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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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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她声音都是颤抖的。

    猛然想起什么,她甩开了君琛的手,有些狼狈的朝屋子里跑去。

    在要关上门的时候,门缝里抵上一只大手,那只手的主人轻易就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力气很大,君兮抵不过他,急的眼都红了。

    君琛幽黑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睨着她,轻轻呵了一声,失去最后一份乃耐心,手上一用力,就推开了门,

    顺带一把抓住她的腕,门“嘭”的一声合上的时候,她已经被君琛死死地按在墙上了。

    他头缓缓低了下来,呼出的热气拂过她面上那层白纱,气息微沉,似乎在竭力压制着什么:“跑什么跑?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陡然上扬,像是一把钩子。

    君兮只一个劲儿的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在所有人面前都淡然自若的一双眼,此刻在他面前,不断滑落晶莹的水痕。

    她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只觉得肩头一重,后腰揽上一双大手,他以一个完全占有的姿势将自己禁锢在了他怀里。

    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在她颈侧用力嗅了一口气,发香,扶桑花的味道,食髓知味般的熟悉。

    “君兮,我好想你……”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就这么把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眉心,吻上她眼睑时,他温热的唇一动不动贴了好久,让君兮哭都哭不利索。

    他要亲她的脸,君兮又开始推他了,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面纱不让他揭开。

    “现在知道怕了?”他隔着面纱重重的吻她的脸、吻她按着面纱的手,像是要发泄什么,又像是是在克制着什么。

    君兮看不见,可还是因为他那句话而惊愕地睁大了眸子。

    他……都知道?

    额头抵着额头,面纱下的鼻尖抵着鼻尖,他目光沉沉,“我该带着你去北地的。”

    “在我身边,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

    他手背上已经迸起一根青筋,隔着面纱抚摸她脸上伤疤的力道轻的却像是羽毛拂过。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喃喃道,“以后我在哪儿,你在哪儿,你死也要死在我怀里!”

    在所有人面前不敢表现出来的委屈,在他面前全现出来了,君兮眼泪掉得凶,“很难看是不是?”

    他亲吻着那些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要感受它曾经的痛一般,最后捧起君兮哭得跟只花猫一样的脸:“好看是我的,难看,也是我的。”

    何其有幸,她在所有人面前坚强,只在他面前不再伪装自己的脆弱。

    她环抱住了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肩膀里,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哭出来。

    他抱着她走到了床边,等她哭够了,才用脸盆打了水给她擦脸,擦到那粉色的肌肤时,分外小心翼翼。

    “你一直不给我回信……我好怕……”她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尽,豆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砸。

    “知道怕了就要长记性,有事别瞒着我!”君琛将她几缕乱发撩到耳后,语气还是生硬的,眼神却已经柔和下来。

    收到十一送来的信时,天知道那夜他是怎么度过的,单枪匹马夜袭胡营,杀人杀到麻木,都没能平息他心底那翻涌的黑色怒意和血戾。

    这个傻瓜,他才离开多久,她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要不是还有一分仅存的理智,要不是还记得军令如山,要不是十一在信里一再保证她已经安全了,他可能真的会什么都不管不顾,回来守着她。

    他把自己两个最得力的影子的都留给了她,可是她还是受伤了,他的回信里就是让十一七喜自己回去领罚。

    这也是为何君兮在船上一直没看见七喜十一的原因。

    他们受了罚,自然也是不敢告诉君兮的。

    君兮知道他是故意不给自己回信的,更委屈了,自己抹了一把泪:“以后别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他揉揉她的脑袋,语气彻底软下来,“我才是被你吓到了。”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她好不容易擦干的泪水又要往外冒。

    教训完她君琛又心疼了,粗粝的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傻瓜,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次北地的战事,若没有你的情报,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呢。内阁大学士上奏了好几次都不了了之的修葺运河一事,被你一下江南就办成了,你本事大着呢,怎么会没用?”

    君兮趴在他肩头抽噎不说话。

    君琛抱着她躺下,“陪我躺会儿。”

    他眼底全是血丝,江南离南都都有一段距离,何况他还是从北地赶过来的,怕是日夜兼程吧。

    君兮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合衣躺在他臂弯里。

    君琛的确是不眠不休赶来江南的,中间要不是有一匹汗血马替踏雪蹄乌跑了一程,怕是千里明名驹踏雪蹄乌都得把命给交代在路上。

    闻着熟悉的气息,他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身旁已经没了人影,他眉头几乎是瞬间就凝了起来,屋里留了一盏烛火,屋子也是女子的闺房。

    不是梦,他这才心安了些。

    床边放着一整套崭新的衣物,他穿上分外合身,墨色的,领口袖边绣着精致的暗纹。

    拉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主仆二人提着一盏灯笼从廊下走来。

    汤圆手里提着食盒,还在碎碎念:“郡主,以后这些事,您吩咐我去做就好啦,这么晚了,您还亲自跑去厨房……”

    “白天去和晚上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君兮说这话时没什么情绪,可汤圆还是心底一酸。

    正想说什么,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君琛,忙唤了句:“世子!”

    君琛几步走过来,直接将君兮抱了个满怀,“去哪里了?”

    他嗓音有些闷闷的,叫人一听就知道他不高兴。

    他偶尔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君兮也颇有些无奈,拍了拍他的肩,“我让厨房熬了宝珍鸽子汤,你趁热喝点吧。”

    汤圆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挡在额头,垂下的宽大袖子刚好遮住了眼,她手脚麻利的摞进屋子里,放下食盒又麻利地摞出来,两只袖子捂住眼,“郡主啊,我先下去了啊……”

    君兮闹了个大红脸,用手肘撞了君琛胸膛一下,却听到了一声闷哼。

    她顿时就是一惊,印象里君琛是个极度能忍的人,特别是痛觉。她甚至听营里的小兵说起过,君琛有一次在战场上后背被砍了一刀,他理都没理,追着把敌人能砍的都砍得脑袋搬家了,才下河边解了上衣,让亲卫打几桶冰冷的河水,往自己背上浇,就这样冲几次就完事了,药都没上。

    到底是多重的伤,才能让他闷哼出声。

    君兮掀开他的衣襟要看:“你受伤了吗?”

    君琛本就是想逗逗她,见她担心成这样,心疼的同时,心底又有一股肆虐感。

    看着她这么在乎自己,他竟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动着一种兴奋,他享受这样的感觉。

    于是就把头一偏,搁在她肩膀上了,“虚弱”道:“我想先吃饭。”

    端起碗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真饿了,赶路的这几天,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君兮给他估的饭量刚刚好,他把菜汤都喝得一点不剩。

    吃完了饭,君兮还记着他身上有伤的事呢,死活要亲自验证,她眼睛看不到,用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个遍,倒是摸到不少疤,也不知那些是新的,那些是旧的。

    “是这道吗?”她摸到了一道疤痕比较大的旧伤。

    君琛看着她烛火下恬静娇憨的脸,面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戏谑,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嗯。”

    被她撞到还会痛得出声,肯定是新伤,说不定还没结痂呢,手上这道明显不像。

    君兮皱了皱好看的眉,他就知道哄她,说句实话会死么?

    她灵机一动,突然整张脸都凑了过去,伤口要上药,肯定还有血腥味,她说不定能闻出来。

    少女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胸膛上,君琛眸色深了几分。

    他手绕到她后脑,用力一按,君兮猝不及防吻了上去,他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把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君兮瞌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摸着他轮廓更加分明的脸,有些心疼:“瘦了。”

    也壮了不少,他抱她的时候,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硬的,蓄满了力量。

    烛火下,他淡淡凝视着她半面倾城,半面淡红的脸,弥漫着寒气的眼有些深不见底:“说说,是怎么伤的?”

    他手摸在她脸上,君兮自然他要她说的是什么。

    含糊到,“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大掌在她后背用力,把她压向自己,他黑幽幽的眸子里在酝酿着一场惨烈的暴风雨:“我想听你亲口说。”

    “已经不疼了的,当时父王不见了……”

    絮絮叨叨讲完了那日的事,君兮都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几天几夜没合眼,君琛却半点睡意没有,一双眼沉寂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