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袍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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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让众人大惊失色，此刻所有人都筋疲力竭，没有再战之力，如果这个人想下黑手，恐怕他们都要和地上这些尸体埋葬在一起了。
弗瑞握紧魔杖，谨慎的盯着来人说到：“人类？法师？”
“没错，很明显不是吗？”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海滩上，似乎是两块石头在摩擦，让众人更感觉到压力巨大。
“这只鱼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成了白痴你也要救他？这些鱼人是不是你搞得鬼？”隆巴顿尽管身受重伤，但依然不改自己的火爆脾气。
卡洛斯手提战锤也走到了三人身边站定。
黑袍人面对隆巴顿的问话沉默着不开口。
“杀人者偿命。这只鱼人必须死。”卡洛斯目光坚定，丝毫不畏惧似乎已经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对手。
黑袍人还是没有说话，但兜帽轻轻转动，似乎是把目光停留在了约翰逊身上。
感受着对方的目光，约翰逊也不甘示弱，“海角城勇士们的鲜血不能白留。”
“那你呢？巫师先生？”似乎是出于对弗瑞的实力认可，黑袍人开口了。这个黑袍人没有明说，但众人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态度。
不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屑于和他们交谈。
“为什么你要这么重视这个鱼人？身为人类法师，你本来应该站出来保护人类的生存空间，却一再放任这些异类。虽然我不认识这只鱼人，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对同族的维护。而你却对人类的死伤无动于衷，现在又为了这个鱼人站出来，为什么？”弗瑞的魔杖依然指着对方，说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对方冷酷无情，不肯为同族出头，那更不应该前来索要这个没有价值鱼人领袖。除非他有办法恢复这个鱼人受创的灵魂，但弗瑞知道这有多难，又或者说这个鱼人领袖其实还有别的价值？
这是一个利益为先，冷漠无情的人类法师？但他明明有能力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抢走鱼人的。这个突然出现的法师身上充满着矛盾，让弗瑞无比的好奇。
“这个鱼人叫做葛米尔。”黑袍人没有回答弗瑞的问题，而是开口用沙哑的嗓音讲述了葛米尔的故事。
这个叫做葛米尔的鱼人出生于深海鱼人的部落，拥有非凡的祭祀天赋，原本他应该成为部族之中地位超然受人尊敬的海洋祭祀，但由于高人一等的智慧，让他对部族中献祭同胞给海洋主宰的行为深恶痛绝，他认为这是在断送种族的未来，是苟延残喘的生存方式。于是他开始了抗争，但很不幸，力量弱小的他非但抗衡不了主宰的力量，就连同族的镇压都无法抵抗，最终被放逐出族群，勒令他永世不得回归深海领域。
被放逐的鱼人智者无奈之下只得在近海区域游荡，却见识了近海鱼人更加悲惨的生活。被巨兽猎杀，被海盗劫掠，甚至沦为一些岛民的食物。于是建立近海鱼人氏族带领鱼人寻找新的栖息地的梦想萌发了。近海鱼人是愚昧的，没有传承，没有力量，除了少数群落诞生了术士以外，这群可怜虫甚至不敢对普通人的大型船只动手。苦思冥想的葛米尔在偶然的机会下接触了魔法，当他了解了法师的世界后，开始认定魔法是带领鱼人走向文明的指明灯。于是，葛米尔开始对能接触到的鱼人进行魔法教育，试图开启近海鱼人的智慧，让他们不在四处游荡。同时，也挑选了海角城附近的这个天然适合鱼人的栖息地作为氏族建立的根基。
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海域中礁石众多，吃水线非常浅，大型船只无法通行，而作为邻居的海角城更是力量薄弱的一塌糊涂。
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专门给鱼人准备的礼物。于是，后面的事情就发生了。
带领着自己三个苦苦寻觅了数年的学徒在这里扎下根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葛米尔很少有机会能在这里待着，他必须不断地去收拢散落各地的鱼人，将他们聚集在这片地域，以便建立一个足够大的氏族来开启文明的传承。
故事的最后不用再多说了，眼前的一切就是故事的终章。
“葛米尔是一个有梦想的鱼人。”黑袍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全篇的结尾。
“有梦想难道就是我要放过他的理由吗？”弗瑞耐心的听完整个故事，却根本没有找到足够的理由来放过葛米尔。
“这个没有脑袋的家伙，他的梦想是当一个药剂学大师。那边倒下的士兵，他的梦想是拥有一搜自己的渔船，那些被鱼人抓住吃掉的渔民，他们的梦想是海浪退朝的时候能满载而归，给家人带去丰盛的晚餐。请问这些人的梦想破灭时，你为什么不出现，告诉那些鱼人他们是有梦想的人，他们理应活下去，继续自己的梦想？”
“可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梦想也没有打动我，或者说，他们的梦想仅仅是梦想，但他们却没有为梦想付出一切的胆量和能力。他们并不值得我这么做。”
“可他们是人类？是你的同族！”弗瑞出离的愤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轻描淡写的黑袍人咆哮道。手中的魔杖冒出一团团电光，似乎下一秒魔咒就会从中喷涌出来。
“是啊，他是鱼人没错，身为人类自然要维护人类的利益，可你是一个巫师，我要不要维护法师的利益呢？”黑袍人讥笑道。
“你可以试试！”弗瑞毫不示弱，身边的人也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黑袍人对弗瑞等人的动作熟视无睹，嗤笑这说：“人类和鱼人，法师和巫师，城邦与不同的城邦，梦想与不同的梦想，依照不同的划分方法，选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哪一个，然后大义炳然的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正确的，是正义的。全是自欺欺人的遮掩。如果你真的那么关心这些人类，为什么不把你的【鲸王号角】拿出来，而是让这些你口中的人类拿起武器和敌人拼杀。还不是因为你想让他们变成一只军队？还不是你想让他们去劫掠鱼人的财富？在你决定让他们去厮杀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想他们是人类？你怎么不去想他们的梦想？说到底，你所承认的只是这个城镇，而不是他们这些人，只要是能让整个城镇按照你们的意愿发展下去，你根本不在乎他们中会有那些人会死去，也根本不会站出来维护他们的生命。现在，你对我的答案满意吗？巫师先生？”
弗瑞的大脑一阵混乱。虽然不想承认，但黑袍人的理论还是让自己无话可说。自己所重视的，的确只是这个城镇的发展，至于某个人的生命和意愿，弗瑞根本不曾去了解和关心。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二十一年，却在自己父母离开后从未真正的与任何人相知相识，永远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距离在接触，哪怕自己的杂货铺每天要来很多客人，可现在让他回忆却叫不上任何人的名字。反而是才接触不就得卡洛斯斯莱恩让他印象深刻，可以称之为朋友。
原来自己在意的只是这个城镇，而不是这些人，这么说，身为人类，眼前这个黑袍人在意的也只是人类这个整体，而不是某个人。一个边陲小城镇，连城邦都算不上的地方闹了鱼人灾害，对于人类这个群体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又有什么理由来站出来呢？
而对于这个鱼人的重视，自己不也在斯莱恩牺牲后愤然使出了从不动用的【诅咒术】吗？不是不用，只看值不值得而已。不管这些人类死伤了多少，他都不会为了他们打破自己的原则，而斯莱恩却可以。说到底，自己的愤怒，自己的仇恨，自己的一切情绪也都是因为斯莱恩是自己了解的，有过接触的并且承认的朋友。
黑袍人刚才对自己讲述的那些关于葛米尔的故事，也不是在让自己为了葛米尔的梦想感动而放过他，而是要告诉自己，葛米尔对于他，就如同斯莱恩对于自己一样，是一个相识相知，并且被承认的一个人，这种承认无关种族，无关任何事情，只因自己了解对方，并且被他的某些事情感动了。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原来这个法师的所做所谓一点都不矛盾，反而清晰的可怕。
看到弗瑞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黑袍人知道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继续道：“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你还想用那些可笑的理由来阻止我带走葛米尔吗？”
“不，我不会再用那些理由，你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弗瑞凝视本应该是黑袍人眼睛的位置。
“这个鱼人必须死，因为他杀了我的承认的朋友。”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黑袍人拍着手开口，声音嘶哑但却清晰的表达了心情的愉悦：“终于到这一步了，既然你是为了替朋友报仇而要杀葛米尔，那如果你的朋友没有死，我是不是就可以带走葛米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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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让众人大惊失色，此刻所有人都筋疲力竭，没有再战之力，如果这个人想下黑手，恐怕他们都要和地上这些尸体埋葬在一起了。
弗瑞握紧魔杖，谨慎的盯着来人说到：“人类？法师？”
“没错，很明显不是吗？”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海滩上，似乎是两块石头在摩擦，让众人更感觉到压力巨大。
“这只鱼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成了白痴你也要救他？这些鱼人是不是你搞得鬼？”隆巴顿尽管身受重伤，但依然不改自己的火爆脾气。
卡洛斯手提战锤也走到了三人身边站定。
黑袍人面对隆巴顿的问话沉默着不开口。
“杀人者偿命。这只鱼人必须死。”卡洛斯目光坚定，丝毫不畏惧似乎已经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对手。
黑袍人还是没有说话，但兜帽轻轻转动，似乎是把目光停留在了约翰逊身上。
感受着对方的目光，约翰逊也不甘示弱，“海角城勇士们的鲜血不能白留。”
“那你呢？巫师先生？”似乎是出于对弗瑞的实力认可，黑袍人开口了。这个黑袍人没有明说，但众人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态度。
不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屑于和他们交谈。
“为什么你要这么重视这个鱼人？身为人类法师，你本来应该站出来保护人类的生存空间，却一再放任这些异类。虽然我不认识这只鱼人，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对同族的维护。而你却对人类的死伤无动于衷，现在又为了这个鱼人站出来，为什么？”弗瑞的魔杖依然指着对方，说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对方冷酷无情，不肯为同族出头，那更不应该前来索要这个没有价值鱼人领袖。除非他有办法恢复这个鱼人受创的灵魂，但弗瑞知道这有多难，又或者说这个鱼人领袖其实还有别的价值？
这是一个利益为先，冷漠无情的人类法师？但他明明有能力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抢走鱼人的。这个突然出现的法师身上充满着矛盾，让弗瑞无比的好奇。
“这个鱼人叫做葛米尔。”黑袍人没有回答弗瑞的问题，而是开口用沙哑的嗓音讲述了葛米尔的故事。
这个叫做葛米尔的鱼人出生于深海鱼人的部落，拥有非凡的祭祀天赋，原本他应该成为部族之中地位超然受人尊敬的海洋祭祀，但由于高人一等的智慧，让他对部族中献祭同胞给海洋主宰的行为深恶痛绝，他认为这是在断送种族的未来，是苟延残喘的生存方式。于是他开始了抗争，但很不幸，力量弱小的他非但抗衡不了主宰的力量，就连同族的镇压都无法抵抗，最终被放逐出族群，勒令他永世不得回归深海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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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有脑袋的家伙，他的梦想是当一个药剂学大师。那边倒下的士兵，他的梦想是拥有一搜自己的渔船，那些被鱼人抓住吃掉的渔民，他们的梦想是海浪退朝的时候能满载而归，给家人带去丰盛的晚餐。请问这些人的梦想破灭时，你为什么不出现，告诉那些鱼人他们是有梦想的人，他们理应活下去，继续自己的梦想？”
“可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梦想也没有打动我，或者说，他们的梦想仅仅是梦想，但他们却没有为梦想付出一切的胆量和能力。他们并不值得我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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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试试！”弗瑞毫不示弱，身边的人也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黑袍人对弗瑞等人的动作熟视无睹，嗤笑这说：“人类和鱼人，法师和巫师，城邦与不同的城邦，梦想与不同的梦想，依照不同的划分方法，选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哪一个，然后大义炳然的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正确的，是正义的。全是自欺欺人的遮掩。如果你真的那么关心这些人类，为什么不把你的【鲸王号角】拿出来，而是让这些你口中的人类拿起武器和敌人拼杀。还不是因为你想让他们变成一只军队？还不是你想让他们去劫掠鱼人的财富？在你决定让他们去厮杀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想他们是人类？你怎么不去想他们的梦想？说到底，你所承认的只是这个城镇，而不是他们这些人，只要是能让整个城镇按照你们的意愿发展下去，你根本不在乎他们中会有那些人会死去，也根本不会站出来维护他们的生命。现在，你对我的答案满意吗？巫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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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在意的只是这个城镇，而不是这些人，这么说，身为人类，眼前这个黑袍人在意的也只是人类这个整体，而不是某个人。一个边陲小城镇，连城邦都算不上的地方闹了鱼人灾害，对于人类这个群体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又有什么理由来站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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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刚才对自己讲述的那些关于葛米尔的故事，也不是在让自己为了葛米尔的梦想感动而放过他，而是要告诉自己，葛米尔对于他，就如同斯莱恩对于自己一样，是一个相识相知，并且被承认的一个人，这种承认无关种族，无关任何事情，只因自己了解对方，并且被他的某些事情感动了。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原来这个法师的所做所谓一点都不矛盾，反而清晰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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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再用那些理由，你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弗瑞凝视本应该是黑袍人眼睛的位置。
“这个鱼人必须死，因为他杀了我的承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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