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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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轻拂着沙滩边的果树，配合着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的声音，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美好。只是一群在天上不断盘旋的灰色秃鹫打破了宁静，饥肠辘辘的他们已经在这里盘旋了整整一天，它们在等，等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彻底断气，好让它们能饱餐一顿。
在地面之上，树立着大大小几百个用沙土堆成的白色土包，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并不是土包，而是一个个新立的坟墓。每一个坟头上都有一个崭新的木片写着死者的名字。落款处写的都是“未亡人刘羽。“只有一座坟例外。这座坟用青色的石头砌成，石头布满青苔，满是海风侵袭的痕迹。在这座坟的正前方，有一块青石做成的石碑，上书“祖母刘氏之墓，不孝孙刘羽立”十二个血红大字。
在这个石碑下方，蜷缩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少年。枯黄的头发如乱草般散乱着盖在脸上，海风轻轻的拂过他的脸庞，吹开了他的头发，露出了他那空洞的双眼。
他是刘羽，离他发现全村被屠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里，他拼尽所能挖了数百个浅坑让所有人都入土为安。滴米未进的他此刻进气多出气少，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脸上的皮肤在太阳的暴晒下开始脱皮。裸露在外的手上结满了血痂，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流脓，招惹来蝇虫在伤口处嗡嗡的飞舞着。但是刘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无力的将头靠在膝盖上，用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整个样子几乎与死人无异。
天上的秃鹫显然等的不耐烦了，终于，有忍耐不住的秃鹫试探着向刘羽俯冲而来。飞到刘羽面前便扶摇而走，几次试探之后，发现刘羽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有第二只，第三只···所有秃鹫狂叫着铺天盖地的朝刘羽扑了过来。刘羽发现了天上秃鹫的动作，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一是他已经精疲力竭；二是——
“就这么死了也不错，至少也能陪着大家一起走了，也不算寂寞，反正也报不了仇。只是，希望秀儿你还活着吧！”刘羽在心里喃喃道，接着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刘羽感觉到了秃鹫的腥风扑面而来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道轻咦声，接着耳边一静，听不见了秃鹫那聒噪的叫声，只感觉不停的有东西摔落在了身上。刘羽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所有的秃鹫全都摔落在地，气息全无。慢慢的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难道是错觉么？”刘羽暗暗道。
“居然还有活口，真是难得，小子，你知不知道是谁将你们全村灭杀？”只见空无一物的空中似乎打开了一道门，波纹荡漾中，走出来一个蓝衫青年，青年双手背在身后，如闲庭散步般在空中一步步走到了刘羽的上方，开口问道。
刘羽抬起手无力的揉了揉眼睛：“您，您是仙人？是您救了我？”刘羽看看身边的秃鹫尸体，又看了看上方的蓝衫青年道。
“回答我的问题”蓝衫青年冷冷的道。
“我，不，不知道。”刘羽惭愧的低下了头道。
“好自为之吧”蓝衫青年眼见刘羽不知情，眼里透出一丝失望，说完转身就要走。似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刘羽问道：“你村有两个有灵根的娃娃，你可有看到他们的尸体？”
“仙人说的可是钟秀和袁罡？我遍寻全村也没看见他们的尸身，还有一个李通，我也没找到他的尸体，而且这个李通似乎会一点仙术。”刘羽开口道。
“李通么”蓝衫青年略作沉吟，看了一眼刘羽，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天上慢慢走了上去
“仙人法力无边，能否收我为徒？”看着蓝衫青年越走越远的背影，刘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咬牙开口道。他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但是眼下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连灵根都没有，居然妄想做我的徒弟，嘁”蓝衫青年头也不回的冷笑道，和来时一样，就要慢慢的消失在了空中。
“那能否请仙人帮我报仇？”刘羽急急高声喊道。刘羽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帮自己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方是仙人，从小听的许多的故事里，那高高在上的仙人那都是菩萨心肠，救世人于苦难之中的存在。也许对对方来说只是人家的举手之劳而已呢。
“嘁，一群蝼蚁，死便死了，与我何干，再啰嗦我不介意送你上路！”只见蓝衫青年停下脚步，略带轻蔑的看了一眼刘羽，略带杀机的不耐道。
只这一眼，刘羽就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朝自己涌来，如遭雷击，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分，张嘴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
蓝衫青年眼中轻蔑的神色更浓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完全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蝼蚁，在他的眼里我们都是蝼蚁么？”刘羽跌坐在地喃喃道，先前看见仙人的那一丝兴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深深的无力。
“这就是仙人么？”对方只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受伤，仙人之威可见一斑。刘羽看看自己满是血痂的双手“若是我能成为仙人，就一定能替奶奶报仇了吧，可是我连灵根都没有，又如何能成为仙人呢。”刘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刚结痂的手又开始流出血来，可是刘羽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滴答答的打在了地上秃鹫的尸身之上。
“一定有办法的，天下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我刘羽能成仙的办法么？！”刘羽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成为仙人过，他想要变强，想要为奶奶报仇，想要为善良的村民们报仇，还有，想要找到秀儿，那个自己一直当做亲妹妹来看的丫头。
“要活下去，要成为仙人，我要变强！！”刘羽在心里狠狠的咆哮着。清秀的脸庞此时显得很是狰狞。
但是此时，刘羽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从采月夜花的那一晚起，他整整三天四夜滴米未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是先前沉浸于悲伤之中，并没有察觉到而已。此刻环视四周，只有无数的秃鹫尸体，并无他物。刘羽捡起一只来，也顾不上拔毛，张嘴就咬。犹有余温的血液带着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使得刘羽干裂的嘴唇火辣辣的疼，但刘羽似乎忘记了疼痛，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咽着，一连吃了两只秃鹫，感受到腹中的温暖，刘羽这才停手。
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刘羽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到那座石头坟前，将脸贴在了石碑之上，轻轻的跪在了地上“奶奶，羽儿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请您在天之灵保佑羽儿能成为一个仙人吧！”说完膝盖着地退后几步，重重的在地上磕起头来，直到额头上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沙滩，刘羽才停了下来，转身朝村子里走去，不再回头。他要成为仙人，他要出海！
小时候奶奶经常会抱着他讲故事，他从那些精彩神奇的故事里得知，李夏以西是一大片平原，一马平川，没有山也没有仙人，只有无数繁华的凡人城池。李夏以北的地方据说有仙人出没，但是路途遥远，山川大河横亘其间，怕是没有走到那传说中的仙人宗派就要死在路上了。而李夏以东的茫茫大海中据说有仙山仙岛，有很多的仙人，于是刘羽便决定出海，去寻找那传说中的仙山仙岛和仙人！
回到村子里的刘羽找了个空屋子睡了一觉，他太累了，身心俱疲的他非常需要休息，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天明。醒来后的刘羽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手里多了一些干粮和一些轻便的渔具。来到村子里停放渔船的港口，这里停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渔船。刘羽围着港口慢慢的走了一圈，视线并没有在那些大船上多做停留。到最后他找了一只小舢板，这是一种木制的小船，在船的甲板下有一些木制隔板，做防水之用。隔板将船体分成一系列的防水隔间，用于装运猎物。如果船只遭到破坏，这些隔间能够阻止海水漫入整个船体，轻便且防水性能很高，相比于大船而言，这种小船很适合一个人的远航。
放下手里的干粮和渔具，又找了几桶淡水装到了小船上。刘羽站到了船头之上。解开了缰绳，取出船浆往水里一划，小船便轻轻的离开了港口。望着渐行渐远熟悉的沙滩，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奔涌而出，被刘羽强行忍住：“刘羽，不能哭，从今往后都不能再流眼泪！”刘羽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发誓道。接着他又朝着沙滩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这才回身挥舞着手里的船桨，慢慢朝远处划去。
渐渐的，小船的身影再难寻觅，仿佛与那海天溶合，融化在了那初升的朝阳里，融化在那漫天的朝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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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轻拂着沙滩边的果树，配合着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的声音，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美好。只是一群在天上不断盘旋的灰色秃鹫打破了宁静，饥肠辘辘的他们已经在这里盘旋了整整一天，它们在等，等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少年彻底断气，好让它们能饱餐一顿。
在地面之上，树立着大大小几百个用沙土堆成的白色土包，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并不是土包，而是一个个新立的坟墓。每一个坟头上都有一个崭新的木片写着死者的名字。落款处写的都是“未亡人刘羽。“只有一座坟例外。这座坟用青色的石头砌成，石头布满青苔，满是海风侵袭的痕迹。在这座坟的正前方，有一块青石做成的石碑，上书“祖母刘氏之墓，不孝孙刘羽立”十二个血红大字。
在这个石碑下方，蜷缩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少年。枯黄的头发如乱草般散乱着盖在脸上，海风轻轻的拂过他的脸庞，吹开了他的头发，露出了他那空洞的双眼。
他是刘羽，离他发现全村被屠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里，他拼尽所能挖了数百个浅坑让所有人都入土为安。滴米未进的他此刻进气多出气少，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脸上的皮肤在太阳的暴晒下开始脱皮。裸露在外的手上结满了血痂，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流脓，招惹来蝇虫在伤口处嗡嗡的飞舞着。但是刘羽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无力的将头靠在膝盖上，用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整个样子几乎与死人无异。
天上的秃鹫显然等的不耐烦了，终于，有忍耐不住的秃鹫试探着向刘羽俯冲而来。飞到刘羽面前便扶摇而走，几次试探之后，发现刘羽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有第二只，第三只···所有秃鹫狂叫着铺天盖地的朝刘羽扑了过来。刘羽发现了天上秃鹫的动作，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一是他已经精疲力竭；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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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有活口，真是难得，小子，你知不知道是谁将你们全村灭杀？”只见空无一物的空中似乎打开了一道门，波纹荡漾中，走出来一个蓝衫青年，青年双手背在身后，如闲庭散步般在空中一步步走到了刘羽的上方，开口问道。
刘羽抬起手无力的揉了揉眼睛：“您，您是仙人？是您救了我？”刘羽看看身边的秃鹫尸体，又看了看上方的蓝衫青年道。
“回答我的问题”蓝衫青年冷冷的道。
“我，不，不知道。”刘羽惭愧的低下了头道。
“好自为之吧”蓝衫青年眼见刘羽不知情，眼里透出一丝失望，说完转身就要走。似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刘羽问道：“你村有两个有灵根的娃娃，你可有看到他们的尸体？”
“仙人说的可是钟秀和袁罡？我遍寻全村也没看见他们的尸身，还有一个李通，我也没找到他的尸体，而且这个李通似乎会一点仙术。”刘羽开口道。
“李通么”蓝衫青年略作沉吟，看了一眼刘羽，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天上慢慢走了上去
“仙人法力无边，能否收我为徒？”看着蓝衫青年越走越远的背影，刘羽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咬牙开口道。他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但是眼下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连灵根都没有，居然妄想做我的徒弟，嘁”蓝衫青年头也不回的冷笑道，和来时一样，就要慢慢的消失在了空中。
“那能否请仙人帮我报仇？”刘羽急急高声喊道。刘羽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帮自己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方是仙人，从小听的许多的故事里，那高高在上的仙人那都是菩萨心肠，救世人于苦难之中的存在。也许对对方来说只是人家的举手之劳而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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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刘羽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到那座石头坟前，将脸贴在了石碑之上，轻轻的跪在了地上“奶奶，羽儿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请您在天之灵保佑羽儿能成为一个仙人吧！”说完膝盖着地退后几步，重重的在地上磕起头来，直到额头上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沙滩，刘羽才停了下来，转身朝村子里走去，不再回头。他要成为仙人，他要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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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里的刘羽找了个空屋子睡了一觉，他太累了，身心俱疲的他非常需要休息，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天明。醒来后的刘羽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手里多了一些干粮和一些轻便的渔具。来到村子里停放渔船的港口，这里停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渔船。刘羽围着港口慢慢的走了一圈，视线并没有在那些大船上多做停留。到最后他找了一只小舢板，这是一种木制的小船，在船的甲板下有一些木制隔板，做防水之用。隔板将船体分成一系列的防水隔间，用于装运猎物。如果船只遭到破坏，这些隔间能够阻止海水漫入整个船体，轻便且防水性能很高，相比于大船而言，这种小船很适合一个人的远航。
放下手里的干粮和渔具，又找了几桶淡水装到了小船上。刘羽站到了船头之上。解开了缰绳，取出船浆往水里一划，小船便轻轻的离开了港口。望着渐行渐远熟悉的沙滩，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奔涌而出，被刘羽强行忍住：“刘羽，不能哭，从今往后都不能再流眼泪！”刘羽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发誓道。接着他又朝着沙滩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这才回身挥舞着手里的船桨，慢慢朝远处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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