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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围 二 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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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城将“飞针”祭炼完成,祭炼这小小的针比祭炼飞剑要容易得太多。虽然这是宁城第一次祭炼法器,还是一举成功。

    宁城向飞针中注入真元力,飞针变得闪闪发亮。现在他的真气微弱,但以飞针的大小也无法收纳更多的真元力(即便是反复祭炼,最后能容纳的真元力也远远赶不上飞剑),倒是相得彰宜。

    宁城以心意操控飞针飞到自己头顶之上,飞针在他头上旋转,继而环绕他飞行。飞行轨道渐远,离宁城四米左右时终于失控,狠狠扎在宁城背上。这飞针长十厘米,不算短了,要是突破肌体,定能杀伤脏器——但它所附加的真元力太小,以至于连宁城都能抵住。

    飞针扎在宁城背上,靠近左肩的地方,被宁城真气裹住,只扎进去了一厘米的深度。当然,虽无大碍……还是很痛。宁城呲牙咧嘴的,将飞针拔下,收入壶中,涂上“阴魂寒魄”的药液。再将封住洞口的山石收入造化壶,驾云飞出山洞后又把山石取出,将洞口仍然封上。

    夜空无星无月,四下一片漆黑,横断山静寂无声,宁城凭借先前从所知镜看到的交战场面,将山岭间万圣、天游、泊安三派战死的修道士的尸身一一找出,全部收入造化壶中。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了,宁城飞上横断山顶,径直飞到王川门前,正要敲门,旁边突然窜出一人,宁城吃了一惊,仔细看去,却是方一洲,只见他神色憔悴,强笑道:“宁兄,让我好等。”

    宁城向他身后看去,唐霄、廖辅、甘岱、苏眉都在。宁城奇道:“你们在这儿是等我么?”

    唐霄说道:“都是方兄的主意,说你一定会来。在山上寻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昨夜我们被大水卷下来,方一洲让我们不得离开山顶一步,我就没下去找你的尸……”

    宁城和方一洲相视一笑,能在那么乱的情形下,判断出下山反而凶多吉少,这方一洲还真是个“人物”。当然,像宁城这样能从山下再回到山顶的,就更是“怪物”了。

    甘岱抱拳说道:“昨日横断山遭逢大变故,不知宁兄怎么逃得性命。”

    宁城笑道:“现在重要的是往后怎么逃得性命,大家进来聊吧。”说完宁城拍门把王川唤起,招呼众人一起进入王川屋内。王川伤势恢复的不错,昨夜他失血过多,服下愈伤灵药之后便深深睡去,对昨夜发生种种竟然毫无知觉。宁城也没时间和他解释,让他先将宁塘、宋韫、高复去、张雪翎、江柔、容雨翠和她姐姐容雨清请来。

    这几人都是目睹昨夜剧变,睡得并不深沉,被王川唤起后都赶了过来。高洁的事,王川白天已向高复去解释过了,高复去进屋后虽然对宁城没有什么唐突,但丧女之痛让这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老了十岁,看了让人心酸。

    其他人神情各异,宋韫见到宁城很是欣慰,也十分困惑。将宁城仿佛打量,问东问西。张雪翎撅着嘴,看也不看宁城一眼,一个人靠在墙角。容雨翠和她姐姐双眼通红,似乎是哭过,容雨清面色还好,容雨翠则像是死了一半,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收了什么伤。只有宁塘和江柔神色如常。

    宁城环视众人,说道:“昨夜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有经历。独秀峰上发生的事,不清楚的以后可以去问方兄。独秀峰外的,简单来说就是坛主苏金同一直在图谋复兴泊安派,但这一切早在万圣宁远拓谋算之中。万圣先借天游的手,打击泊安派残余。再用偷袭,将天游三位岛主杀死,最后将泊安派人物和天游三岛门下一网打尽。”

    苏眉问道:“这样机密的事,你是怎么得知的?”

    宁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这个是无法解释的,难道说是借“所知镜”和“造化壶”之力么。方一洲笑道:“宁兄往往出人意表,自然有他的途径。现在我们的问题是‘糊涂’,还得请宁兄继续为我们解惑。”

    宁城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已经够多,冷昱这个反骨仔和死不瞑目的苏金同这些宁城就不打算说了,见众人全望着自己,便望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廖辅,说道:“现在的状况是,万圣的宁远拓押住了钟蔚,逼迫谷新泉用泊安的名义,将杀死天游门下的事情顶下来。横断山山顶的这些外传弟子,都是这一奸计的陪葬品。”

    廖辅本来神情落寞,听了这话突然怒气上冲,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之中泪下如雨。方一洲宽慰道:“廖师兄不用伤心,我们走出地坛的那一刻,已是弃子。不是我们背弃万圣,而是万圣陷我们于死地。”

    甘岱沉吟道:“万圣的人走了后,我下山向外查探,发现横断山外围已被设下封禁,无法外出。现在能打破阵法的谷新泉又不会相助我们,难不成坐以待毙……”

    甘岱话未说完,宁城已从怀中掏出从刚才一个万圣长老尸身上捡到的一张令符,交到方一洲手上。宁城说道:“这是出入禁止的令符,大家去劝说其他弟子,看有没有愿意同去的,你们这就逃命去吧。”

    方一洲接过令符,向宁城问道:“宁兄不走么?”

    宁城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歾越山的俗流门派空明门,一向以泊坛作为靠山,现在靠山不在,上个月空明门又大受损伤,张长珞正是需要人手助力的时候。你们可以先投奔,他日我再去寻访诸位。”说完便向众人辞别,说话间将一枚还神丹偷偷放在容雨翠的手中,下山而去。

    飞到先前藏身的山洞附近时,天色已经要放亮了,远方传来阵法崩坏的巨响——天游的人来攻山了,不出意外的话,谷新泉为了保全妻子钟蔚,会用已不存在的“泊安派”的名义,将杀死天游三位岛主和几十位门下的罪责承担下来。

    宁城望向独秀峰方向,心知无论天游信不信谷新泉的说辞,谷新泉都是难逃一死。那些外传弟子也不知逃出去了没。天游杀死谷新泉之后,应该立即会搜检横断山山脉,宁城知道现在不是考虑别人安慰的时候,急忙驾云飞回那山洞,用老办法将自己封在里面。

    回到洞内,宁城取出“所知镜”,借用造化壶的真元力支持,心中想着独秀峰的方位,镜中登时出现峰顶的情形。

    谷新泉与天游一位修道士在高空大战,来来回回最后终于落败——他昨日本就受伤被俘,不败才怪。天游那位修道士毫不手软,风刃成千上百的斩出,将还在空中坠落的谷新泉劈成碎末。金丹被那人收取,放入腰间的葫芦里。那葫芦当是一个空间法器。

    天游的人来得这样快,宁城有些担心王川等人,但这横断山如此广阔,宁城又不知他们逃走的方位。胡乱搜索了一通,什么也没瞧见,只得将所知镜收了起来,不再窥视。

    这一趟宁城收取了一百五十六具修道士的尸体,他所以每次碰到修道士挂了就立马将其尸身收入造化壶,不是他有什么怪癖,而是想借由这些经过修道而被真气灵气反复洗练的身体,炼制成“尸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