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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同事,潜在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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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又在办公室看了一些黄鸿祺的收藏,他自卑自己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看着这些字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这副画的好,那副画的也不错,真迹不真迹他也不知道,想来黄鸿祺收藏的东西肯定不是赝品,想到赝品这个词,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这词用的专业,他也附庸风雅了一回。

    黄鸿祺哪知杨斯音在想什么,只顾跟他介绍这副是多少钱拍来的,在什么地方拍来的,那副有什么来历,见杨斯音听的认真,他介绍的更详细。

    杨斯音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心里牵挂蓝齐儿,也不知道她吃饭没有,走的时候给她做了饭留下的,让她自己热热吃,她有没有听话?给她发的信息,也不见回,趁黄鸿祺喝水的时候,杨斯音说:“大哥,快十一点了,我就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送,外面冷,我车就在楼下。”

    黄鸿祺没客气,把他送出办公室门外,看着他离去,杨斯音下了楼梯又回头跟黄鸿祺招招手:“大哥你回去吧,外面冷。”

    黄鸿祺微微点点头:“开车慢点。”交代一声,转身回去了。

    雪一直没停,夜晚温度低,路面上很厚的冰,杨斯音没有给车轮胎上防滑链,一路上车的行驶速度还没有他走的快,走走停停,一路上遇到好几起交通事故,十几公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杨斯音一进家门,就看见猫咪坐在门口,见他回来,亲热的冲他叫了几声,每次一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找蓝齐儿,客厅没有,他打开卧室门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杨斯音看门口没有蓝齐儿的鞋子,心里一下慌了,这么晚她去哪里了,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知道听筒里传来机械的电脑语音,杨斯音着急的出门去商场附近找,寒夜的北风的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一遍遍给蓝齐儿打电话,还是那个声音,杨斯音又到前面的马路上左看右看,路上没有一个人,杨斯音急的额头上冒冷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正当杨斯音六神无主的时候,电话接通了,手机里先传来一阵寒风呼啸的声音,蓝齐儿说:“大叔,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快到了。”

    “这么冷,你跑哪去了?”杨斯音第一次这么无助,听到蓝齐儿的声音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正常。

    “我接了个工程,下午过来量尺寸,路上公交车坏了耽误了。”

    杨斯音看见不远一个黑影往这边走,雪越下越大,视力能见越来越低,杨斯音往黑影那边走过去,看看是不是蓝齐儿,穿过一条马路,那个身影渐渐清晰,是她,是蓝齐儿,风太大了,她走的很慢,杨斯音快步走过去,距离稍有点远,蓝齐儿没看到是他,老远见前面有人,她马上往绿化带那边靠,准备上人行道,杨斯音一阵心疼,喊了几声蓝儿,无奈风雪太大,把声音吹散了,蓝齐儿没有任何反应,杨斯音又使劲向前跑了几步,谁知蓝齐儿一直在观察这个身影,见他向那边跑,扭头就向反方向跑去,杨斯音在后面又跑又喊,一阵折腾,蓝齐儿大概是听见了,回头张望,杨斯音气喘吁吁的连跑带滑,拉近一点距离,蓝齐儿认出是他,才朝他走过去,杨斯因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让我怎么活啊”说着,竟落下泪来。

    蓝齐儿见他这么激动,也是泪眼朦胧:“大叔……”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在风雪中紧紧拥抱着,半晌杨斯音心情才得以平复,拉着蓝齐儿在大风大雪中向回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依偎,虽然中间相差着十几岁,可在这个冬天的晚上,这场暴雪让他们一起白了头。

    一进家门,杨斯音给蓝齐儿换上鞋子,又去洗手间放热水,用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干,蓝齐儿搂着杨斯音的腰:“大叔……”

    杨斯音把头埋在蓝齐儿肩膀上,用力的抱着她,动情的说:“蓝儿,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蓝齐儿抚摸着杨斯因后背,一句话也说出不来,她能感受到她在杨斯音心里的分量,当他看见这个男人落下的那两行泪水时,她也被惊呆了,男人脆弱的时候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她确定自己在那一刻,真正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当时心里像被锋利的刀划了一下,让她生疼。

    猫咪见他们都不动,不解在一边冲他们叫唤,杨斯音放开蓝齐儿把她推进洗手间,坐在沙发上,猫咪爬上去睡在他腿上,今天晚上太累了,紧张过后的疲惫,一阵困意袭来,背靠着沙发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双唇微微一凉,杨斯音睁开眼睛,蓝齐儿在旁边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大叔。”

    杨斯音和她额头对着额头,在蓝齐儿的催促下去洗了澡,已经凌晨两点,他真的有点累了,也是在今晚他重新认识到自己对蓝齐儿的感情,这种近乎崩溃的心情他再也不想经历,他站在花洒下,热水从头淋到脚驱走寒冷,平时他洗澡总是急匆匆两分钟完事,今天想多待一会,他有很多事需要思考,关于他,关于蓝齐儿,甚至是更多人。

    他进卧室的时候,蓝齐儿还在等他,见他过去,张开手臂说:“大叔抱抱。”

    杨斯音钻进被窝搂着她,睡意全无,蓝齐儿趴在他身上,拨弄他两天没刮的胡须,看他两眼发直,问道:“大叔你在想什么?”

    双手把杨斯音的嘴挤成鸭子嘴,杨斯音配合的叫了两声:“嘎嘎。”逗的蓝齐儿开心不已。

    杨斯音怜爱的摸摸她的头:“蓝儿,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蓝齐儿给杨斯因做着头部按摩说:“和喜欢的人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

    “这么简单?”杨斯音以为必然是多么浪漫的公主梦,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态却这么好。

    “对呀,就这么简单,我喜欢乡下那种带院子房子,等我把钱攒够了,就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栋,养花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蓝齐儿说完在吻了一下杨斯音,头埋在他肩窝里。

    杨斯音记得这话他和黄鸿祺也说过,没想到和蓝齐儿不谋而合,这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吗?注定他们要相遇,注定他们会有一段故事,这么美好的开始,会有怎样的结局?这个问题杨斯音以前没有想过,今天晚上才在心里萌生,他知道现在给不了答案。

    蓝齐儿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还笑了一下,杨斯音看的痴了,在她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按黄鸿祺的建议,聚思地产的几个股东他都去挨个去拜访了一下,除了见过面的几个人,还有一个梁文恒,这个人是不支持他的,更不能得罪,黄鸿祺那边的林鹏,汪雪松都一一拜访到位,看看名单,全部完成,他松了口气,这几天顶着风雪到处跑,真是太折腾人,好在这天气不适合出行,客户们也都在单位坐着,一去就能找到他们,原本计划的一个星期的事,三天就结束了。

    那头告一段落,就要着手办公司年会的事,省区员工这两天也在陆陆续续过来报道,杨斯音的分公司底下有七个省,加上他坐镇的省份,一共八个,是名副其实的南大区,两千多平米的格子间平日里空荡荡,这几天是人声鼎沸,丁云的独立办公室里都是人。

    杨斯音一进去,几个省区经理过来打招呼问好,年会前他们大区要开一次年度总结会议,也是对他们这一年的工作检验,杨斯音留意了一下罗义文,两人目光一对视,罗义文眼里一丝惊慌闪过,又瞬间镇定下来,走过来叫了声:“杨总,”

    杨斯音点头示意:“大家都到了,风雪交加的,你们辛苦了,都住下了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各说各的,倒是都说已经开好房间,杨斯音又点点头说:“今天先休息,人员到齐后我们开会,大区会议明天上午八点开始,不要迟到,这底下有商场有超市,缺什么自己下去买,我就不招待你们了,明天开完会集体聚餐,晚上不想在外面吃饭的,公司有食堂,在八号楼,陶猛,一会你带他们熟悉熟悉,女同志没有住下的,小丁那栋宿舍还能住几个,不想住宾馆的去找她安排,七个省区领导,到我办公室,我们先开个小会。”

    一听可以不待在办公室,等他讲完话,走了一大半,还有一部分在办公司蹭空调,陶猛带走几十个,方才吵吵嚷嚷的办公室,瞬间又清净下来。

    杨斯音在办公室门口喊:“小丁,过来一下。”

    丁云和财务一到年底特别忙,底下每个省区的账目他们都要一一核对,因为数额巨大,容不得出错,听杨斯音叫她,赶紧过去,还没到门口,杨斯音说:“过来做会议纪要。”说完就要关门。

    丁云急着叫住他:“杨总。”然后试探跟杨斯音商量:“杨总,能不能让文秘来做,我跟财务在对账目,实在是太多了,今天不对完,明天开会要用,我们拿不出来。”

    杨斯音用丁云用习惯了,想了想说:“把陶猛叫回来,让仝川去顶他,你忙去吧。”

    几个省区经理坐在杨斯音办公室的会客区,他们都是同事十几年的老员工,相互之间都是熟人,年纪大点的郑枫霖和余青峰是同一批入职的,沉默寡言,是个实干家,南大区这两年除了杨斯音,就数他的业绩最好,杨斯音才接替前任到南区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不服,明理暗里给他使绊,只有郑枫霖,虽然没有挺他,但也没跟他过不去,这两年他用能力证明自己,让他们不敢再胡作非为,有时候还是会听到中间有人议论,说他以前在余青峰手下,连个省区经理都没捞着,怎么纵身一跃直接成了大区,肯定是在公司有了不得的靠山。

    职场的人就是这样,很多人接受不了从基层走上来的领导来管自己,总觉得自己样样都比那个人强,凭什么别人能高升,自己只能原地踏步,心里除了愤愤不平,就是搞阴谋论,要么揪来一帮人私下谈论别人的背景关系,讨论不来结果,就断定是上层领导眼瞎,凡事都一定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要他承认自己有问题?那怎么可能,自己能力堪比诸葛,怎么可能有问题,而如果这个领导是空降来的,他就觉得这个人肯定很厉害,能力很强,因为对他身份背景一无所知,就会产生敬畏,职场既江湖,办公室政治那也是政治。

    陶猛进来后,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在杨斯音身后坐下,开始记录,杨斯音见他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打破沉默:“趁明天开会前,我们简单开个小会,说说片区的问题,一起讨论一下拿个解决方案,就从郑经理开始。”

    郑枫霖听杨斯音点名,放下手里的水杯:“要说问题还是费用,我们上个年度业绩全额完成,费用是有结余的,为什么后来向大区要费用就要不来,那本身就是我这个区域的,我还记得当时分公司财务说:上一个年度的结余不计算在新的年度,这是为什么?我区域的结余费用,为什么后来充公了?还是说费用就必须的用完?”

    郑枫霖话音刚落,徐新焕也说:“同问,我这里去年账上也有结余,虽说不多,可是也是区域的费用,前一个年度没有用完,为什么不能计入下一年?如果下一年费用不够,超支部分大区补还是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