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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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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龙抬头。这个日子付代时一定要理发的。

    上午付言恒陪着父亲去找相熟的老师傅。理完发,和父亲提议中午不回家吃饭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点素斋,喝喝茶,下盘棋。

    付代时人老了,就特别爱儿女陪着,当下就非常赞成。

    付言恒一早就订好了餐厅。

    这家餐厅名字叫“一叶菩提”,老板也是一位居士。

    位置在市里,却是安静非常。主要是靠近旅游区,附近没有什么居民区,二则对面就是大海,工作时间这边几乎没什么人。

    付代时很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餐厅的布局也很有意思,一栋一栋的独立小别墅。一栋别墅只招待一桌客人。这种私密性就更适合谈重要的事。

    喝过几口茶,餐厅就开始上菜。先上来四个小菜,鸡枞菌拌藕、越南米粉皮包野菜、百合节瓜枸杞子、酸辣木耳萝卜,然后是热菜,素佛跳墙,里面有黑松露、牛肝菌、羊肚菌、绣球菌滑子菇,付代时尝了一口汤,非常鲜香。

    付言恒说,“这怎么和西餐似的,先上汤。”付代时笑着说,“广东菜不也是先喝汤吗?过去的宫廷菜也讲究有头汤,有尾汤。头汤淡,尾汤浓,到最后酸辣,有点像人生,经历了酸甜苦辣,才能品味人生的大美。”

    服务员上了一道黑椒素牛排。付言恒切了一块,吃了一口,笑道,“这素牛排,我要闭着眼睛吃的话,吃不出素来,真感觉就是牛肉。”

    付代时也吃了一块,“这个适合没牙的老年人吃。这是大豆蛋白合成的,里面有猴头菇,再加上番茄,临上桌,趁热撒一点迷迭香,那个味儿就出来了。”

    服务员端上两份一品咖喱锅。咖喱汁里面加了牛奶和椰浆,里面有炸好的豌豆脆,素的菌菇丸子。本来是配米饭吃的,付代时觉得已经饱了,就捡了点丸子吃了。付言恒却是三十岁大小伙子,米饭配咖喱锅,美美吃了一餐。

    吃完饭,服务员撤了下去,在院子里摆上茶道和棋盘,接着都退下了。

    这顿饭吃的精致而又没负担,付代时很满意。

    二月了,又是一年春天,风里也带出了点温柔的意思。

    喝了几杯茶,付言恒开口道,“爸,我有一件事情要和您汇报,希望您别生气。”

    付代时说,“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还没有这么点城府吗,你也太看不起你爹了。有话直说吧,别担心!”

    付言恒点点头,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年前,公司里有一些议论说元吉因为项目推动不理想,消极怠工。我请张副总私下查查,免得影响集团今年目标,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可以提醒下元吉。结果前几天张副总递给我一份报告,是他的调查情况。”

    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付代时。付代时接过去却没有看,“你说吧,我听着。”

    “除了消极怠工确有其事,还有几个问题。比如挪用公款,私下收地,报销私账,任人唯亲。不过牵扯的数目并不算太大,也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付代时喝了一口茶,慢慢说,“元吉这孩子,从小就浮。我原来想着大了,懂事了,成家立业了,就慢慢儿好了。看来人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前段时间您让我们替您去的那个颁奖典礼,也有人做手脚,露青上了台,给她的手卡,就是颁奖词,居然是一张空白。”

    付言恒继续说,“这是公司里的事。还有家里的事。小鱼姑娘前几天住院,是因为中药里面掺了堕胎药。起因是露青带着小鱼去看病,拿的药都走的露青的账户,是有人知道了露青怀孕的事儿,故意害她流产。结果小鱼姑娘替露青挡灾了。”

    付代时紧张起来,“你是说医院有问题?”

    “那倒不是。我请院长帮我认真排查了药品,从开具处方,到包好送到我们家之前,在医院里的监控。发现是一个小护士偷偷往药袋里掺了堕胎药。”

    付代时站了起来,“她是谁的人?查到了没有?”

    付言恒也站起身,“查了。她是甘梦闺蜜的表妹,账户里最近刚刚多了十万元。开始什么也不说,只说是自己弄错了药品。院长威胁要报警,她才说了实话。她表姐答应了。如果露青真的流产了,再给她二十万。我怕传出去影响太恶劣,暂时没让院长追究,也不让那个护士回去和别人透漏。”

    付代时问,“那一次你媳妇食物中毒是不是也有隐情?”

    “是!那次是砷中毒,也就是类似砒霜的东西。露青不让我声张,也不让我闹大。只不过,从那时起,我们就把家里的监控严密起来了,另外各个环节也都有人盯着。这个我和您汇报过监控的事情。这次谁也想不到是从药房里下手!我们没有对外宣布怀孕,也着实没想到有人打这个主意。”

    付代时说,“你哪里知道,有的人别的本事没有,专有这个本事害人!这么多年怪我啊!既然已经看出元吉两口子心术不正,怎么就自欺欺人了呢。唉!”

    付言恒看父亲伤心,忙说,“爸,您别伤心,元吉他们一时糊涂,好在也没出大事。”

    “他们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看着慕馨一天天长大,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残害别人的孩子!言恒,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露青!”

    “爸,这个不是您的问题呀!”

    “你亲生母亲因为对我失望,很早就没了消息,这么多年我也派人到处打听她,也没消息,不为别的,就想弥补当年的过失。你奶奶出家,也与这事有关,她觉得硬生生把你们母子分开是她的罪孽,因此天天吃斋念佛地想要赎罪。你妈虽说是偏疼元吉君林他们,我也观察着,对你也还说得过去。”

    付言恒忙说,“妈妈待我也是很好的。”

    “很好那也谈不上。小时候,她是真的喜欢你的,陪你写作业,教你说英语。只是后来又有了元吉君林,她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一碗水端不平了。我私底下也劝过她,儿孙自有儿孙福,生恩没有养恩大,你一定会孝顺她的,我看她也听不进去。这些事我不愿意对你们小辈说,结果就是讳病忌医,终于走到骨肉相残的程度。”

    付言恒对父亲说,“其实我真的不想争什么,妈这么防着我没必要。爷爷走之前给我留着不少股份,保着我衣食无忧,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哪里还会觊觎付氏的财产。”

    “言恒,你宽厚、善良,这我都看在眼里,但你太过宽容,也不想争名夺利。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