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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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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警官知道吗?”

    “据说前不久天使之家死去的孩子,曾经在这家医院主楼后面的住院部待过小一个月,好像就是因为自杀未遂……”

    因为那位记者临走前留下的信息,原本都生起念头走人的吴樣,想着既然来都来了,抱着宁可错杀也不错放,决定去看看。

    吴樣轻而易举的找到大门口立着“住院部”牌子的建筑,他有意抬头数了数高度,只有四层。一进门正对着两个有点年纪的护士小姐坐在前台,看到他后便出声询问是哪个房间病人的家属。

    吴樣没有掏出警官证,双手扶着台子很认真的靠了上去,说:“我其实是来替朋友的孩子看看你们这儿的环境。”他摆出深受困扰的样子抱怨:“他孩子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天天要死要活的,大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吧!”

    “这么严重!?没看医生吗??”其中一位比较热心肠的护士问。

    “肯定要看的呀,这不还派我先来踩个点嘛!”

    男人说罢露出略微讨好的笑容。

    另外一位护士直接拒绝,“那你也应该知道这里住着的都是什么样子的病人,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进去的,如果不当心刺激到哪位病人,谁来承担后果。”

    似乎是觉得她说得更像是逃避责任,热心肠的那位接着好声好气的解释:“实在是不好意思呀,因为病人的精神状态大多非常脆弱,医院的规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可是我听说之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使之家的孤儿就是在你们这儿接受治疗的,为什么还是死了呀?”男人继续不依不饶的说:“你们又不让我进,谁知道里面的医生到底负不负责……”

    “那和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一直态度亲和的护士唰地变了脸,犹豫着左右看了看,才前倾着身体对吴樣低声道:“那个孤儿也真的是个可怜的孩子,天使之家的园长让他住进来只是为了借此朝福利机构要钱,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治疗。”

    这便是为什么园长死活不肯透露有关医院的消息了。

    所以没有得到任何治疗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在回到天使之家后,用被子将自己捂死了。

    不知怎么,吴樣突然想起前不久自称电锯杀人狂的记者说的。

    你见过裸-露在阳光下的罪恶吗?

    护士看着刚刚还在抱有怀疑的男人垂下眼,外放的情绪顿时淡薄许多,却让她呼吸一窒。

    很奇怪,他明明面色冷淡,似乎是事不关己,不知为何自己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沉重又伤感。

    可是在伤感什么她又说不清。

    最终打破这段沉寂的是拎着小行李箱从电梯上下来的女人。

    护士闻声扭过头,看到她略显意外,“你要出院了?身体没关系了吗??”

    吴樣跟着瞧了过去。

    女人并不是第一眼美女,她没有现在大众普遍欣赏的大眼睛瓜子脸,却是极为舒服的面相,这让她即使冷着脸也难以产生距离感,身形瘦弱,穿着白衬衫和长裙,嫩得像一朵刚出水的娇花。

    女人也留意到站在前台的男人,似乎犹豫了片刻,才放下行李箱走了过去。

    “我的毛病也不是几天能解决的问题,实在是没必要一直耗在这儿。”她的语气也偏冷淡,解释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热心肠的护士听她这么说眼神简直恨不得软成一滩水,瞎嘱咐了半天,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真的站在那儿从头听到尾,最后目光瞥向了旁边的吴樣。

    “这是?”

    “哦,他是替别人来提前观察我们这儿的环境的。”护士见她对陌生人感兴趣,再看小伙子长得也不错,为朋友的孩子办事也是个善良的,再看向吴樣的时候更热情了几分,“你不信我们说的话可以问问青瑶,她总没必要骗你吧!?”

    吴樣连忙摆手,他虽然脸皮厚节-操还是在的。

    被唤作青瑶的女人却点了点头,还歪过头问:“要不我带你上去看看吧?”

    吴樣仅剩的一丢丢节-操在风中瑟瑟发抖。

    一开始便拒绝了吴樣的护士刚想开口,青瑶便说道:“可以当做是我的家属记录,反正……我的那页一直是空的不是吗?”

    顿时,那位护士也闭嘴了。

    青瑶将自己的小行李箱暂时寄存在前台,然后带着吴樣很尽责的介绍起了住院部里面的各项设施,建设的也确实颇为人性化,二楼有餐厅,四楼有空中花园,虽然非常简洁却胜在阳光充足。

    每层楼都有护士站岗巡逻,还有去各个房间观察病人情况的医生。青瑶没有带他往病人聚集的地方走,吴樣也理解,很配合的只远远的看上一眼。

    “一般什么病会需要住院治疗呀?”

    “精神疾病严重到影响正常生活吧。”

    吴樣对这种堪比小型疗养院的地方并不感兴趣,跟着女人身后继续问:“我朋友的孩子已经需要到吃阿普唑仑了,算不算你说的范围里面呀?”

    走在前面的女人停住脚步,回过头和他的视线相撞。

    她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淡,这大概是她看着冷冷清清的主要原因。

    “大概只有医生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她轻声说:“我能告诉你的是,无论是口服药还是安神香,阿普唑仑对这里的病人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