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兄弟各有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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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御赐的“教子有方”，赵老汉一连笑了几日，笑得脸都抽筋了。
“给我揉揉！唉哟~~”赵老汉捂着酸痛的腮帮子。
周氏用力给他搓脸，笑道：“瞧你得意的！心里很高兴吧？”
赵老汉拍着大腿：“高兴！别说心里，连汗毛都高兴！我算是明白你封诰命的心情，这辈子值了！”
周氏点头：“阿贵这一下实在是让人没想到。”
“想不到！”赵老汉乐呵呵，“生得多就是有好处，说不准哪个有惊喜！”
阿贵那小子不打不成器，早知道就该多打几次！
赵家兄弟也议论，四郎这一下把兄弟们都比下去了。
就连七郎都说：“四哥令我惭愧。”
赵四郎神气得尾巴都翘起来，口中谦虚：“我一时冲动说出来，说完就知道自己莽撞。兄弟们别再夸我了……”
话未说完，三个兄长一拥而上，一人锤了他几下。
为啥要锤四郎？
锤四郎还用理由？
诗中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自古以来歌颂母爱的文学作品数不胜数，歌颂父爱的就少了多。
严父慈母，父亲给人的形象总是严厉而沉默的。
但这种沉默，如山岳般坚固。
这幅“教子有方”，对赵老汉的意义不下于周氏的诰命文书。
赵家兄弟很孝顺，立刻大张旗鼓为老爹摆席面。
不是为了炫耀，主要就是让老爹高兴高兴！
赵老汉就这样走向了人生巅峰。
他还惦记着回乡祭祖，让赵家列祖列宗都知道他教子有方！
但宗室给盈盈下聘，他们老两口是必须在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几个儿子先启程。
郭彩云早两日带着儿女跟随黑齿常之一起去鄯州，一家团聚。
把画儿也带过去，跟未来女婿培养感情。
董月明私下对七郎说：“画儿一团孩气，哪里懂男女之情！临别前还惦记着家中狸奴有了崽崽，遗憾不能去牡丹宴……”
“她收下那把刀，恐怕只是仰慕英雄。”
七郎微笑：“自古美人爱英雄，仰慕也好，总归不厌恶。”
“至于常之那边，他若能安安心心等几年，婚约如期。若是等不了，解除婚约也无妨。”
董月明诧异：“你怎么会如此想？”
七郎目光悠远：“我只是适当怀疑人性罢了。”
黑齿常之那番话，确实令人很动容。
但往深一层想，对黑齿常之这样的降将而言，赵画已经是最优选择。
长安很多人家看中他是个豪杰，流露出婚姻之意的……
要么是寒门小官，要么是库狄家这样的胡人。
七郎不愿意以恶意揣测旁人，所以认同了这门亲事。
但当叔叔的，不免为侄女都想一些。
董月明很快明白七郎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怔忪……
时移世易，经历过官场的明刀暗箭，她的夫君早已不是当年风光霁月的郎君。
但人生在世，谁能永保赤子之心？
知道黑暗，而不沉沦于黑暗，已是不易。
七郎心中虽有疑虑，但他自信能庇护家人，不必说出来令其他人担心。
启程之前，七郎单独请滕王喝酒。
这是安氏楼的一间雅室，推开窗就可看到街上行人如织。
两人品着葡萄酒，滕王说：“我也准备返回山东，官盐榷场出了事。那些人一看我不在，蠢蠢欲动了。”
“人们都说吴盐赛雪，等你下了江南，就在江南办新盐场。届时，从辽东、山东到江南，海盐全部实施官营！”
盐铁之利，是重利。
七郎晃了晃杯中的酒，爽快应道：“好！”
把海盐收归官营，是皇帝的意思，他只需要执行。
滕王见七郎答应得爽快，高兴地说：“我就说，这件事必须交给你，其他人都不行。”
七郎微笑：“你不用激将法，既然是对朝廷有利的事，我义不容辞。”
滕王跟七郎碰了碰杯：“皇兄说你能辅国安民，果然没看错人。你家几兄弟都是好样的……我原本掌管着内侍省的一些工坊，今后就交给你四哥代管。”
七郎皱了皱眉：“内侍省的产业？不是历来由宗室近亲、宠妃娘家人掌管？”
内侍省工坊，和皇庄一样，是皇帝的私产，怎么可以交给外臣？
滕王笑道：“赵贵也算皇亲国戚。他精通经济事务，又跟皇商熟悉，是最合适的人选。”
亲王老丈人，怎么不算皇亲？
“这件事皇帝已经同意，我离开之前会交接好。”
他终于可以卸下这个担子了！
先帝在的时候，他管皇家私产，虽被一些人嫉妒，但拿他没办法。
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滕王不想再管这敏感的事，跟皇帝辞了几次。
皇帝顺水推舟，选中武家来接管，但王皇后知道后极力反对……
公允来说，武家也是合适人选。
武士彟贩木材起家，资助高祖起兵，因功得封国公。
本朝立国后，武家没有放弃木材买卖，更承接官府项目，虽是勋贵，实质上也是“皇商”。
皇帝宠爱武昭仪，让精通经济事务的武家管皇室产业，顺理成章。
王皇后不屑经济事务，但不放过任何压制武昭仪的机会。
滕王见状，索性别出心裁地提议赵四郎，帮皇帝平息妻妾争锋。
王皇后不争了，不是武家就好；
武昭仪宠辱不惊，横竖赵家跟自家是亲戚！
滕王不坑朋友，稍稍跟七郎挑明内情，让他提醒赵四郎……做分内之事，别掺和后宫争斗。
七郎深深看向滕王：“你给我四哥这个烫手山芋，我都不知该不该谢你。”
“当然该谢！”滕王笑嘻嘻，“这可是肥差，鸿胪寺丞的俸禄能有多少？管皇室产业，皇商少不得孝敬！”
鞭炮、烟花、玻璃，都是重利，想做这项买卖的商人，得走赵四郎的门路！
七郎正色道：“我四哥负责茶马商道这些年，可曾为自己谋过好处？殿下莫以己度人。”
滕王：……以己度人？
他疑心赵七郎内涵他，可是莫得证据。
“好吧！”滕王笑道，“是我说错了。赵贵清正廉洁，是信得过的人。皇帝很欣赏他，才肯重用！”
他这么说，七郎心情就舒服了。
两人说笑几句，一起到楼下去看胡旋舞，默契地不提皇帝和老臣夺权的刀光剑影。
滕王作为皇叔，当然是站在皇权这一边。
但他不为皇帝担心。
他跟皇帝自小一块儿长大，自认对这位陛下很了解。
……还是同情一下长孙无极比较好。
而七郎的目标更明确……格局要大！
与其陷在朝中争权夺利，不如去把江南犁一遍。
铲除士族乡豪的割据，让朝廷尽收鱼米之乡的税赋！
让盛世更长久！完成和尚师父交给他的重担！
得到御赐的“教子有方”，赵老汉一连笑了几日，笑得脸都抽筋了。
“给我揉揉！唉哟~~”赵老汉捂着酸痛的腮帮子。
周氏用力给他搓脸，笑道：“瞧你得意的！心里很高兴吧？”
赵老汉拍着大腿：“高兴！别说心里，连汗毛都高兴！我算是明白你封诰命的心情，这辈子值了！”
周氏点头：“阿贵这一下实在是让人没想到。”
“想不到！”赵老汉乐呵呵，“生得多就是有好处，说不准哪个有惊喜！”
阿贵那小子不打不成器，早知道就该多打几次！
赵家兄弟也议论，四郎这一下把兄弟们都比下去了。
就连七郎都说：“四哥令我惭愧。”
赵四郎神气得尾巴都翘起来，口中谦虚：“我一时冲动说出来，说完就知道自己莽撞。兄弟们别再夸我了……”
话未说完，三个兄长一拥而上，一人锤了他几下。
为啥要锤四郎？
锤四郎还用理由？
诗中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自古以来歌颂母爱的文学作品数不胜数，歌颂父爱的就少了多。
严父慈母，父亲给人的形象总是严厉而沉默的。
但这种沉默，如山岳般坚固。
这幅“教子有方”，对赵老汉的意义不下于周氏的诰命文书。
赵家兄弟很孝顺，立刻大张旗鼓为老爹摆席面。
不是为了炫耀，主要就是让老爹高兴高兴！
赵老汉就这样走向了人生巅峰。
他还惦记着回乡祭祖，让赵家列祖列宗都知道他教子有方！
但宗室给盈盈下聘，他们老两口是必须在的，只能眼巴巴看着几个儿子先启程。
郭彩云早两日带着儿女跟随黑齿常之一起去鄯州，一家团聚。
把画儿也带过去，跟未来女婿培养感情。
董月明私下对七郎说：“画儿一团孩气，哪里懂男女之情！临别前还惦记着家中狸奴有了崽崽，遗憾不能去牡丹宴……”
“她收下那把刀，恐怕只是仰慕英雄。”
七郎微笑：“自古美人爱英雄，仰慕也好，总归不厌恶。”
“至于常之那边，他若能安安心心等几年，婚约如期。若是等不了，解除婚约也无妨。”
董月明诧异：“你怎么会如此想？”
七郎目光悠远：“我只是适当怀疑人性罢了。”
黑齿常之那番话，确实令人很动容。
但往深一层想，对黑齿常之这样的降将而言，赵画已经是最优选择。
长安很多人家看中他是个豪杰，流露出婚姻之意的……
要么是寒门小官，要么是库狄家这样的胡人。
七郎不愿意以恶意揣测旁人，所以认同了这门亲事。
但当叔叔的，不免为侄女都想一些。
董月明很快明白七郎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怔忪……
时移世易，经历过官场的明刀暗箭，她的夫君早已不是当年风光霁月的郎君。
但人生在世，谁能永保赤子之心？
知道黑暗，而不沉沦于黑暗，已是不易。
七郎心中虽有疑虑，但他自信能庇护家人，不必说出来令其他人担心。
启程之前，七郎单独请滕王喝酒。
这是安氏楼的一间雅室，推开窗就可看到街上行人如织。
两人品着葡萄酒，滕王说：“我也准备返回山东，官盐榷场出了事。那些人一看我不在，蠢蠢欲动了。”
“人们都说吴盐赛雪，等你下了江南，就在江南办新盐场。届时，从辽东、山东到江南，海盐全部实施官营！”
盐铁之利，是重利。
七郎晃了晃杯中的酒，爽快应道：“好！”
把海盐收归官营，是皇帝的意思，他只需要执行。
滕王见七郎答应得爽快，高兴地说：“我就说，这件事必须交给你，其他人都不行。”
七郎微笑：“你不用激将法，既然是对朝廷有利的事，我义不容辞。”
滕王跟七郎碰了碰杯：“皇兄说你能辅国安民，果然没看错人。你家几兄弟都是好样的……我原本掌管着内侍省的一些工坊，今后就交给你四哥代管。”
七郎皱了皱眉：“内侍省的产业？不是历来由宗室近亲、宠妃娘家人掌管？”
内侍省工坊，和皇庄一样，是皇帝的私产，怎么可以交给外臣？
滕王笑道：“赵贵也算皇亲国戚。他精通经济事务，又跟皇商熟悉，是最合适的人选。”
亲王老丈人，怎么不算皇亲？
“这件事皇帝已经同意，我离开之前会交接好。”
他终于可以卸下这个担子了！
先帝在的时候，他管皇家私产，虽被一些人嫉妒，但拿他没办法。
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滕王不想再管这敏感的事，跟皇帝辞了几次。
皇帝顺水推舟，选中武家来接管，但王皇后知道后极力反对……
公允来说，武家也是合适人选。
武士彟贩木材起家，资助高祖起兵，因功得封国公。
本朝立国后，武家没有放弃木材买卖，更承接官府项目，虽是勋贵，实质上也是“皇商”。
皇帝宠爱武昭仪，让精通经济事务的武家管皇室产业，顺理成章。
王皇后不屑经济事务，但不放过任何压制武昭仪的机会。
滕王见状，索性别出心裁地提议赵四郎，帮皇帝平息妻妾争锋。
王皇后不争了，不是武家就好；
武昭仪宠辱不惊，横竖赵家跟自家是亲戚！
滕王不坑朋友，稍稍跟七郎挑明内情，让他提醒赵四郎……做分内之事，别掺和后宫争斗。
七郎深深看向滕王：“你给我四哥这个烫手山芋，我都不知该不该谢你。”
“当然该谢！”滕王笑嘻嘻，“这可是肥差，鸿胪寺丞的俸禄能有多少？管皇室产业，皇商少不得孝敬！”
鞭炮、烟花、玻璃，都是重利，想做这项买卖的商人，得走赵四郎的门路！
七郎正色道：“我四哥负责茶马商道这些年，可曾为自己谋过好处？殿下莫以己度人。”
滕王：……以己度人？
他疑心赵七郎内涵他，可是莫得证据。
“好吧！”滕王笑道，“是我说错了。赵贵清正廉洁，是信得过的人。皇帝很欣赏他，才肯重用！”
他这么说，七郎心情就舒服了。
两人说笑几句，一起到楼下去看胡旋舞，默契地不提皇帝和老臣夺权的刀光剑影。
滕王作为皇叔，当然是站在皇权这一边。
但他不为皇帝担心。
他跟皇帝自小一块儿长大，自认对这位陛下很了解。
……还是同情一下长孙无极比较好。
而七郎的目标更明确……格局要大！
与其陷在朝中争权夺利，不如去把江南犁一遍。
铲除士族乡豪的割据，让朝廷尽收鱼米之乡的税赋！
让盛世更长久！完成和尚师父交给他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