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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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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路口,阿苏才想起来帽子不见了。

    “一定是忘在刚刚的面馆里了,两分钟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阿苏说完这句话就丢下我匆匆跑掉了。

    她最近有些奇怪…不对,不是有些奇怪,是很奇怪。

    阿苏最近常常丢下我,瞧瞧和别人联系,这让我很不安。

    我看了眼隔壁墙上的挂钟,有些晚了。

    现在已经接近十点,街道上的人群稀稀落落,就连一旁铺子的灯光也暗淡起来。

    只是去拿落下的帽子而已,阿苏迟迟没有出来,姜汁桂花的香味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栗子的满满甜香。

    炒锅里的砂糖在高温下很快融化,深色栗子沾满了琥珀色的糖浆,一个个可爱极了。

    焦糖的香味直往我鼻子里窜,即使刚填饱肚子,唾液也很快就分泌出来了。

    而两分钟前,我才和阿苏享用完一顿热乎乎的清汤面,在那条巷子里。

    清可见底的汤头里漂浮着淡黄色的细长面条,再洒满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海椒……

    想到这里,我又使劲吸了吸鼻子,往里面瞧了瞧。

    什么也看不清,要是出门时带上眼镜就好了,明明五百多度,为什么就是记不得,会是弄丢了吗?

    昏黄的灯箱在黑暗中时明时暗,那家店大约是打烊了。

    阿苏还是没有出来。

    “阿苏,阿苏你出来了吗?”

    “阿苏?这家伙,难道自己跑掉了。”

    我试着喊了几声,回答我的只有风的声音,以及不知何处传来的细碎的割裂声。

    也许帽子掉去别的地方了,我想到这里,决定给阿苏打个电话。

    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做糖炒栗子的店主也熄灭了炉子,开始收起门锁,老人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嘴里嘀咕着一些叫人听不清的句子。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或者说是恐惧。

    不过我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有些人总是爱用有色眼镜看人。

    看来这位老大爷也是了,这让我打消了向他买栗子的想法。

    真的是很讨厌呢。

    但是,街上很快就只剩我独自一人了,路灯默默注视着我这个孤独的客人。

    巷子里的那家汤面店也模糊起来,像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夹杂着斑驳的花纹。

    这让我不想再多看它一眼,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一口吞进去。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猜想阿苏是不是又在和我开玩笑。

    拿帽子用不了那么久吧?

    她一定是悄悄跑掉了!又像上次那样。

    这可真是个不好的习惯,我不喜欢这样的阿苏。

    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的,真的……

    这个时候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

    居然到十点三十分了,看着分针的位置,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我向来是个珍惜时间的人。

    不过,一想到我要独自一人走回去,还是这样的深夜。

    又不免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和阿苏吃夜宵。

    只是一碗汤面而已,还是清汤的葱花面,自己在家也可以做的。

    但不可否认,里面的卤蛋的确很美味,浅褐色的凝固状蛋白质裹着香辛料的咸辛,用筷子将它夹碎和面汤混合,味蕾将得到另一种愉悦的感觉。

    只是鸡蛋而已。

    我不争气的咽下了嘴里的口水。

    阿苏虽然丢下我走了,但我也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啊。

    十一点十分,在我正打算挂断给阿苏的第四次电话时,熟悉的铃声忽然从黑漆漆的巷子里传来。

    此时,周围的灯箱已经全部熄尽,只有昏黄的路灯还坚持着,但光芒也微弱起来。

    犹豫了片刻,也许是好奇心还是别的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我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向着铃声响起的方向。

    浓烈的、独属于脂肪的油腻腥味夹杂着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如果是往常,我早已经捂住口鼻跑掉了。

    这一次我没有,倒也不是我不想,只是来不及罢了。

    剧烈的头痛让我来不及多想,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流去,这让我非常难受,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余光里,我又看到了那团无法言语的物体,它现在正提着我的脚踝,将我一点一点吞没。

    对了,我答应过它,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鼻腔里熟悉的香水味又回来了,是阿苏的味道。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丑陋的我的占有欲。

    这野蛮生长的欲望在嫉妒的滋养下生出实体,如同野兽般将我们蚕食殆尽。

    不过,阿苏并没有丢下我先离开,这样一来我就放心多了。

    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

    很快,巷子里的灯箱又陆续亮了起来,清汤面馆乌黑的牌匾被映衬得更暗了。

    一切和往常一样,只是门口多了一顶帽子。

    孤零零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