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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鸢尾花的硝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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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奥边境险峻的峡谷内,寒风凛冽。即将入冬了,这里的气候也让所有人叫苦不迭。这个寒冷而潮湿的冬天,很可能将会在战火中度过。

    峡谷中,完全是一副万物凋零的样子,在恶劣的气候中,就仿佛是一片无人区。这里经常下雨,甚至有人估计,离第一场雪也已经不远了。

    也就是这天下午,第一场雪从天而降。鹅毛般的雪花带着丝丝寒意与冬天的气息从天而降,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在狂风中如群魔乱舞,看似混乱却又似乎围绕着某种规律,在空中做着规则的运动。

    而狂风的呼啸声,却无法掩盖,在暴风雪之中,无数人带着杀气的脚步声。

    “再快一点!我们要在天黑前走出去!”似是有个人在风雪中用德语大声的喊着,他的声音被吹散在了风里,有些模糊。

    风雪中的能见度很差,可是仍然依稀可见,一直军队正在竭尽所能的穿越这座峡谷。

    无数人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军靴踩在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红白相间,哈布斯堡王朝的战旗在狂风中奋力的飘扬着。

    士兵们穿着厚厚的冬季军装,将全身都包裹在那些动物的绒毛编织而成的衣服里,却依然阻挡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无数人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脚印。

    奥地利军队,终于来了。

    斯特拉斯堡这座豪华的私人官邸矗立在城市的边缘,占据了一大片土地。面前,就是无数农田与荒野,而身后,繁华的斯特拉斯堡的灯火海洋如地图一般在黄昏时缓缓展开。

    一边,是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的城市,另一边,是如墨的黑暗。被灯火染的微微发红的天,也让站在这座官邸顶层的人,看不到漆黑的夜空中,本应明亮的繁星。

    站在这私人官邸的最高点,形单影只的身影望向那黑暗,同样漆黑的双眸,就好像能看清那笼罩在天际的黑色帘幕一般。

    他左手柱着拐杖,整个人的重量都往左边倾斜,看上去就仿佛城市边缘的那些危楼一般,摇摇欲坠。他是个瘸子。

    右手中,海紧紧的握着一封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文,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上面有“入侵”、“奥地利”、“复辟”、“斯特拉斯堡公爵”等等字样。

    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低下头,不在凝视那永恒的黑暗。此时,如果有人站在黑暗中朝他看去,看得到的,只是一个长着鹰钩鼻子,身高不高的瘸子的剪影。

    在那个角度,他也只是模糊的黑色。

    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封信,直到纸张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皱褶也不放开。

    这封信,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欧洲大乱,也该轮到我塔列朗出场了。”转过身的一瞬间,似听到他喃喃地说道。

    巴黎阴冷的城市,似乎比以往又少了一丝人烟。

    寒冷的空气侵袭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潮湿的空气让城市中布满了冰凉的小水珠,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开玩笑说,巴黎再也不缺水了。

    本来就人情冷漠的巴黎,在这种寒冷中,甚至显得有些冷清。

    寒冷的大风中,巴黎大大小小的建筑,那些教堂,宫殿,以及他们那典型的尖顶,仍然矗立着。百年历史的东西,早已不是萧萧寒风可以撼动的。

    马车快速的行驶在杜伊勒里宫门前的大路上,门前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车和行人纷纷主动让出道路。看着着奢华的马车,每个人都知道车里人的身份。

    拿破仑的宠臣。

    拉开马车车窗的窗帘,我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萧瑟,俨然进入到了冬季。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雪,那些雪花落在树上,为树木穿上了一层白衣。很快,外面的世界就将变得银妆素裹了。

    穿过整条大道,我在杜伊勒里宫门前下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我快步的穿过大门,走入了宫中。门口的侍卫恭敬的向我打了招呼,然后带着我一路来到了拿破仑的办公室。

    那扇似乎有些年月了的木门打开,我迈入了拿破仑的办公室。

    这里,就是整个法国权利的中心。

    看上去风格有些古老的办公室似乎弥漫着一股木制家具的味道,还有墨水那难以形容微微发臭的味道。

    坐在那张凌乱巨大的办公桌前的,是一个换上了上好材料的服装的熟悉身影。

    办公室的角落里摆着一个雕像,看不出是谁,估计是某神话传说里的神灵。旁边的书柜里放着许许多多的书和文件,放在那深色木制的柜子里,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书卷气,只是和拿破仑将军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话,你更适合坐在这间办公室里”。

    拿破仑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显然是刚刚审阅完了一份公文。他有些疲惫的眼神看了看桌子上那盒快要用完的墨水,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天这些公文快要把我弄疯了。”

    “嗨,现在才知道,这把椅子不好坐吧?”

    拿破仑沉默了片刻,或许也有那么一刻的后悔,不过他的野心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仅仅是一瞬间,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局势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低声说道。

    “我知道。”拿破仑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了摆放在他办公室中央的沙盘前。沙盘上,有好几个穿着法国军服、举着三色旗的木头小人,像一个个棋子一样被放在沙盘上。也有一些穿着英国军服、奥地利军服、俄罗斯军服和波旁王朝保王党军队军服的木头小人。

    通过沙盘,我可以看清整个大陆的大致局势。

    在法国北部,保王党军队已经登陆并占领了一部分领土,而绝大多数部队也将在几天后到达。英国舰队已经*近了法国北部的几个港口,很可能将会封锁这几个港口,法国的北海舰队难以与英国舰队抗衡,一旦爆发海战,很可能损失惨重。

    路易十八的军队人数大概在0万人左右,很难想象保王党能够东拼西凑的调集到这么多的兵力。这其中本来就属于波旁王朝的军队有一部分,保王党人有一部分,英国人有一部分,还有一些佣兵。

    在法国北部,法军的兵力为14万,部队缺乏严整的军容,补给线得到改善但是仍然糟糕,弹药较为充足,能够与路易十八抗衡。

    而根据情报,英国军队也已经开始准备入侵,在路易十八之后,他们也将紧随其后。

    北线战场上的局势,已经极其严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