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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史无前例(7)试看天下谁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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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真是神奇,就在静坐学生被群众挤压得岌岌可危的时刻,一队头戴柳条安全帽,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电业工人冲开外围群众冲进了现场。他们一冲进现场就高呼口号:“工人阶级坚决支持革命学生的造反行动。”,“对准省委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猛烈开火!”,“向省委讨还血债!”他们的队伍前面飘扬着一面红旗,旗上绣着一行字:“电管局全无敌红卫兵造反兵团。”,“全无敌”三个黄色大字绣在中间,格外醒目。

    学生们喜出望外热烈响应:“向工人阶级致敬!”,“向亲人全无敌造反兵团学习!”,“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学生们和前来支援的“全无敌兵团”热烈拥抱热泪盈眶。

    反对静坐的群众被这种热烈场面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失去了辩论的热情,纷纷后撤。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一波三折,就在造反学生和前来支援的造反工人们以为胜利在握的时候,一队人马又分开围观的群众冲了进来,就像冲开水面的船头昂首向前。领头的也是一面大旗,旗上也绣着黄色的大字:“电管局飞鸣镝红卫兵战斗队”。‘飞鸣镝’战斗队一进入现场就展开横幅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坚决相信省委的正确领导,誓死捍卫党捍卫毛主席。他们不喊口号,他们唱歌表达自己的决心:“忠于革命忠于党,党是我的亲爹娘,谁要敢说党不好,马上叫他见阎王。”

    领唱的是一位女同志,她的声音又高亢又响亮又有激情,在她的带动下不但飞鸣镝战斗队的人唱得激越昂扬,就连周围的群众也加入了合唱,歌声在建国路上雄浑激荡,排山倒海。一首歌唱完她又领唱起语录歌,她很好地掌握了歌曲的节奏,把这首没有韵律,也谈不上好听的语录歌唱得娓娓动人,就像母亲规劝迷路的孩子:“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不要听他们的鬼话,飞鸣镝是保皇派,打倒保皇派!”全无敌兵团里有人站出来怒骂。关若云认出来他是黄光祖。她立刻反攻为守,尖锐地指出:“你敢说毛主席语录是鬼话?谁反对毛主席我们就打倒谁!全无敌根本不能代表工人阶级,他们都是电管局的干部,他们的安全帽工作服是借来的。”

    群众和学生们一时摸不着头脑,变成了这场舌战的旁观者,舌战很快就升级为吵骂。不止一个人吵,双方全部人马都加入进来吵,乱哄哄的谁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看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他们的吐沫星子乱飞,他们拼命往前伸长了他们的胳膊和他们的手指头,都恨不得要戳到对方脸上去。这种现象很快导致了肢体冲突,一场小规模的武斗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围观的群众不再理会静坐的学生,他们嗷嗷嗷地叫着,嘻嘻哈哈地笑着鼓励双方打得再热闹些,就像西班牙人鼓励斗牛士一样。静坐的学生们对斗殴不感兴趣,他们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的广播大喇叭又在叫喊警惕阶级敌人捣乱,他们的纠察队开始挤到斗殴者和学生之间,极力划清界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