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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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罪证一项项地摆出来，公堂内外气氛越来越冷肃。
朱家无法无天，家主朱恒自然是首恶。
按照朝廷的律法，朱氏父子就算斩首抄家都不为过。
“朱氏强夺良民田产、重利盘剥、逼良为贱、害死人命不知凡几……即刻拿下家主朱恒，押入大牢；”
“查封朱氏账册、丈量田地、括检户籍人丁；”
“遵朝廷律例，严查佃户荫户、凡不在籍者录其姓名人口，重编为民；”
“追缴历年漏缴田税及人丁税，依律处罚！”
…………
一条条的判决说出，旁听的士族先是寂静，继而议论声渐渐响起。
划走田产、放归荫户，都还算仁慈，破一点财，假以时日还能东山再起。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追缴“历年”的税，这个“历年”从何时开始算？
从本朝立国开始？
算不算复利、罚金？
光这一条，就能让朱家倾家荡产。
似朱家这样的豪强，失去经济来源就失去根基，附庸者必作猢狲散。
除非朱氏狠下心举兵造反，否则再无生路。
朱氏并非没有“打手”，事实上还养了不少，但对付普通百姓还行，扛上朝廷官军，那就是找死！
七郎似还嫌不够刺激，敲了敲惊堂木，冷声说出最后一条判决：“江都县令朱兰砚，身为朝廷官员，勾结家族压迫百姓、草菅人命，判斩立决！”
终于等到了这条判决，朱氏父子却升起一种荒谬感。
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就因为抓了李家三兄弟吗？
静默半晌，被当场扣押的家主朱恒忽然大笑：“好一个赵大使！朱家今日之祸，不过是欲加之罪！证据？证据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
“说到底，不过是朝廷觊觎我等家业！哈哈！手中无兵，纵使家大业大也不过是别人的盘中餐！”
这几句真是大实话，真实得令其他士族心生寒意。
赵大使的屠刀，自然不会只砍向朱家。
自从顾氏倒下，朝廷派来的官员就开始清查田亩人口，只是各家暗中抵抗不合作、进展不顺利。
现在，强势的赵大使来了，他们还能抵抗吗？
七郎盯着朱恒，严肃地说：“我并未冤枉你们。每一项证据、每一个罪状，都是经得起考验查证的，你敢对着金刚手菩萨起誓，说我冤枉你吗？”
朱恒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不敢。
七郎冷笑：“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呢？是非功过，朗朗乾坤自有见证！”
……金刚杵警告！
朱氏的处境，就如一个踌躇满志的轻量级相扑手，上了擂台才发现对手竟是超重量级，同时还兼着裁判！
不讲武德？
豪强欺压百姓的时候，讲过武德吗？
在越王和扬州刺史夏侯绚的见证下，朱氏家主被当堂下狱、朱兰砚判斩立决！
亲兵和护卫全城张贴告示，广而告之的同时留意“不安定”因素，随时可以抓人！
炎炎夏日，江都及附近几县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大小小和朱氏有关的人家无不自危，纵横密布的河道上商船如织，挂有朱氏旗号的船只却已绝迹。
但还是有人不敢相信，赵大使真的敢将朱兰砚斩立决吗？
这里可是江都！
到了处斩的那一日，甚至有百姓从吴郡赶来，只为了见证这不可思议的时刻。
朱兰砚跪在刑场，披头散发，衣袍已经看不出颜色，双目被怨恨和愤怒染红，神色狰狞。
而此时，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行来。
车辕上，魁梧的车夫凌空甩出鞭花，围观众人立刻让出一条道。
车轮压过土路，车轴滚动间发出嘎吱声响。
行至刑场前，骏马被勒住，马车停下。
喧闹的人群变得肃静，朱兰砚也抬头望去。
只见一身官服的赵全从马车中下来。
青年身姿挺拔修长，合身的官袍趁着他俊朗之余更添了几分威严。
“见过使君！”
迎候的官员出来见礼。
使君？
这个青年就是凶名远播、将盘踞江东几百年的朱氏打落尘埃的赵大使？
没见过七郎的人都愣住了，随即是压制不住的议论声。
一为七郎的容貌年纪，二为他的手段，三为他请菩萨临凡的神秘莫测。
在这个刷脸的地方，第一项不可避免。
赵大使清风朗月翩翩君子，对比朱兰砚狼狈不堪丑态毕露，即使同情朱家的人心中都有了倾斜。
七郎感应到周围灼热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
陛下认证的大唐第一美男子，就是这么骄傲~~
七郎入座后，监斩官当众再次历数朱兰砚的罪状。
随着一桩桩罪状念出，百姓的愤怒也被点燃了。
人群中的李家兄弟扔出第一把烂菜叶和泥土，像下达了某种号令，各种土块菜根从四面八方袭来，砸了朱兰砚满身满脸。
砸鸡蛋是不可能的，鸡蛋贵着呢！
七郎听着“嗖嗖”的破空声，看见朱兰砚狼狈的样子，都不禁有些同情。
江东百姓的投掷水平可见一斑！
这要是去参加什么比赛，必定能问鼎得奖！
“砸！砸死这瞎眼的昏官！狼心狗肺！”李家兄弟奋力大喊。
“我家明明是良民，被他陷害，成了流民！”
“砸死坏人！”
随着一声声控诉，朱兰砚被砸趴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层的烂菜叶和泥土。
等百姓发泄得差不多了，士兵拦住激动的人群，监斩官扬声道：“朱兰砚触犯国法、证据确凿。今江南道黜陟使赵全，秉承圣命督查江南，秉公执法、判处朱兰砚斩立决。”
“行刑！”
一声令下，刽子手高高举起屠刀！
血液溅起，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这一刻，就连义愤填膺的李家兄弟都瞪大了眼睛。
砍了，真的砍了。
赵大使……真的敢！
直到这一刻，所有不敢置信的目光才化为肯定。
认江东朱氏如何强势、树大根深，赵大使说砍就砍了！
片刻之后，李家兄弟回过神来，喊道：“大使清正！”“赵大使英明！”
百姓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被带动后，也纷纷跟着喊“大使清正！”
甚至有人激动起来，连声大喊“大人！”
嗯……集体认俊朗出尘的赵大使当爹~~
看着地上停止滚动的头颅，听着震耳欲聋的颂扬声，七郎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
一个士族郎君的生死，在江东众人眼中天大的事，在七郎眼中也不过如此。
种种罪证一项项地摆出来，公堂内外气氛越来越冷肃。
朱家无法无天，家主朱恒自然是首恶。
按照朝廷的律法，朱氏父子就算斩首抄家都不为过。
“朱氏强夺良民田产、重利盘剥、逼良为贱、害死人命不知凡几……即刻拿下家主朱恒，押入大牢；”
“查封朱氏账册、丈量田地、括检户籍人丁；”
“遵朝廷律例，严查佃户荫户、凡不在籍者录其姓名人口，重编为民；”
“追缴历年漏缴田税及人丁税，依律处罚！”
…………
一条条的判决说出，旁听的士族先是寂静，继而议论声渐渐响起。
划走田产、放归荫户，都还算仁慈，破一点财，假以时日还能东山再起。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追缴“历年”的税，这个“历年”从何时开始算？
从本朝立国开始？
算不算复利、罚金？
光这一条，就能让朱家倾家荡产。
似朱家这样的豪强，失去经济来源就失去根基，附庸者必作猢狲散。
除非朱氏狠下心举兵造反，否则再无生路。
朱氏并非没有“打手”，事实上还养了不少，但对付普通百姓还行，扛上朝廷官军，那就是找死！
七郎似还嫌不够刺激，敲了敲惊堂木，冷声说出最后一条判决：“江都县令朱兰砚，身为朝廷官员，勾结家族压迫百姓、草菅人命，判斩立决！”
终于等到了这条判决，朱氏父子却升起一种荒谬感。
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就因为抓了李家三兄弟吗？
静默半晌，被当场扣押的家主朱恒忽然大笑：“好一个赵大使！朱家今日之祸，不过是欲加之罪！证据？证据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
“说到底，不过是朝廷觊觎我等家业！哈哈！手中无兵，纵使家大业大也不过是别人的盘中餐！”
这几句真是大实话，真实得令其他士族心生寒意。
赵大使的屠刀，自然不会只砍向朱家。
自从顾氏倒下，朝廷派来的官员就开始清查田亩人口，只是各家暗中抵抗不合作、进展不顺利。
现在，强势的赵大使来了，他们还能抵抗吗？
七郎盯着朱恒，严肃地说：“我并未冤枉你们。每一项证据、每一个罪状，都是经得起考验查证的，你敢对着金刚手菩萨起誓，说我冤枉你吗？”
朱恒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不敢。
七郎冷笑：“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呢？是非功过，朗朗乾坤自有见证！”
……金刚杵警告！
朱氏的处境，就如一个踌躇满志的轻量级相扑手，上了擂台才发现对手竟是超重量级，同时还兼着裁判！
不讲武德？
豪强欺压百姓的时候，讲过武德吗？
在越王和扬州刺史夏侯绚的见证下，朱氏家主被当堂下狱、朱兰砚判斩立决！
亲兵和护卫全城张贴告示，广而告之的同时留意“不安定”因素，随时可以抓人！
炎炎夏日，江都及附近几县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大小小和朱氏有关的人家无不自危，纵横密布的河道上商船如织，挂有朱氏旗号的船只却已绝迹。
但还是有人不敢相信，赵大使真的敢将朱兰砚斩立决吗？
这里可是江都！
到了处斩的那一日，甚至有百姓从吴郡赶来，只为了见证这不可思议的时刻。
朱兰砚跪在刑场，披头散发，衣袍已经看不出颜色，双目被怨恨和愤怒染红，神色狰狞。
而此时，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行来。
车辕上，魁梧的车夫凌空甩出鞭花，围观众人立刻让出一条道。
车轮压过土路，车轴滚动间发出嘎吱声响。
行至刑场前，骏马被勒住，马车停下。
喧闹的人群变得肃静，朱兰砚也抬头望去。
只见一身官服的赵全从马车中下来。
青年身姿挺拔修长，合身的官袍趁着他俊朗之余更添了几分威严。
“见过使君！”
迎候的官员出来见礼。
使君？
这个青年就是凶名远播、将盘踞江东几百年的朱氏打落尘埃的赵大使？
没见过七郎的人都愣住了，随即是压制不住的议论声。
一为七郎的容貌年纪，二为他的手段，三为他请菩萨临凡的神秘莫测。
在这个刷脸的地方，第一项不可避免。
赵大使清风朗月翩翩君子，对比朱兰砚狼狈不堪丑态毕露，即使同情朱家的人心中都有了倾斜。
七郎感应到周围灼热的目光，嘴角微微勾起……
陛下认证的大唐第一美男子，就是这么骄傲~~
七郎入座后，监斩官当众再次历数朱兰砚的罪状。
随着一桩桩罪状念出，百姓的愤怒也被点燃了。
人群中的李家兄弟扔出第一把烂菜叶和泥土，像下达了某种号令，各种土块菜根从四面八方袭来，砸了朱兰砚满身满脸。
砸鸡蛋是不可能的，鸡蛋贵着呢！
七郎听着“嗖嗖”的破空声，看见朱兰砚狼狈的样子，都不禁有些同情。
江东百姓的投掷水平可见一斑！
这要是去参加什么比赛，必定能问鼎得奖！
“砸！砸死这瞎眼的昏官！狼心狗肺！”李家兄弟奋力大喊。
“我家明明是良民，被他陷害，成了流民！”
“砸死坏人！”
随着一声声控诉，朱兰砚被砸趴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层的烂菜叶和泥土。
等百姓发泄得差不多了，士兵拦住激动的人群，监斩官扬声道：“朱兰砚触犯国法、证据确凿。今江南道黜陟使赵全，秉承圣命督查江南，秉公执法、判处朱兰砚斩立决。”
“行刑！”
一声令下，刽子手高高举起屠刀！
血液溅起，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这一刻，就连义愤填膺的李家兄弟都瞪大了眼睛。
砍了，真的砍了。
赵大使……真的敢！
直到这一刻，所有不敢置信的目光才化为肯定。
认江东朱氏如何强势、树大根深，赵大使说砍就砍了！
片刻之后，李家兄弟回过神来，喊道：“大使清正！”“赵大使英明！”
百姓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被带动后，也纷纷跟着喊“大使清正！”
甚至有人激动起来，连声大喊“大人！”
嗯……集体认俊朗出尘的赵大使当爹~~
看着地上停止滚动的头颅，听着震耳欲聋的颂扬声，七郎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
一个士族郎君的生死，在江东众人眼中天大的事，在七郎眼中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