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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围 四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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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心”凝结之后,宁城的真气增长速度变得及其缓慢。那丹心就像是一个喂不饱的孩子,不断的吞噬宁城每日修成的真气。宁城本来是不愿滥用药物辅助的,现在也不得不开始将之前搜刮的药物每日吞服,以助丹心每日所需。丹心的成长需要大量的真气持续浇灌,宁城不敢有一刻疏忽,每日里服药上阵,搞得像业务极佳的牛郎似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宁城的丹心终于开始稳固了下来,能够自行运转。真气往来循环,修炼速度也渐渐恢复正常。

    以宁城的本意,是不愿意过多的依赖药物,那样进境虽快,但自身没有经过淬炼,到了成就金丹的时节,丹成的品阶往往会低下。可他也不愿按部就班的那么去修习下去,他被宁远清废去修为,体内五属灵气被消磨了个干干净净,反而成了罕有的“星灵根”之体。修道之路比其他资质低的人是要顺畅,可要步入大乘境界,还是需要好几百年。

    现在他的打算是,以丹药强化自身,但不完全依赖丹药来提升真气的积累。

    丹药照吃,增补来的真气大多用来炼器,小部分则尽量在听潮经的运转之中炼化得精纯,再存积于丹田道基之中。每天都把药力压榨个尽,提升的真气则主要用来炼制法器(飞针和飞剑),不让境界提升得过快。

    这样决定之后,宁城基本上每日服药三次,增强水属真气精纯度的灵药“明素丹”、助益真元力凝聚的“九真元气丹”,加速疲累恢复心神消耗的“安心绛云散”……甚至连强化筋骨的“虎气转生丹”宁城也一起服用,总之只要是他现阶段能吃的灵药宁城全数受下,再以更大的气力去修炼。

    宁城将日程稍作改变,“听潮经”还是一早一晚修习一遍。

    上午用真气驾驭洗练飞针。那上千枚飞针宁城早已祭炼完毕,成功的有六百余枚。一开始他只能操控一枚飞针在周身三米之内飞行,几个月后就能一次操控三四十支一起围绕着同一方向飞行,再后来是上百枚同时飞起,不同轨迹的……

    下午则将“丹心”渡入羽翼剑中,进行“洗心”。丹心进入羽翼剑,此剑就如同活了过来一样,忽明忽暗的吞吐精气,宁城在一旁将真气不断送入,让羽翼剑培育灵气。这是一个精细活儿,不能分神也不能走捷径(所以修道士才会对自己的第一件法器爱如珍宝)

    炼制时间和成就高低,与修道士的丹心素质、法器本身的素质、炼制时真气的精纯充沛与否等息息相关。宁城丝毫不能偷闲,每天一醒来就是习练功法,接着是洗练飞针,再控制飞针飞行。下午则要炼制羽翼剑,到了晚上则“听课”……一天中只有中午在山上晒太阳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能放松一下。

    一般道流门派中的修道士,步入筑基第三层之后,每日修习功法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过多身体也负担不了),其他的时间用来听师长讲法,地位低下的修道士则要替师长去采药、护法、制符、修阵、饲兽……只有地位较高的修道士能一心祭炼自己的法器和炼制丹药(因此同辈之中,师兄弟的位序和嫡传的位分都是争夺得十分激烈)但即便这样,有些罕有的药材、珍贵的器物还是要自己亲自出马,门派内的争斗,门派间的纠纷更是劳神劳力。

    像宁城现在这样一心一意的祭炼法器,修习道法。毫无顾虑的服用丹药,没有任何杂务干扰。搁在仙门之中,算是最好的待遇了,只有闭关的长老才能消受。因此虽然他刻意控制真元力的增长,他体内的道基还是在飞速增长,几乎每隔一个月左右便会增加一片水鳞。

    每日不停歇地勤习苦练,宁城虽然没有丝毫松懈,但对“度”的把握还是很谨慎的。即不让真气推动修为成长得过快,也不使心神过于疲累,因而走火入魔。偶尔用“所知镜”窥探山岭中的情形,这横断山自从那一夜之后,再也没有半个人进来,想必泊安派被灭,天游和万圣这样的大派纠葛其他门派也不愿掺合。

    这是非之地反而成了世外桃源,宁城就这样全身心的扑入修习之中。

    横断山中斗转星移,时光飞逝。雪消花开,风起叶落。

    宁城也不去计算时日,直到有一日发现造化壶中储备的食物终于耗尽,才想起当初收入其中的食物,可供当初横断山上下人等十日之需,加上宁城每日摘采野果,偶尔还打些山味,这样算来,他在山洞中修炼至少有两年多了。

    是采购些食物继续在这修炼还是下山出去闯闯,宁城在心中稍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修炼。一入江湖,想要脱身就难了,现在自己的心境这般平静,修习进境又平稳,放弃了太可惜。拿定了主意,便准备去最近的封原镇去采集食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经过这些时日,宁城又长高了好些,以前的衣服和鞋早就不合,好在当初从横断山搜刮的衣服各式各样的不少。从中挑选了一件仆从的粗布衣衫,扯去泊坛的标识。封好洞口,第一次走出银爵峰附近。

    此时他的道基已经凝结了二十一片水鳞,境界也已经提升至筑基第五层,材、鼎、转三路都已有基础,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逐步提升。按先前的效率若是一直修习下去,大概需要二十年到三十年,便可以突破“筑基”步入“凝煞”的阶段。

    五大仙门的内传弟子,以“筑基”、“凝煞”、“炼罡”三个修道境界来划分位阶,分别是初阶修士、中阶修士、高阶修士。待到突破炼罡步入“丹成”境界,便会受封为“长老”,能正式收徒传法,执掌一脉。

    一般初阶修士下山,要么是追随师长,要么是结伴而行。因为“外传弟子”不算是正真传人,一般人不会看在眼里。而“凝煞”阶段的修道士已经登堂入室,不容易对付。只有像低阶修道士这样初窥门径的,前途光明却实力弱小,单独出行容易成为门派对头击杀的目标。

    宁城不敢招摇,穿上粗布衣服,在脸上抹些灰土。眼中不露光华,周身防护真气收聚起来。也不驾驭黄鹄帕,就用双脚一步步向山岭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