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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孩子,心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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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旁边就是公园,夜晚没人,很适合他们谈话。

    杨斯音拿出烟给了武锐一支,帮他打火点燃。

    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他们一串脚印。

    武锐抽了一口烟问:“如果罗总在澳洲建厂这件事最后落成了,我们都要过去工作,这件事你怎么看?”

    杨斯音看着前方:“我还没有想那么远,眼前还没有定论。”

    “建新厂这个事要是成了还好,要是没成,就要另谋出路了,我们在这个行业多年,名声也早已传遍,要是失业了,会成为一大笑话,工作都不好找啊。”武锐打趣着说。

    杨斯音叹口气:“是啊,四十多岁失业,后果不敢想象。”

    “所以我们要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武锐看着他说

    “武总有好想法吗?”

    “有,但是难度不亚于罗总要去澳洲建厂。”

    “请指教。”杨斯音说

    “让秦总去澳洲建厂。”

    杨斯音没忍住扑哧一笑:“这确实有难度。”

    武锐没笑,停下脚步说:“我是认真的,如果我们不想出局,那就要让对方出局。”

    杨斯音没有接话。

    武锐接着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就像草原上的生物,要么做狩猎者盘中餐,要么成为狩猎者,就是羔羊在被猎杀的时侯也知道逃命,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手就擒任人宰割吗?”

    杨斯音沉默了一会:“怎么实行这个计划?”

    “明天见见老罗,看他怎么说,我猜想老罗未必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得有个人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你说的没错,先探一下罗总的口风,再看看有多大胜算。”杨斯音见他说的认真,也跟着变得严肃。

    两个人因为面临同样的困境,不自觉的团结在一起。

    公园有很大一个人工湖,北风从湖边刮过来,就像刀子划在脸上。

    雪越下越大,两人边走边聊,回到饭店停车场取车,叫来代驾,各自回家。

    杨斯音进门的时候踩在门前台阶上,脚一滑,一屁股坐进雪地里,索性他就在地上躺着,看雪花飘飘洒洒的散落。

    谢月听见动静,打开门,连忙喊儿子:“杨子羲,快来帮忙,你爸喝醉了。”

    杨子羲走出帮着妈妈把他扶起来。

    谢月拍打着他身上的雪:“你不是说开着车不喝酒吗?怎么回事?”

    母子两人架着他进屋。

    杨子羲难得的没有走开,还去拿了双鞋子给他换上。

    杨斯音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他只是太累了,精疲力尽,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瘫软,连身都不想翻。

    谢月把他搀扶到二楼,打开卧室门,杨斯音推开她,自己走进书房,往床上一倒,大脑开始运转,不停分析目前的形势。

    谢月跟进来打开灯,又把窗户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关好了,给他脱下鞋子和衣服,被子盖好,才熄灯出去。

    正在设想各种可能时,黄鸿祺打来电话。

    “大哥。”杨斯音声音里透着疲惫。

    “怎么样了?”黄鸿祺对这件事保持着关注

    “今天晚上应该能看到你给的那些资料,司机说明天老板要请我们吃饭。”杨斯音说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黄鸿祺说完就挂了电话。

    虽然他只是短短几句话,但也让杨斯音心里好受一点,自从结识黄鸿祺后,他每次遇到棘手的问题,都是黄鸿祺在关键时刻替他解决的,只要有他在,杨斯音就感觉踏实。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不知道蓝齐儿怎么样了,下午只顾忙自己的,都没顾得上问问。

    给蓝齐儿打去电话,过了几秒钟,传来甜甜的声音。

    “大叔。”

    “蓝儿睡了吗?”

    “在床上和猫咪玩,你呢?”

    “我在床上给你打电话。”

    “大叔,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好担心你晚上会不会又像前天那样。”

    “大叔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这几天都没有再发烧啦。”蓝齐儿安慰他说。

    “要是夜里不舒服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啦,大叔你晚上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

    “我不开心了,你答应过我要戒酒的,总是说话不算,我不理你了。”

    “没办法啊,总是有这样的场合,以后一定少喝。”

    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通,杨斯音低落的心情,阳光了一点。

    起身到洗手间例行睡前仪式,刷着牙看镜子里的自己,白头发好像又多几根,眼角也有一点皱纹了。

    方才一点阳光瞬间又暗淡,胡乱抹了一把脸躺回床上。

    拿起手机和蓝齐儿聊天,此时只有她能让他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蓝齐儿发了一些猫咪的视频给他看,漂亮的小猫咪就像蓝齐儿一样可爱。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深夜,勒令她放下手机快睡觉,蓝齐儿这才说了句:“大叔晚安。”

    酒精的作用下,杨斯音也深感困顿,没多一会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早上七点,透过窗帘一看,天气还是阴沉沉的,翻了个身,摸到手机,又给蓝齐儿打了个电话,得知她晚上没事,这才放心。

    侧着身看新闻,听见有人打开门:“吃饭了。”

    谢月上来叫他起床。

    “你们吃,不要管我。”杨斯音一想白天没事,他要是在客厅坐着,杨子羲也不自在,躲进被窝正好。

    后面传来关门声。

    醒醒睡睡的躺到十一点。

    谢月又上来喊他:“吃午饭了。”

    杨斯音回头看着她:“这么早吃午饭?”

    “你早上没吃,老妈怕你饿,早早就做好了。”

    谢月说着话,往旁边让了一下,杨斯音见母亲进来,老人家一个月不会上楼一趟,因他没下去吃早饭,心里挂念,爬楼梯上来看他。

    杨斯音掀开被子要下地,杨母走过来坐在床前按住他说:“外面冷,小心冻着。”

    谢月关上门走了。

    杨母慈爱的看着儿子,摸摸他的头发:“孩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一瞬间杨斯音心防倾塌,泪光闪烁:“母亲,我好难,我太累太辛苦了。”

    杨母往前坐了一点,让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妈知道,这些年你不容易。”

    杨斯音越哭越激动,这么多年的委屈心酸化作一滴滴泪水,洒落在母亲肩头。

    母亲的怀抱是治愈心伤最好的良药,但愿人间少磨难,多平安,常欢乐。

    挤压的负面情绪得到释放,积极能量得到填充,杨斯音重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胜负未分,他还要去战斗。

    搀扶着母亲一步步下楼,吃完饭,他看了杨子羲一眼,准备再次躲进书房。

    杨子羲在他身后叫了一声:“爸爸。”

    这声爸爸具有十足的感情,和平时的敷衍不一样,嘴唇动了一下看着儿子,一眨眼,小伙子的个头都超过他了,他还没体验到初为人父的快乐,孩子就长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杨斯音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晚上要去赴罗总的饭局,他还要准备一下。

    在书房又仔细看了一遍四个大区往年销售数据。

    五点多时出发往鸿福堂,下车时武锐的车正好驶进饭店停车场。

    杨斯音等着他将车停好,一道上楼。

    上楼梯时徐飞从楼上下来:“你们来了,还在昨晚那个包间,老板已经到了。”

    “你去哪里?”武锐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问道。

    “去给老板买东西,一会回来。”徐飞说着下了楼。

    包间门关着,武锐看了杨斯音一眼,打开走进去。

    “罗总,我们没迟到吧。”武锐笑着问。

    “没有,我正好在这附件办事,就直接过来了。”

    罗致远和黄鸿祺年龄相仿,气质儒雅,老成持重。

    杨斯音在后面进门,叫了一声:“罗总。”

    罗致远看着这两个部下,欣慰的笑了笑:“斯音越来越有领导风范了,武锐也越来越稳重。”

    武锐打了个哈哈:“罗总你是说我老了吗?”

    “可不能这么理解,我这是夸你呢。”

    杨斯音说:“罗总你夸我的话让我诚惶诚恐。”

    罗致远又哈哈一笑:“不必惶恐,你受之无愧,坐吧,喝茶。”

    三人围着餐桌坐下,罗致远看着杨斯音说:“斯音,你那份资料是谁做的?”

    “是我一个大哥,正好他在澳洲,我跟他说这件事,他就说帮我做个调查。”

    罗致远点点头:“资料非常实用,我认真看完了。”

    停了一下又说:“我倒是很想见见你这个大哥,过几天我还要去澳洲,你问问他,方不方便去拜访。”

    杨斯音一时有点为难,黄鸿祺那么高冷,在澳洲又是和家人在一起度假,这个时候去打扰,总是有点不合适,但是老板又这么说,只能先答应:“好的,罗总,我来安排。”

    武锐似有意似无意:“现在澳洲形势大好,这次一定要让这帮老外长长眼,看看我们中国制造一点不输于他们,以后不要总以发达国家自称,斯音,你说是不是?”

    杨斯音接住他的话:“那是,我们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肯定亮瞎他们的眼。”

    两人一唱一和,罗致远在一旁沉默不说话。

    气氛慢慢变得凝重。

    罗致远手里把玩着水杯:“你们俩说实话,真的看好去国外建厂?”

    杨斯音思量怎么说比较婉转。

    抽了一口烟:“罗总,昨天我和武锐也说到这件事,我们都是同一个想法,不看好出国建厂,但是一定挺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