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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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的军队驻扎在祁山脚下已经有好几天了,后续跟上的补给也已经到了,大家都认为是时候结束了这场战争了。

    岭南城的太子府里,景郴他现在虽说已经不喝酒了,但还是帮不上什么忙,靠不上,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领兵打仗也不行,余国舅就让他呆在太子府里,时不时出去稳定军心。

    剩下的,余国舅一个人全包揽了,就是这十几天的时间,就让一个本是五六十岁的人磋磨成了六七十岁的老人。

    这府里在余荨的管理下井井有条,府里也不像外面市井那么乱,只不过,府里的人还是安稳不下来的心慌,这,余荨也是没有的,只能让他们想逃的就逃去吧,有亲戚的就去投奔,一时间,这府里也少了不少人。

    “九二,过来帮我抬下箱子!”没错,丫鬟小翠喊着前几天刚来这里干活的小厮九十二,原来走了太多的人,这么大的太子府剩下的人手就不够,也是试着招一下人,结果还是有好多人来应聘,余荨挑了几个穿得整齐的,能干活的就进来了,九十二、九十四当然也在其中。

    “哎!来了!”九十二听到喊声,跑着过来了。

    “小翠姐姐,是抬这箱吗?”九十二指着最小的一个箱子问道。

    小翠看了一眼九十二,眼神很微妙,指了指另一个,就说:“你是搬这一个!”那个最大的箱子。

    “我想也是这一个,交给我了,别忘了你的手,小翠姐。”九十二跑过去把那个最大的箱子搬进去房里,小翠才不管他,只是要他把这里晾着的都给搬进去,然后,她就去找他家小姐了。

    余荨在清理她房里还留着的书籍,有一些是她以前在北边的时候存下来的,看着这一本本的书,她都感受到她第一次拿在手里的欣喜。还有一些是以前哥哥送的,还有那人为了讨她欢心明里暗里塞给她的,这些都是她的回忆啊,现在只能把它们锁在箱子里了。

    “小翠,把这些书都放在箱子里吧!”余荨指着书桌上堆着的书,说道。

    “小姐,你别累坏了身子,让奴婢去做吧!”小月担心她的身子,说着。

    “没事,这些还是我自己来吧,不是很累的。”余荨回应着小月的关心,她还有个孩子呢,她不会伤着他的。

    “小翠姐,我把箱子都搬完了!”九十二看着眼前堆着的箱子们,喊着小翠。

    “知道啦!你先下去吧!”小翠喊道。

    “你啊!就知道使唤人!”余荨点了一下小翠的额头,笑着说,可见那九二是个勤快的人,又忍不住调侃小翠:“这次,可是找着让你使唤的人了。”

    小翠红着脸,害羞地喊了声:“小姐!你再这样,我可就,我可就,哎哟,不跟你说了!”还是她一贯的性子。

    九十二在搬完了箱子之后就出去了,回到他负责的花园里,和九十四一起剪草、浇花。

    在另一边,九十三、九十八,当然还有来传消息的九十、九十五他们,得知明日就要出发前去攻打岭南城时,他们心里就准备要做这么一件事。

    在出发前夜,九十八、九十三他们四个在夜里趁同帐的人睡着了就溜出来跟九十、九十五在小树丛里会合。

    九十三、九十八在前领路,观察敌情,九十、九十五在后面提着改良版火油,这是卫八十队中的卫八十八倾情制作,专门为了放火准备的,这改良后的火油就没有原来火油那么冲的味道,不易让人闻见,而且更容易引发火患,他们要去烧掉粮草,顺便再搞点小动乱。

    很快地,他们就摸到了粮草的存放地,九十小心地靠近,粮草的周围还有好几个士兵在守着。

    九十五把火油递给他,九十三、九十八给他们两个望风。

    一群人小心地移动,能看见的他们都给撒了油,不过还是有几座没有碰,万一最后烧完了,他们也没得吃的,还是要饿肚子,就留了勉勉强强的小几座粮草。

    九十掏出火芯,吹了下,火芯冒出火花来,一点,“砰!”,全燃了,火一下就大了,周围的士兵们全都过来了,喊着:“粮草着火了!粮草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九十三、九十八趁乱,把泥巴抹在手上,把火油擦掉,顺便把脸也给抹了,混在救火的队伍里。

    等火扑灭了,九十三、九十八脸上、身上全是黑的,回到营里,同营的人还在疑惑他们俩为什么不见了,原来是去救火了。

    由于粮草被烧了不少,选定的攻打任务也只有取消了。

    等楚王、余有过来调查时,该烧的都被烧完了,也没留下什么证据,楚王心里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也很生气,把当时守夜的士兵们全部拖出去斩了,连负责的校尉也挨了四十鞭,晕了过去。

    九十三、九十八躲在人群里相视一笑。

    九十小分队这次圆满完成了任务,他们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景离在宫里听着京兆尹卓以然对关于梅玉清、江烟一案时就提到了云德公主府,心里却有些,嗯,怎么说呢,就是茫然。

    他只了解这些,云德公主是老皇帝的第十七个妹妹,虽说是排行十七,但是也是在十八年前那场赤河动乱中存活下来的唯一的公主。

    十八年前,他还没出生,所以只知道当时死了很多人,京都一时血流成河,过了几年才恢复往日生机。

    所以,提起他这个姑姑,他也是只有这个印象,还有,他在登基那会儿,云德公主就没来,所以到这会儿,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呢。

    卓以然还站着等着景离有什么吩咐给他,见他许久都没反应,就小声唤了声:“皇上。”

    “卓卿,不然,你再去公主府看看还能再查出什么。”景离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这么办。

    “微臣遵旨。”卓以然领了旨就出去了。

    自从江烟的尸体在云德公主府里被发现之后,这公主府就已经闭门谢客许久。

    卓以然想着景离的话,还是再来这里看看好了,正巧,江烟妹妹,江梦也来了这里,听说卓以然要去公主府,也要跟着一起去,因着她平民的身份,想要进公主府都是不可能的事。卓以然害怕她控制不了情绪,就很为难。江梦看出了卓以然的为难,就急忙说,她会乖乖地跟在卓以然的身后,只是看一眼她姐姐死的地方就行了。卓以然心下不忍,就答应带她了。

    到了公主府,江梦也是一直跟着卓以然,卓以然到江烟尸体发现的小柴房,房里因为要保持原状,所以,还是第一次发现尸体时的样子。

    云德公主听说卓以然又来了,就过来看看,卓以然已经见过了公主,却还是惊叹于她像牡丹一样雍容华贵的容貌,还有尽管年纪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这份经受时光的阅历让她依旧充满吸引力的气质。

    见她来了,众人参拜,齐声道:“微臣(草民)参加云德公主!”

    “免礼吧!”云德公主受了他们的礼。

    “卓大人,有查出什么线索来吗?”云德公主又接着问道,这件案子在府里已经很久了,现在,府里流言四起,她云德的名声还要要呢!

    “回禀公主,暂时还没有。”卓以然回答道。

    “哦?那卓大人你可要尽力啊!”云德公主看了卓大人一眼,说道。

    “是,卑职定不负皇上、公主所托!”卓以然大声地回云德的话。

    “那就好。你就在这儿仔细地查吧!本宫就不扰你了。”说完,云德公主就转了个身,带着跟着的婢女,就走了。

    卓以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了!我们继续查验,不要漏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卓以然吩咐众人,江梦则跟在他的旁边,不时用手帕擦拭流下的泪水。

    云德公主离开之后,就回到了房里坐着,身后的丫鬟清秋给她捏着肩膀,没过多久,云德的手就撑着,闭着眼睛。

    一个男子就进来她的房里,让清秋松开,他来给云德捏肩膀,他是个男人,力道也就清秋重了些,云德感受到力道的变化,就知道是她的那个臭小子回来了!

    按了一会儿,云德就睁开眼,看到镜子里她身后的人,不是她的儿子梁博蕖又是谁?

    “娘,舒服吗?”梁博蕖见云德睁开了眼,就问。

    “嗯。”云德轻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梁博蕖见他娘好像是没生气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娘,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啊?”云德没好气的说,她就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德性。

    “娘,我的好娘亲,我就只有你这个娘了!”梁博蕖跟云德卖着乖,哄着他的娘亲,他爹死得早,从小他娘就很疼爱他的。

    “你要是真这么听话就好了!”云德很嫌弃地看了眼梁博蕖,拨开了他的手,转身坐在软榻上,看着他耷拉着脑袋,心里不忍心了,就说:“放心吧!娘会让你没事儿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怎么让他有什么好歹,驸马去得那么早,蕖儿又是她拉扯大的,是她的心肝儿,她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

    听到云德的话,梁博蕖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只是那个女人真是个害人精,死了都还那么多事儿。

    一天的查验,卓以然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跟云德公主告退回府,江梦也不好在这儿呆着,也让她回了家。

    黄昏天色见黑,琉月在宫里突然想到云德公主的事儿,就心奇,案子还是跟云德公主府有关系,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尸体在公主府里却又在公主府里找不到任何线索。琉月的心里好奇,决定等天黑了,就去公主府看看。

    等到天已完全黑了,琉月就换上黑衣,夜探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