你已经又在相亲了吧。”
“是的，借你吉言，你第一次出现后，家里人就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从条件上看，那完完全全是我的理想型。”乔一思笑眼弯弯，声音逐渐温柔。
“哦？叫什么名字。”
“罗颜彬，我们逸水分行的行长。”
“什么？罗颜彬！”瑶画睁大了双眼。
“是啊，怎么了，你也认识么。”乔一思满脸疑惑。
“方鸣，方鸣，到底怎么回事！”
方鸣急速的跑进了房间。瑶画微张唇口，两人面面相觑。
当乔一思想要说话的那一霎那，她在床上睁开了双眼。晚风凉爽，屋外是汽车轮胎咬合着地面的声音，而那细密的小水珠又爬上了窗户。
而在另一个空间里，瑶画的瞳孔中罗颜彬的身影闪烁不定。
乔一思和罗颜彬认识的第一天，瑶画在细密如纱一般的白雾之间再度出现。
“思思同学，最近怎么样。”
“瑶总，我可算梦到你了。”
穿过白雾，他们走向了一间宽阔明亮的房间。乔一思四处打量，窗外青绿色树叶携带着几缕侥幸的阳光顺势滑落在白绒绒的地毯上，墙纸奶白且温润，镶嵌有素雅的金丝纹路，每一面墙上都挂有一副倚栏深思的女子画像，她眼眸明亮，亭亭玉立，乔一思觉得面貌似曾相似，但房间四溢的花香很快牵引着她的注意力。
“梦境真好，喜欢的和想要的都能有。”乔一思感叹道。
瑶画邀请乔一思坐下，并吩咐秘书给乔一思准备些点心和咖啡。
“梦里吃点心，会长胖么？“乔一思笑着问道。
“理论上是，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有时候和人的意念有关。”
“赞同，我会越吃越瘦的。”乔一思笑道，给瑶画比起了大拇指的姿势。“
希望瑶总一个月能多见我几次，这样我就可以把我吃零食的时间固定在晚上了。”乔一思眨了眨眼。瑶画捋了捋耳后的头发。
“恐怕是不行，我这段时间可要带队去东部几个区域交流，随后我还要去总部汇报上半年的数据情况，按道理来讲，鉴于你目前在系统内的分数，我应该直接对接你，但手上实在有太多要处理的工作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我之前已经吩咐她来观察你的数据走向了。”瑶画指了指门外。
乔一思望了望门外。
“方鸣，在我手下做了很多年的数据分析主管，我们从小也认识，从辈份上来讲，她和我是师徒，她做事情我也最放心。”
瑶画端起咖啡递给了乔一思。”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我却还是喜欢喝茶，而且是最朴实无华的那种茶，我以前去你们那走了走，那些所谓的新式茶一个都不对我胃口。“
“你本来也不是年轻人。”乔一思搅动着汤匙，微微一笑。
“最近可不平静，上面的人反反复复的强调着区域合并的事情，我压力挺大的，又有谁愿意成为第一个被宰的羔羊呢。总部也是过分，系统出现那么严重的故障，却驳回了我的申述，其他几个区域负责人也是如履薄冰，以前每月进行的系统运行检查变成了每周一次。”瑶画交叉双手上下抚摸着上臂，细密的羊毛衫不禁摩擦发出了丝丝的响声。
“如果合并了呢，那又怎样了呢，合并重组未必是件坏事情啊。”
“合并后，有一部分人是可以到另外的区域就职的，但很大一部分就会被淘汰出局，你想想，我们世世代代从一而终的从事着这份工作，从出生开始我们学习的每一道技能都最终指向这份工作，如果有一天他无事可做了，你认为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瑶画的神情越发的凝重。
乔一思为自己的少虑感到抱歉，她紧紧的抿了下浮着泡沫的嘴唇。“我知道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换一种新的人生显得我很幼稚，但是难道他们不可以选择另外的工作么。”
“当被抛弃的时候，他们的下半生不会在事务所度过，他们会被放逐到你们那里去，他们没有学过其他任何一项适应那里生活的技能，也没有上过大学，大部分人甚至在前半生没有和你们那里的人真正接触过，对于他们来讲，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或则最后也只能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群体里，根本无法融入你们那个连茶的喝法都一天一个样的现代社会。”
“事实上，他们被隔绝在这里的。”乔一思却在此刻生出了一份为之惋惜的情绪。“仅仅是一份天生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在这里度过比普通人多到3倍以上寿命的人生么，那还真是漫长又无趣，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是有人主动逃出去了，我还蛮佩服她们的。”那汪清冷的目光渐渐飘向悠远的意识深处，空气里茶和咖啡氤氲缱绻，甘甜交汇着醇香。
“你看，日新月异的新世界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更重要的是爱情的力量。”瑶画一边笑一边点头。
“哇，我喜欢这个理由。”
“我们和你们是不能通婚的。女娲认为人即是人，神即是神，半人半神也是不同于你们的族群，三界各有运行的规则，人神通婚即是违规逾矩。你们的职责是把蛮荒变成沃土，而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们的繁衍，这是我们这个族群学到的第一课。”
“我很感动这份使命感，但它带有一种牺牲的意味，我很抱歉。”
“老祖宗们当然知道啊，仅仅是精神鼓励怎么可能把人牢牢拴着，当然还有财富的作用，女娲把创造我们遗留下的泥土变做了成山的黄金，这就成了我们‘佣金’的一部分，后来的每朝每代，政府为了拉拢我们，也会给我们提供价值不菲的酬劳，我们也用我们的技能换取了良田、珠宝以及绸缎。”
乔一思小声的嘟哝：“怪说不得呢，人性和神性倒是没什么不同。”
瑶画深锁着眉头，又呷了一口茶：“我们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归属是什么，所以那些离开的人不仅仅是摈弃了尊贵的身份、享用不尽的财富，他们放弃的还有整个族群，包括自小的信仰。这该下多大的决心啊。”
“女娲创造我们的时候虽然分门别类赋予了不同族群的职责，但又幸好保留了一份自我的意识，没有这份意识，那些人大概就逃不出来了，她大概也不知道在后来我们自身的进化中，会出现爱情这种大部分时间里会‘损人害己“的情感。”
“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思考的角度真是与众不同。”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特别，有的时候他们都说我的想法很奇怪，我时常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乔一思偏着头，一缕阳光轻轻的抚过她细长晶莹的脖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否这也是导致我的积分不上不下的原因。”
“哈哈，积分规则不可泄露。”瑶画看着眼前的这个天真烂漫和思深忧远的混合体，又多了分喜爱。“言归正传吧，你已经又在相亲了吧。”
“是的，借你吉言，你第一次出现后，家里人就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从条件上看，那完完全全是我的理想型。”乔一思笑眼弯弯，声音逐渐温柔。
“哦？叫什么名字。”
“罗颜彬，我们逸水分行的行长。”
“什么？罗颜彬！”瑶画睁大了双眼。
“是啊，怎么了，你也认识么。”乔一思满脸疑惑。
“方鸣，方鸣，到底怎么回事！”
方鸣急速的跑进了房间。瑶画微张唇口，两人面面相觑。
当乔一思想要说话的那一霎那，她在床上睁开了双眼。晚风凉爽，屋外是汽车轮胎咬合着地面的声音，而那细密的小水珠又爬上了窗户。
而在另一个空间里，瑶画的瞳孔中罗颜彬的身影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