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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解约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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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姐,好久不见!”星云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冲上来给她一个熊抱,“真是,约你真是太困难了!要不是我掐着日子,估计今天也逮不着你。”

    贺韵告诉过星云,她快跟紫竹解约了。星云这几天天天给她打电话,就想陪她出来。

    “其实今天也不用麻烦你跑这一趟,就是解个约,没什么大事。”贺韵摸了摸星云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自从她在紫竹直播以后,几乎过上了家里蹲的日子。好友相继疏远,她似乎也没有维持友情的心思,就一心过着鼹鼠生活。

    星云是为数不多跟她有联系的人。每次都是她来主动找贺韵,一起约着喝茶逛街,把她从家里拽出来晒晒太阳。从认识星云的时候,她就一直都这么有活力,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可能是因为星云的影响,这两年贺韵也变得健谈了不少,也开始主动去约她去玩了。

    “那怎么能行,解约这么重要的事!万一有人欺负你,我还可以给你撑场子不是?”星云掐着腰,一派豪言壮语,但是配上娃娃脸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只是可爱的想让人掐一把。

    “那我可就靠你了。”贺韵从心所欲的捏了一把星云的脸蛋。这么可爱的姑娘,她是真的当做妹妹疼。

    不过虽然星云可爱,但是她说的可不是空口无凭。星云玩止戈也非常厉害,虽然刚20出头,但是已经打进国内前50了。再加上她有两个世界排上名号的哥哥,就按基因看,她也不会有多差。

    两人见面的地点就在紫竹大楼前。这里是有名的办公+商业街,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紫竹把公司位置选在这里,除了人流量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不远处,长夜广场中巨大的LED屏幕——长夜之窗。

    它由四块屏幕组成,360°全方位都能看到播出的内容,再加上几乎有20层楼那么高的支架,就算相距很远也能看个一二。

    不管是美妆、科技产品还是豪车、游戏都盯准了长夜。它每年的广告位,都是各大公司争相抢夺的对象,即使广告费到了天价,也会为之打的头破血流。

    紫竹TV这些年一直都花大力在竞争,终于在今年得到了名额。现在那四面巨大的屏幕就放映着他们精心准备的视频。这么近距离就能欣赏到成果,估计下到员工,上到经理,没有一个不舒心的。

    “言姐!”星云突然抓住了贺韵的手,兴奋道,“你看紫竹的广告!他们下期《急速竞飙》请到了皇帝和皇后诶!”她抓着贺韵的手摇晃,“那可是皇帝皇后啊……国内止戈的大神啊!”

    LED上广告正在重复播出嘉宾:

    皇帝——迟尉

    2051年止戈美洲杯公开赛冠军

    2051年止戈澳洲杯公开赛冠军

    2050年皇帝头衔获得者,蝉联三届

    皇后——张百心

    2050年皇后头衔获得者,蝉联三届

    2050年四神争夺赛之玄武头衔获得者,蝉联三届

    ……

    贺韵突然看到老熟人出现在那么高的位置上,有点惊奇,又有点不自在。这么多年,她虽然淡出了职业圈,但是还依旧关注着各类新闻。

    她知道迟尉取得的成绩,也知道张百心是国内女玩家第一人,甚至她还关注一些退役的选手,知道他们大部分都做了主播,小部分去做了教练。还有那些曾经和她是对手的人,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知名的止戈选手。

    贺韵都关注着。

    可是她现在看到这巨大的广告,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真实。那些报道中写着的荣誉,他们在照片中拿到手的奖杯,都是真的。不是谁说一句“获奖了”,就能让时间暂停,让那些发生过的事变成一纸新闻,飘忽的从她耳边飞过。

    原来他们真的站在了独一无二的位置上。

    只剩她一个人还在原地……自欺欺人。

    贺韵有些恍惚,周围的人和声音似乎也扭曲了,让她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脑中的记忆。这到底是五年前,还是……

    “今天晚上7点直播!言姐,我们能不能赶得上啊!”

    那些如妖魔鬼怪一般的扭曲空间一下子被星云打破,贺韵眨了眨眼,低头去看小姑娘兴奋的眼睛,缓缓说:“肯定能,我这边很快就结束。”

    昨天已经跟Jason约定好时间,贺韵提前十分钟在会议室等他。会议室跟紫竹TV的名字相符,四处用紫竹点缀。听说Jason成立直播平台的时候,就用爱女名字作为平台名字,整个公司似乎都跟林紫竹有些关系,不用听小道消息,都知道这父女两个的关系肯定很好。

    “小贺。”Jason人到中年,依旧风度翩翩,只是很忙的样子,感觉走路都带着风。

    贺韵起身跟他握手:“您这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我的事,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一般来说,主播进行签约或者解约,都是人事部直接负责的,除非那种家喻户晓的大V,才能得到跟老总见一面的待遇,其他人顶多也就是跟人事主管谈。本来像贺韵这样的小主播,跟Jason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当年贺韵当年是被Jason签的,合同也是Jason负责,所以这次才要约见老板。

    Jason手中拿着贺韵的资料仔细看,那上面写着这么多年贺韵给平台带来的收益,还有对她的评估——这个人有没有价值,要不要让她留下。

    他扫过数据,从收益上来说,贺韵并没有给平台带来特别高的收益,但是她粉丝中有几个人舍得花钱,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会刷大量礼物。还有贺韵自己演出费,加上不用给她底薪工资,这么算下来,居然还让平台小赚一笔。

    Jason拿着去年前的合同,上面写着:

    贺韵五年内以真实名称和身份在平台进行直播,其中所收到的礼物和代言费、参加节目的演出费,皆为紫竹所有。

    这是霸王条款。Jason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贺韵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合同。

    当时贺韵还在打止戈的职业赛,是紫竹的签约选手,但是在参与四神赛决赛的时候,突然退赛了。这要赔偿一笔违约金。这些钱对于当时的贺韵来说是巨款,她没钱付,于是就签了这个霸王条约。

    Jason想不太起来当时的细节,时间过去太久,他快淡忘贺韵这个人了。只是记忆中有一点点关于对贺韵的印象,就是当时她是争夺皇后头衔呼声很高的选手,似乎是叫……小皇后?

    他也是看中贺韵的潜力,才选择签她。结果并没达到预期的目标。

    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说,不再续签比较好。贺韵的未来价值似乎比较低,即使给予优待和资源,也不知道能否盈利。

    不过一个小人物,他并不会在意,只是他这么多年浸染商场,看多了人性,习惯了温和待人,春风化雨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Jason微笑:“你有什么想法?还想续约吗?”

    “如果续约的话,这是合同。”他将早就打印好的合同拿出来。

    贺韵没接过来看,很抱歉的笑了笑,“我不打算再续约了。这些年真的很感谢紫竹平台。还有,我要向您道歉。其实当时我违约,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不用背巨额的违约金,我应该好好工作,多替公司赚点钱。”

    “可是当年还不成熟,总觉得自己的那点底线才是最重要的,辜负了您的好意。实在是对不起。”

    Jason摇摇头,笑道:“现在最珍贵的也就剩那一点底线了。”他跟贺韵并不熟悉,忌讳交浅言深,不过贺韵诚恳的样子还是有些打动他,“如果以后有了新的想法,欢迎你来紫竹。”

    “好。”贺韵知道,这就算解约结束了,她站起身,还是控制不住,露出如释负重的笑容,“这么多年真的很感谢您,祝您一切顺利。”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贺韵感觉身体都变得轻盈,被套上多年的枷锁终于打开,空气似乎都清透了许多,视野也更加明亮了。

    星云就在不远处的休息区等她,还没等贺韵走过去,她已经跑了过来:“你们这么快就谈完了?”她以为要到下午才能结束,结果现在刚刚过12点。

    “嗯。没什么要说的。我又没什么人气,Jason怕是不想留我。”

    “嘿嘿,那他是不知道你多厉害!言姐……”星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以后还打职业吗?”以前如果说到职业比赛,贺韵虽然没表示,总是无所谓的看着他们讨论,但是星云觉得她不太愿意提,后来就没人再说了。

    星云也不追问,只是捏着自己的裙子边,揉揉揉。

    贺韵快被她纠结的摸样逗笑了,把裙角给她拽出来,“可别折腾你这么漂亮的衣服了。”她拍拍星云的头,笑道,“打,等下次四神赛的时候我就去报名。到时候还希望我们小星云手下留情啊!”

    “太棒了!”星云都没听贺韵说什么,只听她说完“打”,就马上抱住她的腰,“言姐你终于打比赛了,你不知道我哥总跟我墨迹让我劝你回归,可烦了!哎不说他了,等我会们吃点啥去呀,今天我请客言姐你随便点……”

    小姑娘的笑声传的有点远,不过和紫云TV办公室的声音中和起来,倒也不觉得突兀。林紫竹看着两个人的身影,随口一问,“那是谁?”

    “之前一个主播,今天来解约的。”Jason收拾好资料,跟林紫竹一起往餐厅走,他们父女两个关系是真的好,如果都在公司上班的话,是一定会在一起吃午饭的。

    “哦。”林紫竹不甚在意,转而问讨好的拉着Jason的胳膊,“爸!今天晚上《急速竞飙》的前排票您给我留好了吗?”她撒起娇来非常熟练,声音一波三折,简直可以缠人三圈。

    Jason笑道,“你可是紫竹的总经理,难道你去了工作人员还能不让你进?”

    “不是我,是秋水,她有几个朋友想来看张百心和迟尉,六七个人非得占前排。本来有迟尉的节目,门票就被炒到很贵了,不好往前排带人。但是她求我好几次了,我就答应了。”

    秋水,全名是秋水明镜,是紫竹TV一个非常有名的止戈主播,除了人美声甜以外,最重要的是她玩止戈玩的真好,才玩了一年多,就已经打到了国内前30,比星云还厉害。

    已经有不少人在传,可能过不了多久,国内的皇后头衔就要易主了。

    秋水的粉丝很多,人气也很高,算是紫竹的台柱之一。林紫竹也不太好拂她面子,偶尔答应一次也没什么。

    “她啊。”Jason点点头,“放心吧,早就给你留好了。要是不行,咱就把第一排前面再加一排椅子,手动VIP一下。”

    中午就是紫竹公司人最杂的时候,几乎整栋大楼的员工都要下楼吃饭,人非常多。光是食堂,紫竹就用了整整一层。食堂的装修也很漂亮,虽然是标准的一桌四座,但是桌子和椅子都设计的很高档,看起来有点像咖啡厅,反而不太像大众餐厅。

    “之前就听说紫竹大厦的伙食做的不错,不然今天我们就在这吃?”贺韵提议。她不忌口,随便怎么吃都行。

    “嘿嘿,言姐你太贤惠了,还帮我省钱。”

    两个人拿着餐盘四处转,食堂的菜式太多了,真是名不虚传。湘菜、沪菜、广东菜,西式、中式、泰式,俩人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吃什么好,只觉得哪道都非常诱人,光是选菜就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等到落座的时候,她俩都饥肠辘辘了,感觉拿的这些都能吃掉。

    两人吃饭都没有说话的习惯,只是闷头吃。偶尔说一句,这个不错,那个好吃。贺韵夹了一筷子鱼香茄条,还没吃到嘴里,身边的空位突然有人放下一个托盘,上面也是午餐,看起来就要坐在她旁边。

    贺韵第一反应是紫竹人太多,坐满了,有人要拼桌,不过随便扫一眼,就看到大堂中还有不少空桌。她刚想抬头看看是谁,那边星云已经小声的惊呼:

    “皇后!天哪!皇帝也来了!”

    张百心看着星云俏皮的眨眨眼:“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尉迟只是对星云点点头,只是眼神扫过来就让星云感到了压力。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吧,星云默默的低头吃饭。迟尉并没有说什么,可光是他坐在那里,就有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人很难不注意。

    贺韵抬起头,看着两人驾轻就熟的入座,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种情况!

    张百心倒是先开口:“贺韵,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