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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钢筋直男”嬴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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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此生,定当躬恭克省、自强不息,不忘先人之愿,强我大秦,一统华夏!”嬴政走上前来,面对内侍以及子楚,单膝跪地,抱拳立誓!

    血性傲骨的誓言,听得子楚眼中含光,连忙起身,疾步行至嬴政跟前,看着面前英武不凡的儿子,子楚压抑着内心的激昂,双手前伸扶起嬴政,感受到秦人骨子里的坚毅,在嬴政的身上显现,子楚激动地感叹道:“我儿之心,为父深感!历代先王见此,必能安心于天!秦人不屈!秦人威武!!我大秦的子民,将见证一代雄主之路,见证我秦国封朝之庆!”

    “有此后主,我大秦……当兴天下!!哈哈哈~~~”子楚一声高喊,随即大声笑出了声。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就在子楚高声大笑的时候,群臣共同俯首躬身,拜见新立的秦国太子!

    嬴政站在这朝堂之上,感受到全部人投过来的希冀目光,突然感到肩膀之上加上了一个重担,一个足以压垮自己的重担,这担子里面尽是历代秦王的所愿!是全体秦人之愿!!天地难泯!

    在这重担面前,嬴政蓦然想起初遇见泰阿之时,所见到的那一阵幻象!一尊与天地共生而存的崇峻山岳,镇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之上,荡平四方,威服天下,犹如开天立地的巨人,扛起了撑开天地的重担!亦如此刻!!

    呼吸之间,嬴政身上的威道之势蓦然大涨,脊梁龙骨挺直,犹如那尊山岳一般威势震天,整个人周身充斥着摄人的锋芒,那撑开天地的意志仿佛凝成了实质,让殿内众人都感受得到,嬴政所显露出的顶天立地之心!似要为这大秦国,开辟另一番新的天地!!

    嬴政猛地转身,面向全体朝臣,神情坚毅如初,双目神光耀然,郑重低喝:“嬴政,定不负众卿,兴我大秦,一统天下!!”

    “兴我大秦,一统天下!!”臣子之心,皆被嬴政所展露出的意志所折服,个个脸上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高喊,眼中似有星光闪烁。

    就连孟芈,也忍不住被这一股心气所带领,同周遭臣子一并高喊出声,小脸激动得粉红透光,满目都挤满了嬴政的身影,再难看到其他人。

    “好!好!!哈哈哈哈!!!”子楚在一旁看得满心欢喜,对嬴政的表现由衷地感到骄傲!

    堂上,赵姬瞧着站在一起的父子俩,喜极而泣,偷偷地抹着泪水。两位太后也都面带骄傲之色,贤君代出,仿佛这就是秦国宗室的荣光,同时也是秦国之大幸。

    嘹亮的高喊过后,众臣目光复归于子楚和嬴政身上。

    值此时,子楚缓缓转过身,目光看向后头的赵姬,满目柔情似水,爱意绵绵。

    渐渐地,子楚脚步轻轻迈动,一步一顿,缓缓走向赵姬,口中轻声吟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温柔绵情的吟唱,听得赵姬热泪盈眶,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嘴,才不至于让自己痛哭出声。

    子楚满怀深情,来到了赵姬的面前,伸出手为爱人拭去垂落的热泪,轻声说了句:“夫人,子楚无用,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今日,为夫就给你属于你的名声!!”

    “内侍!!”子楚轻声吩咐了句。

    内侍令躬身一礼,随即从一旁的托盘之上又拿起一宗绢帛,摊开朗诵道:“夫人赵氏,贤良淑德,温柔敦厚,至善至美!历经千辛,尝遍万苦,抚育公子,奉孝长幼,德正后宫!故此,赦封赵氏为我大秦王后,执掌北宫,代本王管束宫众,孝待太后,泽被万民!”

    子楚上前揽着赵姬,面向朝臣,高声道:“我大秦的臣子们,这便是本王的王后!!”

    “臣等拜见王后!”内侍令话音刚落,底下百官立马躬身参拜,见过这“迟来”的大秦国王后!

    “王上……”赵姬颤抖着声音,在群臣的称呼之下,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声。子楚的深情就像是绵绵春雨,滋润了赵姬的心田,让幸福的泪水再度淌下,宛若无措的少女,让子楚的眼中划过一丝疼惜。

    “好了……有我在,不用害怕!”子楚和煦如风,温柔的声音赋予了赵姬坚实的勇气。

    “……”赵姬看着身旁的夫君,眉眼舒展放下,满目柔情,依偎在子楚的侧身,共同面向群臣,颤抖的声线略显生疏:“平身……吧!”

    “谢王后!”听到赵姬的声音,臣子们这才起身,看着堂上站在一起的王上王后,看着这位秦国的王后,恭谨尊崇。

    朝臣前列,吕不韦看着依偎在子楚怀中,像个小女人似的赵姬,目中隐隐划过一丝复杂,瞬间消散。

    “叔父,大事已落定,国宴开场吧!”子楚看着众人平身,随即笑着对嬴洪说了句,开启了国宴开端。

    “喏!”嬴洪恭声领命,随即面向殿外,高声传声道:“国宴起,礼乐,典舞!!”

    编钟清脆交织,玉埙悠扬,琴筝韵味悠长,宫羽滴答滴答,乐器合鸣,恢弘盛大!

    紧跟着,一队穿着鲜艳舞袍的女子涌入大殿正中的空地,肢条柔展,舞姿绽放。

    乐舞共情,盛宴伊始!大批的侍者手捧丰盛飘香的宴食,一个一个盛放在了所有人的桌案上,偌大的大殿,瞬间被饭食的香味所笼罩,醉人心神。

    “国宴之上,亦如往届,诸位尽情畅谈畅饮,无须拘束!”堂上,子楚见食材摆放得差不多,当即高声吆喝了句,彻底打开了国宴的局面。

    “喏!”众臣在齐声回应之后,立马就响起了“轰鸣”之声,各自闲谈相聚,三两扎堆,甚至有豪爽之人已经开始面对面拼酒了,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堂上,子楚笑着看了看身边紧坐的赵姬,会心一笑,笑得赵姬面目通红,羞涩难掩。

    “哈哈~~呃!!”子楚轻声一笑,正欲跟赵姬笑谈两句,却突然感到心肺之间传来一阵剧痛,面上瞬间变色。

    “王上??”赵姬看到子楚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额头上大颗的汗滴都滴落在了衣服上,当下满脸担忧,伸手抓着子楚,忧声唤了句。

    “……”赵姬脸上的担忧,子楚看得分明,当即强行压下那一阵不适,将其化作两声咳嗽,故作轻松地回了句:“咳咳……无妨,许是方才喊得太大声了~~哈哈哈!”

    说着,还憨厚地笑了笑,显出轻松之态。就是空开的左手,不经意间抵着空地,略微有些颤抖。

    “(_)!”赵姬没看出子楚隐藏的难言之隐,被子楚表现出的轻松给惹得白眼一翻,红着脸抽回了手,不再搭理。

    “嘿嘿~~”子楚强笑了声,随即抬手隐晦地按了按前胸,让那一阵疼痛能够好受些……

    堂上的“你侬我侬”,底下的人都选择性地眼瞎不看,各自忙于各自的拼酒闲聊。

    而这时,嬴政走到堂下熊启那一边,朝着孟芈走去。

    “公……太子殿下!”路过的臣子见到嬴政到来,都连忙放下酒樽,拱手问候,有的还差点儿没改过来口。

    “嗯!”嬴政轻声应了句,脚步不停,来到了熊启面前。

    “殿下!”熊启躬身一礼,恭敬低头。

    “无须多礼!”嬴政搀扶起了昌平君,随即看向熊启身后的孟芈,诧异问道:“孟芈怎么……”

    “哦!这是华阳太后的安排,说是与夏太后商议过后,想要见见小女,看看与殿下走得近的女子如何!”熊启恭谨回声,言语当中还有一些紧张,毕竟这华阳太后的筹算,还不知道嬴政如何看待呢……

    “原来如此!”嬴政轻轻一笑,心里明白了过来,不由腹诽了句:“芈系这嘴脸转变得还挺快!”

    随后看着一脸惶惶的熊启,嬴政眸光微闪,随即轻声说了句:“昌平君,不用这么紧张,嬴政并非无理之人,安心即可!”

    “谢殿下不责!”熊启一口气儿终于喘了出来,心也放回了肚里。

    紧跟着,熊启眼睛一转,指向对面聚拢一团的楚系阵营,很明智地恭声告退:“殿下,熊启先行去其他地方!”

    “去吧!”嬴政回了句,随之看向了身后扭捏脸红的孟芈身上,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待熊启走后,嬴政看着眼前娇作的孟芈,一脸茫然地问了句:“你身上有虫吗?怎么扭来扭去的?”

    “库通”一声,旁边传来一阵声响,嬴政随之看去,就看到方才离去的熊启一脚绊到了桌腿,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个狗吃屎。

    “……”熊启艰难地起身,回头朝着嬴政讪然一笑,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了附近,找人拼酒去了。

    “( ̄□ ̄*||)??”嬴政疑惑地看了眼熊启,随后转过头,看着满脸愤愤有些恼羞的孟芈,正儿八经地说了句:“走,出宫去!”

    “啊?为什么?国宴还没结束呢!”孟芈心跳瞬间加快,还以为嬴政要单独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红红的脸蛋上蓦然浮现出一丝羞意……

    “嬴凡蒙恬他们在公子府等着呢,今晚我们去合信百花楼喝酒!”嬴政一本正经地说了句,眉眼间还有些急迫,皱眉问道:“你去不去?”

    “去!”孟芈条件反射般地回了句,随后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我们就这么走吗?”

    嬴政看了看堂上还腻歪在一起的父王母后,以及底下那聚拢到一起吼得面红耳赤拼酒的众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找王祖母说过了,这国宴到现在没我们也行,出宫也没事!”

    “走吧!”说着,嬴政扭头朝着殿外走去。

    “哦!那好吧!”孟芈萌萌地应了声,随即连忙起身,跟在嬴政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

    两人一同来到殿门前,正准备穿鞋离去,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问候声:“殿下!”

    “嗯?”嬴政一愣,随后连忙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额……”嬴政脑门上滴下了些冷汗,扯着脸皮子客套了句:“令丞大人!”

    令丞嬴枳,就是先前领着嬴政做嫡公子正服和考核君子六艺的那个宗正副手。

    “哎呦殿下折煞小臣了!”嬴枳笑眯眯地看着嬴政,点头哈腰地朝着嬴政一礼:“小人早先就说过,殿下也该准备太子朝服了,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然够快啊!”

    “殿下,什么时候有空?小人带着殿下再去一趟内衣署,为殿下量身订制太子正服!”嬴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个狗腿子一样。

    “……”嬴政一时有些无语,一想起量尺寸那天被那两个老太婆念叨的记忆,当下就打了个寒颤,难言地说道:“还是等等吧,这一身嫡公子正服我穿起来还合身,暂时就不换了!”

    “那怎么行!殿下如今身为太子,乃监国之储君,怎能穿公子袍服?这岂不乱了礼……”嬴枳本来严肃反对着呢,结果突然看到嬴政身后的孟芈,立马就换了张脸,笑眯眯地说道:“原来如此,小人懂得~~懂得!等公子有空,随时可以传唤小人前来,小人随时都有空,就不打扰公子良宵了~~~!”

    说完,还给了嬴政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满脸揶揄地离开了此间。

    “……”嬴政满心无语,无力地呻吟了句:什么玩意儿!

    无奈,只好赶紧穿好了鞋子,出到了殿外。而在大殿中央,在嬴政跟孟芈离去之后,人群中熊启转过头看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殿外,正值严冬,两人出了温暖的殿室来到屋外,瞬间就感受到了寒风的凛冽。

    嬴政还好说,少年热血,再加上习武之人本就身子硬朗,被冷风一吹也只是感觉清凉一些,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是孟芈不同,女子体阴,更何况孟芈今天穿的是长裙,即便加厚了几层,但还是防不住呼啸的冷风,这会儿浑身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孟芈的动静,嬴政自然也看在了眼中,当下不假思索,从身上褪下外袍,搭在了孟芈的身上……

    “殿下……”孟芈俏脸含羞,眼里闪动着惊喜的光芒,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嬴政,一颗心在颤抖。

    “冷就穿严实点儿,一会冻得大鼻涕直流,谁还敢领你出去见人?喝酒都没胃口!”emm……嬴政的话,就很直白……

    孟芈瘪了瘪小嘴,委屈扒拉地回了句:“哦……”

    两人走在宫内的正道上,旁边除了呼啸的风声,站岗的侍卫,还有奔忙不绝的内侍宫女,每个人脸上都带有些喜意,共享这新一年的和气!

    走着走着,孟芈扒拉了下暖和的外袍,嗅着衣服上的男子气味,小脸蛋红扑扑,渐渐地有些沉醉。

    看着身侧俊朗的嬴政,孟芈突然出声问了句:“公子,你喜欢孟芈吗?”

    嬴政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瞬间又恢复平常,让人没有任何感觉。

    随即,嬴政转过头,看着满脸期待,红着脸眼波迷离看着自己的孟芈,轻声说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说着,还往这边凑了凑,耳朵侧了过来,想听个明白。

    “……”孟芈一脸自闭,但是这会儿脑子清醒了,却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当即闷声哼唧了句:“没……没什么。”

    “那就赶紧走吧!”嬴政还不忘催促一句。

    就这样,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彼此都没有出声。

    孟芈身前,嬴政斜着眼瞄了下孟芈,随即看向前方,嘴角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像是天真无邪的少年。

    只不过这少年的眼中,却满是回忆,没有一丁点儿身边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