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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悦哀出手伤才绝,白驹生疑狼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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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人说,我的朋友颜悦哀,被你带回了府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白驹瞥了一眼坐在上座上喝茶的钱端,翘着二郎腿,冷冷地问道。

    钱端轻轻地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举手投足之间无不体现着优雅,和一旁随性而为的白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端看向白驹,说道:“的确,悦哀姑娘是在钱某的府中。昨日,我在河边见悦哀姑娘哭得很伤心,上前问明情况之后,知道是白兄负了她。那时,天色已晚,她一个女子待在外头也不安全,故而,钱某才自作主张,将其带回府中暂住一宿。”

    “得了吧,你是什么居心,她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白驹不屑地笑了笑,“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别装了,伪君子。”

    “伪君子?”钱端露出一个笑容,“不知白兄何出此言呀?”

    “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我可就糊涂了。”

    “呵呵。”白驹笑了笑,接着,正色道,“之前的事,等一会儿再跟你算账,快把悦哀交出来!”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悦哀姑娘了。”钱端说道,“不过,至于你能不能带她走,取决于她,而不取决于我。”

    “呵呵,说得还挺好呀,这么尊重她!”白驹起身,走到了钱端的面前,双手撑在钱端椅子的扶手上,瞪着钱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钱公子没有伤害我。”一个好听的女声从白驹的身后传了过来。

    白驹转身,颜悦哀的面容映入白驹的眼帘,“悦哀……”

    “白驹,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颜悦哀说道。

    “嗯?怎么了?”白驹疑惑。

    颜悦哀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白驹,我爱上钱公子了,我要嫁给他。”

    “嗯?”白驹看了钱端一眼,然后走到颜悦哀的面前,质问道:“为什么?这才一天,你就……”

    “你是想要指责我,才一天,我就变心了吗?”还没等白驹说完,颜悦哀就打断了他,“白驹,你凭什么认为,全世界的女孩儿都得喜欢你?我是颜悦哀,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非要依附于你才能够存在的。我是很喜欢你……我曾经是很喜欢你,但是你不爱我,你不值得我去爱。”

    “那钱端呢?他就值得你爱吗?”白驹反问道。

    “至少比你值得。”颜悦哀别过头去,不与白驹对视。

    “你知不知道,他……”

    “白兄!”钱端开口喝了一声,打断了白驹的话。钱端走到白驹身侧,说道,“白兄,昨日,我与悦哀姑娘一见钟情,在下已然决定,择日便去悦哀姑娘家中提亲。还望白兄不要阻拦在下、棒打鸳鸯才好。”

    “棒打鸳鸯?哼,就你?一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白驹瞥了钱端一眼,冷笑道,“还是算了吧!”

    颜悦哀站到白驹与钱端之间,瞪着白驹,大吼道:“白驹,你凭什么说钱公子是伪君子?就算在你眼里他是伪君子,也比你这个小人要强!”

    “悦哀……”看见颜悦哀如此维护钱端,白驹不禁叹了口气。他抬头,正对上钱端那得意的眼神,这让白驹的气不打一出来。“悦哀,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因为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我……我也爱他!我要嫁给她!”颜悦哀大声说道。

    “嫁给他?你疯了吧!”白驹皱起眉头,“无论怎样,我今天都不能让你留在这儿!”

    说着,白驹拉起颜悦哀的手腕,就要带她离开。颜悦哀用力将白驹的手甩开,大喊道:“我不跟你走!”

    “听话。”白驹说道,“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得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护我!我能保护好自己!”说着,颜悦哀抬起双手,一旁盆栽上,植物的叶子全部脱落,宛若一个个刀片,朝着白驹飞射过去。

    白驹一惊,连忙几个后空翻,从这些叶子的空隙中间穿过,闪避开这些叶子。白驹瞪了颜悦哀一眼,说道:“悦哀。你怎么了?是不是钱端那小子给你施了什么幻术啊!”

    “没有什么幻术,我爱他,仅此而已!”颜悦哀直勾勾地瞪着白驹,“白驹,你给不了我的爱,他能给我,既然如此,你就没有资格将我从他的身边带走!留下来,留在这儿,是我自己的选择,白驹,你不要干涉了!”

    白驹咬了咬牙,说道:“悦哀,我不想跟你动手,你不要逼我!”

    “如果你要带走我,你别无选择!”颜悦哀抬起手,那些叶子飞了过来,漂浮在颜悦哀左右。

    白驹握紧了剑身还存于剑鞘之中的白吟剑,劝说道:“你还是跟我走吧,那个钱端,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那也比你强!”颜悦哀咬了咬牙,看向白驹。昨夜,白驹与寻刺欢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寻刺久久不能忘怀。其实,若是白驹说只要自己跟他走,他就娶了自己,颜悦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白驹走。可是,白驹要她离开的理由却是,钱端是个坏人,这在颜悦哀看来是赤裸裸的诬陷,她不能接受。

    “那,我只好用武力手段来带你走了!”话音刚落,白驹一个箭步冲出。

    颜悦哀催动法力,控制了一团叶子射向白驹。

    白驹一个闪身,踏着灵活的“枫叶步”,在这些叶子中间穿梭着,快速接近着颜悦哀。

    颜悦哀目光一利,几片与白驹完成错位的叶子,在半空中突然转向,从白驹身后刺了过来。

    白驹的耳朵稍稍动了动,听到了身后叶子转向的声音,连忙回过身,挥动白吟剑来格挡。那些叶子击打在白吟剑的剑鞘之上,接着掉落下来。

    那些叶子在颜悦哀的控制之下,灵活地从各个方向朝白驹攻了过来。纵使白驹有着步调极其诡异的“枫叶步”,每次也只能刚好躲过去,若是反应慢了一点儿,就要被那些叶子给攻击到了。而随着白驹的前进,那些叶子的攻击越来越密集,白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那就这样!”白驹猛然拔出白吟剑,催动法力,白吟剑上,剑气四溢。白驹快速挥动着白吟剑,剑气与空气摩擦,导致剑的温度骤然提升。

    “轰!”忽然,白吟剑的剑尖冒出了一点儿火焰,那火焰随着剑气的扩散,沾染上了周围的每一片叶子,不消片刻,这些叶子便被燃烧成了灰烬。

    白驹将白吟剑收回了剑鞘,说道:“悦哀,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就算钱端和你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即便他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但是他的天赋是‘梦’,所擅长的幻术这种东西,对我并没有什么用。”

    “大地境界?”颜悦哀看了钱端一眼,然后稍稍压下了自己惊讶。钱端是大地境界的修行者,这倒是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修行者是有法力感知的,若是对方的修行境界与自己一样或是低于自己,便能够很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修为。钱端知道,颜悦哀只是一个众生境界的修行者,感知不到自己的法力,但是,他也没打算隐瞒,因为纸是包不住火,不过嘛,他可以在火的外面再加一层东西。

    “嗯,我知道我所擅长的幻术对你没有用。但是,像你这样,仗着自己有几分实力,随处逼迫他人、为非作歹的修行者,终有一天,会有王将与属将找上你的!”

    “王将与属将?”颜悦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白驹,问道,“白驹,属将‘暗影群狼’找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什么?”听到颜悦哀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白驹愣了一下。

    “之前在幽州的幽狼,还有之前的辰灰,他们找上你,到底是因为你与他们为敌,还是因为你仗着自己的修为欺负别人,他们来对你进行管束?”颜悦哀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吧?在大殷之中,王将与属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约束那些律法所约束不了的修行者!”

    “我……”看到钱端那得意的笑容,白驹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白驹将颜悦哀从竹林深处带出来,如今二人相处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他白驹是什么样的人,白驹觉得,颜悦哀应该很清楚。结果呢,现在由于钱端的三言两语,颜悦哀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白驹是该说颜悦哀傻呢,还是说颜悦哀傻呢,还是说颜悦哀傻呢?

    白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再谈下去、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颜悦哀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继续下去,只会越抹越黑罢了。

    “算了,你要是想要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白驹将白吟剑握在了腰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他抬头,瞪了钱端一眼:“钱端,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对她不敬,我定然让你死不超生!”

    语罢,白驹转身离去。

    钱端没有阻拦他,一方面,他是真的拦不住;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已经从心里层面打击到白驹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胜利。

    只是,在看到白驹离去的背影之时,颜悦哀的心没由来地搐动了一下,笼罩在她心头的,竟然是一股失落感。

    白驹离开了钱府之后,没有直接回了江府,而是转道去了一座茶楼。在那茶楼之上,某一个桌子前,一位紫衣女子正在等待着他。

    “怎么,出师不利啊?”寻刺调笑道。

    “是啊。”白驹坐在寻刺对面,跟寻刺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钱端比我更会揣度人心。”

    寻刺说道:“他和江时少爷一样,更擅长玩弄人心,只是比不上江时少爷罢了;而你,更擅长判断人心,两者不可比较的。”

    “小二,来壶酒!”

    “等等!”寻刺出言唤道,“还是再来壶茶吧!”

    “好嘞!”闻言,店小二转身去斟茶了。

    白驹看了寻刺一眼,问道:“为什么?”

    寻刺回答:“少喝点儿!我觉得,你现在啊,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行吧!”

    白驹端起了茶壶,揭开盖子,准备将其一饮而尽,结果……

    “啊!好烫!”

    白驹放下茶壶,茶水溅到了桌子上,“我真的是,喝个水都不顺利……”

    “哈哈,好啦,别那么心急了。”寻刺拿起手帕,帮白驹擦了擦嘴,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钱端啊?就因为之前他跟你比诗的时候赢了?哦,我也是听人说的,钱端之前在醉梦阁,比诗赢了一个白衣公子,之后,还将本该属于他的、一位花魁的春宵一夜,赠与了那个白衣公子。我想,那个白衣公子,就是你吧?”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白驹翻了个白眼,“而且,我那天是故意输给他的,就是为了试探他。”

    “怎么说?”

    “他知道我是白隙然。”白驹吹了吹杯子里面的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现在,洛印城中,陌生人里面,大概就只有那帮狼崽子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所以,他定然与那帮狼崽子有什么关系。另外,昨天那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你也看见了。你说,三年前那个事件之后,若是那把剑没有随着陆大哥殉葬,那么,现在那把剑最有可能在谁手里?”

    “你的意思是,钱端就是昨天那个黑衣人?”寻刺皱眉,“不过,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那个黑衣人与钱端的天赋,似乎都是‘梦’。”

    “嗯,钱端就是黑衣人,八九不离十。”白驹确认茶略微凉了下来之后,将其一饮而尽,“好吧,我还是尝不出来茶的好坏。”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白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说道:“礼部尚书之子李乐怀的命案,已经不了了之了,纵使那礼部尚书有一千万个不愿,那也无处诉说,这没办法。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保证悦哀的安全,以及夺回陆大哥的凌啸剑。”

    寻刺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在暗中调查一下,这个钱端,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跟天狼王将产生联系。”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