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投诚者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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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财有什么错？
七郎不是奢侈的人，对衣食都不大讲究，他不过是钱财的保管者而已。
冲管大和易二郎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事不用他多吩咐。
看着两人眉开眼笑的神情，七郎忽然有个不恰当的比喻——
倘若他是皇帝，必然是个“死要钱”的昏君，这两个名副其实的朝中奸佞。
君臣三个捆在一起被正人君子唾弃的那种。
幸好他不是皇帝，阿弥陀佛。
回到水榭里煮了小半日的姜茶，终于等到两个佞臣归来，水里的刀剑、财物都捞起来了。
管大小声说：“财物都放在前面竹林里，只有我和易二、少数几个亲兵知道。”
七郎点点头：“先换了衣服、喝碗姜茶驱寒，我去去就来。”
雨已经停了，但竹林树梢仍有雨滴滑下，七郎自己打着伞慢悠悠地走去，闲适得仿佛在散步。
急什么？
菩萨给他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管大和易二郎换了衣服，喝着姜茶，心里暖洋洋的。
把手下的人当人，这就是他们愿意追随赵大使的根本原因吧？
竹林里摆着十几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金子；另外还有几箱珍珠珊瑚、玛瑙琥珀之类，并一些青铜古董。
古董被岁月和湖水侵蚀，已经黯淡生锈。
但金子依然黄灿灿的，亮得人双目生疼。
七郎没有多看，迅速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了这些东西，稳定江南的局势，就更有把握。
豪强大士族倒下，需要重建秩序，安置遣散的百姓、重整铁矿工坊、招募工匠、重建商队……
全都需要钱。
地方官府财力有限，一个不好就造成动荡，到时候就惹人笑话了……
把豪强干掉？
官府却没能耐建设一个更好的江南！
七郎打破了旧秩序，要建一个新秩序，又不想伸手问朝廷要钱，唯有自己补贴一些。
当然，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他虽不是刮地皮的人，也不能牺牲太大。
建设江南，还是得靠江南的人。
以徐氏、陆氏做旗帜，等候更多识时务的人来投诚！
七郎回到湖边时，陆嘉已经被请了来，站在堆成小山的兵器前面。
“赵大使，这些……想必是早些年沉到湖中的。”陆嘉垂着头无力地辩解。
七郎用伞挑起陆嘉的下巴：“看着我，再说一遍。”
对上赵大使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目，陆嘉抖了抖，不敢再辩解。
沉默一瞬，他闭着眼睛说：“赵大使，陆氏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七郎收起雨伞，哼道：“你应该庆幸，本官今日心情不错。这些兵器，我带回去，交给刺史府处置。”
“至于你们家……陆慎之父子勾结山贼，这些兵器就是罪证！再加上重利盘剥、逼良为贱，陆慎之死罪难逃。家族中其余人等，就看你家做到哪一步。”
陆嘉一颗心落回原处，连连说：“大使放心！都在草民身上！”
释放奴隶、替百姓还债，他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七郎不再看陆嘉，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潇洒地离开。
易二郎走到陆嘉旁边，低声说：“你以旁支庶子的身份，难以压制整个家族吧？大使找到这些兵器，陆氏命悬一线，其他人不得不听你的。”
“大使都是为你好，你要感恩啊！”
他说着，拍了拍陆嘉的肩膀，叹息离开。
管大也走过来，拍拍陆嘉的肩膀：“你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将来咱们说不定能共事呢？”
这水匪头发还湿漉漉的，一身泥腥气，陆嘉被熏得浑身僵硬。
“咱们”？谁跟谁是咱们？
遥想第一次去拜访辽东赵都督，他还是骄傲的“江东陆氏”。
如今，一个水匪都能来拍他的肩膀！
七郎回到马车上，摆弄着包裹着瓢虫的琥珀，问易二郎：“警告他了？”
易二郎说：“我把话挑明了，想必他知道该怎么办。”
七郎轻笑：“江东大小士族那么多，全部打死是不可能的。有陆氏做典范，不知道有几家来投诚？不如你帮我算一算？”
意外捡了个漏，又顺利找到兵器，七郎心情好得都要哼小调了~~
易二郎心情也很好，凑趣地说：“我算得，全城来投！”
七郎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各家的隐户奴隶刚恢复良民的身份，虽领了一些钱财，没有地方住、没有粮食，这个冬天都不好过。正好让投诚的家族有粮出粮、有力出力！”
“明年的粮种、耕牛、农具，也都有着落了！”
易二郎低声说：“落到主公手里，他们想保命都得脱一层皮。”
七郎叹道：“难道我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这些可怜的百姓。你擅长寻物，寻人可还行？那个铁匠的疯娘子，你有空帮他寻一寻。”
易二郎爽快应下。
主公有命，没空也得有空啊！
只是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赵大使，会惦记这样一件小事。
七郎把琥珀放在易二郎的手中，说：“我给你的，应该留得住吧？阿义的娘子有了孕，你拿着，到时候给你徒孙。”
……这枚琥珀很珍贵，从易二郎手中转一道，最终还是回到赵家人手里。
易二郎感动地接过，连给徒孙的出生礼，主公都帮他备着！
他这五弊三缺的命格，只有主公亲手给的财物，才留得住。
赵大使搜查陆氏庄园，带回大量兵器，和牛渚山匪徒所用的一样！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江东各地。
许多人家都想着，有这样的把柄在，给陆氏一个“谋反”的罪名也不为过……
陆氏这一回，和张氏一样在劫难逃了！
可出人意料的，陆氏的罪名却要轻一些。
狄仁杰查到一本账册，核实之后确定，陆氏的兵器卖给张氏和朱氏，并没有直接给山贼。
过了一道手，就可以说是被蒙蔽。
“说陆氏被蒙蔽、不知情？鬼都不会信啊！”其他可能被牵连的家族在一起议论，“看样子，赵大使网开一面。”
“赵大使为何手软？”
“我听说……是陆嘉投诚了！”
看看吧，识时务的徐氏全身而退；有聪明人的陆氏也避开了谋反重罪。
死扛到底的张氏和朱氏，忽喇喇似大厦倾、人头颗颗落地。
他们要如何做？
自我感觉跟脚不干净的家族纷纷到黜陟大使府投诚，表示自家愿意放隐户为良民、“捐”出一定的田产安置百姓……
“百姓过冬的粮食？我家开仓施粥！”
“明年的粮种？谁都不要跟我抢，吴氏包圆了！”
一时之间，江南各县，处处是大善人。
狄仁杰赞道：“众人感大使的善心，纷纷行善事，这些都是大使的功德。”
七郎：“怀英，你真会说话。”
爱财有什么错？
七郎不是奢侈的人，对衣食都不大讲究，他不过是钱财的保管者而已。
冲管大和易二郎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事不用他多吩咐。
看着两人眉开眼笑的神情，七郎忽然有个不恰当的比喻——
倘若他是皇帝，必然是个“死要钱”的昏君，这两个名副其实的朝中奸佞。
君臣三个捆在一起被正人君子唾弃的那种。
幸好他不是皇帝，阿弥陀佛。
回到水榭里煮了小半日的姜茶，终于等到两个佞臣归来，水里的刀剑、财物都捞起来了。
管大小声说：“财物都放在前面竹林里，只有我和易二、少数几个亲兵知道。”
七郎点点头：“先换了衣服、喝碗姜茶驱寒，我去去就来。”
雨已经停了，但竹林树梢仍有雨滴滑下，七郎自己打着伞慢悠悠地走去，闲适得仿佛在散步。
急什么？
菩萨给他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管大和易二郎换了衣服，喝着姜茶，心里暖洋洋的。
把手下的人当人，这就是他们愿意追随赵大使的根本原因吧？
竹林里摆着十几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金子；另外还有几箱珍珠珊瑚、玛瑙琥珀之类，并一些青铜古董。
古董被岁月和湖水侵蚀，已经黯淡生锈。
但金子依然黄灿灿的，亮得人双目生疼。
七郎没有多看，迅速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了这些东西，稳定江南的局势，就更有把握。
豪强大士族倒下，需要重建秩序，安置遣散的百姓、重整铁矿工坊、招募工匠、重建商队……
全都需要钱。
地方官府财力有限，一个不好就造成动荡，到时候就惹人笑话了……
把豪强干掉？
官府却没能耐建设一个更好的江南！
七郎打破了旧秩序，要建一个新秩序，又不想伸手问朝廷要钱，唯有自己补贴一些。
当然，俗话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他虽不是刮地皮的人，也不能牺牲太大。
建设江南，还是得靠江南的人。
以徐氏、陆氏做旗帜，等候更多识时务的人来投诚！
七郎回到湖边时，陆嘉已经被请了来，站在堆成小山的兵器前面。
“赵大使，这些……想必是早些年沉到湖中的。”陆嘉垂着头无力地辩解。
七郎用伞挑起陆嘉的下巴：“看着我，再说一遍。”
对上赵大使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目，陆嘉抖了抖，不敢再辩解。
沉默一瞬，他闭着眼睛说：“赵大使，陆氏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七郎收起雨伞，哼道：“你应该庆幸，本官今日心情不错。这些兵器，我带回去，交给刺史府处置。”
“至于你们家……陆慎之父子勾结山贼，这些兵器就是罪证！再加上重利盘剥、逼良为贱，陆慎之死罪难逃。家族中其余人等，就看你家做到哪一步。”
陆嘉一颗心落回原处，连连说：“大使放心！都在草民身上！”
释放奴隶、替百姓还债，他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七郎不再看陆嘉，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潇洒地离开。
易二郎走到陆嘉旁边，低声说：“你以旁支庶子的身份，难以压制整个家族吧？大使找到这些兵器，陆氏命悬一线，其他人不得不听你的。”
“大使都是为你好，你要感恩啊！”
他说着，拍了拍陆嘉的肩膀，叹息离开。
管大也走过来，拍拍陆嘉的肩膀：“你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将来咱们说不定能共事呢？”
这水匪头发还湿漉漉的，一身泥腥气，陆嘉被熏得浑身僵硬。
“咱们”？谁跟谁是咱们？
遥想第一次去拜访辽东赵都督，他还是骄傲的“江东陆氏”。
如今，一个水匪都能来拍他的肩膀！
七郎回到马车上，摆弄着包裹着瓢虫的琥珀，问易二郎：“警告他了？”
易二郎说：“我把话挑明了，想必他知道该怎么办。”
七郎轻笑：“江东大小士族那么多，全部打死是不可能的。有陆氏做典范，不知道有几家来投诚？不如你帮我算一算？”
意外捡了个漏，又顺利找到兵器，七郎心情好得都要哼小调了~~
易二郎心情也很好，凑趣地说：“我算得，全城来投！”
七郎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各家的隐户奴隶刚恢复良民的身份，虽领了一些钱财，没有地方住、没有粮食，这个冬天都不好过。正好让投诚的家族有粮出粮、有力出力！”
“明年的粮种、耕牛、农具，也都有着落了！”
易二郎低声说：“落到主公手里，他们想保命都得脱一层皮。”
七郎叹道：“难道我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这些可怜的百姓。你擅长寻物，寻人可还行？那个铁匠的疯娘子，你有空帮他寻一寻。”
易二郎爽快应下。
主公有命，没空也得有空啊！
只是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赵大使，会惦记这样一件小事。
七郎把琥珀放在易二郎的手中，说：“我给你的，应该留得住吧？阿义的娘子有了孕，你拿着，到时候给你徒孙。”
……这枚琥珀很珍贵，从易二郎手中转一道，最终还是回到赵家人手里。
易二郎感动地接过，连给徒孙的出生礼，主公都帮他备着！
他这五弊三缺的命格，只有主公亲手给的财物，才留得住。
赵大使搜查陆氏庄园，带回大量兵器，和牛渚山匪徒所用的一样！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江东各地。
许多人家都想着，有这样的把柄在，给陆氏一个“谋反”的罪名也不为过……
陆氏这一回，和张氏一样在劫难逃了！
可出人意料的，陆氏的罪名却要轻一些。
狄仁杰查到一本账册，核实之后确定，陆氏的兵器卖给张氏和朱氏，并没有直接给山贼。
过了一道手，就可以说是被蒙蔽。
“说陆氏被蒙蔽、不知情？鬼都不会信啊！”其他可能被牵连的家族在一起议论，“看样子，赵大使网开一面。”
“赵大使为何手软？”
“我听说……是陆嘉投诚了！”
看看吧，识时务的徐氏全身而退；有聪明人的陆氏也避开了谋反重罪。
死扛到底的张氏和朱氏，忽喇喇似大厦倾、人头颗颗落地。
他们要如何做？
自我感觉跟脚不干净的家族纷纷到黜陟大使府投诚，表示自家愿意放隐户为良民、“捐”出一定的田产安置百姓……
“百姓过冬的粮食？我家开仓施粥！”
“明年的粮种？谁都不要跟我抢，吴氏包圆了！”
一时之间，江南各县，处处是大善人。
狄仁杰赞道：“众人感大使的善心，纷纷行善事，这些都是大使的功德。”
七郎：“怀英，你真会说话。”