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个喽啰和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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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出八强后第二周的周二，也就是 10 月 15 日，是联赛的八进四阶段。
93 班依然是丁源带队，外加三个僚机，以及一个局外人陈溪暮。
对手是高 94 班。经过上一场比赛的磨合，丁源和队友配合得更加得心应手，加上自身状态和手感的火热，比赛结果没什么悬念，他们成功晋级四强。
10 月 21 日周一，半决赛。
仅剩的四支队伍里，来自校篮球队的球员一下子多了起来，像 93 班这种只有丁源一名校队成员的队伍，更是独此一家，能闯到四强可以说非常不容易。
大家都很清楚，比赛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变成了人员的比拼。哪支队伍拥有更多的校队成员，他们就更有可能赢下比赛。
93 班半决赛的对手，是阵容里拥有两名校队成员的 97 班。丁源一下压力骤增，三名僚机也频频配合失误，以至于他们首次出现上半场结束后，两队比分接近持平的情况。
好在下半场丁源大发神威，勉强维持住了比分领先，艰难晋级决赛。
只不过他们再也不复晋级四强时的志得意满，原因很简单，因为决赛的对手出来了——高 103 班，他们参赛的五名队员，都是校篮球队的成员，队长的名字叫陈明喆。
即使再怎么自信和骄傲，丁源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和对方有绝对的实力差距。
决赛的日子定在 10 月 26 日，周六。比赛场地从室外的篮球场换到了香南一中的体育馆，这里有专门的观众席看台，两个班各自都有不少同学在为双方加油。
93 班的领头人是班长王静嘉，她穿着一身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站在看台上挥舞着手上的加油棒，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吸引了场内很多男同学的目光。
虽然是周末，但同学们都很捧场，偌大的体育馆坐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慕名而来，其中女生居多，不用想，基本上都是冲着陈明喆来的。
「坦白说，对面很厉害，我们赢的机会很小，甚至可能会输得很难看。」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丁源神色平静，「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怎么说也要上去试试，至少输人不输阵。」
仿佛被丁源的情绪感染，三位队友都用力点着头。
将目光转向神游天外的陈溪暮，丁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罕见得诚恳，「我承认，之前是我向李老师建议，强行把你拉进这个队伍里凑数的，没有问你的意见，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陈溪暮有些惊讶于他的诚恳，顿了两秒才说：「来都来了，打完最后一场吧。」
「诶，丁源，你们在干嘛呢？」褚修贤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不会是在想要不要提前投降吧？」
「你来干什么？」丁源冷漠地看着他，「这里不欢迎你。」
「你以为我想来啊？」褚修贤嗤笑一声，「陈少让我告诉你，之前他说的话依然算数，只要你开口……」说着他特地看了一眼陈溪暮，「他们可以少上一个人，这样你们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滚。」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
褚修贤耸了耸肩，「那随便你咯。」
他转身走开，突然又转过头来，「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丁源盯着他。
「陈少说，我们班会赢你们，而且至少会赢三十分，我们就赌这个分差能不能成立，怎么样？」褚修贤笑道。
「赌注呢？」丁源问道。
「输的人，退出校篮球队。」褚修贤说得很干脆。
「我输了我能退，你又不是校队的，怎么退？」丁源看了一眼对面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明喆，像是意有所指。
「我们两个打赌，跟陈少没关系。」褚修贤拍了拍丁源的肩膀，「给你一个念想，你来说，我输了怎么办？」
丁源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地板，「给这个场子做保洁，一个月。」
褚修贤望着脚下这个标准的篮球场地，想象了一下自己连着一个月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情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随后，他咬牙切齿道：「行，一言为定！」
比赛开始前，双方队员就位。
陈明喆穿着纯白的篮球运动服，头戴运动头巾，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引得看台上的女生们阵阵尖叫。他对面是一脸平静的丁源。
看台上，陆正阳和陈雅涵并排而坐。
「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来看这场比赛，连我都看得出来，结果没什么悬念，区别只是明喆他们能砍多少分罢了。坐在这里还得忍受这些花痴的尖叫……」
听着陈雅涵的抱怨，陆正阳摇了摇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说完全没有悬念，这是竞技体育的魅力。」
场内，陈明喆神色淡漠地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陈溪暮，才将目光投向丁源，「靠着三个喽啰和一个废物冲到决赛挺不容易的，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丁源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篮球。
一声哨响，陈明喆抢到了第一个球。
接下来就如大部分人所预料的，比赛一开始 93 班就陷入了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在 103 班五个校队成员接近完美的配合跟突破下，他们的防守漏得跟筛子一样，丁源有心组织反攻，奈何陈明喆赛前早就布置好了战术，有两个人全程都在防守和封锁他的行动，让丁源处处掣肘，其他三位队友在陈明喆带领的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陈溪暮，看过他比赛的人都知道，不用管他就好了。
上半场才刚刚过去一半，双方比分就拉开到了二十以上。103 班的观众亢奋异常，反观 93 班那边就颓得不行，不过还好没人喊「RNm，退钱」。
看台上的姑娘们目光紧紧跟随着场中的陈明喆，每次他潇洒地做一个传球或投篮的动作，都会引来阵阵尖叫与喝彩。
几位体育老师兼校篮球队的教练也在另一侧关注这场比赛，「明喆他们的进攻相当流畅，看得出来有专门设计战术。」
「是啊，对比起来 93 班差得就有点多，只有丁源能勉强跟上节奏，其他人看起来都有点被打蒙了。」
「诶，那个学生是哪里来的？他在干什么？」一个老师指着场内的陈溪暮，皱眉道。
「那是陈明喆的哥哥，他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听丁源说他好像没怎么打过篮球，只是因为长得高临时拉到队伍里来的。」熊老师答道。
「一个班凑不出五个会打篮球的人吗？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就他这样的，上了还不如不上，这不是折磨队友吗？」另一个老师吐槽道。
教练们指点江山的时候，上半场已经接近尾声，丁源用尽全力突破两个校篮球队队友的封锁，终于再一次拿到了球，他侧身一个假动作晃过扑上来的人，球已经举在空中，即将出手。
这时，陈明喆从斜刺里跳起来一记勾手，将球拍飞，让观众席上又传来一阵尖叫。
球再次回到 103 班的人手里，这位持球的队员人高马大，但速度却不慢。
他连着晃过 93 班的两人，越过中线，然后……就看见了前面的陈溪暮。
按照之前的做法，他可以加速运球配合假动作越过陈溪暮，进入三分线后尝试投篮。但这一次，他想起了队长陈明喆在休息区跟他们说过的话。
「你们不用顾忌我，我从来没当他这个废物是哥哥。」
想到队长的语气，他竟然运球直接朝陈溪暮撞了上去。
这一下若是撞实了，就能让队长讨厌的这个哥哥这场比赛直接报销……本来就有实力差距，再少个人，接下来 93 班还不是更加任他们蹂躏？
大不了吃一次犯规。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明显恶意满满的对手，陈溪暮有点想笑，我都已经在划水了，你还不放过我？捡软柿子捏也得有个限度吧？
想起开赛前丁源的道歉，还有陈明喆看他像是看蚂蚁一样的眼神，陈溪暮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对方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陈溪暮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地侧身让过，让他一个趔趄撞了个空，同一时间，他分明看见陈溪暮侧身的同时，手上抓了个篮球——它本来应该在自己手上。
发生了什么？脑子里还在思索，他的眼睛却看见陈溪暮站在原地已经抬手，抖腕。
一记站在中线外的远射。
篮球带着场内所有人的眼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钻进了 103 班的篮筐。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 93 班的观众方阵率先爆发出一阵喝彩，一扫之前的颓势。王静嘉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
丁源站在对方篮板下一脸不可置信，陈明喆在他身后眯起眼睛。
本来昏昏欲睡的陈雅涵瞬间清醒过来，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
「有意思……」陆正阳在她身旁低声笑道。
另一侧，几位教练也陷入了沉默，其中一位咳了咳嗓子，看着熊老师轻轻问道：「这个……陈同学，真的不怎么打篮球？」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决出八强后第二周的周二，也就是 10 月 15 日，是联赛的八进四阶段。
93 班依然是丁源带队，外加三个僚机，以及一个局外人陈溪暮。
对手是高 94 班。经过上一场比赛的磨合，丁源和队友配合得更加得心应手，加上自身状态和手感的火热，比赛结果没什么悬念，他们成功晋级四强。
10 月 21 日周一，半决赛。
仅剩的四支队伍里，来自校篮球队的球员一下子多了起来，像 93 班这种只有丁源一名校队成员的队伍，更是独此一家，能闯到四强可以说非常不容易。
大家都很清楚，比赛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变成了人员的比拼。哪支队伍拥有更多的校队成员，他们就更有可能赢下比赛。
93 班半决赛的对手，是阵容里拥有两名校队成员的 97 班。丁源一下压力骤增，三名僚机也频频配合失误，以至于他们首次出现上半场结束后，两队比分接近持平的情况。
好在下半场丁源大发神威，勉强维持住了比分领先，艰难晋级决赛。
只不过他们再也不复晋级四强时的志得意满，原因很简单，因为决赛的对手出来了——高 103 班，他们参赛的五名队员，都是校篮球队的成员，队长的名字叫陈明喆。
即使再怎么自信和骄傲，丁源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和对方有绝对的实力差距。
决赛的日子定在 10 月 26 日，周六。比赛场地从室外的篮球场换到了香南一中的体育馆，这里有专门的观众席看台，两个班各自都有不少同学在为双方加油。
93 班的领头人是班长王静嘉，她穿着一身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站在看台上挥舞着手上的加油棒，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吸引了场内很多男同学的目光。
虽然是周末，但同学们都很捧场，偌大的体育馆坐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慕名而来，其中女生居多，不用想，基本上都是冲着陈明喆来的。
「坦白说，对面很厉害，我们赢的机会很小，甚至可能会输得很难看。」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丁源神色平静，「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怎么说也要上去试试，至少输人不输阵。」
仿佛被丁源的情绪感染，三位队友都用力点着头。
将目光转向神游天外的陈溪暮，丁源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罕见得诚恳，「我承认，之前是我向李老师建议，强行把你拉进这个队伍里凑数的，没有问你的意见，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陈溪暮有些惊讶于他的诚恳，顿了两秒才说：「来都来了，打完最后一场吧。」
「诶，丁源，你们在干嘛呢？」褚修贤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不会是在想要不要提前投降吧？」
「你来干什么？」丁源冷漠地看着他，「这里不欢迎你。」
「你以为我想来啊？」褚修贤嗤笑一声，「陈少让我告诉你，之前他说的话依然算数，只要你开口……」说着他特地看了一眼陈溪暮，「他们可以少上一个人，这样你们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滚。」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
褚修贤耸了耸肩，「那随便你咯。」
他转身走开，突然又转过头来，「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丁源盯着他。
「陈少说，我们班会赢你们，而且至少会赢三十分，我们就赌这个分差能不能成立，怎么样？」褚修贤笑道。
「赌注呢？」丁源问道。
「输的人，退出校篮球队。」褚修贤说得很干脆。
「我输了我能退，你又不是校队的，怎么退？」丁源看了一眼对面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明喆，像是意有所指。
「我们两个打赌，跟陈少没关系。」褚修贤拍了拍丁源的肩膀，「给你一个念想，你来说，我输了怎么办？」
丁源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地板，「给这个场子做保洁，一个月。」
褚修贤望着脚下这个标准的篮球场地，想象了一下自己连着一个月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情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随后，他咬牙切齿道：「行，一言为定！」
比赛开始前，双方队员就位。
陈明喆穿着纯白的篮球运动服，头戴运动头巾，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引得看台上的女生们阵阵尖叫。他对面是一脸平静的丁源。
看台上，陆正阳和陈雅涵并排而坐。
「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来看这场比赛，连我都看得出来，结果没什么悬念，区别只是明喆他们能砍多少分罢了。坐在这里还得忍受这些花痴的尖叫……」
听着陈雅涵的抱怨，陆正阳摇了摇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说完全没有悬念，这是竞技体育的魅力。」
场内，陈明喆神色淡漠地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陈溪暮，才将目光投向丁源，「靠着三个喽啰和一个废物冲到决赛挺不容易的，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丁源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篮球。
一声哨响，陈明喆抢到了第一个球。
接下来就如大部分人所预料的，比赛一开始 93 班就陷入了对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在 103 班五个校队成员接近完美的配合跟突破下，他们的防守漏得跟筛子一样，丁源有心组织反攻，奈何陈明喆赛前早就布置好了战术，有两个人全程都在防守和封锁他的行动，让丁源处处掣肘，其他三位队友在陈明喆带领的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陈溪暮，看过他比赛的人都知道，不用管他就好了。
上半场才刚刚过去一半，双方比分就拉开到了二十以上。103 班的观众亢奋异常，反观 93 班那边就颓得不行，不过还好没人喊「RNm，退钱」。
看台上的姑娘们目光紧紧跟随着场中的陈明喆，每次他潇洒地做一个传球或投篮的动作，都会引来阵阵尖叫与喝彩。
几位体育老师兼校篮球队的教练也在另一侧关注这场比赛，「明喆他们的进攻相当流畅，看得出来有专门设计战术。」
「是啊，对比起来 93 班差得就有点多，只有丁源能勉强跟上节奏，其他人看起来都有点被打蒙了。」
「诶，那个学生是哪里来的？他在干什么？」一个老师指着场内的陈溪暮，皱眉道。
「那是陈明喆的哥哥，他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听丁源说他好像没怎么打过篮球，只是因为长得高临时拉到队伍里来的。」熊老师答道。
「一个班凑不出五个会打篮球的人吗？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就他这样的，上了还不如不上，这不是折磨队友吗？」另一个老师吐槽道。
教练们指点江山的时候，上半场已经接近尾声，丁源用尽全力突破两个校篮球队队友的封锁，终于再一次拿到了球，他侧身一个假动作晃过扑上来的人，球已经举在空中，即将出手。
这时，陈明喆从斜刺里跳起来一记勾手，将球拍飞，让观众席上又传来一阵尖叫。
球再次回到 103 班的人手里，这位持球的队员人高马大，但速度却不慢。
他连着晃过 93 班的两人，越过中线，然后……就看见了前面的陈溪暮。
按照之前的做法，他可以加速运球配合假动作越过陈溪暮，进入三分线后尝试投篮。但这一次，他想起了队长陈明喆在休息区跟他们说过的话。
「你们不用顾忌我，我从来没当他这个废物是哥哥。」
想到队长的语气，他竟然运球直接朝陈溪暮撞了上去。
这一下若是撞实了，就能让队长讨厌的这个哥哥这场比赛直接报销……本来就有实力差距，再少个人，接下来 93 班还不是更加任他们蹂躏？
大不了吃一次犯规。
看着直冲自己而来明显恶意满满的对手，陈溪暮有点想笑，我都已经在划水了，你还不放过我？捡软柿子捏也得有个限度吧？
想起开赛前丁源的道歉，还有陈明喆看他像是看蚂蚁一样的眼神，陈溪暮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对方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陈溪暮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地侧身让过，让他一个趔趄撞了个空，同一时间，他分明看见陈溪暮侧身的同时，手上抓了个篮球——它本来应该在自己手上。
发生了什么？脑子里还在思索，他的眼睛却看见陈溪暮站在原地已经抬手，抖腕。
一记站在中线外的远射。
篮球带着场内所有人的眼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钻进了 103 班的篮筐。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 93 班的观众方阵率先爆发出一阵喝彩，一扫之前的颓势。王静嘉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像一只可爱的小青蛙。
丁源站在对方篮板下一脸不可置信，陈明喆在他身后眯起眼睛。
本来昏昏欲睡的陈雅涵瞬间清醒过来，也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
「有意思……」陆正阳在她身旁低声笑道。
另一侧，几位教练也陷入了沉默，其中一位咳了咳嗓子，看着熊老师轻轻问道：「这个……陈同学，真的不怎么打篮球？」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