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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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溪暮来得不算早，王静嘉她们跟他算是前后脚出的校门。
和两位女生今天为了赶时间抄近路不同，他平时就喜欢走这片居民区里的小路，节约时间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比较喜欢这一片的烟火气，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常常会选择这种居民区作为藏身之处。
看见陈溪暮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王静嘉本来决定孤注一掷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尤其是听到他那句「别答应他」，就像被巨浪抛入海中侥幸不死的水手，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沙滩上。
蒋志威看着陈溪暮旁若无人地走到王静嘉面前，跟她说着悄悄话，心中无名火起，他嘴角含着冷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又见面了，陈溪暮……同学。」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溪暮环视一周，目光在钟武的脸上停了两秒，然后才看向蒋志威，「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和你见面。」
「呵呵……」蒋志威低笑两声，「你觉得我想吗？如果陈明喆在这里，我或许会敬他三分，但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吗？」
陈溪暮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讥讽，反而再次看向钟武，好奇地问道：「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瞳孔很明显地收缩了一下，怎么，你认识我吗？」
钟武面无表情地答道，「没有，第一次见。」
「那就有些奇怪了……」陈溪暮耸了耸肩，「前段时间有几个人找到我，说缺钱用，还说是一个叫钟武的人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是这样吗？」
钟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志威看着陈溪暮把他当空气无视的样子，心里的火彻底压不住了。怒急攻心的他想也不想地扬起右手，一拳朝陈溪暮脸上砸去。
「小心！」王静嘉在身后惊呼。
陈溪暮不慌不忙，伸出左手抓住蒋志威的拳头，将他的力道照单全收，并顺势捏住拳头往下一压，他立刻吃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地上跪去。
混混们看见少爷被擒，正要一拥而上，只听陈溪暮悠悠道：「你们再往前一步，他的手就断了。」一下把众人吓得不敢动了。
钟武没有动，他只是冷冷地盯着陈溪暮，「我劝你现在马上放手。」
「武哥，你别管！」蒋志威左手撑在地上，强忍着右手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道，「陈溪暮……有种，你就试试……我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
「那你记得多叫点人。」说完他松开蒋志威的手，拍了拍王静嘉，「走吧，再晚你们就赶不上电影开场了。」
「你觉得你还能走掉吗？」蒋志威站起身来，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怨毒地看着他。
背后的几个混混成合围之势。
陈溪暮闻言笑了笑，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反手将它展示给众人。
「你带他去验伤也没用，你问问他，敢不敢指认武哥他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我家的钱，在规定期限里没还上，吃点苦头是避免不了的，我劝你不要管。」
「这周六下午我在市里有一场足球赛，我希望你能来做观众。踢完比赛还可以一起吃个饭……」
视频里赫然正是刚刚蒋志威面对王静嘉说话的片段，只不过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王静嘉并没有出镜，视频里只有蒋志威，而且他的脸看得很清楚。
「我只要按下发送键，这个视频就会发到我在的所有校园群里……」陈溪暮举着视频，平静地望着他，「明天全校都知道你蒋志威家里放高利贷，还威胁别人去看你踢球的事了。」
「现在，你还要留下我吗？」
蒋志威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混混们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摆了摆手，「你们滚吧。」
走出居民区，来到大街上，王静嘉的脸色不是很好，「谢谢你，陈溪暮。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答应他了。」
「不用谢。」陈溪暮温和地笑道，「下次见义勇为，记得量力而行，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帮助别人。」
「嗯。」王静嘉低低地应了一声。
晚上，陈溪暮躺在床上，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点开一看，是王静嘉的。
「陈溪暮，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那天说的，蒋志威他们家，势力很大，具体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还在想今天下午那件事，为什么那个大叔会欠蒋志威他们家的钱？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见这个问题，陈溪暮陷入了沉默，他想了想，才开始在聊天框里输入文字。
「蒋志威他爸，全名叫蒋华阳，而香南市有一个地下社团，名叫华阳帮。」
「什么意思？」
「有些话在这里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只能告诉你，蒋志威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那位大叔害怕的也不是他本人。」
「就没有办法制止他们吗？我觉得他们欺负的人肯定不止这一个。」
陈溪暮再次陷入沉默，他在聊天框里打出了「我不知道」四个字，又快速将它们删掉。
想了一会儿，他才输入了两个字。
「很难。」
同一时间，香南市市中心，穿城而过的南江边上，坐落着一片江景别墅区。
香南市最大的地下社团首领，华阳帮的龙头——蒋华阳和他的家人就住在这片区域中最贵的那幢独栋别墅里，随手打开窗户就能欣赏南江北去的盛景。
此时，蒋华阳和大儿子蒋志宗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然后就看到蒋志威穿着校服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还偷偷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爷俩时才赶紧放开。
「今天回来这么晚？」蒋华阳吹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他看样子五十多岁，穿着居家服，头发半白但向后梳得很整齐，脸上有不少皱纹，眉眼里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狠厉。
「啊……我跟朋友去喝了点酒。」蒋志威站在原地答道。
「手腕怎么了？」蒋华阳抬头扫了他一眼。
「没怎么呀。」蒋志威否认道，眼睛却止不住地乱瞟。
「嗯？」蒋华阳发出一声鼻音。
蒋志威立刻败下阵来，认命般地卷起了袖子，露出缠着一圈绷带的右手手腕。
「你在学校跟人打架了？」练过几年搏击的蒋志宗看了一眼，笑着问道，「谁呀，这么厉害？手腕这地方一般人可很难伤到。」
「他姓陈。」蒋志威老实答道，「是陈明喆的那个废……哥哥。」
他很想说废物两个字，但一想到自己连他都打不过，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陈明喆的哥哥？哪个哥哥？」蒋志宗露出疑惑的表情，「陈泰鸿吗？他打你干什么？」
「不是堂哥，是亲哥。」蒋志威摇头。
「应该是陈锦寒跟他那个死去的前妻生的大儿子，我记得叫陈溪……什么来着。」蒋华阳露出回忆的表情。
「陈溪暮。」蒋志威补充道。
「陈锦寒的大儿子？他不是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吗？」蒋志宗有些好奇，「你跟他怎么冲突的？」
「别问了，大哥……」蒋志威有些不好意思。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好勇斗狠，再就是女人，这小子就没干过什么有出息的事。」蒋华阳冷笑着将手上的茶放下，语气略显严肃，「不过受了伤收敛一点也好，明天老大就去江海了，你在学校给我省点心，听见没有？」
「听见了，爸。」蒋志威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不过听到蒋志宗要去江海，他马上又来了兴趣，「大哥去江海干嘛呀？」
蒋志宗笑着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周五，陈溪暮一到班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陈溪暮来得不算早，王静嘉她们跟他算是前后脚出的校门。
和两位女生今天为了赶时间抄近路不同，他平时就喜欢走这片居民区里的小路，节约时间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比较喜欢这一片的烟火气，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常常会选择这种居民区作为藏身之处。
看见陈溪暮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王静嘉本来决定孤注一掷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尤其是听到他那句「别答应他」，就像被巨浪抛入海中侥幸不死的水手，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沙滩上。
蒋志威看着陈溪暮旁若无人地走到王静嘉面前，跟她说着悄悄话，心中无名火起，他嘴角含着冷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又见面了，陈溪暮……同学。」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溪暮环视一周，目光在钟武的脸上停了两秒，然后才看向蒋志威，「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和你见面。」
「呵呵……」蒋志威低笑两声，「你觉得我想吗？如果陈明喆在这里，我或许会敬他三分，但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吗？」
陈溪暮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讥讽，反而再次看向钟武，好奇地问道：「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瞳孔很明显地收缩了一下，怎么，你认识我吗？」
钟武面无表情地答道，「没有，第一次见。」
「那就有些奇怪了……」陈溪暮耸了耸肩，「前段时间有几个人找到我，说缺钱用，还说是一个叫钟武的人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是这样吗？」
钟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志威看着陈溪暮把他当空气无视的样子，心里的火彻底压不住了。怒急攻心的他想也不想地扬起右手，一拳朝陈溪暮脸上砸去。
「小心！」王静嘉在身后惊呼。
陈溪暮不慌不忙，伸出左手抓住蒋志威的拳头，将他的力道照单全收，并顺势捏住拳头往下一压，他立刻吃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地上跪去。
混混们看见少爷被擒，正要一拥而上，只听陈溪暮悠悠道：「你们再往前一步，他的手就断了。」一下把众人吓得不敢动了。
钟武没有动，他只是冷冷地盯着陈溪暮，「我劝你现在马上放手。」
「武哥，你别管！」蒋志威左手撑在地上，强忍着右手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道，「陈溪暮……有种，你就试试……我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
「那你记得多叫点人。」说完他松开蒋志威的手，拍了拍王静嘉，「走吧，再晚你们就赶不上电影开场了。」
「你觉得你还能走掉吗？」蒋志威站起身来，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怨毒地看着他。
背后的几个混混成合围之势。
陈溪暮闻言笑了笑，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反手将它展示给众人。
「你带他去验伤也没用，你问问他，敢不敢指认武哥他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了我家的钱，在规定期限里没还上，吃点苦头是避免不了的，我劝你不要管。」
「这周六下午我在市里有一场足球赛，我希望你能来做观众。踢完比赛还可以一起吃个饭……」
视频里赫然正是刚刚蒋志威面对王静嘉说话的片段，只不过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王静嘉并没有出镜，视频里只有蒋志威，而且他的脸看得很清楚。
「我只要按下发送键，这个视频就会发到我在的所有校园群里……」陈溪暮举着视频，平静地望着他，「明天全校都知道你蒋志威家里放高利贷，还威胁别人去看你踢球的事了。」
「现在，你还要留下我吗？」
蒋志威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混混们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摆了摆手，「你们滚吧。」
走出居民区，来到大街上，王静嘉的脸色不是很好，「谢谢你，陈溪暮。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答应他了。」
「不用谢。」陈溪暮温和地笑道，「下次见义勇为，记得量力而行，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帮助别人。」
「嗯。」王静嘉低低地应了一声。
晚上，陈溪暮躺在床上，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点开一看，是王静嘉的。
「陈溪暮，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那天说的，蒋志威他们家，势力很大，具体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还在想今天下午那件事，为什么那个大叔会欠蒋志威他们家的钱？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见这个问题，陈溪暮陷入了沉默，他想了想，才开始在聊天框里输入文字。
「蒋志威他爸，全名叫蒋华阳，而香南市有一个地下社团，名叫华阳帮。」
「什么意思？」
「有些话在这里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只能告诉你，蒋志威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那位大叔害怕的也不是他本人。」
「就没有办法制止他们吗？我觉得他们欺负的人肯定不止这一个。」
陈溪暮再次陷入沉默，他在聊天框里打出了「我不知道」四个字，又快速将它们删掉。
想了一会儿，他才输入了两个字。
「很难。」
同一时间，香南市市中心，穿城而过的南江边上，坐落着一片江景别墅区。
香南市最大的地下社团首领，华阳帮的龙头——蒋华阳和他的家人就住在这片区域中最贵的那幢独栋别墅里，随手打开窗户就能欣赏南江北去的盛景。
此时，蒋华阳和大儿子蒋志宗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然后就看到蒋志威穿着校服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还偷偷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爷俩时才赶紧放开。
「今天回来这么晚？」蒋华阳吹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他看样子五十多岁，穿着居家服，头发半白但向后梳得很整齐，脸上有不少皱纹，眉眼里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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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呀。」蒋志威否认道，眼睛却止不住地乱瞟。
「嗯？」蒋华阳发出一声鼻音。
蒋志威立刻败下阵来，认命般地卷起了袖子，露出缠着一圈绷带的右手手腕。
「你在学校跟人打架了？」练过几年搏击的蒋志宗看了一眼，笑着问道，「谁呀，这么厉害？手腕这地方一般人可很难伤到。」
「他姓陈。」蒋志威老实答道，「是陈明喆的那个废……哥哥。」
他很想说废物两个字，但一想到自己连他都打不过，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陈明喆的哥哥？哪个哥哥？」蒋志宗露出疑惑的表情，「陈泰鸿吗？他打你干什么？」
「不是堂哥，是亲哥。」蒋志威摇头。
「应该是陈锦寒跟他那个死去的前妻生的大儿子，我记得叫陈溪……什么来着。」蒋华阳露出回忆的表情。
「陈溪暮。」蒋志威补充道。
「陈锦寒的大儿子？他不是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吗？」蒋志宗有些好奇，「你跟他怎么冲突的？」
「别问了，大哥……」蒋志威有些不好意思。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好勇斗狠，再就是女人，这小子就没干过什么有出息的事。」蒋华阳冷笑着将手上的茶放下，语气略显严肃，「不过受了伤收敛一点也好，明天老大就去江海了，你在学校给我省点心，听见没有？」
「听见了，爸。」蒋志威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不过听到蒋志宗要去江海，他马上又来了兴趣，「大哥去江海干嘛呀？」
蒋志宗笑着摇摇头，「不能告诉你。」
周五，陈溪暮一到班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