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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生存,从来都是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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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母认真的听着,一双布满皱纹的手不断在红红的证书上抚摸,良久,看着眼前的儿子说:“你肯定付出很多努力吧。”

    杨斯音一脸骄傲的说:“怎么可能,妈妈你可别瞧不起你儿子,拿着奖对我来说如同探囊取物,公司同事都争不过我呢。”

    杨母摸摸了他的后脑勺:“这么厉害。”

    “那可不,母亲,你要看我拿更多更多的奖。”

    “我给你添麻烦了。”杨母忍不住流出两行眼泪。

    “妈,你别听谢月瞎说,昨天没让她弟弟来,她心里不舒服,找由头跟我闹,我也烦了,这么多年我要养杨子羲,养她,还要养她弟弟一家,我已经忍够了,要不是看在她帮我照顾你的份上,我早就跟她闹翻了,她那个弟弟两口子这些年都没有正经上过班,孩子上学的钱都是找谢月要的,哪有钱买房子,这里面的事我给她留着体面,不想说破,她倒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蹬鼻子上脸的,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自己都没买房呢,感情我辛辛苦苦奔波,倒是致富了她娘家人。”

    拿纸巾给母亲擦干眼泪:“妈,开了年,你就跟我一起去南市,那边比这里暖和多了,我自己住着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又不愁没地方住,我是开车回去的,就把你一起带上,好不好?”

    杨母被儿子一通开导,心情好了很多:“其实没有谢月我也能照顾自己,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人看着那个程度,但是啊,孩子,说实话,我是不想这个家散了啊,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漂着,现在我还活着,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杨子羲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你怎么办啊?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多孤独啊,有谢月在,至少你早晚回来,还有个人等着你。”

    杨斯音心里一阵抽痛:“妈,谢月在这里等着我,又有几分真心,无非是需要我给她钱,对她弟弟还有用,还能有什么呢,这样的等待,我宁愿不要,杨子羲答应进部队,这件事办好,我也尽了我这个父亲的责任,以后就看他自己了,至于我,公司一天不罢免我,我就还要干下去,老了的事,就等老了再说,杨子羲不养我,我就进养老院,没什么的。”

    他心里闪现出蓝齐儿的身影,老了要是有她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杨母心情又暗淡下去,杨斯音故作轻松的说:“妈,我再给你看看我这些年卖的设备,很多很多地方都有我的业绩。”

    母子俩在沙发上看着聊着,说了一下午,直到杨子羲上来叫他们:“爸,晚上吃什么?”

    杨斯音明白了,谢月赌气没有做晚饭。

    随后问母亲:“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杨母慈祥的说:“哪用得着你,我来做。”

    杨斯音和杨子羲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太太下到一楼。

    三个人都进了厨房,一通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结束,菜也做好了。

    杨母吩咐杨子羲:“去叫你妈吃饭。”

    杨子羲上二楼卧室,等了会又下来:“我妈说她不吃。”

    简单吃了点,杨子羲回房玩他的游戏。

    杨斯音照顾母亲洗漱完毕,又陪她聊了会天,看着她睡着,才回书房。

    一下午也没见陶猛和仝川的回复,他不放心又给他们打电话提醒。

    反而申承泽和封向下午就把报告发给了他,仔细看了一遍,赞不绝口:“这两个是真不错,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不仅如此,还把空缺的两个市场进行详细的分析。”

    杨斯音看完,觉得自己也深受启发,当下心中暗喜,这下不用愁了,只要不出幺蛾子,这四个人中,必定能有两个新省区。

    武锐的电话如约而至:“怎么样今天?”绕开铺垫,开门见山。

    “他们都来了。”

    “来了哪些人?”武锐没明白他说的意思。

    “七个省区,包括被罢免的罗义文和杜常志。”

    “罗义文倒是在意料之中,他不想来,老罗也得让他来,杜常志就有点奇怪了,他没说什么原因?”武锐问道

    杨斯音忍不住苦笑:“你这话说的,人家来拜年,我还要问他个原因?再说人多嘴杂的,我也不能问啊。”

    不知不觉间,他和武锐的关系突飞猛进,这几天说的话,比之前十年都说的多。

    “我相信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很可能是罗义文动员的,这个不要紧,他们今天有做什么表态吗?”

    “什么也没说,但我想他们今天能来,就是一种表态。”杨斯音说。

    “这样理解也对,我这边他们也都来了,但是我听说老罗现在完全不占优势,团年宴我们都走了以后,老罗和老秦在后面发生争执,差点动手。”

    杨斯音倒是很平静:“动手也不奇怪,江山是一起打的,老秦却想一个人独吞,换谁都忍不住想揍他。”

    “现在还不明朗,静观其变吧。”武锐说

    “我找到适合接任那两个空缺的人了。”杨斯音兴奋的说

    “不是陶猛和仝川?”

    “是申承泽和封向,他们专业知识扎实,销售能力可圈可点,但是在管理上思路是真不错,值得我借鉴。”

    “这两个都是技术部出来的,专业知识是没得说,但是,我建议你先跟老罗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要换下罗义文,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以后,在储备人选也不迟,你要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变数,如果上来的人,归属老秦,那老罗还不如用他侄子,至少他不需要担心。”武锐提出自己的想法。

    杨斯音略一沉吟:“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确实不容有失。”

    “余青峰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想能把他拉过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杨斯音说

    “天真,以我对余青峰的了解,你们肯定会谈崩,而且你还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不信我们拭目以待。”武锐语气里透着自信

    “那依你之见,我应该直接跟他撕破脸?”

    “他也在看你会做到哪一步,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盯着,好及时应对,一个大区年薪三百来万,他舍得放下,我不信,而且他大儿子才出去在澳洲留学,一年费用大几十万,现在正是他需要钱的时候,一旦他失去工作,前功尽弃,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现在让他过来跟老罗,根本不可能,只有老秦会尽力保他。”武锐对一切事物都有洞察:“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哎……”杨斯音深深叹了一口气:“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我有什么权力去剥夺?”

    “这是现实,是江湖,既是江湖,就有风雨,就有掠夺,他不下来,可能输的就是我们,失去工作的也是我们。”

    杨斯音在这头沉默了,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做违背道义的事,可是现实面前,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武锐也不急着挂电话,一直在那头等着。

    良久,杨斯音说:“我明天要去几个领导家拜年,结束了去余青峰那里跟他谈谈。”

    “行吧,不能再拖了,你掌握好时间,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杨斯音在沙发上躺出一个“大”字。

    只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用力踢开。

    杨斯音闻声坐起来,黑暗中门口站了一个人影,不用说就是谢月。

    “你到底什么意思?”谢月扯着嗓子吼出这么一句。

    杨斯音不想跟她扯皮,又倒进沙发里。

    谢月打开灯,一脸愤怒:“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杨斯音猛然站起来,声音也提高一个八度:“大晚上的,你想什么?这么大声音,怕邻居听不见?”

    谢月站在杨斯音对面:“是你想干什么?孩子大了,不需要照顾了,你就嫌弃我,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就不对劲,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你嫌我老,我就是老也是在你杨家变老的,被你们这一家人磨的,你想让我走,没门。”

    杨斯音见她这么不可理喻,一时目瞪口呆,转身要出去。

    谢月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杨斯音用力一拉,谢月一个没站稳,向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坐那就苦:“你打我,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我跟你拼了。”

    爬起来就挠杨斯音的脸。

    杨斯音急忙往后一躲:“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是你自己没站稳。”

    谢月扑空,又窜倒在沙发侧面。

    杨子羲听见声音赶来,过去扶起谢月:“妈妈。”

    谢月一见儿子就哇哇大哭,指着杨斯音说:“你没良心,这么多年……”紧接着就是一通指责。

    杨子羲搂着母亲,走出书房,回头冲父亲看了一眼。

    杨斯音用力把门关上,又拧上锁,趴在床上,只觉得心里好苦。

    桌子上的手机一遍遍闹铃,他发泄了一阵,情绪得到缓解。

    拿起手机见是蓝齐儿的视频,怕她看出自己异样,把灯关上才接。

    蓝齐儿已经回到自己家了,视频里一阵阵猫咪软糯的叫声。

    “大叔,你在干嘛,怎么黑漆漆的,也不开灯,我都看不到你。”

    “我是躲在黑暗中的超级英雄,不能让人看见。”杨斯音在蓝齐儿面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连我也不能看见吗?”蓝齐儿故作不开心的问

    杨斯音一直挂念自己的脸有没有被谢月抓伤,聊了几句就把视频挂了。

    听外面没动静了,才进洗手间照镜子。

    还好脸上没被抓到。

    又看看脖子,有一条指甲印,好在衣领能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