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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故人相逢 皆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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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那宫女紫衣也瞧见了邓飞叶,她眼中顿时亮光一闪,忙丢了手上的扫箒,拎着裙角便快步往邓飞叶奔了过来。朱思孝一见,马上挺身挡在邓飞叶身前,一手按住刀柄,一手指着紫衣高声喝道:“你这宫女,急匆匆跑过来想做什么!赶紧给我站住!”

    紫衣被朱思孝一喝,顿时吓得停下脚步,把那双手举到头顶,示意自己绝无恶意。邓飞叶见了不由心中好笑,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能做什么危险之事,不过这朱思孝忠心可嘉,却也不便责备。

    当下他推开朱思孝道:“无妨,这宫女我认识。”

    朱思孝听了,这才闪到一旁。那紫衣此时又紧走几步,奔到邓飞叶身前,撩起长裙便跪了下来:“上次将军救命之恩,紫衣一直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将军,既然今日在此碰到了将军,便让紫衣磕几个头,聊表心意吧。”

    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在喊着,‘孙子,赶紧上前把你姑奶奶扶起来。’

    “紫衣姑娘,无需客气,快快请起。”如她所愿,邓飞叶正要上前将她扶起,那左脚已然迈出,却又停在了空中。

    却是邓飞叶突然想起那日在储秀宫中,自己前去相扶,这紫衣是宁可跪着往后退,也不让自己碰她。想必她是谨记男女有别,不让男人碰他。此刻自己倒也不好上前,于是邓飞叶又停下脚步,只是嘴上劝说,身子却是丝毫不动。

    ‘这孙子怎么回事。上回不是搀扶的很急切嘛,今日见了姑奶奶居然不动了。真是晦气,罢了,罢了,这几个头看来是逃不掉了。’紫衣心中气愤,又给邓飞叶重重记上一笔,此后这人在她心中,便是那最可恶之人,没有之一。

    一连磕了九个响头,紫衣见邓飞叶还是站在原地,不由心中更恼。她冲上前来给邓飞叶磕头,自然不会是感激什么他出手相救,恨他出手相救倒是真的。

    因为昨夜她与赵临风在床榻间缠绵过后,赵临风命她今日回宫,找机会见上邓飞叶一面,并给了一张他亲手写的信笺,让她想办法转交给邓飞叶。但此时她身旁不光有虎贲军侍卫,而且还有十余位太监、宫女,这该死的邓飞叶又迟迟不肯上前,难道自己还要继续磕到他上前为止。

    可怜那邓飞叶哪知道,这紫衣一面磕头,一面在那心里骂着‘孙子,狗崽子,混蛋,王八蛋……’

    眼见这宫女磕起头来没完没了,邓飞叶一面感慨这宫中下人生活果然难熬,把好端端一名少女楞是变成了磕头虫,一面硬着头皮走上了前,伸手去扶。“好了,紫衣姑娘,你切莫如此,快快起来吧。”

    紫衣见他终于上前,这才松了口气,又最后骂了一句‘伪君子!’这才抓着邓飞叶的手,顺势站了起来。那捏在手上半天的纸条,也趁势塞进了邓飞叶手中。

    邓飞叶握着紫衣的小手,正在感慨着这双小手真是滑嫩细腻,仿若凝脂,一点也不象是长期干粗活做下人的宫女。冷不防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他下意识的便想翻手去看,那紫衣却伸手在他手背上之上轻拍了一下。

    ‘咦’邓飞叶心中惊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放开紫衣的小手后,便退了回去。那紫衣此时也开口道:“紫衣还要回去复命,领下一个差事,便不打扰将军了。”说罢便走回了那支队伍中。那领头的太监讨好的朝邓飞叶笑了笑,又把紫衣的扫箒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神秘笑意。

    刚刚他见邓飞叶扶着紫衣之时,脸上神色变幻,还道邓飞叶莫不是看上这宫女了,所以此时他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对这紫衣可要好一些才行。

    误会的不止这名领头太监,直到紫衣等人走出很远,那朱思孝才神秘笑道:“将军,这名宫女长得真是漂亮啊。”邓飞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不对时,忙破口骂道:“她漂不漂亮关我鸟事。”

    可惜这话有些太晚,身边几名侍卫皆嘿嘿直乐。邓飞叶也懒得理他们,抓紧了手中纸团,开口道:“我有些内急,要去小解一番,这宫中的茅房在哪?”

    朱思孝忙道:“属下陪将军去吧。”

    “我呸,你当我是老梁啊!”

    他这话才一出口,几名侍卫便都放声大笑,连那梁兴成也一边尴尬挠头,一边嘿嘿直乐。

    问清了方向后,邓飞叶便急奔到永和宫门后的茅房之中,打开手中纸团。上面却是写着一段话:‘昔日道宗新人堂一别,至今九年未见,欣闻兄台此时也在洛都城中。小弟便冒昧相邀,请兄台于西市集七彩布庄一见,万望兄台屈尊移步,前来相会。落款却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赵临风!’

    我日,居然是这个小白脸。邓飞叶捏着信笺一头雾水,貌似自己和他没有交情吧。当初新人堂一见,这小子骄傲得跟小公鸡似的,就因为霍千钧的一个玩笑得罪了他,便要生死相斗。什么时候这么谦虚的自称小弟了?还有,这紫衣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若自己没有记错,这赵临风应该是宋明国皇室中人,他此时不在道宗之中学艺,却跑到这洛都城来干嘛?

    想到此处,邓飞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紫衣,黑衣蒙面女子。三大供奉堂高手……

    昨日他们身份暴露后,今日居然还敢全部回到宫中,权当自己不存在。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扯上赵临风,便能真相大白。我道他们怎么如此有持无恐,原来是故人属下。没想到这紫衣,堂堂分神高手,居然在这宫中假扮宫女,还学会了无敌磕头大法。赵临风啊赵临风,果然很有一套。貌似这紫衣不光脸蛋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嘛,平常穿着宽大的裙装看不出来,昨夜那紧身衣却是勾勒着她曲线毕露,玲珑万分……

    邓飞叶想到此处,不由嘴色带笑。他运起内力,把那信笺搓为纸粉,丢进茅房坑内,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回到永和宫门外,属下各队队正、伍长等人皆已经奉召前来。

    邓飞叶便长话短说,把今日文宗交待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叮嘱众人,近日要打起精神,加强宫中巡防。众人知道事关重大,忙恭声应了。

    此时高子舒派来的一千精兵也已经全部到位,由周华及陈百义两人领着过来了,邓飞叶又匆匆交待了两人一声,这才急急往西华门赶去。

    昨夜他与西华门的守将王子锋也算是打过交道,此刻见了邓飞叶,那王子锋亲热的迎了上前,两人寒喧几句后,邓飞叶便从西华门出了皇宫。

    出了宫中不远,便是洛都西市集。但这西市集偌大,他也不知道七彩布庄在哪。一路问了十几个人,这才找到了位于西市集一条正街上的七彩布庄。

    这七彩布庄估计是宋明国官方产业,建的颇为气派,乃是一幢四层高的木楼,占地面积颇广,一共开着六扇大门,外面迎客的伙计便有十余位。一块红布从四楼一直挂到一楼,上书四个大字,七彩布庄。

    见着邓飞叶走近,便有一名伙计殷勤迎了上来:“这位将军,可是要买布,我们七彩布庄号称洛都城中最大、最全……”

    邓飞叶摆了摆手:“我来这不为买布,是来买人的。”

    那伙计尴尬笑道:‘将军,您说笑了,我们七彩布庄可没有奴仆……’邓飞叶又打断他道:“你速速去通知你们掌柜的,便说邓飞叶来了,他自然知道。”

    那伙计扫了邓飞叶一眼,见他一身禁军军服,相貌堂堂,气势十足。倒也不敢怠慢,忙告了个罪,抬脚便奔进布庄之内。

    不过片刻,一名中年男子便随着那名伙计迎了出来,远远拱手道:“来的可是高将军?我们少东家已经久候多时了,高将军快快请进。”

    那伙计尚在纳闷,怎么邓飞叶一下又变成高将军了。常人有两个名的他见过,有两个姓的倒真是不多见。

    但他一个下人,自然不敢多嘴,目送着邓飞叶随着掌柜进了布庄,尚还在那里纳闷不已。

    那掌柜领着邓飞叶上了四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道:“少东家便在此间恭候,高将军请。”

    邓飞叶呵呵一笑,抬脚便走了进去:“赵老弟,听说你这有先天高手、分神法师,为兄便特地前来,准备买上几个回府看家。”

    房内摆着一张金丝楠木圆桌,上面放着十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一名身穿白袍的俊美公子此时正站在桌前,含笑看着邓飞叶。

    可不就是那小白脸赵临风嘛。

    听到邓飞叶之言后,赵临风苦笑了一声:“邓兄果然聪明,一下便猜到了紫衣等人的身份。”

    邓飞叶面含笑意,指着桌上的菜肴道:“赵老弟,你这是准备给我摆上一个鸿门宴?”

    赵临风又苦笑了一声,忙伸手道:“岂敢,岂敢,邓兄请坐。”说罢亲自上前,搬开一张金丝楠木的凳子,邓飞叶也不客气,大刺刺坐了下来,伸手抄起桌上搁着的象牙筷子,啧啧出声:“这一桌子菜,楞没有一样我认识的。让为兄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筷啊。”

    赵临风刚在下首陪坐了下来,闻听此言,又不得不站了起来,指着桌上菜肴介绍道:“这乃我宋明国招待贵宾所用的宴席,这道乃龙凤呈祥,是用红曲鸭、盐水虾、叉烧肉等物精制而成,其色……”

    当下赵临风每介绍一道,邓飞叶便伸筷挟上一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赞道:“不错,美味,很好……”直过了一盏茶功夫,赵临风这才满头大汗的坐了下来。以他的聪明,如何不知道这邓飞叶是故意消遣他。却是依着平日他高傲的性子,只怕立时就要翻脸,但今日有求于人,却是不敢不应承着。

    邓飞叶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这才把那象牙筷子又放回纯金制成的筷架之上。笑咪咪地开口道:“为兄昨夜险些被人围殴至死,这小心肝至今还在扑通扑通乱跳。为兄自小便有个毛病,一旦受了惊吓刺激,便需大吃一顿压惊,所以刚才有些许失礼,还忘老弟勿怪才是。”

    赵临风抄起桌上的白玉酒壶,斟了满满一杯酒。又端起那杯酒道:“昨夜紫衣他们不知邓兄你的来历,有些冒犯之处,还忘邓兄不要放在心上。小弟便自饮三杯,以作赔礼。”说罢一仰脖,便把那杯酒倒进嘴里。

    一连喝了三杯,赵临风白嫩的脸上,顿时腾起了一团红云。邓飞叶这才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赵老弟今日相邀,断不会是只请我喝酒赔礼吧。”

    赵临风尴尬一笑:“邓兄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小弟此次前来洛都城中,必然是有所图。我也不瞒邓兄,我这次来洛都,便是想偷上一颗七窍玲珑果。”

    “哦。那老弟你可知道,这周国皇宫之中,有高手如云。”

    赵临风点头道:“不错,周国供奉堂内有二十六位先天、元神境高手。以我宋明国如今在洛都城中的力量,远远不敌。今日我约邓兄前来,便是想请邓兄出手相助。我猜邓兄到这洛都城,潜伏于那虎贲禁军之中,所图之物必然也是七窍玲珑果吧。”

    邓飞叶点了点头:“老弟既然快人快语,为兄便也不瞒你,我的确也是冲着那七窍玲珑果来的。”

    赵临风大喜,忙端起酒杯:“邓兄,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大家又师出同门,不若我们联手如何。”

    邓飞叶端起酒杯,陪饮了一杯,这才开口道:“老弟,不是为兄打击你。便是你我联手,这胜算也是微乎其微。”

    赵临风放下酒杯,缓缓开口道:“邓兄,此事对我关系重大,若是邓兄这次愿意出手相助,今后我赵临风必以兄长之礼敬之。”当下他也不隐瞒,把自己父亲练功出岔,如今卧床不起,必须得那七窍玲珑果相救之事说了出来。

    邓飞叶听了,也是一脸郑重,既然赵临风以诚待之,他也不便再冷嘲热讽。当下他点头道:“既然此事对老弟如此重要,那你我便联手做上一票又有何妨。”

    赵临风听他答应,不由大喜,忙起身抱拳道:“邓兄高义,临风必铭记于心。以后便凡邓兄有所差遣,临风定然……”

    邓飞叶摆了摆手:“你我同出道宗,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且问你,如今这洛都城中,你能调动的人手却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