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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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福寺的玄奘法师不仅佛法高深，还有得一手传自菩萨赐予的好厨艺（菩萨：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做），这个说法从僧人间流传到了香客中，又得到了僧人们的证实，不禁让香客们纷纷惊叹，对玄奘法师更是尊崇。
由此带来的改变，除了有人愿砸钱品尝玄奘法师亲手做的美食外，那些佛牌啊，驱邪香包啊啥的也卖得更好了，更不用提玄奘法师亲手所写的佛经，甚至被香客当做贵重礼物，送给了上司。
就连圣人也有所听闻玄奘的名声，当他得知玄奘是陈光蕊之子时，更是大感兴趣。
恰好，圣人当前正有一难事左右为难，需得一高僧，而这玄奘出现得时机如此之好，简直是最适合的选择！
于是没多久，玄奘便被一道圣旨叫进了宫中。
因着不得直视圣言，玄奘微微垂眸，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且威严的声音：“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儿玄奘否？”
玄奘：“臣正是。”
殿内又是一阵沉默，玄奘心中正揣摩着这位历史上颇负盛名的千古一帝把他叫到宫内到底是在计划着什么时，就听到圣人再次开口：“不错。听闻你自幼为僧，出得娘胎便持斋受戒，且不爱荣华，一心只喜修持寂灭，德行既高，又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
玄奘：“？？？”
他直接就被唐皇这一顿花式夸奖给夸懵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理智，玄奘真的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这位圣人，问他一句，您确定没改奏折改得脑袋发昏吗？
确定这说的是我玄奘？？
还没等玄奘反应过来，就听到圣人又是几个大饼砸了下来，“朕便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由你主持这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水陆大会？
玄奘回过神来，他想着最近这段时日听到的传闻，的确有说圣人欲召集天下高僧举办个超度冥府孤魂的“水陆大会”，身为僧人，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盛会，只是从未想过最后这主持者身份会从天而降落到自己身上。
虽然对此感到意外，然而玄奘却想也不想地跪拜领旨，接下了这主持身份。
“臣，领旨。”
等到玄奘领着圣人所赐的五彩织金袈裟和毗卢帽回到洪福寺后，得知此事的法明师父用手轻轻抚摸着御赐之物，指尖颤抖着，最后抬头看向自己的徒儿，万分欣慰。
“既担此重任，须得竭尽全力将它做好。”
玄奘微微一笑，“自然。”
虽然说玄奘现在居住在洪福寺，还是“水陆大会”的主持人，但负责举办大会的却不是洪福寺，而是在化生寺。所以玄奘接旨后，只在洪福寺待了一会，便赶往了化生寺内，领着一千二百名大小名僧做着大会的准备。
万幸的是，毕竟上辈子的玄奘对于组织人手这种事情还是颇有些经验的，所以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很快上手，将这些僧人分成了上中下三堂，又弄出了大会流程，包括歌舞音乐之类的。
再一次的，玄奘感叹自己是个僧人，不用担心秃头这种问题。
等到了九月初三这天，万里无云，“水陆大会”正式开启。
这是一场极为盛大的佛法大会。
只见那长幡从高大幢竿垂落，随着清风飘舞，金色佛像璀璨生辉，而那悬在顶端的伞盖同样闪着炫目光彩。被摆放好的檀香升起袅袅青烟，瓜果酥糖堆满着彩案，伴随着悠长祥和的诵经声在上空盘旋着，让人闻之心神安宁。
而那居于最顶端的僧人盘膝而坐，俊秀面容上带着淡淡微笑，在灿烂日光下竟似佛光生辉，仿若佛祖下凡！
看到这一幕的圣人大大很满意，尤其是在听着玄奘献上的济孤榜文后，就更加满意了，大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既然说了这大会是七七四十九天，那么自然是不可能一天就结束了的。
所以每天玄奘都必须带着僧人们早起诵经，念满一整天。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不过玄奘在接下时便早已有心理准备。他一边念的口干舌燥，面上还要保持营业性微笑，一边心中却在想着，等到他主持完这大会，想必小金库应该又可以升级了。
为了小金库，玄奘干得很是兢兢业业。
大概是对大会很满意，对玄奘的卖力度也很满意，没过几天，正带着僧人们诵经的玄奘便又接到了圣人大大的召唤，再次被赐予了宝物，还被要求穿上给圣人看。
只不过是套件袈裟罢了，反正也不是让他在众人面前裸着，所以玄奘十分干脆地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将圣人赐予的袈裟打开。
打开的瞬间，玄奘因为眼前骤然绽开的光芒眯了眯眼，暗自咂舌。
不得不说，这一回唐皇赐予的袈裟和锡杖，是真的很有档次，完爆玄奘见过的所有袈裟和锡杖。
袈裟入手触感冰滑，闪烁着艳艳辉光，层层金线穿着明珠上下绣成几排，四角还镶嵌着发着辉光的圆润珠子，攒顶间还有一颗祖母绿宝石，玄奘将它披在身上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顶着寻常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再看那锡杖，也不似凡物。
等到玄奘披着袈裟，戴着毗卢帽，握着锡杖站在台阶前时，众人皆是感叹，只觉不愧是圣人所选高僧，穿着这些宝物仿若真佛下凡。
圣人大大明显也极为兴奋，又花式夸奖了一番玄奘，并且嘱咐他在接下来的大会里好好诵经后，不仅带着百官送他出朝门，甚至还赐了两队仪从一路从大街护送到寺里。
就算是玄奘，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招摇，到处都是争着看他夸他的人，纷纷扬扬的花儿落在了他的肩上，身上，带来浓浓香味。
咳，不过，这种感觉的确挺不错的。
玄奘朝这些人微笑回应，只是在看到某些激动过头了的小姐朝他扔头饰的时候，笑容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
这玩意砸头上实在有点儿疼啊。
七日过后，自是又一轮正会开始，除唐皇率领文武百官及后妃国戚到来外，全城无论大小尊卑皆赶来寺中听讲。
坐在顶端的玄奘只微微垂眸看向下方，入目皆是人头，人数称得上恐怖，而这些人都抬着脑袋，眼睛盯着他，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只怕就要出丑了，不过玄奘却是适应良好，无论是《受生度亡经》，还是《安|邦天宝篆》，亦或是《劝修功卷》，都信手拈来。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玄奘一边念着经，一边也在注意着台下众人的情况，结果就看到人群中有两个和尚反而往前挤着，而且走在前面那人眼神明显看着自己。
玄奘：“？”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他嘴里却没有停，然而等到那和尚走到近前时，却拍着宝台，抬高声音，厉声打断了他：“那和尚，你只会说这‘小乘教法’，可知‘大乘’？”
砸场子？
这是玄奘的第一反应，他微微挑眉，停下诵经，注视着落魄和尚，没有说话。
而底下那些原本正听得入迷的人们遭遇到这大会中断的事情后，先是愣神了下，然后那潜藏于每个人心中的八卦天性让他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看热闹的念头占了上风。
只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其中认识玄奘的，尤其是法明师父，则眉头微蹙，心生担忧，他正要推着人群挤上前，质问那和尚为何捣乱，就听到了玄奘的声音。
“你说‘大乘’？”
这句话直接让所有人的目光凝在了玄奘身上，就见这位俊秀不凡的年轻僧人脸色不变，反而极为淡定地问了这么一句，好似并未因这邋遢和尚的捣乱而生怒。
和尚：“自然，你那‘小乘’不过是渡己罢了，而那‘大乘’却可渡众生。”
“不巧，”玄奘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贫道对这‘大乘’倒是略知一二，不知你想听哪些？”
和尚：“……”
玄奘很确定，自己从那和尚眼中看出了丝意外，玄奘面上淡定，心中呵呵。
不就是砸场子吗，这经验我熟。
就如玄奘所想那般，这和尚砸场子的心十分坚定，就算玄奘如此回答，他依旧没有放弃，反而继续开口挑衅了下去，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玄奘一一回答了出来，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拥有众多粉丝的和尚，不管他心里是有不爽，面上却是带着淡淡微笑的，逼格十足。
可能是因为事情没有如自己预料一般发展，和尚终于没有再问下去，玄奘也了停下，好整以暇地等着这和尚接下来的反应。
就见那和尚紧紧盯着玄奘，沉默几秒，才迟疑着道：“这些你都是从何得知而来？”
玄奘双掌合十，淡定道：“除贫道参悟所得外，还有梦中菩萨教习于我。”
这话一出口，玄奘发现那和尚表情扭曲了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玄奘：“？？”
洪福寺的玄奘法师不仅佛法高深，还有得一手传自菩萨赐予的好厨艺（菩萨：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做），这个说法从僧人间流传到了香客中，又得到了僧人们的证实，不禁让香客们纷纷惊叹，对玄奘法师更是尊崇。
由此带来的改变，除了有人愿砸钱品尝玄奘法师亲手做的美食外，那些佛牌啊，驱邪香包啊啥的也卖得更好了，更不用提玄奘法师亲手所写的佛经，甚至被香客当做贵重礼物，送给了上司。
就连圣人也有所听闻玄奘的名声，当他得知玄奘是陈光蕊之子时，更是大感兴趣。
恰好，圣人当前正有一难事左右为难，需得一高僧，而这玄奘出现得时机如此之好，简直是最适合的选择！
于是没多久，玄奘便被一道圣旨叫进了宫中。
因着不得直视圣言，玄奘微微垂眸，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且威严的声音：“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儿玄奘否？”
玄奘：“臣正是。”
殿内又是一阵沉默，玄奘心中正揣摩着这位历史上颇负盛名的千古一帝把他叫到宫内到底是在计划着什么时，就听到圣人再次开口：“不错。听闻你自幼为僧，出得娘胎便持斋受戒，且不爱荣华，一心只喜修持寂灭，德行既高，又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
玄奘：“？？？”
他直接就被唐皇这一顿花式夸奖给夸懵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理智，玄奘真的会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这位圣人，问他一句，您确定没改奏折改得脑袋发昏吗？
确定这说的是我玄奘？？
还没等玄奘反应过来，就听到圣人又是几个大饼砸了下来，“朕便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由你主持这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水陆大会？
玄奘回过神来，他想着最近这段时日听到的传闻，的确有说圣人欲召集天下高僧举办个超度冥府孤魂的“水陆大会”，身为僧人，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盛会，只是从未想过最后这主持者身份会从天而降落到自己身上。
虽然对此感到意外，然而玄奘却想也不想地跪拜领旨，接下了这主持身份。
“臣，领旨。”
等到玄奘领着圣人所赐的五彩织金袈裟和毗卢帽回到洪福寺后，得知此事的法明师父用手轻轻抚摸着御赐之物，指尖颤抖着，最后抬头看向自己的徒儿，万分欣慰。
“既担此重任，须得竭尽全力将它做好。”
玄奘微微一笑，“自然。”
虽然说玄奘现在居住在洪福寺，还是“水陆大会”的主持人，但负责举办大会的却不是洪福寺，而是在化生寺。所以玄奘接旨后，只在洪福寺待了一会，便赶往了化生寺内，领着一千二百名大小名僧做着大会的准备。
万幸的是，毕竟上辈子的玄奘对于组织人手这种事情还是颇有些经验的，所以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很快上手，将这些僧人分成了上中下三堂，又弄出了大会流程，包括歌舞音乐之类的。
再一次的，玄奘感叹自己是个僧人，不用担心秃头这种问题。
等到了九月初三这天，万里无云，“水陆大会”正式开启。
这是一场极为盛大的佛法大会。
只见那长幡从高大幢竿垂落，随着清风飘舞，金色佛像璀璨生辉，而那悬在顶端的伞盖同样闪着炫目光彩。被摆放好的檀香升起袅袅青烟，瓜果酥糖堆满着彩案，伴随着悠长祥和的诵经声在上空盘旋着，让人闻之心神安宁。
而那居于最顶端的僧人盘膝而坐，俊秀面容上带着淡淡微笑，在灿烂日光下竟似佛光生辉，仿若佛祖下凡！
看到这一幕的圣人大大很满意，尤其是在听着玄奘献上的济孤榜文后，就更加满意了，大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既然说了这大会是七七四十九天，那么自然是不可能一天就结束了的。
所以每天玄奘都必须带着僧人们早起诵经，念满一整天。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不过玄奘在接下时便早已有心理准备。他一边念的口干舌燥，面上还要保持营业性微笑，一边心中却在想着，等到他主持完这大会，想必小金库应该又可以升级了。
为了小金库，玄奘干得很是兢兢业业。
大概是对大会很满意，对玄奘的卖力度也很满意，没过几天，正带着僧人们诵经的玄奘便又接到了圣人大大的召唤，再次被赐予了宝物，还被要求穿上给圣人看。
只不过是套件袈裟罢了，反正也不是让他在众人面前裸着，所以玄奘十分干脆地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将圣人赐予的袈裟打开。
打开的瞬间，玄奘因为眼前骤然绽开的光芒眯了眯眼，暗自咂舌。
不得不说，这一回唐皇赐予的袈裟和锡杖，是真的很有档次，完爆玄奘见过的所有袈裟和锡杖。
袈裟入手触感冰滑，闪烁着艳艳辉光，层层金线穿着明珠上下绣成几排，四角还镶嵌着发着辉光的圆润珠子，攒顶间还有一颗祖母绿宝石，玄奘将它披在身上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顶着寻常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再看那锡杖，也不似凡物。
等到玄奘披着袈裟，戴着毗卢帽，握着锡杖站在台阶前时，众人皆是感叹，只觉不愧是圣人所选高僧，穿着这些宝物仿若真佛下凡。
圣人大大明显也极为兴奋，又花式夸奖了一番玄奘，并且嘱咐他在接下来的大会里好好诵经后，不仅带着百官送他出朝门，甚至还赐了两队仪从一路从大街护送到寺里。
就算是玄奘，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招摇，到处都是争着看他夸他的人，纷纷扬扬的花儿落在了他的肩上，身上，带来浓浓香味。
咳，不过，这种感觉的确挺不错的。
玄奘朝这些人微笑回应，只是在看到某些激动过头了的小姐朝他扔头饰的时候，笑容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
这玩意砸头上实在有点儿疼啊。
七日过后，自是又一轮正会开始，除唐皇率领文武百官及后妃国戚到来外，全城无论大小尊卑皆赶来寺中听讲。
坐在顶端的玄奘只微微垂眸看向下方，入目皆是人头，人数称得上恐怖，而这些人都抬着脑袋，眼睛盯着他，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只怕就要出丑了，不过玄奘却是适应良好，无论是《受生度亡经》，还是《安|邦天宝篆》，亦或是《劝修功卷》，都信手拈来。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玄奘一边念着经，一边也在注意着台下众人的情况，结果就看到人群中有两个和尚反而往前挤着，而且走在前面那人眼神明显看着自己。
玄奘：“？”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他嘴里却没有停，然而等到那和尚走到近前时，却拍着宝台，抬高声音，厉声打断了他：“那和尚，你只会说这‘小乘教法’，可知‘大乘’？”
砸场子？
这是玄奘的第一反应，他微微挑眉，停下诵经，注视着落魄和尚，没有说话。
而底下那些原本正听得入迷的人们遭遇到这大会中断的事情后，先是愣神了下，然后那潜藏于每个人心中的八卦天性让他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看热闹的念头占了上风。
只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其中认识玄奘的，尤其是法明师父，则眉头微蹙，心生担忧，他正要推着人群挤上前，质问那和尚为何捣乱，就听到了玄奘的声音。
“你说‘大乘’？”
这句话直接让所有人的目光凝在了玄奘身上，就见这位俊秀不凡的年轻僧人脸色不变，反而极为淡定地问了这么一句，好似并未因这邋遢和尚的捣乱而生怒。
和尚：“自然，你那‘小乘’不过是渡己罢了，而那‘大乘’却可渡众生。”
“不巧，”玄奘轻轻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贫道对这‘大乘’倒是略知一二，不知你想听哪些？”
和尚：“……”
玄奘很确定，自己从那和尚眼中看出了丝意外，玄奘面上淡定，心中呵呵。
不就是砸场子吗，这经验我熟。
就如玄奘所想那般，这和尚砸场子的心十分坚定，就算玄奘如此回答，他依旧没有放弃，反而继续开口挑衅了下去，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玄奘一一回答了出来，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拥有众多粉丝的和尚，不管他心里是有不爽，面上却是带着淡淡微笑的，逼格十足。
可能是因为事情没有如自己预料一般发展，和尚终于没有再问下去，玄奘也了停下，好整以暇地等着这和尚接下来的反应。
就见那和尚紧紧盯着玄奘，沉默几秒，才迟疑着道：“这些你都是从何得知而来？”
玄奘双掌合十，淡定道：“除贫道参悟所得外，还有梦中菩萨教习于我。”
这话一出口，玄奘发现那和尚表情扭曲了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