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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千峰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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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晨自认为和黄超不是一路人,人家是富家公子,自己是凭本事打拼的基层人员,有代沟、有阶级性,从内心里并没有把黄超当做自己的同事,所以见黄超讨价还价的一点都不利索,便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黄超真花了五万买了,心里又有些不忍,怎么能内斗呢?这点觉悟还没有?看到黄超不高兴的样子,有些歉意,毕竟一起出来的。

    走了一段,谁也没说话,陆晨忍不住对黄超说道:“我是不是说多了?”黄超看陆晨内心还是善良的,很高兴,哈哈大笑:“不多!今天我高兴!说,有什么愿望满足你们。”孙方毅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捡漏?真的假的?”黄超笑道:“看不起我是不?走,先请你们喝茶,详细给你们讲讲。”

    大家都有些兴奋,找了一家档次较高的茶馆,坐了下来。沏好茶,黄超开始说道:“咱们刚去的那个店里的东西定价都不差,应该是找人鉴定过的,但是这个老板并不是真懂。不过他蒙着说这是越青瓷倒是蒙对了,只是蒙对了一半——这是唐代越青瓷里的精品‘秘色瓷’。怎么个好法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们暂时也理解不了。”

    姚瑶接话道:“还挺拽,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懂?”黄超笑笑说道:“那你讲讲?”姚瑶白了黄超一眼:“切!”黄超继续说道:“我从几个方面来给大家说说。先说说它的珍奇性。唐代诗人陆龟蒙的《秘色越器》诗中说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可见‘秘色瓷’在唐代越窑青瓷中的地位;五代人徐夤赞叹曰:‘捩翠融青瑞色新,陶成先得贡吾君。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你想,能够频频受到诗人的赞誉,‘秘色瓷’在当时应该是备受推崇的。”

    听黄超口吐珠玑,姚瑶也不再斗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黄超。黄超喝口水,接着说道:“再说它的稀缺性。过去‘秘色瓷’只存在于文献记载里,从没出现在世人面前。直到八十年代陕西法门寺倒塌,从地宫里发现了大量的奇珍异宝,其中就包括‘秘色瓷’,人们才见到传说中的东西,不过也只有十三件而已。不止秘色瓷,就是普通的越青瓷存世的也不多。”

    陆晨说道:“这么说,你这是发财啦?可是中国的瓷器怎么跑到缅甸来了?你就这么笃信?”

    黄超说道:“那我再和大家讲讲历史,说说当时的历史背景以及越青瓷对世界文化的影响。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瓷器的国家,并且源源不断地远销海外,对世界文化起到巨大的影响,因而博得了“瓷器之国”的雅称。在清代以前一千多年历史长河中,名窑遍布全国各地,各类瓷器争艳斗妍、灿若群星。而烧造历史最悠久,影响最大的当首推越窑。在伊朗、沙特、东南亚的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和地区,都有出土过越窑青瓷器和瓷片。

    中国陶瓷大量输出,对世界人民生活习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在中国陶瓷未进入之前,当地人民无饮食器皿。《诸蕃志》记载:‘饮食以木癸为碗,不施匙筋、木菊而食之’。‘饮食不用器皿,以竹编、贝叶为器,食毕则弃之’。随着我国瓷器输入,东南国家和地区的人们才找到理想的生活用具。

    再说我这件儿,它叫“秘色瓷如意云纹镂孔熏炉”,结合以上的历史,在缅甸发现并不偶然。这香炉世代流传,包浆厚重,难道保存如此完美,估计老板自己都不想信,要不我也捡不了漏啊。

    所以今天要感谢陆晨,陆晨说的五万刚刚好。首先这五万我不能说,这要是在燕京,我要是说出五万,估计五十万都拿不下来。在这儿虽然他认为我是外行,但是这五万要是我说出来,他肯定认为我很急切,也拿不下了,所以要感谢陆晨你呀。再者五万的价位正好戳到老板的痛点,觉得油头不少,很高兴,所以就痛快的成交了。”

    孙方毅喝着茶,听黄超云山雾罩地侃侃而谈,心想不管他是否真的捡漏了,就这段历史能说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姚瑶则是满眼星星,说道:“黄超,我怎么感到你很面熟呀。”黄超说:“估计是大众脸吧,像我这种人,扔到人堆里也不显呀。”感到和大家距离又拉近了不少,黄超郑重其事地说道:“按说我不该问,我只是负责鉴定的,但是咱们一起出来了,为了共同的目标,大家应该共同想办法。所以我还是想问问下一步的打算。”

    孙方毅说道:“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按照原定的方案,先在大城市的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元青花出现。另外我们还得听曾刚的指挥,曾刚是我的科长。”

    黄超说道:“我是做古玩生意的,各有各的道,所以在这方面还有点线索。来之前我去上海见了一个朋友,他给我提供的信息是造假的窝点可能在腊戌。而且缅甸马上要组织公盘,这是缅甸的盛事,人会很多很杂,所以要尽快破案,不然一旦我们暴露会很危险。”黄超实在不愿这样像没头的苍蝇乱闯乱撞。

    孙方毅激动地说道:“真的?好,这样我们的范围会小一些。我先和曾科长沟通一下。”说着出去了。陆晨问黄超:“就是用奔驰送你的那位?”黄超道:“对,江湖上的朋友。”

    一会儿孙方毅打完电话回来了,说道:“曾科长的意思,他们先赶过去探探虚实。让我们还是装做旅游的样子一路向北,只不过要加快速度,两天之后到达腊戌。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明天先到达曼德勒,因为曼德勒距腊戍很近,这样就不会耽误行程。曾科长还特地嘱咐我们,日本黑龙会神出鬼没,手段狠辣,千万小心。我也是第一次负责带队,所以希望大家团结一致,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黄超突然感到这次腊戍之行不会顺利,自己再拿着这件重器会多了很多顾虑。想了想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把它存放到领事馆,但是还得求人;二是只能求助欧阳长风,这还是比较靠谱。

    于是黄超拨通了欧阳长风的电话。当欧阳长风得知黄超在仰光淘到一件“秘色瓷如意云纹镂孔熏炉”,震惊不已。欧阳长风说道:“真乃天才,出趟公差都能捡惊天大漏。我认为你最好的办法是卖给我,我到缅甸直接给你欧元,如何?”黄超说道:“大哥,你知道我有佛缘,这个香炉传承有序,焚香千载,有佛力。下次要是淘到越青瓷我白送给你。”欧阳长风说道:“好吧,虽然你这是空头支票,我还是先收着。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你在那儿等着,他们接你去。”

    来接黄超的是一位风姿绰绰、靓丽大方的女子,自称周薇薇,父亲去香港办事,只好代父亲来接黄超。坐上周薇薇的车,走了二十多分钟进了一座庄园。到了家里,黄超把如意云纹镂孔熏炉递给周薇薇。周薇薇打开看看,很好奇,一个旧香炉值得欧阳叔叔打电话去接一趟吗?不过大家族的孩子从小家教很好,自然不会问这没水平的问题。黄超长话短说:“周小姐,这是秘色瓷如意云纹镂孔熏炉,过几天我要去趟北边,携带不便,麻烦您暂时保管几天,非常感谢。”周薇薇说道:“这是欧阳叔叔安排的,我自当尽力,你放心吧。”黄超没有接受挽留,又返回宾馆。

    晚上吃饭时,姚瑶笑着说道:“我以为你看到美女就把哥们们都忘了,不回来吃了。”姚瑶和自己开玩笑,黄超很高兴,说明大家的关系在融洽,也笑着说:“咱们身边也有大美女,回来也是应该的。”陆晨说道:“黄超,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啊。”姚瑶大怒:“滚!”大家哈哈大笑。陆晨又说道:“黄超,你要请客的。”黄超高兴:“没问题,我请大家去世界闻名的饭店。”姚瑶问道:“希尔顿?”黄超道:“NO!肯德基。”美女被戏弄,很生气:“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陆晨见姚瑶一直和黄超说话,逗道:“可惜呀,可惜。”姚瑶不解:“什么意思?”陆晨道:“可惜黄超有对象了。”姚瑶见陆晨调戏自己,指着陆晨骂道:“你皮痒不是?”陆晨见姚瑶生气,赶紧说道:“对不起,你别误会,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想说我家小妹长得喜人,如果黄超没对象就介绍给黄超。可惜他有对象了。”姚瑶脸一红,“切”的一声不言语了。

    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大家感情又拉进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