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

    2006年9月30日。在夜间十一点多,一列火车向西北方向在急速的飞驰,每节硬座车厢皆灯火通明,却都只有寥寥几名乘客。第二天就是国庆长假了,车厢内白日是熙熙攘攘,一座难求,而此时的乘客却也大都享受起卧铺的待遇来,他们一人占着一排坐位,躺着酣睡。而那些坐着的,也大多在打盹。总之,车厢内是好静,这也越发显得车轮碾压铁轨的响声那么的响亮。咣当、咣当、这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敲击在不同的人的心头,是别有一番不同的感受吧。当然了,要

    体味这种感受,自然得众人皆“睡”我独醒了。

    在第十八节硬座车厢内就有一人了无睡意。她正随了这样的咣当声,有些神思恍惚的陷入无边的思绪中。她叫林恩雅,是个年轻而又漂亮的姑娘。她此时胳膊肘撑在座前的桌面上,一手托腮,怔怔的瞪视着车窗。因着车厢内灯光的缘故,外面是不大能看的清楚,模糊的很,倒是她的身影较为清晰的在车窗玻璃上映着。她长发垂肩,脸庞瘦削。

    “恩雅,你真是美的不可方物!"突然的,她想起了这句话。这是表姐若雁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一直的,她对此很不以为然。一则是,若雁恁夸大其词了些,再则是,也是说真的,她并不太在意自己的长相。但此时,她是那么强烈的渴望自己能如童话中的灰姑娘那般,能得到仙女魔法的帮助,从而变得光彩照人,明艳绝伦。但随即,她深感自己可笑而幼稚,这怎么可能呢,只是痴心妄想而已。她对自己摇

    摇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带着些嘲弄,也带着些无奈。很快的,她收敛笑容,轻轻的叹了口气。而后,她把身子俯向车窗,她的额头抵在了车窗上,眼睛也贴了上去。这样子,窗外的一切便都映入眼帘了。

    此时的列车正在群山间呼啸前行,巍峨高山,苍翠林木,皆隐于苍茫夜色中,黑魆魆的一片,只有轮廓依稀可辨。恩雅怔忡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扭转过身子,从包里拿出手机来。也恰在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一条短信,刘慕云的。

    “恩雅,再有半个小时,车就到站了,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是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却如一颗巨石投入恩雅的心湖,经久不息的荡起阵阵涟漪。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复了些。而后,她抓着手提包起身去了趟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洗过了手,她就对着水龙头上方的镜子注视着。她努力的在镜子中寻找着自己的优点,她的肤色还算白皙,她的眼睛还算明亮,她的鼻子还算挺秀,她的嘴巴还算小巧。这样的想着,她又忍不住的要自嘲的笑起来。但,不管那个刘慕云怎样的看待她,就算嫌弃那又怎样呢?毕竟,他们才往来有半年的时间,相知尚浅,且还不曾谋面。毕竟,她也才只有二十一岁,她胜在年轻,来日方长嘛!正值花样的年华,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间,真是十足的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朝气。

    她兀自在胡思乱想中,忽然的,她感觉到了安静的车内有了嘈杂的声响,她看到了有列车员在走动,有乘客在行李架上取东西。她这才意识到,是列车要进站了,她该要下车了。她猛的紧张起来,心脏擂鼓似的狂跳不停。她左手提着手提袋,空闲的右手抬起来捂在胸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缓步向前踱着。

    列车在鸣笛,在减速。恩雅慢慢的走着,她没有别的什么行李了,仅此一个手提袋而已。她所在的车厢门口,已有几个人候在那儿,等着下车。于是,她继续走着,想找一个人少一些的门口。她向前穿过了两个车厢,第十六节车厢门口竟然没有乘客,只有一个列车员。

    恩雅停在了那里。列车在前进,掠过一幢幢建筑物,掠过一盏盏灯光,速度是越来越慢,外面的景象是越来越清晰了。她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她飞快的低头,拉开包来,拿起手机,写出“我在第十六节车厢门口下车”这些字来,飞快的发送给了慕云。

    忙完这一切,她觉得释然了好多。此时,列车在缓缓的滑行,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听来粗重而疲惫,像是人累极了,亟待休息一般。终于,可以看到站台了。终于,列车进站停下了。

    夜色沉沉的站台,亮着几盏灯,亮光中,可以看到站台南侧稀稀落落的站有几个人。第十六节车厢门口,列车员打开车门下车,而后放置脚踏板。在列车员忙乎的过程中,恩雅伫立在车厢门口,四处张望着,一阵夜风陡的迎面袭来,她的长发,她的衣衫在飞舞,整个人看起来飘逸而灵动。

    恩雅所在的车门左前方几步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站,他们一高一矮。虽说灯影暗淡,但她已明显的看出,个子高的相貌俊朗,英气逼人,而个矮的就相形见绌很多。虽然他们都身着便装,没有穿军装。但凭直觉,她知道他们是来接她的。再凭直觉,她知道那个个子矮小、相貌平平的就是慕云。一下子,她觉得很是失望,很是泄气。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下车门,踩着脚踏板,走上站台。与此同时,他们两个也迎向她走来。果不其然的,在他们彼此就要走近时,那个貌不惊人的快步抢上前,迎住了她。他往她面前一站,面带欣喜的说:"恩雅,是你吗?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高兴吗?听着这熟悉的、且曾使她那么动心的声音,她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天哪。他们两个几乎一样高呢!天哪,要知道,她才只有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高。天哪,怎会是怎样?天哪,他竟还是个军人呢?军人怎么可以这么矮?对于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并不一定要求他长的有多帅,只是看得过去就行,但眼前的这位,何止是不敢让人恭维,这简直是有些太离谱了吧!看来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如果她貌似无盐才和他相匹配。

    “恩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时间又这么晚了,你一定好累,我们赶快回去歇息吧!”见她愣愣的站着不动,慕云语带关怀与亲切的催促道。

    恩雅恍然的轻哦了一声,准备迈步前行。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先安之吧。虽然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想要坐车返回的冲动,但她说不出,也做不出。毕竟,那样太有失涵养,也太伤人了。

    他们正要向出口的方向走去,慕云又想起一件事,他指着身旁的同伴对恩雅说,“这是我的战友,周宇轩。”

    跟着慕云的介绍,恩雅对宇轩看去,正巧,宇轩也在注视她。他们四目交接,相视一笑。此刻离的近了,恩雅更觉得他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真是人如其名。

    “欢迎你来,恩雅,”宇轩面带微笑,语气亲切,“你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慕云常常的跟我提起你,他对你是赞赏的很!”

    恩雅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后,就一言不发了,她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是慕云从未对她谈起过他,二是她心里浮荡着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悲哀,为自己,也为慕云。假如她真的其丑无比,慕云还会如现在这般的激动与欣喜吗。真的,瞧,他的幸福、快乐之情溢于言表,他无意于掩饰,也掩饰不住。

    列车突然鸣笛启动,这只是过路站,仅停几分钟而已。列车缓缓的开走了,他们三人也向出站口走去。

    这座城市虽不算小,但因地处西北,较之中东部的城市,显得是荒凉而淳朴。这里的车站好小,也好简单,没有上下电梯,没有长长的地下通道,就那么向前走了不远,过了两道门,就走出了车站。而后,他们乘了一辆出租车。

    宇轩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她和慕云坐在后排。坐上车后,她的身子懒懒的向后半躺着靠在靠背上,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车内其他人也都好安静,借着窗外昏黄的街灯,她注意到,宇轩是困极了,像在闭目打盹,现在应该快凌晨两点了吧,也太难为他了。慕云倒是情绪高涨,精神很好,他想说什么,见此情形,也只得作罢。

    在这寂静而冷清的夜中,车子快速的行驶着,坐在上面晃晃荡荡的,恩雅有些昏昏欲睡。她在靠近左侧的车门坐着,她的手提包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座上搁着,她的右手按压在上面。她在迷迷糊糊的当口,蓦然间,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她。她一惊,睡意全无,她发现是慕云的手盖在了她的右手手背上,并且在试图的用力抓紧,想要握住她。她很是气恼与着急,她猛的很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并顺势的抓起了包。她把包放在身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受了伤,很夸张的戒备的模样。同时,她的身子挺的直直的坐着。她在对他怒目而视。这时,出租车正在漆黑的路段开着。他们在彼此无言的默默对视,却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恩雅感到有些歉然,她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不是吗,慕云有什么错,他们是热恋中的男女啊!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下火车之前,他们有着诉不完的儿女情长,有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恩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再者,车内还有其他的人,她也不便说什么,于是,她又颓然的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她把脸扭向车窗,闭上了眼睛。她的心头掠过阵阵酸楚,她好想哭,却在极力的压抑着。

    现在想想这一天,她觉得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大的心理落差。早上九点多登上列车之时,她是满怀喜悦、兴奋、激动与期待的心情,魂牵梦绕,心之所系大半年之久的那个人终将见到了。然而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之后,她被载着来到这千里之外,却是满心的沮丧、痛心、失落与惆怅。这是这么了?是谁错了?

    怪他们的红娘陈心怡吗,当然不能了,人家在当初早就说过,“先说好的,恩雅,这个刘慕云只是我的远方表哥,我们只在儿时见过,他现在是高矮胖瘦、是黑白丑俊,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怪慕云吗,当然也不能。人家也早就提出彼此互传照片的要求,是她坚持着不肯,她想留些神秘,也想在初见时,能带给彼此更多的惊喜。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那个场面,那一定是浪漫动人极了。

    正所谓的希望越多,失望也就越多。看来,一切只能怪她了。再认真的思索下去,她更加意识到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不是吗?慕云曾问过她是否在意长相,她曾是那样认真的、那样发自肺腑回答,“我认为,人的相貌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有什么要紧?内在的才情,心灵的美好,才弥足珍贵!还有啊,不管人年轻时如何,终究到韶华逝去时,还不都是一样的不堪入目。”

    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好容易,可日后是要打脸的。恩雅不禁心头升起一丝愧悔之意。也许,她和慕云可以重新开始,哦,不,是继续下去。

    出租车大约开了二十分钟之久,停在一个大院门前。他们三人下了车。门两侧岗亭里有士兵在站岗,这是某部队驻军大院。

    恩雅站在门外,有些迟疑。

    “没事的,进去吧,我已打了报告。”慕云开口说。

    宇轩立刻打趣的接口道,“是未婚妻探亲的报告。”

    恩雅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而且滚烫滚烫的,好在有夜色的掩护,没人看的清。

    走进军营,恩雅顿觉肃然,象大多的女孩子一样,她有着深深的军人情结。当初,虽不曾相见,就那么的强烈的痴恋慕云,这也是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吧。

    营区种植有高大的白杨树,一阵风起,树涛阵阵,且有片片落叶飞坠,颇有诗情画意。是秋天了,这是个美丽而烂漫的季节。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她的心情也被渲染的渐觉好转。

    在一个岔道处,宇轩和他们道别分开了。她这才知道,宇轩已经结婚,带有家属,他是要回营区家属区。

    “那我们要去哪儿?”恩雅困惑的问。

    “我的单身宿舍。”慕云很快的说道。

    单身宿舍,应该只有一间房吧,恩雅想着,又立即的问,“那我呢,我住哪儿?”

    “你刚刚不是说我们要去哪儿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分你我呢”慕云反问的说。

    无赖!恩雅生气的一跺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云立刻小声警告道,“动静小一点,这可是部队,又在深夜,咱们可不要惹什么麻烦。”

    恩雅只得噤声不语,老老实实的跟着慕云。他们进了一幢楼房,上楼梯到了三楼。走廊里亮着灯光,两边大约各有五六个房间。他们在一个房门前停下,而后慕云拿出钥匙打开门。开关在门口处,才一进门,慕云马上开了灯。屋内一下子好亮,恩雅惊讶的发现整间屋子拾掇的整洁有序,漂亮舒适,说真的,这真不像一个单身男子的房间。而且还说真的,这样近距离的、清楚的看起来,慕云长相还算不错,只是个头不高,但他身材健壮,单独的看着,并不觉得矮,他男性化十足,军人气质十足,很能让人产生强烈的被保护欲和安全感,很能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温暖的感觉。他真是错在不该带宇轩一块儿的。

    慕云的屋子不大,约有七八平方,门口右侧放有衣架。慕云一边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着,一边说:“怎么样,愿意住在这儿吗”

    挂好衣裳,不等恩雅回答,他又自顾的、径直的向里走去。走到窗前,他拉上了窗帘。这期间,恩雅在打量着房间,靠近门的地方摆有一个长长的黑色皮质沙发,一个茶色玻璃茶几,再往里,靠近窗子是一张床,铺有干净的、蓝色的床单,上边整整齐齐的迭放着被子,床尾几步开外还有一个暗红色的衣柜,衣柜旁有同色的一个书柜。环视了一圈之后,她在想,也许她可以睡在沙发上,这样的想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包丢在了沙发上。

    慕云拉上窗帘后,向她走来,他在她面前停住,上上下下的、仔仔细细的注视了她一番,由衷的道,“ 老实说,你真的是让我喜出望外。我一直的认为,”他照实的、坦白的往下说,“你是很丑,才不敢上传照片。”

    “是吗?”恩雅有些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那么,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再联络?除非,你是很不自信。”

    说完后,恩雅有点自悔矢言。因为,她发现慕云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看来,他是相当骄傲啊!

    “我没有什么不自信。”慕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简单明了的说,“我认为我们很谈的来,我很珍惜这样的缘分,仅此而已。”

    也许,他是对的吧。恩雅轻蹙眉梢,内心有些烦躁。但是,现在的他们并不是很谈的来,他们的恋情也会难逃见光死的厄运吗?

    恩雅不语,慕云无言。明亮的灯光,咫尺的距离,他们的目光久久的纠缠在一起。他们都想要找回那曾经的一些东西来,那曾经的推心置腹、无话不谈,那曾经的心有灵犀、默契十足,那曾经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他们仍在彼此眷恋,他们都愿将这份美好的感情,难得的缘分再续写下去。但他们也看到了彼此的担心与忧虑,苍天会眷顾他们吗?未来会如何?但谁会知道呢?

    他们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是慕云先开了口,“睡吧,恩雅。”他的嗓音低低的,柔柔的。

    洗手间、卫生间,是公用的,出了门,隔一个房间便是。他们很快的洗漱完毕。恩雅的风衣,已脱了下来,挂在了衣架上。她也洗过了脚,换上了慕云准备的拖鞋。可是睡衣,她包里虽是带的有,却不知该怎么换上。她穿着衬衣、长裤,有些无措的坐在了沙发上。

    “还不睡吗”慕云在扫床。

    “我睡沙发。”恩雅说道。

    “不行。”慕云不同意的说,“沙发睡上不舒服,还容易着凉,这张床足够大,我们两人睡得下。”

    “我——”恩雅拉长了声调,很是倔强,“还是要睡沙发!”

    慕云扫好了床,铺好被子,而后,又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他走到她跟前来,把被子放在了沙发上。他的神色不是很好,但语气还算温和。

    “起来去睡吧,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睡值班室。”

    “这不太好吧,还是我睡沙发吧。”恩雅歉然的说。

    “别再争了,有意义吗?”慕云的态度不是很友好。

    恩雅感到很不是滋味。她又错了吗?但她也没说什么,就委屈的、顺从的脱鞋上了床,和衣而卧。慕云关上灯,也睡下了。

    恩雅躺在床上,好半天睡不着,她听到慕云在不断的翻来覆去,他也是难以入眠。沙发睡上一定不好受吧,这让她难过而不安。该不该叫他睡到床上来呢?她尚在犹豫不决,慕云实在是忍耐不住的开口说:“这真是让人睡不惯。”

    “那好吧,你睡过来吧。”恩雅说着,身子向床里边挪去。

    “真的吗”慕云有点受宠若惊。

    他的行动可真谓迅速,他话音刚落,就整个人连带被子一起到了床上。

    虽然他们各盖一个被子,但终究是同床而眠,且是孤男寡女,正直年少,且是寂静无声,夜色迷离,任谁也难免的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慕云的手伸向恩雅,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恩雅没有抗拒。她的双手被他紧紧的攥住,觉得好温暖,好眩晕。接着,他又将之拉至唇边亲吻着。再接着,他萌发出强烈的欲望与冲动,胸膛急速的起伏着,他失去理智的,不能自持的,粗鲁而急躁的去解她胸前的衣扣。她一震,本能的反抗,她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她徒劳的挣扎着,她的衣扣被完全解开了,露出了胸衣。她急了,却手足无措。她不敢喊叫,只是轻轻的啜泣,低低的哀求:“慕云,住手吧!我求你了!”

    暗夜中,这样哀哀无告,楚楚可怜的话语最具穿透力,最具震慑力。慕云先是一呆,霎时间,他浑身如焚的□□登时冷却,他的理智回来了。他放开了恩雅,呼吸仍有些急促。“对不起,恩雅,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

    恩雅没有说什么,她摸索着扣着衣扣。

    他们并排躺着,好久谁都没有出声,然而都是都满腹心事,无从排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慕云再一次的忍不住的抓住了恩雅的手,恩雅一缩,抽了回去,他又上前抓住,用力的,紧紧的。“只是握着手,不可以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恳求的意味。

    如果没有更一步的举动,这也未尝不可,恩雅思忖着,静静的不动,手任由他握着。可是,很快的,她发现她又错了。很快的,慕云不满足于只是握着手,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实在世所罕见。但这一次,他很克制。

    “把衣服脱了吧,穿着睡觉不难受吗?”他先是很关切的、很温柔的开口说。

    见恩雅不做声,他又接着说:“恩雅,虽然在你之前,我谈过有别的女朋友,我们是大学的同学,在一起差不多

    有四年之久,但我从未越雷池半步,不是不敢,不是不能,

    而是不愿,总觉得一直不曾到那种地步。我并不是随便的人。但结识你后,却不知怎么了。还记得第一次通电话,咋听你的声音,就莫名的感到亲切与熟悉,仿佛似曾相识。我相信,三生石上,姻缘早定。更深的接触了解后,你也就更深的植入我的内心。今晚初见你,我不曾感到一丝一毫的生疏,我觉得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他顿了一下,话题一转,又热烈的说,“也许,你认为我很突兀。但我认为两个人情投意合,彼此相悦,最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灵肉结合,水乳交融。这是神圣而美丽的事情。我们何苦压抑自己,折磨自己,顺其自然的、痛快淋漓的宣泄一番又何妨 ”

    “但我更认为能达到发乎情、止乎礼的感情境界,才是最美好、最值得称道的。”恩雅认真的说。

    “既是认定一辈子,一纸婚书,又有什么重要?”慕云不以为然的说。

    “既是认定一辈子,又何必急在一时”恩雅反驳道。

    “真的不可以吗?”慕云单刀直入的问。

    “没有商量的余地。”恩雅斩钉截铁的回答。

    一阵的难言的静寂,而后,慕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我是满腔热情,绝非儿戏。你却很淡定从容,好像满不在乎,既是这样,你安心的睡吧。我不会再强求你什么了。”慕云简单明了的说完,就侧过身子,背对着她。

    你太蛮横无理了!太性情暴躁了!太不近人情了!恩雅在心中狂喊,可是喉头哽咽,什么也说不出。她闭上了眼睛,一任泪水长流,濡湿了头发,濡湿了被头与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